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满为患
这几天的图纸越来越多，虽然有了肖雨瀛的加入，可依然是杯水车薪，有时候我回到宿舍连洗澡的事都先放一边，得先趴在床上睡上一觉。
就这么熬了几天后，东哥终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经人介绍，他招到了几个人，明天就能到公司。
这还不算完，中午我们从外面拿快递回来时，看见两个女生鬼鬼祟祟的在公司门口张望，看样子都还是未成年，我们上前一问，原来是高中毕业来问暑假工的，她们家离这不远，见到网上的招聘信息，就直接过来看了，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就碰上了我们。
我们将人带了进去，说明缘由后，本来还睡眼惺忪的大唐姐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连忙将人请进了办公室详谈，时不时还能听见几声从办公室传出的大唐姐爽朗的笑声。
要说高兴，最高兴的还是要数我们几个，终于有人来分担工作，压力没那么大了。
“好啊好啊，你们明天都能过来对吧，欢迎欢迎，那你们先回家和大人说，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大唐姐将他们一路从办公室送到大门口，直到他们的背影都看不见了，还喜滋滋的靠在门边招手。
“这下不用担心了，有人了，你们也能轻松点了。”大唐姐伸了个懒腰，难得的开了音响，放起了歌，“哦，对了，你们将这张办公桌挪到这边来吧。”大唐姐指了指她办公室后边的那块地，“待会我让你东哥搬几张桌子过来给新来的小同学用。”
话音刚落，我们就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见状大唐姐连忙阻止：“别急别急，等吃完晚饭再搬。”
还没等到晚饭时间，桌子就送到了。
我打量了一下外面的桌椅，估计这两张桌子一放进来，办公室可能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
饭后东哥和大唐姐组织我们搬的搬椅子，抬的抬桌子，待把东西整理好，桌子椅子都摆放整齐后，不出我所料，中间真的只剩下一条窄的不能再窄的过道了。除了小甜甜可以穿梭自如，我们都需要侧身而过。
张金琳嫌弃坐在外面要频繁的动椅子让路，于是选择了对面靠墙而坐，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只剩过道的位置了。肖雨瀛和我一样没抢到靠墙的位置，只能和我一起坐在外边。方达易则坐去了桌尾一人单做，这样也方便盯着我们干活。
昨天来的那两个女生看来是探路石，早上我们还没正式开工，她们浩浩荡荡一群人就过来了，都是女生，还很小的样子。我粗略数了数，有七八个人。
我皱了皱眉，压低声音向张金琳抱怨：“这么多人，住的也太拥挤了吧，我们怎么洗澡？排一个晚上都排不完。”
张金琳也很无奈，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心不在焉的搅着粥：“一个一个排呗，我也没办法。”
唐姐将他们都安排去了新搬来的桌子，方达易也被叫过去给她们装软件，这么多人，估计都得装一天了，我在心里偷笑。
到了下午又来了一群人，这次有男有女，女生只有三个，男生还多些，有六个。
第一次我们这个小办公室来了这么多人，大唐姐将他们也先安排去了新搬来的桌子。方达易的工作量又增加了不少。
“这下人都到齐了，这样，今天过来的小同学先和我们去住宿的地方收拾好东西，电脑留在这里装软件。”大唐姐向人群中扫视几眼，像是在寻找什么：“你们两个女孩子是回家住对吧，你们今天就先回家休息。”
顺着大唐姐的目光，说的原来是昨天来问工作的那对小姐妹，她们俩一口答应，然后就结伴回去了。
唐姐将其余人安排的明明白白，带着他们一群人就出去了。
他们一走，我们也都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回家就得开始面对这么一大群人，我又喘不来气了。
赶在晚饭前大唐姐回来了，她径直走到这边，看着还在装软件的方达易笑道：“今天辛苦小方了，不过我给你找了一个帮手，就后面来的那批人里那个短头发的女孩子。”
不等方达易说，我们几个人委屈道：“大唐姐，这么多人，我们怎么洗澡啊？”
谁知大唐姐转过身，用比我们还委屈的声音的说道：“现在你们就忍忍，就当帮帮我啦，我也没办法啦。”
唉~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晚上我们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收拾起了东西准备下班，方达易还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对面桌装着软件，想到他晚上饭也只吃了一点，我有些于心不忍，走上前拍了拍他的凳子问：“你快好了吗？我们准备下班了，可以一起打车回去。”
反正现在我们需要打两辆车，多一个方达易不多。而且现在就只剩方达易一个男生了，他一个人打车也挺不划算的。
“嗯，还剩最后一台，那我明天早上再装吧。稍等我一会。”
“那我们去门口等你。”我们和唐姐打过招呼后就出去了。
我看向方达易，他起身将所有电脑电源检查了一遍后就跟了上来。
张金琳走在最前面，一会戳戳兰兰，一会又朝着李星然使眼色，忙的不亦乐乎。“我打到车了，我们四个人整好，先走了。”说完后拉着还一脸懵的肖雨瀛就跑了。兰兰和李星然也生怕被落下，赶忙追了上去。只剩下我和方达易两个愣在原地一脸茫然。
“额你打车了吗？”
“没。”
我打开手机，朝他晃晃：“那我来打车吧，我还有券没用呢。”
“没事，我来打。”方达易说着也掏出了手机。
“那一起吧，这样能打到车的概率大些，我们边走边等，去对面桥上打车更方便。”
“嗯。”
就这样我们并排走着，我的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但是他总能和我保持稳定的并排而行。我的手不自在的捏着包，向四周不停的张望，有意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即使这样，我们的手臂偶尔还是会碰到，可每次我都还是会主动的再离远一点。
“再走你就要走到马路中间去了。”
“啊？”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绕到了我左边，将往我往里边挤了好几步。
我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车，平常也没那么难叫车啊，今天这是存心和我作对吧。我气愤的将手机扔包里。
“你和张金琳还有李星然是一个学校的对吧？”我扭过头皱着眉看着明知故问的方达易，心想他也真是没话找话，不早就知道了吗？
“是的，只是我们专业不一样，张金琳是陶艺专业的。”我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
“那你们都挺厉害的，玩艺术的。”
我一愣：“啊？哦，你也年少有为啊，你年纪比我们都小，但是工作能力挺强的。”这是真心赞美他的。
他一下紧张起来，说话都有些磕巴：“谁和你说我年纪比你们都小的，我是零零年的。”
“反正你比我小啊，我是九零后，你是零一年的。”这个方达易还不老实，说自己是零零年，我上次明明看到他身份证那一栏可是零一年。
“我真不是零一年的，我只是看起来比较年轻。”
他还试图狡辩，可是我可是亲眼所见，要不然我可能还真会被他诚恳的语气所欺骗。
“哼，还想骗我。我可知道你的身份证号码。”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证一直放在我的书包里。”他作势要去翻他的包。
我赶忙撇清：“我可没翻你包，我是通过正规渠道知道的。”他又用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受不住他这样的眼神，低头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真的从来没有翻过你的包，但是我就是知道。”
“可你以前说过你是零零后啊。”
好像是说过，应该是上次兰兰突然说想吃生日蛋糕了，我们就聊了一会儿各自的年龄生日，还排了个甲乙丙丁。毫无悬念的我是女生组的老大，老二是张金琳，兰兰第三，李星最小。那时候我才刚来几天，方达易虽然那时候没凶巴巴的了，但也很少参与我们的话题。只有龙本森插了几句嘴。方达易好像一直在盯着电脑，也就没问了。没想到他也悄悄听着，而且也还记得。
“我身份证是零零啊，我想当零零后就当零零后，想当九零后就当九零后。”这些年在外面做工，我都是这样，想让自己显得成熟一点就说九零后，想让自己显得小就说零零后，怎样都能圆回来。这就是九九年末的好处。
见他不说话，我也识趣的转移了话题：“你打到车了吗？”
他有些茫然的摇摇头。我打开手机一瞅，也还是没有。
“诶，有车。”我不自主的抓住方达易的手臂朝路口招手，终于有一辆出租车掉头朝我们开了过来。我感受到有目光注视着我，才发现我还捏着人家的手臂，劲还不小。我赶紧将手松开，车一停过来，我就麻溜地钻进了后座。
“坐过去一点。”方达易站在车门外敲了敲车框。我很想说为什么不去坐副驾，但想想还是算了，免得耽误时间。
我往旁边挪了挪，扭头看向窗外。
出租车后排的空间实在有限，加上方达易那么大一个人坐那，我只感觉车里全是他的气息，我打开车窗任由风灌进来，似乎这样，我就能忽略掉他那似有若无地看向我的目光了。
好不容易车开到了楼下，我们又因为谁买单发生了争执，最后在司机的偏帮下，还是他买了单，我留心了一下金额，一下车就将车费a给了他。我也懒得管他什么反应，就先上楼了。
是一个脸生的女孩子给我开的门，但我大概记得她下午是去过公司的，我点头道谢，她也冲我笑笑。我刚打算回到房，就看见客厅的床都铺上了，我们这个房子真的是住的满满的了。
打开房门，不出我所料，李星靠在床头吹风扇，肖雨瀛躺在床上玩手机。“她们先回来这么久，还没洗完澡吗？”我有些烦躁。
“张金琳他们在洗，我们的水还在烧着，你先歇会吧。”李星然回答。
“啊~”我将包往地上一扔，也没心情玩手机了，直接就仰躺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好像感觉有人在戳我的脸，我睁眼一看，肖雨瀛笑盈盈的站在我床边让我去洗澡了。我打开手机一看，还好，也才过了半个多小时。等我洗完澡和衣服，肖雨瀛竟然都睡了。我长叹了口气，今天都还是早的，以后这时候可能都还在排队呢。我打开和方达易的聊天框，他还没收我的红包，我发消息催促他，他回的挺快，就是顾左右而言他，最后只说了一句我怎么能收你的红包呢就当结尾了。我现在也懒的和他争执，睡好觉才是正经事。
洗澡是问题，早上的洗漱也是个大问题，但是我们几波人都默契的岔开了时间，她们起的很早，等我们起床时，她们竟都出门了。早上倒是和从前一般。
去公司的路上，我先去了早餐店打包馄饨。方达易这个早餐漏勺估计还没吃的，就给他打包了一碗馄饨，虽然张金琳她们不听我的解释，但是这碗馄饨我也是非买不可。
我们到了公司后，方达易已经在调试电脑了，我将馄饨放在他桌上：“车费。”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接受了。
大唐姐趁我们都在吃早餐时向我们正式介绍了新朋友们的负责人汪琼琼。我们鼓掌欢迎，她也丝毫不怯场，落落大方地做起了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这边项目的负责人汪琼琼，你们也可以叫我球球，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问我，我会尽量帮大家解决，嗯，就这样吧。”又是一阵热烈掌声，她还将手放低，示意我们低调点。我仔细端详了她一会儿，齐耳的短发，宽松的t恤和休闲裤让她一眼看上去像个小男孩，可身高和骨架也可以轻易判断她是女性。明明是娇小的可爱的样子，又偏偏有着强大和自信的气场，我有点欣赏她了。
可毕竟人太多了，汪琼琼一个人也还是教不过来，方达易还是得上，他就教那三个被排除在外的三个男生。可好巧不巧今天他下午得去村里一趟。
“那你们几个也帮忙带一下吧。”大唐姐对我们说。
“没问题，我这把肖雨瀛带出来了，算是有经验的。”我倒是挺乐意的。
“对啊，给方达易教那都是误人子弟了。”张金琳瞟了一眼方达易，看着他那并不好的脸色捂嘴笑道。
“那你这么厉害，都给你教好了。”方达易的语气听起来有点生气。
“你看人家小陆，两天就教会了肖雨瀛，你的教学方法本来就有问题。”张金琳也来气了。
方达易也不出声了，只是沉默着弄着电脑。
见她们俩那剑拔弩张的样子，我也只得出来打圆场：“哎呀，大家一起教嘛，那个戴眼镜的那个男孩，就我教吧。”
听到我这么说，方达易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黑了。大唐姐让他们坐过来我们这张桌子，那个带眼睛的男孩子也顺理成章的坐到了我的旁边。还是教肖瀛的那套，先让他熟悉软件和流程，然后再慢慢画图。可教这个男孩子没有想象中顺利，偶尔还撞上方达易投过来探究的目光，这让我压力倍增。
“这个如果图纸上没有，可以去这个点这里去查找。”我先示范了一遍，而后笑眯眯的看着那个男生，鼓励他自己尝试，尽量不让他有心理压力。
“你一直都是这样查找的？”不知什么时候，方达易出现在我们身后，他从中间将我和那个男孩子隔开，又伸手去握人家的鼠标，这就形成了一种糟糕的姿势，那个男生几乎被方达易圈抱在怀里。“先点保存，然后只用按ctrl+f就可以查找了。”虽然方达易没看我，但我总觉得这咬牙切齿的声音是对着我说的。
真是太不给我面了，为了挽尊，我挤出一个笑容，缓缓道：“一步步来嘛，先学会，再提速，对吧。”那个男孩子乖乖的点头，真是太可爱了。他应该还在读高中吧，脸和笑容都很青涩，在男生中算是小个子，头发是自然卷偏长，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总是很羞涩的低着头。
看着他这么乖巧听话，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教会他。
吃过中饭后，方达易就被人接走了，没了他的管控，我也可以好好工作，好好教人了。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美丽有善良。”看来方达易给大家压力都不小，他一走，张金琳都唱起了歌。“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美丽又善良”
唱的来来回回就这一句，我终于忍不住喊停：“张金琳，你就会这一句是吧？”
张金琳神秘一笑：“你知道我为啥只唱这一句吗？”
“这还能为啥，你只会唱这一句呗”我毫不留情的戳穿她。
“非也非也，其实是村里有个小伙叫小方。你没见他都快被酸死了，小心他去村里给你找个村花回来。”
“张金琳，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唱吧你唱，最好别停。”我拉下脸，故作生气道。
“好好好，我不唱了，我也不说了，行了吧。”以为我真的生气了的张金琳连忙示弱，将她的电脑放置在散热架上，整个人都躲到电脑后面去了。
现在人多了，甜甜不太适应，有些闹腾。吃过晚饭后我和李星然正好要去拿快递，于是打算带着甜甜出去溜达一圈。等我们抱着甜甜回来时，有个陌生男正坐在我的凳子上和张金琳还有兰兰正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我和李星然一脸疑惑的走进去，只来得及听见那个陌生男子对张金琳说道：“给我介绍给女朋友嘛。”
我拍了拍我的凳子，看着张金琳问：“这是谁啊？”
“这是彪。”张金琳回答。
只可惜张金琳回我的时候我被突然出现的方达易吓了一跳，没有听的很清楚：“嗯何彪？”
“不对是彪？”张金琳又重复说了一遍。
“哦，是黄彪呀。”我信心满满的说道。
“王彪啊，王彪！”她们又急又笑地在我耳边喊。
“哦哦哦，不好意思，王彪王彪。”这回我肯定记住了，“王彪，很霸气的名字，身上起码背了两条人命。”说完我又意识到这好像很不礼貌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开个玩笑，没什么恶意的，对不起啊。”
王彪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没关系，只要你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就好了。”
这可把我难到了，我上哪给你找去。我也学着他摆摆手：“你先帮忙给我介绍个男朋友吧。”
王彪上下打量了我一遍：“你没有男朋友？我不信，除非是你养鱼吧？”
天地良心啊：“李星然，快帮我作证。”
还算李星然够义气帮我澄清：“小陆真的没男朋友，而且从来都没谈过恋爱呢。”
有了这句话，我底气可就足了：“听见了嘛，你刚刚这是污蔑。”
“算了算了，今天晚上一起出去玩呗。”王彪话锋一转。
“你这目的太明显了啊。”李星然吐槽。
“我还能把你们怎么着，交个朋友。”
“好，去就去。”张金琳替我们应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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