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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者为尊4


虽说“贵人语迟”,但自家女儿到了三岁还是只会说一些像“饭”,“父”,“母”,“离”这样的单字,这可挺让人着急。

        女儿眼神灵动,爬树追蝶,身体很是敏捷,不可能憨傻。

        但却如此这般不善说话,阿晴的言语问题都快成了朱道温的心病,毕竟,她对自己的幼女可是有大期许的。

        长女到了该学理事待物的年纪,自己最近让她跟在身边,摹着学习,朱道温思虑回转,自己经商,最是费口舌,倒不如刚好让阿晴也一道跟着,听多见多总该就能会说了。

        这天卯时,朱道温和长女一道用过餐,路上考校女儿对一些事务的解决之道,心中满意,悉心教养十余年,宜安虽称不上惊才雄略,但守成有余。

        两人在府门处等待,朱宜安悬着一颗心回答完母亲的问题,看母亲表情并无不妥,心下微松,还好,没负母亲所望。

        知晓今日妹妹会一道过来,心中期待,偷眼向府内张望。

        自己和妹妹见面机会实在太少,只是偶尔能在父亲处或者花园里碰上。

        地位尴尬,自然有些闲话,传到朱宜安耳里,初始她很是在意,但后来听之任之,倒也习惯,只是身边那些脑子不清楚竟想撺掇自己行坏的小郎、侍者,朱宜安不能容忍,一一清理了。

        对宜宁行坏,自己怎会又怎敢?

        妹妹出生后,她曾偷偷去看过自己的亲生父母,看到自己的姐姐与弟妹们都在农田里收禾,概穿着短衫,赤脚,一身泥秽,在烈阳下,麻木又疲累,自己也本该是其中的一员。

        说不清什么感受,只是朱宜安再没有去二回,三年来只更加努力,努力让母亲满意、父亲欣慰,努力让自己配得上现有的一切。

        她对幼妹的感情也并不复杂,大部分是感谢甚至歉疚,自己十二年安然无虞的日子其实是从宜宁那儿借来的,她感恩宜宁,也想与宜宁多亲近。

        朱道温也回身张望着,不多久,就见朱喜抱着一团,后面还跟着拿着一件小斗篷提着食盒的朱语。

        近了一看,朱喜手里的一团原是裹着棉被还在睡觉的朱宜宁。

        “主家,”朱喜刚想说话,“嘘”就被朱道温制止。

        朱道温让宜安先上马车,而后自己也缓步登上,伸出手从朱喜手里接过阿晴。

        微扒棉被,看里面衣服穿得不少,放下心来。

        朱喜带着朱语和朱平上了停在前面的马车,朱言、朱语是朱宜宁的管事,朱平、朱康是朱宜安的管事。

        马车内,父女俩都悄悄瞧着还在睡觉的小人,就这样,马车一路到了城外。

        今日,朱道温是要巡查几个农庄,看看田里最近收成,瓜果蔬菜长势。

        马车停下,看阿晴还未醒,朱道温反思,自己是不是错做了,阿晴不过才三岁!叹气,罢了,让她继续睡吧,今日早晨也有些让孩子遭罪了,为小小的一团裹紧棉被,轻轻放在坐榻上。

        朱宜安先一步跳下车,拿下木箱垫在车边,伸手扶母亲下车。

        下车后,见着朱语,朱道温就让其赶快上车去看着朱宜宁,朱语应是,动作麻利。

        朱道温静立,看朱语上车,马夫收起木箱,才轻拍宜安,一道缓步离开,轻声向她指出四方不同区域播种的种物,一一介绍那些作物的生长习性。

        朱喜未马上跟上,先回身对马车内的朱语嘱咐,“若是女君醒了,就唤周蛮子来找我,你先伺候着主子吃些东西,万不肯让女君下马车胡玩!”

        看朱语点头,又吩咐了周蛮子几句,才提步赶上主家一行。

        马车停在大道上,离农田还有好些距离,朱道温等人套上农靴,踩上田埂,一路观察,遇上农人,闲聊几句,了解情况。

        朱语原姓周,母亲负责朱府厨房采办,知道主家要为小女君选管事,整个朱府都活络起来。

        周母托了层层关系,费了好大的劲终于让适龄的女儿进入了管事采选之列,朱语自己也争气,被朱道温选中,成了朱宜宁院中的管事,被赐姓朱,脱了奴籍。

        但朱语再早慧知事,年岁也不过七八,悄悄直起身,掀开窗布,看外面一道道黄田绿野。

        第一次看这景色,朱语瞪大眼睛,很想下去好好观玩,但念及朱喜管家的嘱咐,念念不舍又再看了一眼窗外,便放下窗布,安心跪坐下来,守着还在睡觉的女君。

        朱宜宁一睁眼就发现自己不在熟悉的大床上,反而被困在一方逼仄的小被里,“嗳”得一声蹬开被子,立马惊醒了打盹的朱语。

        “女君,您醒了。”朱语起身弯腰福礼。

        “恩”,朱宜宁起身,端坐在坐榻上,指指被子,又指指车顶,问怎么回事。

        朱语跪坐,低头为女君穿鞋,回答,“主家带女君出门了,现在马车停在城外。”

        朱宜宁点头,见鞋穿好,避开朱语,一步跳下坐榻,踏了几步,觉得有些饿了,背着手对朱语道,“饭”。

        朱语拿出手帕本想为女君擦脸,听闻,将手帕递与女君,从一旁抽出食盒,掀开放在坐榻上,又欠身请示,“女君,朱喜管家嘱我,待女君睡醒就唤人告与,”

        “去”,朱宜宁捏出糕点,没等朱语说完,就道。

        朱语点头应是,退出车厢,跳下马车时,却差点摔到地上,马车有些高,自己动作太急,幸好及时稳住了身子。

        深呼口气,快步走到系马的树边,唤周蛮子,“周姨母,女君已经醒了,烦请姨母快些去寻朱喜管家,也好接女君能早些与主家一道”。

        周蛮子点头,“知晓了”,扯了扯缰绳,确定系紧,又抚了抚马,便阔步去寻朱喜。

        朱语取下木箱,踏着,回到车上,净过手,见女君在拿手帕擦手,忙端来茶盏倒上水递与女君,又取出细盆,伺候女君漱口。

        没有了饿的感觉,也睡饱了,朱宜宁满意,只是背着手在马车内转了两圈,就觉无聊,凝着朱语,道,“下”。

        虽朱喜管家先前有令,但遇着,自己还是该听女君唤,朱语应是,“请女君稍等”,踩着木箱下了马车,先回到前面的马车取来女君的小斗篷,又唤来马夫。

        马夫哆嗦着手把朱宜宁从马车上抱下,放在地面上,忙退到一旁,朱语为女君系好斗篷,就从身上取下了个小布袋扔给马夫,马夫不敢回话,只连连欠身表示谢意。

        这倒是自己第一次身临田野,朱宜宁抚开斗篷两边,双手交叠背在身后,走到道边,欣赏着这片好颜色。

        朱喜随着周蛮子赶来,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心中喟叹,小女君早慧,小小年纪作出老成的样子,却不知自己更显可爱。

        “女君。”过去向女君福了一礼,“喜”,朱宜宁侧身点头,正想回身继续看景,就发现自己被抱了起来,心中不悦,扬声,“下!”

        朱喜没理,只继续抱着女君向刚刚的来处返回,道,“奴抱女君去寻主家。”

        竟敢无视自己的意愿,朱宜宁不悦,“停!”,见朱喜不听,双脚用力蹬踹,朱语见状,忙过来抱住女君的双腿,女君年岁虽小,气力可不小,踹起人来很是生疼。

        无法,朱喜将女君放下,并欠身道罪。

        朱宜宁摇头摆手,拍拍自己,又拍拍朱喜的腿,道“平”,意思是你开罪我,我也踢了你,算是平。

        朱喜马上理解女君的意思,在心里笑声聪慧可爱,便欠身道,“女君请随奴来。”而后背身,慢着步子在前面带路。

        朱宜宁背着手,紧步跟在朱喜身后,只是到了田埂边,看朱喜套好鞋,似乎没有什么别的打算,还继续往前走。

        瞧了瞧身旁瘦瘦弱弱的朱语,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干净的鞋面,能屈能伸的朱宜宁叹了口气,伸出双手,对朱喜喊,“抱。”

        朱喜听闻回身,看着小女君,心里笑开了花,只是面上不显,状似严肃地,倒退回来,几步抱起朱宜宁,又嘱咐没有农靴穿的朱语回马车处等待。

        朱宜宁靠在朱喜肩上,眼睛四处打量,欣赏着,绿色、黄色、灰色、橙色

        吸吸鼻子,仔细嗅闻,又香又臭的味道,让她觉得心里很平静,扬起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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