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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回老家


  致远哥哥和继父回来的时候,我和老妈正往桌上端菜,哥哥也帮忙摆碗筷,我笑嘻嘻地恭喜他,哥哥看了看走去厨房的老妈,悄声对我说:“你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别再犯傻啊!”我知道他指什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吃完饭,哥哥带我到他的新房去参观,路上我说:“哥哥,如果有一天,伍林需要帮助,你能不能伸手帮他?”

  哥哥开着车,瞟我一眼,一副恨我不争气的表情,“樱桃,你这是何苦呢?你和伍林错过了就错过了,他现在这样,你没有必要再陷进去。”

  我说:“哥,以前是我错怪伍林,那时候他做的事我不懂,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他对我死缠烂打是因为我小时候对他说过,等我长大了要他来娶我,他是来履行小时候的青梅之约的,可是他怕我不会爱上他,所以一直没告诉我他就是小龙哥哥,现在他这样了,更不愿意让我知道他是谁。哥,就算他再也站不起来了,我也不能不管他。”

  哥哥很惊讶:“他就是小龙?”

  我点头:“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哥哥,将来,如果他需要帮助,你一定要帮他,虽然他曾经对付过林家,可也没有真正伤害林家,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心狠手辣,不然就不会被楚颜和曹德天算计。”

  哥哥满脸无奈,“不知道你们是什么缘分。”

  哥哥的婚礼在元月二号,除了林家和梁家的亲戚,还有很多生意上的伙伴,大多数我都不认识,婚礼结束后闹洞房,看着一屋子闹哄哄的人,我忽然想起远在G城的伍林,这个时候他是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看书?

  我悄悄地走到屋外,虽然很想听听他的声音,却不敢给他打电话,犹豫了很久,发了条短信:这里正在闹洞房,很热闹,不知道我将来结婚会不会这样被人闹。

  等了很久,他也没有回我短信,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半夜十点多了,估计他睡了,失落地将手机放进衣服口袋里,下楼拦了辆的士。

  一路上我靠在车里昏昏沉沉地闭着眼,过了一会儿,的士停了,司机扭头对我说:“小姐,到了。”

  我扭头看了看,发现车停在伍林的别墅门口,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想到这个地方,付了钱我关上车门,的士的尾灯很快消失在小区里。

  站在伍林家大门口,我伸手到包包的最深处,手指碰到一柄钥匙,我摸出来赶紧□□锁空,转了一下,门竟然开了。

  锁上大门,我摸黑上楼,伍林的房间一如当年,只是家具和床上都被布料盖着,一看就是很久没住人了。

  我打开房顶灯,躺在伍林淡绿色的床单上,看着星光一样的房顶,忍不住给他发了条短信:我躺在草地上望满天星斗。

  他立刻回了我一句:这么冷的天,别着凉了。

  我拿着手机笑起来,他终究还是牵挂我,我却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再走进他的世界里。

  我在伍林的别墅住了一晚,第二天决定到商场去帮伍林买个电热水袋,我给月华打了电话,约她出来见面。

  在商场的化妆品部,月华正在挑眼霜,看见我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给了我一个熊抱,“你丫的回来都不提前提个醒。”

  我笑:“我回来参加我哥的婚礼,以为没时间见你,所以没告诉你。”

  “你哥结婚了?怎么不告诉我?你是见外呢还是替我省钱?”

  “我哥结婚,又不是我结婚。”

  “樱桃,你要结婚了?”看着月华满脸的惊讶,我没好气地说:“男人都没有结什么结。”

  她拍着胸脯安慰自己:“吓死我啦,以为你要自暴自弃呢!”

  我切一声:“我会自暴自弃?你想多……了。”

  我的眼睛被另一个柜台前挑香水的女人吸引,月华拉了我一把,“樱桃,你要不要买化妆品?”

  我摔开她的手径直朝那个女人走过去,那个女人看见我,愣了愣,我笑着说:“楚颜,好久不见。”

  她生硬地扯出一个笑容:“樱桃?”

  我看一眼她身边的男孩,和气地说:“夏天长这么大了?不愧是伍林的儿子,越来越像伍林了。”

  楚颜脸上一阵尴尬,我紧着追问:“伍林呢?”

  夏天仰起小脸问:“妈妈,伍林是谁?”

  “伍林是你爸爸啊!”我疑惑地看向楚颜,“怎么?孩子连自己爹是谁都不知道?”

  楚颜脸色难看地说:“樱桃,别当着孩子说这些。”

  我看一眼正走近我们的男人,笑道:“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你爱了伍林十年,以后还会爱他一辈子,我真的很佩服你的痴情。”

  “楚颜?”那个叫曹德天的男人脸色难看地站在几步之外,楚颜牵着夏天走到他身边,我满脸笑容地对楚颜说:“楚颜,你给伍林的钱我会交给他的,你放心吧。”

  楚颜恨恨地瞪我一眼,拉着曹德天走了。

  月华狐疑地问我:“你在乱七八糟地说什么?”

  我咬牙切齿地说:“我在教训伍林养的两只狼。”

  月华惊讶地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他们就是伍林的……兄弟……女人?”

  我没好气地吼她:“什么兄弟什么女人?两只狼而已。”

  月华嗫嚅:“两只狼……两只狼……,可是外面传说伍林是和他的合伙人争女人被赶走的。”

  “你还说?”我用眼刀杀她,她立刻住了嘴。

  我拉着月华到四楼买了热水袋,两个人到楼下吃午饭,我一边拼命切牛扒,一边问月华:“你和吴曲折什么时候结婚?从中秋到元旦,新房应该早准备好了吧?”

  说起这个,月华突然来了气,“吴曲折家的规矩太多了,什么都要看日子,连生小孩都要按选好的日子生,丫的,我都受不了了。”

  我笑:“你以为豪门少奶奶是那么好当的?”

  她叹道:“真是没钱不容易,有钱也不容易,可我夹在有钱和没钱之间,我更不容易。”

  我调侃道:“谁叫你爱上吴曲折的?”

  月华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豪气地说:“等结了婚我不仅要改造吴曲折,还要改造他那封建资本主义家庭。”

  我叹口气,担忧地看着侠女李月华,不知道最终被改造的是谁。

  我是第二天一早的飞机,所以回到家我就开始准备行李,老妈到我房里来,坐在床上看着我。

  “樱桃,你和那个学点心的男人到了哪个阶段?”

  我一边往箱子里塞衣服一边说:“还没开始。”

  “既然还没开始,不如你就留在家里,妈帮你安排相亲,昨天云瑞那个表弟怎么样?听说是个律师,或者那个家里开香精厂的男孩,也是留过学的。”

  我打断她:“老妈,对象的事我会自己找,到时候保证领个人回来给你审核。”

  老妈忧郁地看着我:“我是怕你嫁的太远,一走半年不回来。”

  我安慰她:“你放心,等我追到手就把人家骗回来。”

  老妈摇摇头:“只怕你到时候被别人骗走。”

  我无言以对,爱上一个人真的身不由己,他若远走天涯,我只能跟他远走天涯。

  我没有告诉伍林我回G城的具体时间,临近中午我兴冲冲地到他家楼下,却碰到保姆王阿姨,看见我她焦急地说:“樱桃,你终于回来了,伍先生病了,夜里发高烧,早上才发现,小秦送他去医院了。”

  我急忙问了医院的地址,把行李交给阿姨,就急匆匆地往医院赶,一路上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上,伍林这样的病人,高烧也许是普通感冒也许是严重感染,我不停地祈祷,希望他没事。

  赶到医院看到小秦,我抓住他的衣袖迫不及待地问:“伍林怎么样?”

  小秦看一眼病房,忧心忡忡地说:“本来只是受凉,可因为他体质差,引发了高烧,现在烧还没完全退下来,人也迷迷糊糊的。”

  “怎么会受凉,不是一直都很小心吗?”

  小秦茫然地摇头:“老板也不知怎么的,听阿姨说他半夜坐在阳台上看星星,你说,这么冷的天,看什么星星?”

  “看星星?”我忽然想起昨晚发给伍林的短信,说我在看星星,没想到这个傻瓜真的跑到阳台上看星星,我的心一阵揪疼,轻轻推开伍林的病房,远远看见他闭眼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我走过去,他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蹙,还不时地扭动脑袋,仿佛受了惊,我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我一阵心悸,我用冰冷的指尖轻抚他的双眉,心里一阵难过,要知道那条短信会害他这样,我就不会那么耍心眼了。

  护士走进来检查点滴,我小声问:“可不可以用冷水帮他降温?”

  护士简洁地答:“能就最好。”

  我赶紧到卫生间接了半盆冷水,拎了毛巾敷在他额头,我静静地看着他的脸,才两天没见,他似乎又瘦了,眼窝有些凹,脸也小了一圈,我伸手抚摸他的脸颊他的鼻子他的嘴唇,想起他半夜坐在寒夜里凄凉的心情,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我小声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和你一起疼一起难过,可你知不知道,你把我推得再远,我还是疼还是难过。”

  他的睫毛抖了抖,一滴泪悄然从眼角滑下,我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我不想让他觉得我软弱,我想成为他眼里的大树,就算帮不到他什么,至少让他不再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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