第32章 30.交界
将原本要被当做诱饵的蝇头放回了它应该在的地方后，伊地知洁高习惯性的叹了口气，往车的方向走回顺便擦拭了一番眼镜。
要快些赶回去了……我可不想一把年纪了、还当着别人的面被七海先生骂哭啊！！
再度戴好眼镜，视线聚焦，车门旁的大庭叶子跃入眼帘。
“大庭同学…！”伊地知下意识加快了脚步，“十分抱歉，让你久等了。”
扶着车门喘气的大庭叶子吓了一跳，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拍胸口咳嗽了几声后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也刚到没一会儿。”
车门解锁，二人不再多言，利落的上了车。
牢牢靠在椅背上后，大庭叶子长呼了一口气，因奔跑而加速的心跳也缓缓平息“伊地知先生，请问悠仁的任务……”
发动机启动，低沉的嗡鸣声填满了车内，伊地知将手机在支架上卡好后边系安全带边回答大庭叶子“在大庭同学今天与那位吉野顺平一同前去的电影院范围内，发现了三具被‘改造’过的人类尸体。”
顿了一下，伊地知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大庭叶子，短暂的沉默过后，他一脚踩下油门。
“随后七海先生——就是指导陪同虎杖悠仁执行任务的一级咒术师，他和灰原先生先前出差，最近刚刚回到东京，抱歉说远了…七海先生和虎杖悠仁二人通过咒力残秽，找到了家入小姐那里的…咒灵。”
看着后座的少女已经双臂环起，伊地知无言抿抿唇，“…总之，后续便是在调查电影院的监控时，发现了您和吉野顺平的身影，正巧家入小姐让您来了高专，所以我在归回咒灵的同时也负责把您送去……您还好吗？”
“伊地知先生怎么对我也用敬语了……”脸部肌肉牵动嘴角，从一片猩红中回神的大庭叶子回了伊地知一个苍白的笑容“请放心，我没事的，悠仁呢？”
红灯的间隙，伊地知回头看了一眼大庭叶子，得到后者摆摆手后更加僵硬的微笑“真的没关系。”
面带担忧的转回视线，伊地知继续说下去“虎杖同学现在，应该正在与吉野顺平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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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橘色的斜阳给高楼与平地都镀上了一层暖烘烘的柔纱，河水的粼粼流光反射到岸边人的眼底，晃了神。
吉野顺平揉了揉自己似乎被流水的细碎光芒闪到的眼，望向那位自从接了一通电话后就仿佛大地变成了岩浆、台阶变成了熔岩的“大庭的弟弟”……虽然两个人长的一点都不像。
张望了一会儿黄昏时分只有零星几人的街道，虎杖悠仁内心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重重的坐在了台阶上，带着歉意的对吉野顺平笑了笑“抱歉啊，突然说是叶子姐姐的弟弟，还把你拉了过来却什么也不说……什么的。”
“啊……那个倒是没关系，反正我还、挺闲的……”抬手刮了刮脸颊，吉野顺平犹豫着问出口“冒昧的问一下……虎杖你是，大庭学姐的亲弟弟吗？”
“啊、啊…这个啊……”虎杖悠仁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的确不是亲弟弟，但是刚刚看你被那个人缠住，所以下意识就说了个比较不像奇怪人士的身份。”
“这样…啊。可是直接把我拉走也可以吧，以你的那个速度？”
“嗯——倒也是啦。可是你讨厌那家伙吧？应该不会想让他堵在自家门口吧。”
说着，虎杖悠仁后知后觉的瞪大了眼睛“糟糕！难道我搞错了吗？！”
“……错是没错。”不知道是那句话流经脑海，吉野顺平眨了眨眼，一直紧绷的后背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没搞错就万事大吉——”虎杖悠仁立刻管理好表情，思索了片刻，再次抬高了视线，看向了比刚刚行人更稀少的街道。
看着他又有起身的架势，吉野顺平忍不住问道“难道是、在等大庭学姐过来吗？”
“哦！你很聪明嘛！”注意力暂时被转移，虎杖悠仁稳住了蠢蠢欲动的腿“我来找你也是为了叶子姐姐和你去的那家电影院的一些事，所以我觉得由叶子姐姐来问可能更好一点。”
“这样啊……那就一起等吧，虎杖你也别太着急了……”
吉野顺平话音未落，虎杖悠仁已经再度站起“我到上面一点的地方去等叶子姐姐了！你先稍等！”
“好的……”
尾音消散在虎杖悠仁风风火火的跑上去带起的风里，吉野顺平愣了一会儿，微微眯起眼，把视线扑散在了水光上。
橘色的艳丽夕阳晕染了视线所及的各处，像是静止的一帧老旧影片，下意识的让人想要回想些什么。
在结账的时候，柜台的收银员对有“人”站在自己的身后，甚至那“人”抬手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都毫无反应，吉野顺平才终于确认了——眼前的三辫男子的确非人这一事实。
若是平时，吉野顺平或许会有兴趣和这种算的上灵异的人物交往一番，但或许是因为没看上电影有些扫兴，也可能是因为大庭叶子那一番“超自然”“宗教”的话，吉野顺平下意识的同对方保持了距离。
但好奇最后还是略略占了上风，暗自在心里划清了界线的吉野顺平并没拒绝对方一起走一段路的邀约。
“别这么紧张，顺平——”
走在前方的真人回过头，幽暗下水道里不连续的灯管散发岁月侵蚀的绿光，打在它身上、脸上，映出它脸上清晰可见的缝合线。
“——这么叫你没关系吧？”
吉野顺平摇了摇头，放在口袋里的手动了动，掌心有点潮。
看着真人利落的翻身上了吊床，吉野顺平也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看向他。
“别太紧张，顺平。”悠哉悠哉的躺下，真人语调和缓，甚至称得上温柔“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以你的大庭学姐‘这边世界的存在’这一身份。”
吉野顺平的喉结紧张的动了动“您是……大庭学姐的…朋友？”
“唔……”真人拖着下巴，似乎十分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大体上来说，不是。但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
吉野顺平听的云里雾里，警戒感不由得又提高了点“那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是哦，是什么事呢？”
尾音绕了个甜腻的弯，真人从吊床上翻身跳下，坐在了吉野顺平的对面，看着他笑弯了眼。
“顺平你，想要去叶子的学校吗？”
闻言，吉野顺平微微睁大了眼睛“大庭学姐的、学校？…可是我……”
“看样子应该是想去的吧。”真人笑眯眯的打断了他“毕竟是难得合得来的朋友，不是吗？”
见他沉默不语，真人笑了一声，微微前倾了身子“顺平，你想要力量吗？”
“……力量？”吉野顺平皱眉重复了一遍。
“对，力量。”摆正了坐姿，真人异色的眼眸中折射出灯光，像是眼中幽火“不同于现在的你，让你强大起来的力量。”
“有了你自己的力量，你就有了资本。反抗的资本，自由的资本，蔑视他人的资本，保护他人的资本，以及，和崇拜的、喜爱的人，比肩的资本。”
幽暗的下水道，背光而坐的咒灵，如恶魔引诱猎物的低语萦绕在潮湿腐烂的空气里，沉闷的几乎令人窒息。
“吉野！”
是大庭学姐的声音。
从回忆中猛的抬起头，吉野顺平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已经出了层冷汗。
大庭叶子和虎杖悠仁一前一后的小跑下阶梯，吉野顺平也站起，顺带拍了拍衣服。
“大庭学姐这是，又迟到了？”吉野顺平笑着开口。
原本还喘着气、有些紧张的思考着该怎么开口问些什么的的大庭叶子闻言一愣，随后立刻涨红了脸，抬起手疯狂摆动“不不不是的！送我的辅助啊那个什么、开车辅助我前来的先生半道要去给别人帮个忙所以我才来晚了…不不不这样也不是说那位先生出尔反尔，只是另一位的事很紧急所以、所以……”
见状，吉野顺平忍不住笑出了声，虎杖悠仁则是无奈的拍了拍大庭叶子的肩膀“叶子姐姐，放松、放松啦……”
见吉野顺平笑了起来，大庭叶子也依言慢慢冷静了下来，但把脸转向了一旁，有些不好意思的刮了刮脸。
“真、真是的……我不是很爱迟到的人……”
“是是，叶子姐姐最准时了。”应和的虎杖悠仁的手握成拳，轻轻捶打着大庭叶子缓缓放松下来的肩膀，结合他说的话，看起来更像是在哄人。
吉野顺平慢慢止住了笑声，眼中带着还未消散的笑意看着二人的互动，思索片刻后微微睁大了眼，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笑闹了一会儿，大庭叶子也不再那么紧张了，把脸转了回来“该…办正事啦。”
深吸了一口气，大庭叶子刚想说出大概组织好了的问题，吉野顺平就先开了口：“大庭学姐是想问关于咒灵的事吗？”
一口气憋在胸腔。
“诶？！”虎杖悠仁的惊讶直接写在脸上“吉野你知道咒灵的事吗？！”
“嗯，说来话长……嘛倒也不算长。”吉野顺平挠了挠头“今天和大庭学姐分开后……”
“咦？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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