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重置VS放手
凌诏意识是突然回归的。
他睁开眼，又一次看到了那尊鲜活的乔望雕塑。
死前他没能见到乔望，现在他死了，上天给他机会看看乔望的雕塑，也算魂飞魄散前最后的安慰吧。
凌诏走到雕塑前，擦干净乔望身上厚厚的灰尘。
他握住雕塑冰凉的手，“乔望，如果你听得见我的话，请帮我转告唐燃，我没有怪他，我已经了解他所见幻象有多可怕，我该陪他承受，却因为我的脆弱，抛下他，让他自己煎熬。如果能回到最初，我会坚定的陪伴他，疏导他，不会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一切。乔望，帮我告诉他，虽然心中余痛未消，但其实……我也爱他。”
雕塑突然动了动。
凌诏又惊又喜，退开几步好看清雕塑的变化。
乔望的脸和身体出现几道裂痕，轰隆一声，坍塌碎落。
在那方稳定的基座上，碎石重新组合排布。
基座上出现一把宽阔华丽的王座。
凌诏被雕刻成型，稳稳坐在王座之上。
他面带幸福的微笑，坐姿优雅，穿着一身与灭世级特质军服同款的白色军装。
只是他头上并未戴上扩檐军帽，轻盈的白色头纱从天而降，盖在了他的头上。
盛装以下，凌诏赤着右足。
足前，雕塑基座下方渐渐堆砌出一个唐燃。
唐燃从不喜欢严谨的戴上军帽。
但此时此刻，唐燃的雕塑却将扩檐军帽佩戴的规规矩矩。
他执起凌诏右足，虔诚的单膝跪地，低头吻在爱人的足尖上。
凌诏笑中带泪看着眼前一幕。
他明白了，原来他以前进来过，今天再有幸进入的这个地方，就是唐燃的精神版图。
在唐燃心里，已经把他当成王一样跪拜敬仰。
凌诏来到唐燃背后坐下，倚靠在爱人身上，喃喃说：“好了，你弄疼过我，我放弃过你。你救过我的命，我死在你手上。怎么算这笔账都扯平了对不对？”
“以后，你要好好活着……”凌诏将头枕在唐燃肩膀，“你要替我去勇敢的作战，为了人类，为了我。”
凌诏再醒来时，看着福利院宿舍白色的屋顶愣神许久。
“走了，该去食堂帮忙做饭了。”旁边一个跟凌诏同龄的少年拍拍他，“不能睡懒觉，会被生活老师骂的。”
起床抓紧时间洗漱完毕，凌诏和其他几个孩子在食堂切配帮厨，周围人都在小声聊天。
“我们这批刚成年的，是不是得送去别的地方工作了啊？”
“是吧，福利院不是只能住成年之前的小孩吗？咱们都十八了，可能要换地方了。”
“哎，要是能觉醒就好了，去参军的话比在社区帮工待遇好，还受人尊敬。”
“想什么呢？大家都说到十八岁还不觉醒就是普通人。咱们注定，很普通。”
“嘘——那几个又来了，别说话了。”
三四个人高马大的人来到食堂，从帮厨少年背后转了两圈。
凌诏正在切白菜，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掀翻了他装配菜的不锈钢盆。
哐当——
盆子在地上大了几个转，将切好的菜撒了一地。
凌诏停止动作，低头看着刀。
“高广来电话说让我们好好照顾照顾你。”一个高个把脑袋凑到凌诏脸旁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要不你教教我？”
凌诏把刀放下，慢慢转身。
高个男笑容轻蔑瞄着凌诏的脸，“他倒是不想让我碰你，你说，我不碰你要怎么照顾你呢？是吧？”
凌诏突兀的绽开一抹冷笑。
跟着一扬手，将手掐到高个男脖子上，狠力将高个推出去两步按在对面洗碗池里。
哗啦一下，凌诏把水龙头打开。
冷水冲刷着高个男的脸，旁边几个高个的帮手见状要上来干架。
凌诏都不用看过去就已经感知到他们的蹩脚手法。
回身一拳，两脚，将他们打倒在地。
“凌诏！”同寝的一个少年过来拦他，“你怎么回事？”
“刚那个是军体格斗法，凌诏你怎么会用的？”另一个对军队挺有兴趣的少年也凑过来。
两个少年把凌诏拉着退后。
凌诏迷茫的抬起双手看了看，是啊，他是怎么学会格斗术的？
他又是哪来的勇气，敢跟福利院的霸凌熊孩子对抗的？
“闹什么？！”严肃的生活老师此时来到食堂，“凌诏！军队来人了，要见你，你快洗干净手跟我过去！”
福利院偌大的会议室里，凌诏坐在椅子里接受了几位白军装的检查。
“是三星！”一位白军装拿着被试剂检测过的装有凌诏血液的试管，转过去走到沙发前，“乔长官，这孩子觉醒了，而且一觉醒就是三星向导！”
乔望愣了愣，起身接过试管。
乘坐上装甲车，凌诏默默看着坐在他身边的乔长官。
这位长官自我介绍说叫乔望，是军中一位高阶统帅。
统帅，仅次于大元帅和元帅，是军事体系中排序第三的军阶。
只不过乔望为人和气，从长相到谈吐都温柔有礼，凌诏坐在他旁边并没有感觉到紧张。
装甲车颠簸了下。
乔望淡笑着转头过来，“这段路先前打虫子的时候被哨兵掀翻了，很快就能修好。”
凌诏也礼貌的笑笑，“嗯。”
“面包和牛奶要不要？你太瘦了。”乔望从副手那里接过食物，帮凌诏把管子戳进牛奶盒。
凌诏吃面包喝牛奶期间，乔望脖子挂着的通讯器滴滴作响。
他把耳机佩戴起来，“你好，我是乔望。”
“什么？”乔望紧跟着一惊，坐正了，“唐燃突破成功了？不是黑暗级？灭世级？！”
唐燃……
这个名字被乔望说出口，凌诏蹙了蹙眉。
他不认识叫唐燃的人，但听见这两个字，心脏却狠狠抽痛起来。
“我接到的向导是三星。基地里也有很多孩子一夜之间突破了新等级？怎么回事？”
电话里的人很明显解释不清，乔望沉默了片刻，“先把定级都做完，将档案更新。别问无意义的问题，大元帅自有判断，等消息就是。我联系一下前线，先挂了。”
乔望往前线拨过去，占线很久才接通。
“你好，副总指挥，我想了解前线的突破情况，是否……”乔望又是一惊，“封疆突破了黑暗级？稳定吗？”
“多少人突破了四星？五星呢？”
“你整理好之后跟我同步下，我会安排资料更新和存档工作。注意一下封疆，他没在白噪音室接受疏导，直接突破黑暗级，不能排除狂暴风险，嗯，多安排几个向导看着他。”
一车人听着乔望讲这些电话，听的都很莫名。
等事情讲完，乔望下令加快行驶速度。
回到管理塔，凌诏跟随乔望快步路过在楼门外站岗的哨兵。
走入楼内，对面一队黑军装迎面而来。
为首的人穿着套黑色统帅军服，但这身军服却用金色丝线绣了一身麒麟花纹。
看上去如同天神降临的高大男人衣着板正规矩，连军帽都戴的整齐严谨。
男人双目狭长锋利，薄唇微抿的样子冷漠至极。
“唐燃，你去哪？”乔望抬手拦住这队黑军装。
唐燃视线瞥过凌诏时略作停顿。
这人，就是乔望电话里说的那个新突破的灭世级哨兵？
凌诏跟他四目相对，心里抽痛的更加剧烈。
我这是怎么了？凌诏默默按住心口。
“回前线。”唐燃说完这三个字，将眸子转向乔望，“你没什么事就跟我一起回去。”
乔望考虑到封疆在前线突破黑暗级，状态未必稳定，他和唐燃前去补充战力也好，“我在管理塔的工作还要交接安排，给我一个小时。”
他再上下把唐燃打量一番，“你不刚突破，还来得及给衣服加绣纹彰显身份？”
“蔺迟干的，他说再仓促也必须给我这个排面。”唐燃嘴角似有若无的颤了一下，“飞机上等你，搞定就走，别耽搁。”
跟这行人擦肩而过时，凌诏分明看见唐燃的扩檐军帽对他点了点。
像是在对他行颔首礼。
后来乔望的副手带凌诏去测匹配度，跟其他人聊起来，凌诏才又觉得自己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唐燃不可能对他行礼，那位哨兵已经是破天荒的灭世级。
大元帅蔺迟想要晋升唐燃的军阶到元帅，但被唐燃一口拒绝了。
“他只跟大元帅要了一项特权。”匹配中心的军人边调整仪器边说，“他要求今后的匹配度测试把他排除在外。灭世级似乎完全不需要向导辅助，他有没有向导都没差。”
唐燃闭目坐在战机里，军帽后端抵着舱壁。
放大五感覆盖整个管理塔，他的小家伙匹配测试结果出来了。
跟封疆匹配度百分之百，跟另几个排到这一批测试的五星哨兵，匹配度零。
他听见蔺迟说直接下匹配令。
还说如果是封疆的话，一道匹配令就行，用不着追加强制匹配令。
苍云对此没有意见，接着给前线打电话，要求总指挥把封疆调回后方执行匹配，并陪同凌诏去训练基地参加战前特训。
乔望一小时内登上战机。
引擎启动，轰鸣声中，唐燃让飞行员再等两分钟。
“来吧。”他听见蔺迟正对凌诏说的话，“本大元帅正式授予你一枚好孩子勋章，以后，你就是一名战士了，要对自己严格要求，特训结束后，希望你和封疆能在战场上成为我所期望的完美搭档。”
唐燃斜眼瞄到乔望胸口，“你怎么没把勋章送给凌诏？”
“你认识凌诏？”乔望困惑的看着唐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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