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事】
赤苇京治一直不怎么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情，他从不认为会有人在一见面就能喜欢上一个人——在他看来，这种事大概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
至少在遇见酒井绫子之前他是这样认为的。
在遇见酒井绫子之后，某一天的赤苇京治才突然发现——自己曾经以为的很多事情，其实都很轻易被推翻了。
比如他曾经觉得自己是一个还算冷静的人，直到他因为一个笑容而乱了心神。
比如他曾经觉得谨慎行事是很重要的，直到他围着教学楼绕了一大圈找到那个人然后假装偶遇，就为了能跟对方打一声招呼。
比如他曾经觉得一见钟情是很不切实际的——如果那天他没有经过美术教室的话，可能他会一直这样认为。
但现实就是，赤苇京治真的在第一次见到酒井绫子的时候就动心了。
其实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弄清楚自己当时的心动到底从何而来，在事后他也有仔细思考过会不会是因为其他因素而导致当时的心跳加速。
比如，因为把暑假作业拿去办公室的时候走得太快，有可能是因为运动的原因而心跳加速。
比如，因为那天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太过刺眼，有可能是因为天气变热的原因而心跳加速。
赤苇京治设想了很多种原因，但这些原因都在图书馆第二次见到对方的时候再次被全部推翻。
没错了，这就是一见钟情。
等这样想通以后，他便顿时释怀了，并且同时开始了之后那一系列充满了小心思的行动。
但是因为是第一次拥有这样的心情，他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小心翼翼地藏起来，还是干脆直接告诉对方
赤苇京治无意识地转动着手里的水瓶，然后微微侧头看了看一旁正安静地坐在那儿画画的酒井绫子。
对方已经连续三天在放学的时候留在排球部了，而这几天多亏了观月优因为“有急事”需要提前回家，以及白福雪绘“安全第一”的理由，赤苇京治这三天都如愿在部活结束以后能和酒井绫子同行。
而两人也在昨天实现突破，终于从一开始的沉默到能够聊上几句了。
虽然只聊了一些关于排球部和宣传画的事情，但是这也让赤苇京治感到心满意足了。
如今他开始认真思考起，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和对方的关系更进一步。
现在两人还只是处于相识的阶段，如果没有白福雪绘关于“宣传画”的这个天才主意，他们可能连这一阶段都无法迈入。
所以，在宣传画之后，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继续和对方保持联系呢？
这几天只要一到空闲时间，赤苇京治就会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这是目前他心中仅次于接下来的ih预选赛的重要事项了。
就像现在，训练中途的休息时间，他又忍不住将目光放到了酒井绫子身上。
酒井绫子仍然和之前一样，只要进入自己的世界就完全忽略了周遭的事物，赤苇京治自然地被对方认真的侧脸吸引了视线。
画画时候微微皱起的眉头，轻轻咬住下唇的样子，还有在思考的时候喜欢咬笔头的习惯，对方的这一切赤苇京治都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
以后一定要好好纠正她喜欢咬笔头的这个坏习惯。
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样的想法，这让赤苇京治不由得愣了一下。
以后？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自然而然地想到和某一个人以后的事情。
这是不是也说明了，他的内心其实并不满足于现状
微微收紧拿着水瓶的手，赤苇京治打开瓶盖仰起头猛地灌了一口水。
不过现在，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掌握节奏一步一步来，也是很重要的。
想到这儿，赤苇京治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放下水瓶以后下意识地又向酒井绫子那边看了过去，而这一下正好和刚好也看过来的对方碰上了视线。
突然对上视线的二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了愣，先反应过来的酒井绫子在意识到自己的双颊已经不由自主开始升温时，有些不知所措地将目光收了回去，然后看上去相当不自然地用笔在画纸上敲了两下，似乎是在假装自己只是为了收集素材而观察四周的情况而已。
而这边的赤苇京治倒是没有像酒井绫子看上去那样无措，他只是在回过神之后才不慌不忙地将视线移开，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内心却想着只是对视一眼就这么害羞的对方真的是十分可爱。
“赤苇，稍微收敛一下啊”站在旁边的白福雪绘用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瞥了一眼抿着唇拼命控制着面部表情的赤苇京治，“嘴角都要咧上天了！”
赤苇京治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捂住了嘴，在看到白福雪绘充满调侃的眼神之后，他只得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将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
“我继续练习了。”
看着急急忙忙就跑开的赤苇京治，白福雪绘忍不住挑了挑眉，和旁边同样忍不住“啧”了好几声的雀田香织对视了一眼。
刚好看到一旁的酒井绫子放下了素描本活动起因为一直低着头而有些僵硬的脖子，白福雪绘抓住机会拉着雀田香织一起走过去坐到了对方身边。
“辛苦了，绫子酱~”白福雪绘抬起手帮对方轻轻按了按肩膀，“稍微休息一下吧，反正也不着急的。”
“啊，没事的雪绘前辈，我还好啦”突然接受到来自前辈的按摩待遇，酒井绫子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我没关系的啦，我只是因为一直低着头脖子有些僵了而已，前辈不用特地”
“啊啦，有什么关系？”没等对方说完，白福雪绘就直接一脸笑意地打断了对方，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毕竟也是因为我们的事情才这么麻烦绫子酱，所以当然还是想要照顾好你的啦~”
“对啊！”一旁帮酒井绫子捏着另一边肩膀的雀田香织也附和道，“这时候你只管好好享受就行啦~”
虽然说的很轻松，但是酒井绫子只觉得按摩不仅没有让她酸痛的脖子得到任何缓解，甚至她的全身都开始跟着僵硬起来。
感觉到了对方瞬间紧绷的身子，白福雪绘不由得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只得在继续手上动作的同时以聊天的方式转移着对方的注意力。
“绫子酱觉得，排球部的大家怎么样？”
“啊”被提问的酒井绫子缓缓呼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大家，都是很努力很认真的人——能够为了梦想付出这么多，我觉得很了不起。”
一旁的雀田香织接收到白福雪绘递过来的眼色，瞥了一眼场地上的赤苇京治然后笑嘻嘻地向酒井绫子那边凑近了些：“除了这些呢？在其他方面没有什么评价了吗？”
“其他方面？”一时没有明白对方这句话的意思，酒井绫子微微沉思了一下，“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吧？对第一次见面的我也能那么热情——老实说，我有点不太擅长应付这样的，但是大家给我的感觉很自然，我不讨厌这样的。”
“嘛，虽然是这样”完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白福雪绘略微思考了一下，最终决定稍微直接一点，“那么，对个人呢？比如，你觉得赤苇怎么样？”
“诶？”因为对方的问题，酒井绫子吓得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赤赤赤、赤苇前辈怎么了吗？”
没有想到酒井绫子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旁边的两人都愣了愣，而作为当事人的酒井绫子因为自己紧张到舌头打结而脸红到恨不得原地消失。
白福雪绘看着酒井绫子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上的窘迫模样，微微挑了挑眉然后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没什么啊，我只是拿赤苇举个例子而已。”白福雪绘耸了耸肩装作并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异常一样，“是有什么问题吗，绫子酱？”
“没有没有！什么问题都没有！”酒井绫子急忙摇了摇头，生怕被对方发现什么，“赤、赤苇前辈，人很好啊，做事很认真，性格也很温柔就、就都挺好的”
说到最后，酒井绫子的声音逐渐减弱，直到完全没了声音，而她也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向旁边正笑得一脸灿烂的两人。
雀田香织毫不掩饰嘴角的笑意，然后看上去很是佩服地冲一旁的白福雪绘竖了一个大拇指，而对方只是回了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看着酒井绫子已经害羞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样子，白福雪绘和雀田香织也基本上确认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为了不让对方起疑，点到即止之后就紧接着换了个话题继续聊了起来。
见话题已经转到其他地方，酒井绫子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丝毫没有察觉到其实身旁的两个人已经从她的种种反应中挖出了不少信息。
并没有在意那么多的酒井绫子只是再次将全部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的画纸上。
等到画下最后一笔之后，酒井绫子缓缓呼出一口气然后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
“结束了？”
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酒井绫子身形微微一震，然后转过头对着坐在离她几步远外的赤苇京治点了点头。
“嗯”
其他人早已经在训练结束之后就离开了，现在体育馆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荡的体育馆里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点回音。
得到回答之后的赤苇京治这才站起身，将刚刚用来打发时间的书放回了包里。
“那，回家吧？”
对方理所当然的态度让酒井绫子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有哪里不对的地方，直到再次两个人走在那条已经连续几天一起走过的道路上时，酒井绫子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赤苇京治等她一起回家的这个行为，会不会太自然了一点？
终于意识到重点的酒井绫子又一次因为自己迟钝的反应而红了脸。
“那个”为了掩饰自己已经乱的不行的心跳，酒井绫子难得地主动找起了话题，“赤苇前辈，关于宣传画，我今天晚上回去修改一下之后，就算是完成了”
听到对方提到这个，赤苇京治微微愣了一下，抿了一下嘴唇忽略掉内心一闪而过的失落：“是吗？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
“没有没有，其实我觉得这个还挺有意思的。”酒井绫子微微勾起嘴角，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我很高兴前辈当初能找上我，这次帮排球部画宣传画，让我收获了很多东西，而且还认识了大家，我很开心。”
赤苇京治微微侧头看向一旁嘴角带着一丝浅笑的酒井绫子——他有些庆幸今天部活时间结束的还算早，这让他能够清楚地看到在夕阳照耀下对方的笑脸，黄昏时分的阳光没有白天那般刺眼，暖暖的橘色让对方的脸看上去十分柔和。
“我也很开心。”
赤苇京治说这句话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酒井绫子转过头看向对方，一瞬间就被那双正目不转睛凝视着她的眼眸所吸引，这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赤苇京治也顺着对方的动作停了下来，就这样对视着的两人陷入了一阵微妙的沉默之中，突然有些暧昧的气氛让赤苇京治有了一种想要立刻表明自己心意的冲动。
“酒井”
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对方，而当赤苇京治还没来得及说出接下来的话时，他却突然眼神一转看向了酒井绫子的身后。
而酒井绫子只看到眼前的人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一只胳膊，对方手上微微一用力她的身子就顺势向前一倾。
突然被赤苇京治带入怀中的酒井绫子睁大了眼，完全没有搞清楚现在是一个什么状况，然后她就听到了几声像是球类滚落在地上的声音。
“对不起！”
一个语气有些紧张的稚嫩童声响起，酒井绫子从对方的怀中探出头，看到了一个像是小学生的孩子正站在旁边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刚刚道歉的声音似乎就是这个孩子。
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的酒井绫子表情刚刚还有些僵硬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一时也忘了她和赤苇京治此时的姿势有多么容易让人误解。
“没关系。”酒井绫子看着眼前的孩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忙轻声开口向对方表示没事，“下次小心就好了。”
“在路边踢球是很危险的。”赤苇京治始终维持着一只手抓着对方胳膊另一只手护着对方头部的姿势，“下次还是找个公园之类的地方玩吧。”
得到原谅的孩子吸了好几下鼻子，好不容易忍住了因为紧张而差点流下来的眼泪，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看着那个孩子将球捡回去跑向不远处的同伴，酒井绫子微微勾了勾嘴角，回过头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时，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赤苇京治微微颔首，将对方整个懵掉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抿着唇将嘴角的笑意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这个时候如果笑出来的话，以对方那么容易害羞的性格，肯定会出问题的。
趁酒井绫子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赤苇京治率先主动放开了对方——虽然他是很想再这么待一会儿，不过他更不想让对方感到为难。
“没有受伤吧？”
赤苇京治关心的话语仿佛一道惊雷在酒井绫子的脑中炸开，条件反射地向后跳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只觉得自己的脸也烫得快要炸开了一样。
“没事！我没事！”酒井绫子相当用力地摇了两下头，然后在对方看过来的视线下又不得不低下头将自己已经红透的双颊隐藏起来，“谢、谢谢，谢谢你了赤苇前辈”
再次因为紧张而舌头打结的酒井绫子在心中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
酒井绫子你怎么就这点出息啊！
陷入自我厌恶情绪中的酒井绫子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人正用一种可以称得上宠溺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虽然之后的两个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刚刚的事，各自怀着心事的二人和之前一样在酒井绫子家的门口分别。
赤苇京治回到家的时候也一直都保持着心情很好的样子，而他也丝毫不去掩饰这一事实，当坐到饭桌前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就连他的父母也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嘛，差不多吧。”
父母被他的这个回答震惊到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还是反应过来的赤苇妈妈一脸感动地拉住了赤苇京治的手，一边带着哭腔一边说道：“太好了，京治你终于像个高中生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赤苇京治看着房间的天花板，满脑子都是今天放学路上的那一幕。
他曾经无意间看到过一篇言情小说，里面写到男主在靠近女主时闻到来自了对方身上的香味，那个时候他对此是非常不能理解的——再怎么样，在没有其他外界因素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会有这种能明显闻出来的香味留在某个人身上吧。
但当他将酒井绫子拉进自己怀里的那一刻，他似乎也有了同样的感受——他似乎也问到了一股隐隐的香气，很淡，淡到让他分辨不出是什么香味，但他是真切地闻到了这股香味。
嘴角的弧度又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赤苇京治抬起双手捂住脸。
看来，今天晚上很有可能会失眠了
而另一边，带着有些混乱的思绪，好不容易将宣传画全部修改完毕以后，原以为终于可以安心入睡的酒井绫子同样躺在床上丝毫没有睡意。
脑海里一直不停循环播放着自己被赤苇京治拉进怀里的画面，酒井绫子红着脸拉过被子将脑袋也一并捂进了被子里。
裹着被子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之后，因为缺氧而缘故酒井绫子一把掀开了被子，微微喘着气盯着上方的天花板。
但即使如此，她脑海里赤苇京治那张帅气的脸仍然没有消失。
今晚，恐怕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第二天午休时间，由于头一天晚上完全没有睡好的原因，酒井绫子隐隐浮现出一双黑眼圈。
在拜托了观月优替她去图书馆开门之后，回到教室放好便当盒的酒井绫子决定把画好的宣传画拿给白福雪绘之后就找个地方好好补一觉。
酒井绫子眯着因为失眠而有些酸痛的双眼从书包里掏出素描本，然后打着哈欠离开教室，准备去到三年级的楼层找到白福雪绘把素描本交给对方。
“哦？绫子酱？”
在上楼的楼梯拐角处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酒井绫子刚刚还微微眯起的双眼缓缓睁开了一些，这才看清站在眼前的人正是木叶秋纪。
“啊，木叶前辈”实在太困的酒井绫子捂着嘴又打了一个哈欠，下意识地朝着对方微微鞠了一躬，“中午好啊，前辈。”
“绫子酱你怎么看起来那么累啊！”看着对方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木叶秋纪有些担心道，“是不是最近宣传画的事情让你太劳累了啊！”
“没有没有，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酒井绫子忙摇了摇头表示否定，“我正准备去找雪绘前辈呢，木叶前辈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啊，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去排球部了吧！”看到对方手上拿着的素描本，木叶秋纪顿时来了兴致，“是宣传画完成了吗！在那之前可以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啊。”
已经困得不行的酒井绫子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将手中的素描本递给了面前的人。
木叶秋纪很是高兴地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素描本，但是嘴角的笑容却在翻开第一页的时候瞬间僵住了。
然后他翻开了第二页，第三页
越翻到后面木叶秋纪脸上的神情就越发复杂，等到最后的时候，他一脸纠结地看向面前眯着眼睛似乎随时要睡过去样子的酒井绫子：“那个，绫子酱这是给排球部画的宣传画吗？”
“对啊。”酒井绫子肯定地点了点头。
“可是”木叶秋纪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开口，“这上面，画的全是一个人啊”
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酒井绫子有些疑惑地歪了下头。
木叶秋纪挑着眉将手中的素描本翻了个面让对方能看到上面的内容。
酒井绫子眼前的视线缓缓聚焦，在看到对方手里素描本上的内容时，刚刚还泛着瞌睡的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画纸上，赫然是她之前在图书馆时画的穿着校服站在书架前的赤苇京治。
酒井绫子微张着嘴满脸的不可置信，然后她看了看素描本上的赤苇京治，又看了看正挑眉看着她的木叶秋纪。
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唾沫，酒井绫子已经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隐隐发抖了。
“那个我可以解释”
虽然酒井绫子并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本素描本上画的满满的全是赤苇京治这个人，但她就是觉得不说些什么来打破现在尴尬的氛围的话，之后她一定会无比后悔的。
“绫子酱你”
突然明白过来的木叶秋纪刚刚还有些吃惊的表情瞬间恢复成平时那一脸微笑，而这个微笑也让酒井绫子明白了——现在就算她说什么也没用了。
“你不会是喜欢赤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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