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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人格障碍


“我这也忒没面儿了吧,我走的时候那姑娘眼神看见没,那就是赤/裸裸的嘲讽啊,我给你捧的乌央乌央的,你给我摔的啪叽啪叽的,”

        孔霖一边开车一边吐槽,抽空往副驾驶上专心玩手机的楚昭衍扫了一眼:“哎,我跟你说话呢,你居然没把那个蚂蚱还是什么玩意儿的烤了吃肉?”

        楚昭衍:“你再不闭嘴我先把你烤了。”

        “你变了,昭。”孔霖长叹一口气,哀痛之心溢于言表。

        汽车驶入国道后,孔霖将犹豫了很久的话终于问出了口:“昭,你说坤叔手里有那么牛逼的东西,去了花阳市卷土重来不香吗?为啥还来给你爸做这种差事儿?按理说当年他和你爸闹的那么不愉快,记恨你爸都来不及。”

        楚昭衍支着脑袋,半开玩笑似的说:“他说为了我。”

        孔霖瞟了楚昭衍一眼,没好意思笑出声:“你开心就好。”

        “嘶~”楚昭衍听出了孔霖的嘲讽之意,挖了他一眼,看向车窗外。

        孔霖草率一笑:“昭,我多句嘴,你得留个心眼儿,你爸是老谋深算,想要坤叔手里的东西,但坤叔也是个狠人,他又不傻,能心甘情愿把那玩意儿交出来?当年为了那东西他手上可是沾了人命了,我觉得他这次回来没那么简单,指不定也知道他被抓是你爹设的局,万一他像当年一样存了什么心思,你家这么大的基业,还是要提防的,哎我说话呢怎么就睡了”

        自从入冬以来,襄海市阴翳了许久的气温终于有所回暖,太阳半遮半羞的悬在高空,照射在奔流的襄江上闪烁着金光。

        沿江的写字楼鳞次栉比,某扇铮亮清明的落地窗户内,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以极其舒服的姿势坐在单人沙发上,此人面容温和,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十指交差置在膝盖打开的双腿上。

        此刻,他正朝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人和颜一笑,点头缓缓道:“听了您的描述,我初步判断您的侄子患有人格障碍类疾病中的一种或多种,目前比较明显的是反社会型人格。”

        “什么意思?”对面传来冷冷的一声:“说明白点。”

        男人扶了扶眼镜,保持着从善如流的微笑:“患有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的人群,其自身的价值观以及个性倾向都与正常人有所差异,比如通常伴有缺乏罪恶感、行为冲动、情感缺失等现象”

        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的跳动着,一大堆夹生词汇尽数落入严莫坤耳中。

        打断不太礼貌,不打断就是在为自己的知识盲区按分计费。

        严莫坤选择了前者。

        “怎么治。”严莫坤直截了当的问。

        “是这样的严先生,”男人微微前倾:“我们对患者病症的定论,是基于和患者见面沟通之后,我需要亲自和您侄子交流之后才能做出判断。”

        严莫坤想到那天楚昭衍突然掐着杜小雨时骇人的神色,觉得和医生说的情况大差不差,于是琢磨了一会儿,问:“就你说的那个什么症,你就说怎么治吧。”

        男人恪守着心理医生的基本修养,耐心道:“严先生,心理疾病不同于生理疾病,并不是吃药打针这么简单,我们要充分了解患者的心理特征,研究长期治疗方案,并不是给您开个药,您拿给他吃就可以的,况且,您侄子是否患有反社会人格障碍,又是否还存有其他症状,我还尚且不能确定,大部分人格障碍患者都不是单一的只患有某一种病症。”

        “行吧,”严莫坤点了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刚说这个什么障碍”

        “反社会人格障碍。”

        严莫坤:“有多不同于正常人?”

        “从您描述的来看,肢解动物,无端暴怒,嗜血等行为已严重违背正常人的价值观,属于比较危险的类型了。”

        医生的话语依旧亲和柔缓,但不知为何,这段话严莫坤却听的格外不舒服,他搔了搔眉眼:“那个,喜欢男人呢?”

        医生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啊,性取向与人格障碍无关,也无需矫枉过正。”

        医生见严莫坤沉默了下来,试探性的问:“您可以告诉我您侄子的成长环境吗?”

        严莫坤眉心一簇:“什么意思?”

        “大部分心理疾病患者都与原生家庭的遭遇和成长环境离不开关系,或者是遭遇过什么重大变故。”医生解释道:“因为很少有替自己侄子来咨询心理情况的家长,所以我是想了解一下您侄子的父母。”

        严莫坤胸口一沉,正欲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响了,医生示意他先接电话。

        “喂,坤叔,你在哪儿呢?”电话那头蚱蜢笑咧咧的。

        那晚从千山区回来之后,蚱蜢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坤叔背景骇人”,对严莫坤更热情了。

        “怎么了?”

        “坤叔啊,你今天休息,晚上有空吗?今晚阿飞做东请弟兄们唱歌去,你来吗?”

        严莫坤本能的就要拒绝,但想了想又问:“大家都去吗?”

        “没什么事儿的都去,今晚也没啥活,大家伙儿都在,你要没啥事儿就来呗,也增进增进感情。”

        “行,”严莫坤应了下来:“地址发我。”

        蚱蜢可能没想到严莫坤会答应的这么爽快,贼啦激动的给什么人炫耀道:“看吧,我说我叫坤叔一定会来,”随后又对着电话说:“行,坤叔,我一会儿发你。”

        电话挂断后严莫坤起身:“我侄子恐怕不会来。”

        医生笑着起身:“正常,患者往往对心理治疗怀有抵触情绪,这类患者”

        “别叫他患者,他没病。”严莫坤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便在医生滞愣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了。

        晚上九点,电子商贸城内一片寂静,从配件维修大楼后门看去,亮灯的倒是不少,毕竟大部分都是拖家带口住在店里的。

        此时三楼某扇窗内的灯灭了,紧接着楼道里便传来吆五喝六的嬉笑声:

        “咱哥几个啥时候能在襄榭国际包个场啊,总是去众泰多没意思,哎,阿飞,你跟着你舅舅是不是经常去襄榭国际?”

        回应的是蚱蜢,他颇为得意道:“我也去过,我第一次见坤叔就是在那儿,卧槽,那儿的小姐姐和众泰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一声讥笑:“咋了你上过?”

        “扯屁呢,就蚱蜢这怂货敢玩儿女人?摸都不敢摸。”

        “谁,谁说我不敢!”

        “那今晚你敢不敢整,哥请你。”

        “闭嘴,”阿飞闷声斥了一句:“散什么德行?”

        几个人嘴里一停,打着哈哈从楼道一拥而出。

        “今天休息的几个呢,他们去吗?”

        蚱蜢拉开面包车车门:“阳仔和马哥不去,其他的一会儿直接到众泰。”

        “砰——”车门关闭,很快,尾灯从电子商贸城后门闪出,汇入了车流。

        半晌,拐角的阴影中出现了一个身影,快速闪进了楼道。

        十点,众泰会所某包间,严莫坤推门而入,包厢内大约十五六个人,三五成群划拳的,喝酒的,怀里搂着女人的,烟雾缭绕酒气冲天,

        蚱蜢正举着话筒和一个兄弟勾肩搂背嗷着万年不变的“朋友一生一起走”,看到严莫坤后朝他挥了挥手,便再度沉浸其中。

        阿飞一个人坐着,手里捏着一个啤酒瓶盖来回翻覆,也不知是沉溺于蚱蜢的美音还是在想事儿,见严莫坤来后将眼神从屏幕挪到了严莫坤身上,朝他点了点头。

        严莫坤自然的走到阿飞身边坐下。

        “来迟了,坤叔,”阿飞说着,朝身边的马仔招了招手,马仔心领神会,从一旁的酒车中拎了三瓶立在严莫坤眼前。

        “这是咱们的规矩,迟到先吹三瓶。”阿飞问:“坤叔可以吗?”

        阿飞的语气并没有挑衅之意,仿佛只是就事论事,这反倒令严莫坤有点束手束脚。

        “我不喝酒。”严莫坤如实道。

        一旁的马仔扫了阿飞一眼,嘴一张正准备说什么,阿飞就用眼神制止了:“坤叔不好酒,那好女人吗?”

        严莫坤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阿飞:“我只好这个。”

        阿飞接过,别在耳边,笑道:“有原则。”

        严莫坤:“也不是,酒和女人容易误事。”

        “那倒是,”阿飞朝马仔扬了扬眉:“听见没?”

        突然被cue的马仔一脸委屈,跑开和人玩骰子去了。

        严莫坤不经意的瞅了一眼阿飞手里一直把玩着的酒瓶盖,没见过的牌子。

        阿飞注意到严莫坤的视线,笑了一下:“哦,我闲着没事儿喜欢收集这玩意儿。”

        严莫坤:“你这爱好挺独特。”

        “一开始闲着没事儿收集着玩儿,后来看见好看的瓶盖儿就想留下,”阿飞自嘲道:“也是邪了门了。”

        严莫坤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这么说可巧了,我一朋友开酒吧的,都是进口的洋酒,应该有挺多花哨的瓶盖儿,我回头帮你问问?”

        “害,不用,我就瞎闹着玩儿。”

        阿飞话音刚落,来了个电话,于是起身去包厢门外接电话去了。

        严莫坤百无聊赖的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掏出手机打开了“宝贝”的微信聊天框,敲出一行字:

        [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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