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遇瑰宝与遇佳人？
告别了无名乡，前面等待四人的是什么呢？
四人正骑着马儿走在前往金陵的路上。沈祈安正在思考，为何贾心晏消失了，无为和旋遥毫无疑惑呢？旋遥也就罢了，可能是子均的人知道实情，无为怎的也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呢？
说起贾心晏失踪的实情，子均说，待我找到玉佩的主人便告诉我，可是那人和我约定是在当铺取回玉佩，现下怎的有办法？
沈祈安便偷瞄了一眼卫毅，恰好被逮个正着！“啊额玉佩的主人，一时定是找不到的！”沈祈安道，说罢又靠近了些卫毅“子均不妨先告诉我，那贾心晏和你有何过节？”
“哦？祈安找不到那人，是祈安不放在心上罢了。”卫毅撅嘴道。
“我怎得不放在心上了？等了这么多年，子均莫要冤枉我。”
“哦？等了很多年吗？”卫毅眯了眯眼睛。
“何止呢，我把那块玉佩当宝贝呢。”
“那祈安讲讲，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沈祈安听了这话，思绪渐渐陷入那日，正值寒冬，大雪纷飞，街道上只有零零散散的行人，也没什么店铺开门。“他身上都是血，脸上、手上、腿上只有一双干净的眼睛，看起来清澈明亮。”
“哦？眼睛清澈明亮吗？”卫毅有些苦笑。
“嗯，很干净。”
沈祈安继续道：“那日我正好在当铺玩耍，雪太大，回不去主宅。他用力拍打我家的当铺大门，当时当铺的管家开门接待了他我看到无论那个小孩怎么磕头，如何承诺，那管家都不愿意收下那男孩手里的东西。”
沈祈安缄默，继而道：“他手脚通红露在外面，脸色通白。我不知为何不能收下那东西，我便等管家关门后偷偷从后门找到了他。”
“之后呢？”卫毅道。
“啊？之后嘛，就给了他银子拿了玉佩然后我就就抱抱摸摸哄哄什么的”沈祈安声音极小，生怕被无为和旋遥听到。
卫毅道：“再之后呢？”
沈祈安道：“再之后再之后他就突然拿起我当日随身佩戴的匕首，朝自己右胸刺了过去！吓得我急忙带他去看大夫。他却道‘无妨，要让自己深刻记住今日之辱！’”
“右胸？右胸哪里？”
怎么都是些奇怪的问题？“就这”沈祈安用手摸了摸自己右胸再偏右，腋下的位置。
卫毅好似心满意足了，说了一声知道了，便不提这个事了。
沈祈安觉得后面卫毅说的话莫名其妙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本来该问的问题
四人马不停蹄赶了一日的路，第一日在路边找空地休息了一晚。第二日行到下午太阳快要落日之时，到达了金陵。
金陵占据长江中下游，远远望去，三面环山，一水阻隔，是个抱山环水的难得之妙处。这里既有着大展宏图的阳刚之气，也有其江南水乡的阴柔之美。妙哉！妙哉！
“公子，我们可是去沈三叔家暂住？”无为问。
沈祈安琢磨着商队应该是会在金陵等着他们的，便点了点头。“你和旋遥把那女子带去衙门，把我们所历所闻尽数陈情。”说罢又看了看那个小孩儿，“我们得先给这个孩子起个名字，总不能一直叫他小孩儿。”
无为和旋遥俯首作礼。
“无为先下去了。”无为道。
“下官先行。”旋遥道。
卫毅点了点头，然后对沈祈安道：“我们边走边说。”
于是两人带着小孩儿就向沈三叔家去了。
“这个名字子均来起可好？”沈祈安道。
“嗯我想想，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叫他塞雁如何？”卫毅道。
“塞雁，倒是符合他的经历，是离家之人。雁又是翔于天地之鸟，自由广阔。子均起的极好。”
卫毅笑而不语，“还有呢？”
沈祈安莞尔：“子均文采真好，原来子均喜欢唐代诗人李煜，和子均的性格截然相反呢。”
卫毅听了沈祈安夸赞自己，在乎自己，想了解自己的话后喜上眉梢“我可不喜欢李煜。”
“哦？那子均喜欢谁？”
卫毅目不转睛的看着沈祈安道：“祈安怎的不知？”
沈祈安茫然：“我怎得知，你未曾告诉我你喜欢的诗人啊。”见卫毅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沈祈安更茫然了
他不理自己，沈祈安就对那个小男孩儿道：“以后你便叫塞雁了，我唤塞雁，便是唤你，记得了吗？”
塞雁面对有些特定情景虽然会骤然深智不清，但有些话倒还是听得懂的。他点了点头，伸手从内衬里拿出来卫毅路上给他包的一份兔腿，吃的津津有味！
说着说着也就到了沈府。沈元年是沈元中的弟弟，沈圭应唤他一声三叔。在沈元年家安顿好后，夜已渐黑。
待休息一晚后，第二日傍晚，沈祈安收到了家兄寄来的信。
信上内容如下：
祈安
为兄已登进士，家中安好。日阳未婚。盼安，不尽欲言。
沈祈安看信时卫毅正在给他剥橘子。沈祈安大喜：“子均！大哥过了殿试！太好了！”
卫毅同喜：“大哥真是好学识。”
“日阳？日阳？”沈祈安默念。
“日阳？可是岭南承宣使，阳家次女，阳暮。”卫毅问。
“子均认得？”
“阳家大人是朝廷中的人，照过几次面。”
“我曾问过这位姑娘，但大哥未登进士之前片字未提。今日家书中才知这位女子的字，要不是子均认得，当真是要等到提亲之日了。子均可说说，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我只知日阳端庄大方、贤良淑德、家教甚言，是个孝义忠全的女子。祈安莫要急，提亲之日想必也不远了。”
沈祈安点了点头。不自觉在心中浮想：大哥的新婚之日想来日后定会有个千金或是公子，他们打闹玩乐，问大哥叫父亲，问我叫叔父，一家人其乐融融，岁月静好，享天伦之乐
翌日清晨，冬青前来汇报商队的情况。
“此次要输出的茶叶、丝绸、陶器、香药、翡翠等数量千袋，重万斤。路上走的官道，未遇绑匪，一切顺利。”冬青道。
“那我们便歇息几日罢，也让一路同来的伙计们养养神，再多给他们二两工钱，够买些酒喝。”沈祈安吩咐，又转过头问无为：“昨日衙门老爷是如何说的？”
“回公子，一切已经办妥。衙门已经派人前去将无名乡的人接回金陵，奏折也快马加鞭送去汴京了。孩子无为未上报。”无为答。
“嗯，塞雁今后跟着我。”沈祈安吩咐。
无为俯身。
一切安排妥当。
“祈安可要去看看金陵的街市？或许能淘到些好玩的玩意儿。这湖上还有小船，湖边有高阶，高阶上有庙堂”卫毅问。
“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沈祈安道。“子均，事不宜迟，我们现下便出发可好？”沈祈安连忙带跳。
卫毅随手拿了些昨日晚上剥好的瓜子仁。“甚好，慢些。”
二人带了无为和冬青，塞雁在沈三叔家小睡，留旋遥处理无名乡事细。
映入眼帘的是红绿交错的牌坊，上面装裱这“云鉴”二字。稍入牌坊中，街道之间热闹非凡，百姓安居乐业，来来往往经过金陵的商人或赏玩，或交谈，其乐显然。
沈祈安跟着家中商队，见过西域、境外的各色异宝，可氛围却没有这里红翡翠舞，琳琅满目。
“王爷快看，这透明般的，是何物？”冬青停在一个铺子前。
四人停驻，皆顺眼望去。
“看这成色，是琉璃？”卫毅看向沈祈安，意思是在询问。
沈祈安未回他，倒是过去拿起了这枚褐黄色琉璃仔细端详。回头给了无为示意。
无为知意，拿出了一只透镜。
只见沈祈安拿着透镜又稍作观察，转而对那小贩道：“这是琉璃？”
“公子好眼力，这琉璃是北方异域才有的东西，这海上丝绸之路盛行后，咱们南方才得了这新奇玩意，虽比不得玉器珍贵，倒也因为量少而添几分贵气”那小厮说着就拿出了一块毛布“公子，小人给您包起来？”
沈祈安笑了笑：“美则美矣，却失了些新意，你要我多少银子？”
那小厮低着头眼睛打量了一圈沈祈安身边的人，一个个玉腰带，鎏金佩剑，就连身边的小厮穿的也是上好的成衣。开口道：“五两银子。”
沈祈安皱眉，“你当真卖五两银子？”
那小厮奉承道：“这小人也想给公子便宜些，可这四两银子属实不是一个好兆头，不如就五两银子，小人再送您一个雕刻云霞青竹的漆盒，这是我们街头徐工家刻的花纹，深受本地富人和县官喜爱。下次还多多光顾，您看如何？”
沈祈安没吭声，脸上皆是倨傲。
无为伸手掏钱，卫毅抢先一步，从自己钱袋里拿了五两银子，放在了小铺上。
沈祈安拿了那花纹漆盒转身就走，头都不回。
卫毅道：“祈安，这琉璃中有什么奥妙？”
无为和冬青齐声道：“奥妙？”一块琉璃，能有什么奥妙。
沈祈安噗的就笑了，“见我们穿着打扮贵气，竟敢要五两银子，这琉璃已不鲜见，当真是要敲我门一大笔呀！”
“公子，你既然知道那小厮是匡您的，怎的还这么开心？”无为疑惑。
“我当然开心了，你们看看这褐黄色的琉璃，里面有什么？”
卫毅和无为冬青一个传一个，仔仔细细的观察里面的花纹，倒是似乎能看出来一些像细线的光泽在。
“无为，你说，你可见过此物？”
无为摇头：“公子，我只在老爷生辰时见过一个蓝宝石，这总不能，是黄宝石吧？”
沈祈安汗然“怎的这么些年只学了些警醒我的规矩！”又看看冬青，便见冬青摇摇头。又看了看卫毅，卫毅也没说话。
沈祈安唉了一声，娓娓道来：“这圆状黄褐色的琉璃，在弧形顶端有一条亮带。我刚又用透镜看了这琉璃的弧形两侧，没有六边形蜂窝状结构，这说明什么？这可不是简单的琉璃！这是猫眼石！还是天然形成的猫眼石！那可是上百两的宝贝，给他五两又如何”
“啊！！！！”无为和冬青震惊。
见沈祈安倨傲的样子，卫毅心中不知怎得流出些暖意，混着春日的东风，荡的人心里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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