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5章异梦而眠
晚宴结束，崔晨磊来找安冉。因为事先没有得到消息，安冉已经睡下了。崔晨磊是知道门锁密码的，出于礼貌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按响了门铃。
“哥哥，你怎么”
安冉睡眼惺忪，话未说完，人就迷迷糊糊地被按在墙上亲吻。
“等等一下。”
崔晨磊喘息着，“怎么了？”
“不知道你会来，我已经睡了，还贴了牙膜，我去揭一下。”
“那我先冲个澡。”
“好。”
安冉对着镜子把透明牙贴撕掉，从柜子里取了干净的睡衣送进卫生间。崔晨磊□□着，alpha线条刚毅的躯体在氤氲水汽中若隐若现，那完美的轮廓和比例犹如米开朗基罗塑造的雕像，让人忍不住侧目。
“喜欢吗？”他推开玻璃门，蛊惑地问。
安冉转过头，不敢再看，一颗心砰砰乱跳。哥哥很英俊，这是不争的事实，而非他的个人看法。
崔晨磊用浴巾裹住下半身，不待安冉逃离就将他拦腰抱了起来。
柔软舒适的大床上，他用拇指摩挲着安冉明丽的面颊，问道：“你和秦晶遥关系怎么样？”
“不熟，怎么突然问起他？”
“你们不是同门吗？”
“除了胡桃溪庄园的人，我其实不和任何人来往。”
“为什么？我们总需要和别人建立联系，有正常的社交活动。”
“我无意融入别人的生活，也不喜欢别人介入我的生活，我只想把有限的时间留给在乎的人。”
“比如康妮、石岳”
“他们和我一起长大，是亲密的朋友，但我最想要的”
安冉喉咙发紧，他哽住了，他最渴望的是和眼前的人相伴此生。每天早上醒来，能和他一起吃早餐，每天晚上临睡，想到今天已经见过他，仅仅如此就能让他感到无比幸福。
可安冉不能说出口，每次，只要他表现出些许依恋，哥哥就会冷淡疏远他。
崔晨磊岔开话题道：“秦晶遥现在是星海旗下子公司的艺人。”
“嗯，听康妮提过。你晚上是和他一起吃饭吗？”
“嗯！听闻林先生收养你之前，秦晶遥的父母想让他成为林家的养子，并极力促成此事。”
“是，不过父亲不愿拆散人家至亲骨肉，所以没有接受。”
“是嘛！他父母觊觎林家财产，连亲儿子都能送人，林先生那么聪明的人又岂会看不出？”
安冉侧头看向窗边的橘黄色落地灯，“我没有立场评判他们的行为，毕竟我的母亲也不比他们仁慈。”
崔晨磊微愣，他转过安冉的脸，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刚才分明透着陌生的阴郁，却又在看向他时变得温暖柔和。
崔晨磊故意扯着安冉的面颊。
“干什么？”安冉嘟囔。
“你的牙齿很漂亮，白得像珍珠。”
安冉挣脱出魔爪，“你的也很漂亮，一看就牙口好，口齿伶俐。”
两人相视而笑。
“我记得你换第一颗牙的时候，很惊慌地来找我。”
“你告诉我：不要怕，小孩子都会掉牙，等过段时间，其余的牙齿也会掉的。”
“然后你躲进房间哭了一夜。”
他们同时笑出了声，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小冉。”
“哥哥。”
“小冉”
崔晨磊知道，只要回到加兰，必然要面对幼时的一切，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慢慢回忆，慢慢接受。但是安冉的出现以及这一个多月来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所有事情打乱了他的计划，零碎的记忆像海浪，一波一波地席卷上岸，更让他心惊的是，它们都还是温热的，并不似他的心一样冰凉。
除了这些回忆，安冉还给他带来了更多的意外，那些难以抗拒的□□、横冲直撞的情感，让崔晨磊时刻都警惕着失控。
每次激烈的□□过后，安冉都会昏昏欲睡，这次也不例外。朦胧中，他看到哥哥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
“你怎么还不睡？”
崔晨磊从一团乱麻的沉思中抽离出来，回道：“刚在想事，现在要睡了。”
安冉靠近他，“哥哥，可以抱着睡吗？”
那声音带着乞求，轻得像风吹过树叶，可崔晨磊只是揉了揉他的头。
“自己睡，听话。”
安冉不再坚持，明明很失落，却没有表现半分。哥哥从来不会抱着他睡，好像欲望发泄完，所有的温存也跟着结束了。哥哥热烈的情感只在交融的那一刻绽放盛开，过后，一切就都枯萎了。
这一天训练完毕，康妮兴冲冲地追上来递给安冉两张门票。
“东俊的朋友办了一场画展，展出的都是他毕生收藏的珍品。”
“替我谢谢李医生，但你知道我从不看展，还是送给感兴趣的人吧，物尽其用！”
“你别急着拒绝呀，这次展出的画里有三幅是崔总父亲的遗作。”
安冉停住了脚。
康妮笑道：“怎么样，我贴心吧！你可以和崔总一起去看。”
安冉心动了，他一直很想和哥哥出去走走，哪怕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一起去看父亲的画确实是个很好的理由，哥哥应该不会拒绝，他决定试试看。
当晚，崔晨磊亲自下厨，邀安冉共进晚餐。他的厨艺很不错，尤其是他做的茄子千层卷和鱼子酱沙拉，低脂健康，营养师给安冉开出的菜单里也有这两道，崔晨磊做出的味道竟然比陈姨做的还好。
安冉很惊叹，以前哥哥是养尊处优的少爷，连盐和糖都分不清，更别提做饭。这些年在国外到底是什么让他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安冉不禁好奇。
晚饭后，崔晨磊在吧台旁边喝威士忌边看邮件，安冉坐在沙发里心不在焉地翻书。
“我可以先给他一张票，如果他邀我同去那就一起，如果他没这意思那就让他单独去，也不算越界。”
他盯着夹在书里的门票如此思索着。
“小冉。”
崔晨磊叫了一声，他没有反应过来。
“小冉。”
“嗯？”
“看什么这么入神？帮我到书房拿一下u盘，书桌左手边第一个抽屉。”
“好。”
安冉立刻起身来到书房，他打开抽屉，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文件上放着的几张贴纸。
“这些是？”
他按捺不住好奇，翻看了下，发现是几张紫玫瑰纹身贴，结合一旁的几只彩笔，他明白了过来。
安冉回到客厅，将u盘递给崔晨磊，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藏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
“这些是送给我的吗？”
崔晨磊有一瞬的怔忡，他几乎忘了自己做过的傻事，不过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再遮遮掩掩反倒显得欲盖弥彰。
于是他坦荡道：“嗯，比赛带着敷贴不美观，这个就方便很多。”
他抽出其中一张，握住安冉的手腕帮他贴上。
“草本的，不伤皮肤，还防水，出汗也没关系。”
安冉抑制住欣喜，连大气也不敢出，唯恐哥哥觉察到自己的激动。他看着那花环一样的玫瑰图案，细小晶亮的粉彩闪烁着星点光芒，漂亮极了。想到哥哥在安静的夜晚一笔一笔描绘这些图画的样子，他的心里一阵温暖。
“谢谢，我很喜欢。”
崔晨磊无所谓地说：“客气什么。”
他避开安冉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插上u盘，安冉则小心翼翼地将画展的入场券放在吧台上。
“哥哥，今天妮姐送了我这个，是一场私人画展，有父亲的画，你要去看吗？”
崔晨磊敲击键盘的手指明显顿了顿，他面色不变，眼神却冷了下来。他的目光始终没有接触那张入场券，只是沉声说了“谢谢”！
客厅内陷入深深的、怪异的寂静，安冉忐忑地研究着哥哥的每一个表情，察觉到自己是惹他不快了。
这一晚，两人什么也没做。黑暗中，安冉面对着长夜，好像正在孤独地走过压抑的甬道，他觉得寒冷，明明哥哥就在身边，他还是冷到战栗。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却各自带着心事异梦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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