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佳人如斯心何安2
卫毅和沈祈安急忙赶到姜于欢房中之时，见姜于欢房中摆设并无不妥，再看榻上女子，与先前也并无两样。
沈祈安又特意看了看姜于欢的头部，一如往常。
这下几人都有些缄默。后几人缓缓退出房中。现在还有一丝线索，若是无为抓住了那人，倒是能问上一问。
现下这陌生黑衣人一闹，忠南王府已经鸡飞狗跳。身形与那黑衣人相似的男子和女子都被找了出来，府上乱作一团，正等着忠南王吩咐裁决。
沈祈安和卫毅也赴正厅，见了忠南王，三人入座而谈。忠南王面色冷峻，眉宇间尽是怒气，双手握拳，好不气怒。开口道：“让王爷见到这等子这等子丢人之事！”
卫毅摆手“姜大人莫要在意这些虚礼，现下最重要的是抓到这大胆狂徒，问出深夜潜入忠南王府的原因。”
沈祈安也道：“姜姑娘无事，忠南王也莫要担心。”
忠南王道：“小女已入眠，竟还有人想造出什么风声！定是要查个明明白白！”
半刻不到，无为前来复命。
“王爷，忠南王，公子。”无为作揖。“属下未抓到那人。”
沈祈安疑惑，无为功夫了得，那人即是有万般能耐，也会露出点蛛丝马迹罢？
卫毅道：“哦？连你都未抓到？可有什么值得注意之处？”
无为略作思考“回王爷，那人脚步轻盈，身手无规则，交过两手，此番下来，像是已知之人。”
卫毅翘起右腿，松松的搭在左腿之上，身子放松后靠，眼中尽是玩味之色，心思看起来高深莫测。他不屑的轻笑了一声，继而在全场静默之时缓缓开了口，声音沉稳而清晰，听起来不住颤抖，像是高兴，又像是激动“竟是如此，好大的胆子。”
沈祈安问：“是无为认识的人吗？”
无为回答：“是属下曾经交手过的人。”
忠南王道：“即是如此，我便给你二百人马和金陵的通牌，务必要抓住此人！”
无为望向卫毅，卫毅道：“冬青”
“属下在。”冬青俯身。
“你便跟着祈安罢。”
“是，属下明白。”
忠南王又道：“刚才慌乱之时，府中见过那贼人身形的人已经聚集，据他们所说那贼人身形轻巧，肩膀奇宽，倒看不出男女。现下也不能证明那人就躲在府外，我把有关的人传上来，就麻烦这位壮士，一一瞧瞧。”
见忠南王对身后的小厮说了几句话，正厅不一会儿就聚集了府中的小厮，无为上前依次查看，并无所获。
“没有便罢了，王大人，今日到此为止罢。”卫毅已经起身，看着沈祈安，伸手想扶他起来。
沈祈安搭上那只手，听到忠南王道：“臣会多派四十人手，一半护在沈公子身后，一半加在小女房外，王爷看如何？”
卫毅思考了一会儿道：“还是罢了，沈公子这边就算了。”
忠南王俯身。沈祈安和卫毅便回房了。
第二日一早，沈祈安起身未见无为，便喊道：“无为！”
无人应声。
“无为？”沈祈安又唤了一声。
冬青进来了“公子，这这无为去给公子端小食了，公子是要洗漱吗？属下去通知王爷。”
“等！等等等！”沈祈安瞪着眼睛语无伦次“我洗漱，唤你家王爷作何？”
“可是公子不是吃茶都要人伺候的吗？”冬青理直气壮。
“什么？”沈祈安羞愧这事被人知道太丢脸了，又忽地想到冬青怎的会知道这事？“你怎得”
“祈安？你醒了？”卫毅来的正是时候，身后还跟着无为，手上端着早食，只是今日早食未免有些仓促，不像是精心准备的，糕点摆放的还有些不规整。
沈祈安刚想开口问，卫毅就给沈祈安束发“关于昨日姜于欢之事，倒是还有一条线索可以查。”
沈祈安顺着话道：“可是找大姑娘的奴婢”
“正是，多少也能问出些线索。还有姜于欢房中之物，也应当仔细瞧瞧。”
“但是昨夜那男子是谁？”沈祈安看向无为，伸手吃了一口桂花醉梅糕。
“回公子，咱们家前些年通过朝廷经营的盐庄，曾有一夜丢过文书，我和那人打过几个回合，熟悉他的身手。”
冬青道：“就你那些功夫，找回来文书了？”
无为扭头瞪了冬青一眼“我的功夫？你的身手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我怎得就追不回文书了？那文书好好的躺在我家盐庄书房里呢！你信不过，这趟回去看看了罢，我跟着公子就行了！”
冬青找茬没找成，气的后退一步大声喊：“来啊，跟我比比，你敢跟我打一场吗？”
沈祈安早饭吃的当真是聒噪极了。“你们两个，从前怎么没见这么不和。我嘴里无味的很，无为去拿些糖来罢。”
一直无话的卫毅倒开口了“今个儿暂时没有什么稀罕糖，祈安只能吃些蜜饯了，可好？”
现下刚到金陵不久，忙完无名乡的事又忙商队的事，好不容易逛了个街市，还牵扯了姜家小姐，哎呀！沈祈安道：“子均，我们本来说这先去静安城看义夫的母亲的。”
“祈安莫急，有我的人报信，没什么值得注意之处，带我们闲下来再去也无妨。”
沈祈安点了点头“蜜饯先不吃了。我们去姜姑娘房中再看看罢。”
四人此次进房，倒是注意起姜于欢房间的摆式。没什么珍贵稀少之物，桌子上有一些诗画，柜子里也都是些文人墨宝，只是搜查时床下有一只断了的弓箭。搜查完后，几人便交谈了起来。
“昨日我就觉得有一处很奇怪。”
“此话怎讲？”卫毅道。
“这姜于欢的服饰华丽，可她头上的这牡丹素簪，也太不匹配身份了。”
冬青抢先无为一步拿起了牡丹簪子，交给沈祈安查看，无为停在空中的手握紧了拳头！
“你个急功近利之徒！”无为道。
冬青倨傲的抬了抬头。
沈祈安：倒是未见无为如此生气过。
“祈安觉得这簪子？”卫毅问。
“这素簪子，定是有意义之物。说起寓意，最好想的估计就是这簪子，是姜姑娘的心中之人所送。”
“你的意思是她心中已有配对？”
沈祈安摸了摸下巴“有可能，我只是觉得皇后娘娘的侄子应该不会送这般素簪子，不过也可能有例外，或许是他们两个情深意切，是两人之间有寓意之物也不见得。”
“等问问姜姑娘的贴身丫鬟便会有眉目了。”沈祈安继而道。“无为，你去把那丫鬟传来罢。”
“回公子，无为已经让她在门外等着了。”无为回头大声道：“湘晴！我们公子唤你，进来罢。”
进来一个身着紫色衣裳的女孩，眉眼处有一颗痣，嘴唇薄，虽是下人，身上却有些炽烈的味道。
“湘晴？你家主子平常可与府外之人有什么来往？”沈祈安问。
那女子看了沈祈安一眼，又转而看了看卫毅。“我们家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是日日在闺阁之中的，奴婢不知小姐认识什么府外的人。”
卫毅道：“你认得我？”
那女子身上一抖，因为地位的悬殊心中没底，头低的更低了“奴婢不认得。”
沈祈安拿出了那只牡丹素簪问她：“你可认得这个簪子？”
“奴婢不知。”
沈祈安道：“她平日可是爱吃油泼辣鱼？”
那女子一愣，似是没料到会问这样的问题“是，小姐爱吃。”
“喜爱寒食后的清茶？”
“是。”
“我也喜爱。那你家主子生前可是喜爱诗词和射箭？”
“是。”
“嗯。”
沈祈安笑了笑“你机灵得很，也很知趣。”然后把那素簪子放在桌子上“你既然知道你家小姐喜好，却对你家小姐自杀之事闭口不提，自然是有原因的。”
沈祈安对无为道：“你把门关了，让周围的人退了罢。”沈祈安继而对那女子道：“你家小姐喜爱的东西，全府上下自然是有些人知道的，我想知道也不难。可是她房中摆满诗词画作，只有床下有一把断了的弓箭，我不过炸了你一下，你便知她喜爱射箭。”
沈祈安声音更轻了“这说明你知她隐私之事，为什么要撒谎呢？”
空气中噤若寒蝉。
须臾，那女子道：“小姐说过，要是有人问起，便答不知即可。”又看着沈祈安道：“既然公子如此聪明，不知公子是否愿意随我前往一处。”
“何处？”
“公子去了就知道，只是公子身边的人去不得。”那女子已经回复聪慧的眼神，说话一板一眼，毫不怯场。
“不行。”卫毅道。“至少带个侍卫，无为冬青随便一个。”
那女子看着卫毅，眼神犀利“只能沈公子一个人去。”
沈祈安心想，这女子对子均有防备，原因未明。也不让我带着护卫去，想必是他们家主子私密之处，不愿让人记得路。无为和冬青确实不便前往。
“那便我一个人去罢。”沈祈安道。
卫毅急忙道：“不行！你现在不能一个人呆着，若是非要如此，不去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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