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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哄她


陶安格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医生正在给温廷均拔针,听见推门声,温廷均递过来温柔的目光,那双浅棕色明亮的双眸看过来,陶安格便下意识地躲开。

        是的,她在生师父的气。

        气他明明意识不清,睁眼的第一句话便是赶她走。

        医生收拾好东西,交代陶安格:“这几天还是要注意饮食,还有要注意保暖。”

        陶安格点头:“谢谢医生。我让司机送您下山。”

        医生已经来了四天了,陶安格也来了四天,温廷均现在的情况基本稳定,后续只需要修养就行。医生走之前,开了处方交给陶安格:“药还是要吃的,按照这个买。”

        交代完后,陶安格叫了司机,送医生下山。

        回到房间,温廷均还靠在床上,目光淡淡,有种刚刚醒来的茫然。他的目光落在院子里,看到自己的小徒弟的身影出现后,嘴角微微抿出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陶安格推开卧室的门,目光和温廷均短暂地触碰后,迅速挪开,她端起之前放在桌子上的清粥,故意装作不情不愿的模样走到温廷均的床边,搅拌了一下粥,然后盛了一勺轻轻吹了吹,放到温廷均的嘴边。

        全程没有主动说一句话,见温廷均没有动,她也没催促他快点喝。

        温廷均抬起手,拿过粥,轻声道:“我自己来吧。”

        陶安格也没拒绝,任他拿过碗,静静地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温廷均低头喝了一口,皱了皱眉:“没味道。”

        粥能有什么味道?

        陶安格在心里吐槽。

        温廷均大病初愈。又连着喝了四天白粥,口味再怎么淡的人,也受不了这么清淡,嘴里没味道,有点不是滋味。

        陶安格眨了眨眼睛,起身去厨房抓了一小把的白糖,动作蛮横地撒在白粥里,抢过勺子搅拌,又递还给温廷均,让他继续吃。

        温廷均看她不愿意和自己说话,因为赌气,紧抿着唇,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有点想笑。

        他安静地吃完了粥。

        陶安格还是一言不发地收拾,去厨房洗洗碗,去厨房又拿了几本书,泡了一壶热柠檬水,放在温廷均的床头。

        陶安格知道他喜欢喝茶,但现在还是养病的状态,肺炎患者需要多补充维生素c,于是便把厨房里剩下的两颗柠檬切碎了,泡在了茶壶里。

        温廷均还以为是茶,结果拿着杯子靠近一闻,一股刺鼻的酸味。他闻了闻,淡笑,一口把杯子里的柠檬水喝了。

        房间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陶安格坐在椅子上发呆,不想看温廷均,午后的阳光格外灿烂,落在院子里,落在早已经凋谢的芙蓉枝干上。

        明明是寒冬,却有一股暖意。

        “是椴木。”

        安静了许久,陶安格听见身后传来温润的声音。

        养了几天,温廷均的声音早已不像最初刚醒来时那样沙哑。

        他没头没脑地突然说木材的名称,陶安格却明白师父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跨年那天,她问他什么样的木材可以代替快要银杏木。

        他回答她,是椴木。

        陶安格回头,在这几天来,第一次迎接温廷均的目光,他的眼神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却在伴随这个迟来的答案下,让陶安格红了眼睛。

        “椴木的材质细密坚实,纹理均匀且通直,有不变形不开裂的特点。虽然长时间的放置,会让它从淡黄色变成深黄色,但却是很适合精雕的原木材,和银杏木一样适合浮雕,也适合一些工艺品。”温廷均的声音如日光下温润的潺潺流水,漫过陶安格的心里,“等师父病好,带你去看。”

        陶安格红着眼睛看他,那双湿润的眼睛更像小鹿。

        温廷均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床畔,说:“你过来。”

        陶安格几天来赌着的气,一下子就散了,她听话地走到温廷均身边,坐在床边,正对着他。

        温廷均伸手,指腹在她柔软的脸颊上轻蹭,抹去流下来的泪水:“傻丫头,哭什么,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

        陶安格对他说了这几天的第一句话:“可是你不应该赶我走,你明知道我放不下师父,我怎么能扔下还在生病的你,就这么回去呢。你让温叔不告诉我,你什么都瞒着我,我到底还是不是你徒弟了?”

        她越说哭得就越凶,似是要把这几天所有的苦涩和抱怨全部吐出。

        温廷均看着她哭,露出心疼的目光。

        他不想让温叔告诉她,就是怕她不管不顾地跑来,耽误学习和考试。

        他太了解陶安格,虽说这么多年在山里已经磨练的性格不在顽劣,可她骨子里的倔强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改变不了的,对于她在乎的,她会不顾一切。

        他是她师父,是她生命里重要的人之一。

        与之相比,考试这种事自然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还是你不相信我。”陶安格哭累了,抽泣着声音,用水润的双眸瞪着温廷均,“不相信我能考好,就算少学几天,我还是学霸,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教出来的。”

        陶安格自恋又臭屁,顺便又把温廷均夸了一遍。

        温廷均哭笑不得:“师父相信你。”

        陶安格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等着吧,我一定看个吓死你的分数回来,让你看看学霸的真实实力,即使不学习,也是第一。”

        温廷均看着她,忍不住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陶安格双眼通红,脸上都是泪痕。

        她像个向家长撒娇的小孩,想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家长的认可,虽然幼稚,但是有效。

        “不生气了?”温廷均歪着头去看她。

        陶安格还有点怨气,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

        良久,温廷均抬起手,握住了陶安格的手。

        师父的手很大,也很暖,握着她的手时,有种被安全感包裹的感觉,让她心里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好像被人保护的念头。

        陶安格低头,目光落在被师父握着的手上,这个动作具有安抚性,她知道师父在安慰她。

        果然,下一秒,她听到温廷均说:“师父错了。”

        那一声道歉温润轻柔,像是在哄她。

        陶安格一瞬间失了魂魄。

        考试的前一天,陶安格准备回临川。

        临走时,她在温廷均的房间里盯着他吃完了今天的最后一顿药,给他拉了拉身上的被子。

        “快走吧,一会儿天要黑了。”温廷均提醒她。

        陶安格“嗯”了一声,又起身帮他点了油灯,其实这所院子早就拉了电路,也配置了电灯,可温廷均更喜欢油灯,视线温和,不刺眼睛。

        暖光的光线照亮了屋子。

        陶安格又坐回温廷均的床边:“师父,我先走了,等考完试我再来看你。”她像是想起什么,又嘱咐道,“一定要注意饮食和保暖,千万别在生病了,这山里风大,气温低,不同城市里保暖性好。”

        她罗里吧嗦交代一堆。

        温廷均笑了笑:“知道了。”

        温叔要留下来照顾温廷均,这次便没送她,只是交代司机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到,并且提前已经和陶映辉通了电话,说陶安格已经启程回临川。

        陶安格和温叔告别,坐在后车座的位置,下意识偏头看去,门庭前空空荡荡,没有往日她离开时那样,温廷均身着一身她再熟悉不过的长衫,站在那里目送自己离去。

        这一刻她心里多少泛起了一丝细微的苦涩。

        未来的岁月悠长,可是她和师父还要不断分别很多次。

        陶安格到家时已经快十点,因为第二天要考试,她不敢熬夜,和父母说了师父的情况后,洗过澡,便准备躺在床上睡了。

        书桌上还有她离开之前,翻开的历史书。

        临睡前,她拿出手机才发现没电了,摸到床头的充电器充上电,打开微信先是给温廷均发消息报平安,说自己已经到家了。

        温廷均应该是一直在等她,几乎是瞬间回复她:早点睡,别忘了要考第一回来。

        陶安格躺在床上,捧着手机笑成了花。

        她晃了晃神,读着对话框里的话,耳边依稀还在回荡那日温廷均好像在哄她时那种语气。

        陶安格红了耳朵,回复温廷均:师父有命,弟子不敢不从。

        退出和温廷均的聊天窗口,陶安格才发现他们四人组的群里炸了99加的消息,陶安格点开,实在懒得爬楼,就着最近的几条看。

        周迎:格格都失踪一周了,她还能回来吗?

        杨安安:安格的爸爸不是来学校请假了,应该没事吧。

        周迎:可是明天就是期末考试了,她还没出现,她不会连考试都不参加了吧。

        杨安安用了不确定的语气说:不会吧……

        周迎艾特了宋天:你也没格格消息吗,她就住你家对面哎。

        宋天只回了冷冰冰的三个字:不知道。

        聊天消息戛然而止。

        她这几天因为师父生病的事情都忙糊涂了,忘记告诉这几个人自己已经回来了。

        她在屏幕上打字,发了消息到群里:我回来了。

        因为陶安格的突然出现,就四个人的群炸出了仿佛有万人的动静。

        先是周迎发了一堆的表情包来表达她激动的心情,吵的陶安格不得不制止她的刷屏行为。

        陶安格:差不多得了,周迎,我的准考证在你那吧?

        周迎说:在宋天那里呢,我说帮你保管,他说帮你拿回去。

        陶安格说:那我一会儿去找宋天要。我是哪个考场的?

        周迎说:二考场的。

        杨安安冒出来问:安格,你一个星期都没来学校,你真没事吧。

        陶安格回复:真没事,你俩快睡吧,明天还要考试。

        周迎和杨安安都回复“ok”的表情包,群里的话题终止,陶安格起身下床,披着外套去对面敲门。

        她本想先发个微信问问宋天,但又怕这小子玩电动太专心完全无视她,所以还是直接去他家要比较保险。

        楼道里的冷风乱窜,陶安格只趿拉了一双拖鞋,冻得她缩了缩脚。

        只敲了一次,门就开了。

        宋天穿着黑色的套头衫,下身一双运动裤,头发还湿着,应该是刚洗了头发。

        陶安格好几天没见到他,冷不丁碰面,还真有一点点尴尬,最主要的是,跨年夜那天,她因为心思都扑在师父身上,完全无视了宋天。

        包括那条微信。

        但她还是开门见山地说正事:“周迎说我的准考证在你这,我来拿。”

        宋天瞅着他:“我还以为你为了你师父,已经不打算来考试了。”

        陶安格对他太熟悉了,听出了他话里面的冷嘲热讽。

        但她不想计较,伸手:“准考证给我。”

        宋天似乎知道她的来意,手里早就攥着她的准考证,见她冲自己伸手,大力地拍在她的手里。

        陶安格吃痛地叫了一声。

        宋天似乎在生气,冷冷地问:“陶安格,你还记得那天我和你说了什么吗?”

        陶安格皱着眉想。

        哪一天?

        你说了什么?

        你每天和我说那么多话,我哪里记得是哪句?

        宋天见她思考着,明白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他自顾自地说:“算了,反正你也没想记住。”

        说完,他便甩上了门。

        “嘭”的一声,震的陶安格耳朵嗡嗡的,打了一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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