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捷足先登
如果让这个女老师来套自己的话，指不定会怎么针对自己，方静怡的求生欲很强，朝着老许递过去求救的目光，奈何老许老僧坐定的模样。
“你们女人之间的事情我不懂，就麻烦你带带我们班唯一的女学生了。”话音刚刚落下，许凌志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
韩雨桐微微笑了笑，倒也不客气坐下来，“瞧你说的什么话。”
看来这一关真的只能靠自己了，看着许凌志的身影离开这边，方静怡心中叹了一口气，迎上老师时脸上堆满了笑，“韩老师…你好……”
“听说你去参加了美容班的比赛？所以最近在脸上整一些古怪的妆容，还是没脱离做模特的感觉吗？”这个女人真是可怕，一边说话，一边脸上是笑着的，问话拿捏的不偏不倚。
“我……”眉头紧皱，方静怡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方静怡，我不是你的班主任，你尽管告诉我隐情没有关系。”摆了摆手，韩雨桐耸了耸肩，“哪个老师没年轻过？”
陡然之间发现头顶那股威压卸去，方静怡总觉得自己的肩头轻松许多，也不再那么戒备，“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跟老许作对，而是……”
“而是什么？”韩雨桐紧接着问，将手中的茶杯递过去，“刚倒好的热茶，喝吧。”
还真别说有些渴了，也没那么客气，方静怡接过茶杯，一口咕噜噜下肚嘴巴没守住，“我们班上的王晓萧是我铁哥们，他对这方面感兴趣，所以我就做他的模特，老师，其实晓萧很有天赋的你别看他给我化成这样……这只是试妆……”
等了半天，都没有人回复自己，方静怡以为韩雨桐不待见自个兄弟了，“老师？你会不会也觉得一个男孩子化妆是变态啊？”
韩雨桐低低地笑了一声，摸了摸女孩的头，刚开始还觉得这女学生是个刺头来着，没想真是刷新她的认知了，蛮可爱的，“方同学，你很讲义气，能鼓舞支持自己的朋友做他喜欢做的事，应该得到表扬。”
是吗？说的她怪不好意思的，方静怡埋下头双颊微红，摸了摸后脑勺。
“但是呢……”只是拖长了一个尾音，便见到方静怡很紧张的样子，韩雨桐又忍不住笑了，“在帮助同学的同时，咱们也不再耽误功课好吗？应该好好学习。”
话听到这里，方静怡眸中的光渐渐暗淡下来，她似带着沉思，“可是…职校生的未来，还有希望吗？”
抚摸女孩额头的手微微一顿，韩雨桐转瞬缓过神，目光坚定，“你们是祖国的花朵，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
“你还没努力，你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希望？”韩雨桐继续说。
双手渐渐蜷缩，方静怡猛地点了点头，“好！”
“行了，快要上课了，你就回去吧，至于你们班王晓萧，在我印象中他一直是好学生，经常听老许提过，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跟我说，我也会帮你们的。”拍了拍女孩的肩头，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韩雨桐撑着脸，竟有时怀念以前的自己。
“怎么就说完了吗？这么轻易把她放走了？”许凌志还有些不依不饶，他还在盘算着用什么法子把这女学生改邪归正呢，“自从她一来我们班上，就弄的乌烟瘴气的。”
“哎呦老许，说了我们美容班要了这学生，你还不给。”挑了挑新做的指甲，美容班班主任得意地扬了扬眉。
“去去去。”还真打上主意了。
回到了教室以后，只有王晓萧一人还在走廊外等她，见到完完整整的方静怡以后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连忙拍了拍胸口，上前来，“静姐，老许有什么为难你？我已经写了检讨书了……”
一把将这小子手中的检讨书抢过来，将其打开，方静怡一一扫视下来，发现这小子将自己的“罪行”交代的妥妥当当，猛地往他胸口一拍，清了清嗓子，“咱家已经给你找好靠山了，以后你想做啥没人拦着你。”
“靠山？”王晓萧没能听懂这句话。
“我已经把我们的情况一一告诉了韩老师，她说会挺我们，你以后就不用怕了。”顿时觉得自己牛掰极了，方静怡万万没想到那个恶魔女老师还有如何善解人意的一面，趁早拉近关系才行。
仿佛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王晓萧急步追上来，“这是真的吗？”
“你觉得静姐我像骗你的样子吗？”抖了抖眉头，来自大姐大的气压从方静怡周身散发，底下的小弟还不信自己的话，纯属欠揍，“小子，今晚晚自习后去机房吧，咱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交给你了。”
“好嘞。”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王晓萧觉得自己上辈子真是拯救了整个银河系，滔滔不绝，“真是感谢老天爷，韩老师不仅长得好看，化妆也顶好的，没准还可以跟她交流交流。”
“就不感谢我吗？”方静怡不乐意了。
“对对对，最最大的是我静姐。”像个舔狗一样尾随在方静怡身后，王晓萧照顾人那是一流，又是给她捶背又是捏胸的。
说到晚自习后去机房练习化妆，王晓萧激动的一下午上课回答问题跟打了鸡血一样，猛加蛮多平时分，持续到晚上那股热劲都没消散。
总算是挨到下晚自习，睡梦中的方静怡揉了揉惺忪的眼，“兄弟，该上路了。”
坚定地点了点头，王晓萧最后检查了一遍所有的工具，确定无误以后便背在身后，不得不说，他真佩服静姐会找地方，“这么晚，这里肯定没人会打扰我们。”
“那是，那时候你想化什么样的妆容，弄什么样的发型都请大显身手。”摸着一头的秀发，方静怡自认为帅气地向后一甩，“把我这玩意整成绿的都不要紧。”
“噗呲”一声，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王晓萧忽地止声，指着一处，“机房亮着灯，不会有人吧？”
卧槽？“谁的脑子摔坏了，大半夜来机房干嘛？”
王晓萧怎么觉得静姐说的这话无异于骂自己呢？他们可不就是大半夜来机房的？
“不行，我得去看看！”将袖子撸起来，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破坏雅兴的人好，没想被好兄弟给拉住了另一只手，方静怡不满，“拽着我干什么？”
“万一…是小偷呢？咱们还是去找门口的保安大叔来吧？”新闻上可是很多关于小偷因为逃跑情急之下捅伤人的例子，王晓萧可不想静姐受一丝一缕的伤！
“王晓萧你是摔了脑子吗？机房那几个破铜烂铁能偷了干嘛？”哎呦，这小子劲挺大。
“不行啊静姐，你可千万想不开，现在偷下水道井盖的都有，咱们机房呢破铜烂铁可比那玩意儿值钱多了。”如今已经断定，只要自己把这个手撒开，那就是他王晓萧没保护好静姐！
“管他小偷还是什么！今天是江洋大盗也得被我撂倒！”该死的，竟然捷足先登来机房凑热闹，方静怡平日里的鸡腿可不是白吃的，使劲一瞅，就将王晓萧那小子推开些距离，刚一转身，疼的呼痛，“哎呦。”
鼻子狠狠地撞上一堵肉墙，少年或许是太过于单薄，方静怡都能感觉到鼻子撞在骨头上是多么的疼，抬眼一看，“怎么…是…你？”
“太吵了。”淡淡地丢下这句话，周泽带着不悦拧头进了机房。
机房那人是他？
“他这么晚在这干什么？”摸了许久，鼻尖上的痛感方才消散，方静怡发问，“难不成在这里偷情？”
不是小偷，是班长，王晓萧拍了拍胸口压了压惊，“静姐，班长他不会谈爱的，唉静姐你怎么走那么快，你也等等我。”
金属摩擦音，有些刺耳。
那个位置是少年固定的地方，这里没有上课铃，没有老师，他依旧站的笔直，白皙的面颊在金属光间显露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冷静，他的指尖落在一件件长短不一工具上，像落在钢琴上弹奏交响乐。
不知道为什么，平常被老师示范的死板的实践课，在他这里，像有了生命，活了起来……方静怡不由得看呆了……
“我知道了！班长这不仅在复习前几节课的上课内容，还在预习明天的挫削！”不得不佩服周泽的勤奋好学，王晓萧简直觉得自己愚笨至极，那个挫削的视频他看了好几遍都弄不明白，没想到在班长这里一套动作如此行云流水。
周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已经彻底无视旁边两个活生生的人，若不是方静怡跟王晓萧两人在走廊上的争执声有点聒噪，他怕是出都不会出去。
“静姐，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觉得自己在这里站着多余，王晓萧拉了拉旁边女孩的衣摆，“我们会影响班长的。”
“干嘛要换？”看周泽这样子完全不像影响的样子，方静怡拉着人到了角落处，将包丢在桌上，“隔这么远，你就不用担心了，大晚上的，咱们走又能走到哪里去。”
叹了一口气，心想也只能这样了，王晓萧从包中取出化妆盘，一个个用品摆在桌上，很快他也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中，手下快速移动着，但凡是从方静怡的肌肤上移动后，便会落下颜粉。
也不知道到了几点，随着王晓萧勾完眼线的手轻抬，俯下身子吹了一口气，“成了。”
方静怡看向门口，那个少年已经背上书包留下一抹清冷的背影，没忍住喊了一声，“周泽。”
周泽回头看来，他的眉宇之间微覆着疲倦之色，“怎么了？”
“拜拜。”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几下，方静怡真觉得自己多嘴，怎么嘴这么快呢，真是尴尬！
“好，拜拜，你们走的时候记得关灯。”交代完以后，周泽唇角微勾，转身离开。
“我怎么觉得班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呢？”歪着头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王晓萧抽了抽唇角，“班长好像变得……有人情味了？”
啊，这时候方静怡端着镜子，方才在镜面看见自己如今的样子，这给脸上画的大脸谱么？“王晓萧，我要杀了你！”
“静姐，你不觉得很好看吗？练习妆容本来就是要体会各种各样不同的妆！”如今周泽的手机屏幕上还亮着光，上面的正是今年花旦唱角的妆容。
所以说，她刚刚就是顶着这么一想猴脸跟人家班长说再见的？方静怡气的鼻子都歪了，以至于她回到寝室以后，被寝室的笑了一晚上。
第二天，基础操作课开始了。这次主课老师没来，只有老许，他一个人就够了，台下几乎没一个人敢动手脚，“今天这节课学挫削，用锉刀从工件表面锉掉多余的金属，使工件达到图纸上所需要的尺寸、形状和表面粗糙度，这就是一套程序。”
“接下来我会给大家进行演示实践操作，还有流程，个别同学记不住的可以用笔抄下。”撸起袖子，许凌志已经准备要动手了，一边讲说说的口干舌燥，“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工具往桌上一丢，许凌志捧着热茶呼呼地喝起来，一边下来悠哉悠哉地看手底下这帮学生干活，“你的这个面过于粗糙了，这里，还有这处都没挫好，换个挫子。”
真的已经很努力了，方静怡就差没哭出来，她娇嫩的指头用挫刀用力过度而变红了，相信再过不久，她就要长茧子了……
“方静怡，怎么又在偷懒呢！”重点看护对象，老许从来不会漏下，大步迈过来，看着桌上的东西，“这是什么玩意儿？继续弄。”
“我……我不会……”现在可真是握着挫刀的力气都没有了，方静怡的两只手手腕发酸，苦巴巴地皱着眉，她也想像老许这样捧着一壶热茶，四下巡查学生，该骂的时候就骂，好不过瘾。
“周泽，你过来，带带她。”确定这女刺头没耍滑头，许凌志摆了摆手，自己懒得继续多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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