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5.对峙·梦境
七目相对，一个脑袋惊愕，三个脑袋在草丛上连着拍到一起的三个身子，长椅附近的空气一时间寂静无比。
“晚、晚上好哦叶子姐姐……”虎杖悠仁小天使习惯性打破沉默。
“啊……”
回神的大庭叶子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攀升红色直至冒烟。
“啊……………”
把整个人都埋进风衣制服里的大庭叶子期待自己传说超厉害的术式能把自己变成蘑菇，显然术式不太乐意。
整理好自己的三人看着真·一团的大庭叶子，十分庆幸现在的自己手里有着礼物。
“小叶子小叶子！来看这个是什么！”第一个被夸夸的钉崎野蔷薇率先做出表率，双手奉上小巧的精致礼盒。
“啊啊叶子姐姐叶子姐姐看看这个！”虎杖悠仁也立刻有样学样双手奉上。
在钉崎“啊虎杖你这家伙不要学我”的背景音里，伏黑惠拉了拉自己的制服领，原因不明的挡住了半张脸，也递出了盒子。
闻声缓缓探出半个脑袋的大庭叶子看着三个一模一样的盒子，眨了眨眼睛，“这是开…开盲盒吗……”
“是我打算给叶子买个见面礼物啦，然后我们三个意见不一，干脆就一人买了一个。”
钉崎野蔷薇说着，又把礼物凑近了一点，“来先看看我的吧！你一定喜欢！”
“这样会先入为主吧！好狡猾啊钉崎！”虎杖悠仁抗议着也凑近了一点。
“……希望你能喜欢。”伏黑惠隔着制服轻咳了一声，也凑近了一点。
“诶……不、不用这么破费的……”话音未落，三人都是坚定的又凑近了一点。
看着眼前三个人几乎贴到一起的手，大庭叶子思索了一秒，试探性的抬起了手——两手一合，三个盒子同时都收了回来。
“……”莫名想叹气但忍住了的三人。
仔细的收好了三个小盒子，大庭叶子深深的弯下腰，语气说不上是惊喜还是惶恐，“真的非常感谢……有机会我一定会回礼的。”
钉崎野蔷薇立刻把她扶起来，“诶呀那种事无所谓啦！我们可是伙伴哦，伙伴之间不用这么隆重的。”
“哇——”一旁被忽视了半天的五条悟捧着脸拖长音“好羡慕呢——老师都没有礼物的说——”
“大庭广众之下用术式把学生从草丛后面薅出来的教师要什么礼物。”伏黑惠死鱼眼着说道。
“呜——老师有注意周围的嘛——”五条悟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就差手里没有块白手帕让他甩。
“而且明明是有人在偷——听——老师以为是敌人嘛——好怕怕的——”
偷听被加重了字音，四人刚刚缓和的脸庞皆是瞬间面色凝固。
“啊、啊哈哈！那个那个叶子姐姐是不是累了呀！”手舞足蹈虎杖悠仁岔开话题。
“就、就是呢！明明身体没有很舒服的吧！”钉崎野蔷薇立刻顺水推舟。
“是该回去了，嗯。”点头伏黑惠深以为然。
“没、没错…是应该回去啦哈哈……”四肢僵硬大庭叶子站起，尝试同手同脚前行。
起身活动了一番后的五条悟见状，挑眉开口：“小叶子——”
大庭叶子整个人一惊“在！”
五条悟抬手指了指长椅旁的蓝胖子。
“啊……对，差点忘记了。”大庭叶子理了理头发，“那个、大家……一起来拍照吧，老师也来。”
“好呀——”五条悟立刻仗着手长接过手机，“来摆好姿势，要拍了哦。”
“诶等等！拍照这种事怎么能虎杖你别挤我！”对拍照反应灵敏的钉崎野蔷薇还没来得及拿出小梳子就被挤到了一起。
“小心。”伏黑惠站在大庭叶子身后挡住了她后仰的身子。
“啊谢谢…悠仁小心点啦。”摸摸揉揉安抚好钉崎野蔷薇，大庭叶子对着后仰的虎杖悠仁叮嘱。
“放心啦叶子姐姐！没问题！”以一个高难姿势在屏幕最下方入境的虎杖悠仁朗声回答。
随着最前方五条悟“3、2、1”的声音落下，带着笑容的五人都被好好的框进了小小屏幕里，成为了少年人心中最珍贵的宝物。
“好啦！回到心心念念的高专啦！”
一行人步入校门，五条悟伸着手臂对着身后略显疲态的四人道。
“哦——”最捧场的虎杖悠仁都没有干劲的拖着长音应了一声。
见状，五条悟拍了拍手，“嘛，天色的确不早，快回宿舍吧，明天可就要正式开始上课了哦。”
看着四个人一一和他道别后你一句我一句的往宿舍的方向走去，五条悟耸了耸肩，“呀嘞呀嘞……这就是青春啊——”
话音未落，他扭头看向暗处，墨镜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六眼在夜色中散发着凛冽的幽幽蓝光，如同毒蛇一样死死锁定了阴影中的男人。
“大晚上躲在这里，可是会一不小心被当成敌人祓除的哦。”
五条悟的欢脱音调夹杂了不明显的冷意，“可要小心点啊，甚尔老师。”
阴影里的男人轻笑了一声，缓缓走入月光，在二人相隔几米的地方站定，月光给他们镀上了一层寒冷的屏障，表面的平静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危险气息。
被称作甚尔的男人身形健硕，墨色的短发在晚风中微微摆动，宽松的黑色短袖硬是被他穿出了紧身衣的效果。
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神色淡然，“我不过是来看看我儿子和他朋友，似乎不触犯高专的陈腐戒律吧？”
“只是来看看你儿子和他朋友？”五条悟冷笑着复述了一遍，“我还以为你是顺便来看看你女儿呢。”
伏黑甚尔皱了皱眉“津……你在说什么鬼话。”
很显然五条悟不打算解释，他把墨镜推回了原位，语气也正常了点“大庭叶子，就是那个头发挡了半边脸的女孩，她的体术课可以放松一些。”
语毕，五条悟转身离去，伏黑甚尔也懒得追问，呵了一声也抬脚跟上。
“干嘛。别跟着我。离我远点。”
“回教师宿舍就这一条路，最强的五条老师可以飞回去。”
“我直接把你轰过去会更快。”
“我的医药费可不便宜。”
二人一前一后，骂骂咧咧吵吵闹闹的离开了剑拔弩张的原地。
废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清香。
大庭叶子眨了眨眼，这次的梦境清晰了不少，至少她能清晰的看见眼前是一片绿茵，还零散着几片樱花。
一切都很熟悉，就像……津岛小姐说的那个，“生得领域”里的景象。
不……应该说是一模一样。
“你真的很喜欢这里呢。”
温润的男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伴随着沙沙的脚步声。
大庭叶子回头去看，“自己”的视线却没有移动半分，依然是看着眼前草和花双色景象。
“谢谢您救我。”
稚嫩的童声从自己口中传出，大庭叶子只是听声音也觉得“自己”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话音刚落，大庭叶子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不轻不重的揉了两下。
“不大点的小姑娘，摆什么老气横秋的模样。”男人似乎在她身旁坐下了，揉人脑袋的力度不重，声音也带着点笑意。
“我已经没人要了，只能自己给自己做主。”
还是故作稳重的童音，大庭叶子却能感觉到小孩心里的悲伤。
男人无奈的浅笑，揉脑袋的手变成了掐掐脸“谁说的，我救了你就会负责到底。”
“……”女孩看似沉默着，大庭叶子却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喜悦，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的喜悦。
没等她再开口，身旁的男人掐掐脸变成了怼怼脸，女孩肉乎乎还带点婴儿肥的小脸神奇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多戳了几下。
“好了好了，来，把脸转过来，跟我说话都不能面对面吗？”
“……这不是您把我的脸当玩具的理由。”女孩小声抱怨，男人听见了但权当没听见。
女孩转过身倚靠在樱花树旁，依然规规矩矩的垂头坐着，收回手的男人见状叹了口气，“难道我长的很难看？自从带你回来后你就没正眼瞧过我。”
“……对不起。”眼前入眼的景色更少了，大庭叶子知道女孩的头更低了点。
“嗯？”男人疑惑了一声，“我只是随口一说……”
随后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询问：“想说些什么吗？我会安静倾听的。”
“……村里人都说，红眼睛很晦气，是不详的征兆。”女孩的手指绞着自己的衣袖，“还说…女孩子阴气重，还是红眼睛，肯定会带来灾祸的。”
“…你看，灾祸不就来了吗，村子变成废墟了，大家都死了，都是因为我。”
略显颤抖的声音渐渐消失，女孩将脸埋进自己的手里，大庭叶子感觉到她眼眶发酸，却生生忍着不肯落泪。
突然，手背似乎被什么硬质的东西碰了碰，女孩慢慢抬起头，黑色的长条甲壳物正浮在她的腿上。
“这是……？”女孩看着眼前黑色的蛇形生物瞪大了眼睛。
“你可以叫它虹龙。”男人轻轻拉过女孩的手，将女孩的手放在了虹龙的脊背上，“嗯…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总之，它是普通人看不见的一种生物。”
“而毁掉你村子的，也是这种生物。”
感受到手心微凉的触感，女孩盯着正在用头蹭自己手心的虹龙，疑惑不解“它们……很危险吗？那您又为什么……”
“那些等以后再说吧，”感受到虹龙突然不稳定了起来，男人操纵它飞离了女孩怀里。
“我想告诉你的是，那些事不是你的错，你的眼睛非常漂亮。”男人温柔的揉了揉女孩的头，“怎么会是灾祸呢，明明像红宝石一样。”
女孩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他“漂亮……？”
……真奇怪。
明明那么悲伤都能忍住不让泪落下。
此时却因为他简单的一句话，溃不成军。
在他有些慌乱的安抚下，女孩笑了起来，又哭的更伤心了。
心脏像是病了一样疯狂跳动，胸膛流淌的是满溢的幸福感，樱花花瓣随风飘飞舞动，迷途的孩子找到了她的专属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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