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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章:情难自禁


夜深,人静。

可是有人躲在舒适的锦木雕花大床上辗转反侧,任其调换各种睡姿都无法入睡,这种失眠的感觉,真是折磨人。

袁缺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他自己感觉心中开始有些越来越多的杂念,这种杂念在脑子里反复翻滚,不管如何强烈控制自己的思想,但却总是被一次又一次的击溃心理防御线。

尤其是叶落红的美,叶落红的媚,叶落红的柔,叶落红的酥,叶落红的香,叶落红的唇,叶落红的气息,叶落红的身体,叶落红的情欲……

袁缺无法控制心中的欲念,满脑子都是白天叶落红跟自己缠绵在一起的场景,尽管袁缺尽力想着这赤练妖姬本是用这些媚招对付自己的,可是他却真真正正感受到了那种前所未有的极乐感,似乎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被叶落红的香艳所浸透。

袁缺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坐下来倒了一杯水,一口猛灌进喉咙……

静心调息了一下,然后又躲到床上去,但还是思绪沸腾,无法自控,这回更加严重,脑子里已是叶落红、玉见晚、苏流漓来回在脑里飘来荡去,甚至竟然还有杨紫梦的朦胧影子。

袁缺感觉脑子要炸开了,心中简直是煎熬,实在受不了了,干脆直接起来披衣开门,冲入夜色之中。

庭院很大,袁缺就着黑色走在院中的小径之中,偶有微风吹过,这种感觉真是令人感觉清爽,脑子也慢慢放松下来。

院子的护卫偶有从廊厅处经过,领头的还跟袁缺打招,问道袁公子为什么夜深还不安歇,袁缺也是很轻松回答他们说自己睡不着出来走走。

袁缺是往里走的,不知不觉穿了中楼的侧道回廊,来到了另一处院内,袁缺刚觉得应该回房休息的时候,不经意间瞥到庭院一侧的凉亭中有一人影朦胧地闪过眼中。

袁缺慢慢走过去,借着院中的一些灯光,袁缺越发看清楚那个坐在凉亭中间的石凳上,双手托腮趴椅在石桌上,静静地看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

袁缺走近一看,这不是苏流漓是谁。

“小漓?!”袁缺忍不住轻声叫出。

苏流漓听到突然有人叫自己,被吓了一小跳,回头便看到了袁缺来到自己的身边。

“袁缺,是你呀,吓我一跳!”苏流漓娇嗔看着袁缺。

“小漓,这么晚还不睡,你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袁缺说着便就着苏流漓坐着的旁边石凳坐了下来。

“还说我,你不是也没有睡吗?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从前面的庭院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苏流漓眼中含情,一对美丽的眼睛在灯光的微映下显得更加迷人,尤其她看着袁缺说话的时候,那种柔情把袁缺整个都偏过头去。

“没有,我就是睡不着,所以出来吹吹风,看看月色!”袁缺让自己镇定,说话间尽量不看苏流漓。

苏流漓听袁缺这么一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大哥,你看什么月色呀,今晚哪来的月光,你哪只眼睛看到啦,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看你呀,真是变坏了,现在骗人的话随口就来!”

袁缺抬头看天,只是漆黑一片,哪有什么月光,只有亭廊间挂着的灯笼边绕飞的小虫。

“我还以为有月光呢,是灯照得太亮了,错觉,错觉,反正就是睡不着,瞎乱走走!”袁缺忙为自己打圆场。

袁缺说完,苏流漓却没有说话了,却一直单手托着香腮看着自己。

过了很久,袁缺都被她盯着不自在了,他又不敢正面接她那美丽的眼眸。

“你个色鬼!”良久之后,苏流漓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袁缺才正眼看着她,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

苏流漓偏过头去,好像生气地样子,说道:“我说你是个色鬼!”

袁缺忙摸摸自己的脸,没有感觉到发烫啊,心中早已平静啦,他认为苏流漓不会看出他的想法呀。

“你白天跟那个红衣狐狸可是如痴如醉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们竟然也能干出那种不齿之事,你不是色鬼是什么?”苏流漓真的生气了。

袁缺不知道说什么来哄她,因为她说的一点没有错,经苏流漓这么一说,这才意识到当时自己多么的不知羞耻,但当时也是迷陷其中,自己也是无法自拔。

“说话呀……没脸说了吧!”苏流漓生气地看着袁缺。

“我当时也是……不是……当时我……被她下药了,我……迷失了……”袁缺吞吞吐吐,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你当然迷失啦,那么一只骚狐狸,怎能不让你销魂蚀骨恬不知耻的享受呢?”苏流漓有些激动,眼中都激出泪水了。

“我……”袁缺欲言又止。

“你什么你,说呀,做过的事不敢承认吗?你还不是男子汉,见一个爱一个的家伙,还有就是你跟那玉见晚也说不清楚,你说!”苏流漓越说越来劲,说着泪水竟然从眼眶中滚了出来。

袁缺见平时那么好强娇蛮的苏流漓,现在看着这么楚楚可怜又委屈,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有一个想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但是他又不敢。

“我……我们夫人那么相信你,对你那么好,你却做出这般龌龊行径,你对得起我——我们夫人吗?”苏流漓越说越难受的样子,袁缺不知道怎么安慰,手足无措,只能任凭她发泄情绪。

“你小声点,都睡觉了,等下吵醒夫人了!”袁缺做了个手势,示意苏流漓小声点别太激动。

“你做的好事,还怕别人听见呀。我说你睡不着,我想八成是在想那些个女人,你这个色鬼,气死我了!”苏流漓如此一说,还真说中了,袁缺心中瞬间犹如巨浪滔天,滚浪冲击,顿时脸热了起来。

他突然捉住苏流漓的玉手,认真地看着苏流漓,说道:“我在想你,所以睡不着!”

袁缺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举动,说话也是半真半假,他在想女人,想不止是苏流漓,可这么一说,当然就是骗人。

但是袁缺不是办法的办法想试一下,尽可能阻止苏流漓再伤心再去越说越难听,所以他慌不择言,就脱口而出。

而苏流漓被袁缺抓住玉手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也似乎有触电的感觉,想用力抽回手,但是袁缺紧紧的握住,根本抽不出来,连续几下便没再试着脱开手了。

袁缺原以为这一招真的奏效了,不曾想苏流漓又抽力想抽脱手,还生气地说道:“拿开你的脏手,你的手碰了那骚狐狸,别来碰我!”

袁缺就是不放手,看着苏流漓那生气的样子,觉得特别美,尤其握住那柔软的玉手,更是觉得无法自拔的冲动感。

“小漓,别生气了,听我说,我思绪很乱,所以睡不着,是在想你,但又不敢面对你,所以心中矛盾,难以入眠。”袁缺这话还说得有模有样,在无意中开始学会了哄骗女孩子了。

这么一说,苏流漓手不再动,任袁缺捉着,而且她回正脸,看着袁缺那认真的样子,那张帅气的脸正深情地看着自己,顿时心中的气似乎消了。

袁缺用去为苏流漓擦试脸上的泪水,苏流漓还害羞起来,还想侧面去躲,但还是让袁缺柔情地擦试。

“袁缺,你喜欢我吗?”

苏流漓突然这么问袁缺,袁缺怔了一下,看着她那双此刻充满期待柔情似水的眼睛,慢慢笑了,笑着对苏流漓说道:“感觉是相互的,你对我什么感觉,我就是对你什么感觉!”

袁缺不从正面回答,而是绕了一大个弯。

可是袁缺刚说完,苏流漓突然身子倾了过来,脸凑了上来,那香软的嘴唇直接盖上了袁缺的嘴。

袁缺被苏流漓此刻如此生猛地攻势惊到了,刚刚感应到苏流漓香软如酥亲吻的甜蜜,正要双手想把她抱在怀里,可是苏流漓又猛然转身,极为含羞地跑走了。

她跑得很快,直接跑到自己的房间,踹开门,然后听到门合起来的急促响声。

可是袁缺还呆呆地坐在那里,还没从刚才甜蜜中反应过来,慢慢用手抹了抹嘴巴,脸上不禁笑了起来,笑得很享受。

这女人心,果然海底针,琢磨不透,刚刚还心声泪下,一下突然香吻相送。

日上三竿。

有人睡得正香。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还有女孩的声音喊道:“袁公子,袁公子……”

袁缺这才惊醒睁开眼,刚起身,人便推门进来了。

只见两名丫鬟走了进来,拿着洗濑用具,满脸堆笑地说道:“袁公子,打扰了,夫人有请,赶快起来洗濑吧!”

袁缺睡眼惺忪,他看看外面,太阳直射到房间里,敞亮无比,便打了个呵欠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就近晌午了,夫人还等着公子一起用午膳呢!”丫鬟答道。

袁缺听到近晌午了,马上精神起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昨晚他几近凌晨才入睡,以致今日睡过了头。

当袁缺来到厅间的时候,绮萱夫人坐在正席之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说道:“昨晚睡得很香呀,早膳都未叫你打扰你起床,午膳多吃些!”

袁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道:“夫人,失礼了,让您久等了,实是不好意思,昨晚失眠,迟迟未能入睡,所以睡过了头。”

袁缺选在苏流漓对面坐了下来,然后看了一眼苏流漓,轻声说道:“小漓,让你久等了!”

苏流漓拿着筷子不停地在空碗里戳,瞟了袁缺一眼,但又不好意思抬起头来看他。

绮萱夫人看在眼里,笑着说道:“漓儿,怎么啦,又生袁缺的气啦?”

苏流漓这才抬起头,看着绮萱夫人说道:“夫人,我才懒得跟这种人置气呢,不值当!”

“哟哟哟,还说不生气呢?好啦,用膳吧!”绮萱夫人笑着说道,然后启动了筷子。

袁缺感觉真是有些饿了,他知道苏流漓一直时不时地瞟着自己,但他故意不理会,只顾自己胡吃海喝的。

这些小细节绮萱夫人全看在眼里,也不点出来,只是脸上泛着喜乐。

饭后,院内凉亭,也就是昨晚袁缺与苏流漓“纠葛”的那个凉亭,下人准备好了茶。

绮萱夫人便要找袁缺聊些事情。

“袁缺,看你精神好多了,看来休息得不错,所以今日夫人我特意找你来闲聊一番,你不会嫌烦吧?”绮萱夫人坐在石凳上,看着站在一旁的袁缺。

“夫人哪里话,是我给您添麻烦才是,我一个枭城的不速之客,意外引起了这一连串的大波,希望不会影响到东鹰侯府与夫人才好!”袁缺客气地说道,看着绮萱夫人示意自己坐下的手势,边说边坐在圆石桌的绮萱夫人的对面,却在苏流漓旁边。

苏流漓从吃饭到现在,都有些羞答答的,都不敢正眼看袁缺,看来她还在为昨晚冲动的事情害羞着。

袁缺也好多嘴问她,也假装若无其事。

绮萱夫人看了他们俩一眼,笑道:“袁缺,能把你从放鹤亭开始到铁律司期间事情跟我说一遍吗?我想听听其间的经过。”

袁缺欣然答应,于是便把一切经过说了一遍。

这么一说,也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大概把事情的经过给绮萱夫人描述了一遍。

绮萱夫人听完袁缺的叙述,心中略有所思,而且脸上多些几许愁丝。

“夫人听完此间之事,看您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什么担扰之处。”袁缺不禁问道。

绮萱夫人叹了一口气道:“这其中有很多玄妙之处,或许是南鹞侯自己在行事之前都未曾预料到的,而受益最大的却是西鹫侯,话说得难听些,袁缺你在其中就是一颗棋子。”

袁缺当然不太明白绮萱夫的话。

“南鹞侯想把你抢过去为其幕下,不惜兴师动众,甚至甘冒大韪私自调兵围攻你,他是仗着耀武司的主司徐烈是自己的岳翁,当然是自己的势力,如此天罗地罗的对付你,就算得不到你,却能料想着那么大的势力定然能把你给毁了以绝后患,其心思之歹毒昭然得很,这是南鹞侯一贯的行事风格,这种事情他十年前就发生过一次,于是才有了‘放鹤亭’的由来!”绮萱夫人说道,看了袁缺一眼。

袁缺点了点头,插上一句,说道:“当时在现场这位侯爷还得意地给我说了这个故事。”

绮萱夫人接着说道:“如今他又是故伎重施,虽然按律而言是谋逆之大罪,可是我遣人打听过了,南鹞侯却是安然无恙地回到其府上,这其间有其岳翁的功劳,当然也有铁恨的考虑,我相信不日会有人来东鹰侯府给个说法。只是我怎么也想不通,一向大公绝不徇私的铁律司竟然会在处理如此重大事情上给出这样一个结果,难道铁恨也在暗流之中被冲蚀掉了本色……”

绮萱夫人说到此,开始陷入沉默,看其深沉的样子,便知道在想一些事情,而且事情看似怎么也想不通。

“夫人,这个你也不想太去深虑,你不是说了吗?不日会有说法到来,想不通暂时别想,别伤了神!”袁缺倒是一脸轻松。

绮萱夫人听了袁缺的话,放松了心情,笑着说道:“袁缺说得对,不过还有一事,我很好奇,当日我不是叫漓儿陪你一同前去放鹤亭吗?怎么漓儿会想到去通知铁律司及西鹫侯府呢?”绮萱夫人看着苏流漓,“这可是一条最好的解围妙计,想不到我们漓儿会有这么聪明。”

苏流漓终于把头抬起来了,不好意思地说道:“夫人,我……这不是我想的,是……是这个色鬼想的!”

“色鬼!漓儿你在说什么呢!”绮萱夫人惊讶道,然后故意问道:“漓儿,你怎么能说这么有伤大雅的话呢,难道袁缺他对你……”

袁缺赶忙抢话道:“夫人,您误会啦!我是被小漓冤枉的,昨晚我已经跟她……”

袁缺也不知道说什么,能跟苏流漓说清楚吗?也没有说清楚,这一切都在苏流漓的想法之中,想说什么也说不清楚,他真的一时不知道如何表达。

“你们已经……啊,是吗?”绮萱夫人更吃惊了,竟然看着两人,原本惊讶的表情突然慢慢绽放出笑意,笑得很是惊喜的样子。

“啊!夫人,你别听这色鬼瞎说!”苏流漓又托着绮萱夫人的手摇了摇,撒娇似的辩解,然后又睁着水灵灵的怒目瞪着袁缺,凶道:“你说话别说半截,别让夫人误会了,还真看不出,你是一肚子坏水。”

袁缺心中很是无辜,但也不宜再跟苏流漓争执,到时候会越描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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