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苏醒
第二十章苏醒
祝根昨天接到祝因的同学的电话压根没放在心上，和酒友喝到半夜，后面通宵打拍。早上回到老房子后发现祝因不在，火冒三丈，打电话给祝因，接通就骂，“你在哪呢？赶紧滚回来给老子做饭，老子要饿死了。”
祝因的手机在纪慎独那里，他听着对面的谩骂，沉默不语，过了几秒钟直接挂电话，关机。对不起，我来晚了，祝因。
祝根楞了一下，骂道：“这小畜生活得不耐烦了，敢挂老子电话！”再打过去直接提示关机。
祝根想找个人发泄情绪，祝因不在身边，只得把气撒到客厅桌子上得到东西，把东西扔的到处都是，拿到什么扔什么，砰的一声，酒瓶碎裂，玻璃渣遍布客厅。
祝根站在厨房发愣，看着眼前的燃气灶，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用？他像一个面对大人责骂后手足无措的孩子，如果是几岁孩童倒还是有些可爱，换成年过半百的人效果只会反之，未果，祝根饿着肚子回到房间睡觉。
纪慎独把祝因的手机放到他书包里，看到书包内部夹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
他不是一个爱翻别人东西的人，但这会他这么做了。内部夹层里还有一个密封袋，里面有一张纸，上面有字，有点像一封信的格式，但是开头没有称呼，下面有日期，更像是写给一个不知名远方友人的信。
‘天空的云朵是不是很自由？你眼睛看见的景色是不是很美？我想肯定是的，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精彩，可是我有点累。很多人跟我说，要乖要听话，一定要听爸爸的话，不要惹他生气，我做到了，我很听话，我很乖，可是我很累，身上很疼，我想我再也看不到晚霞了，如果能一睡不起该多好，一直沉睡下去，那里没有辱骂声，也没有疼痛，在那里我是不是可以放声大笑，是不是可以看见蓝蓝的天空，这里也好，天气好，景色好，可是我好像撑不下去。昨天他喝醉，我想让他和我一起消失，我大概不是好孩子’
纪慎独无声落泪。
徐英雪放学后，来到市中心医院住院部。徐老师看着病床上的祝因，红了眼眶，只道是可怜的孩子。
纪慎独在旁边站着，看上去很自责，“你不要想太多，这件事情，不怪你，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外面的夕阳被云层遮盖，光芒暗淡，以往的夕阳那么炫彩夺目，晚霞变化奇特。
纪慎独‘嗯’了一声回复徐老师。过了一会徐英雪接到自家老公俞和的电话，应着几声，“我马在医院，马上就回去了，不用来接我。”临走的时候徐老师嘱咐纪慎独明天一定要去学校，不能把课拉下。
徐老师前脚刚走，刘畅张承安后脚就到。“这是今天的作业，还有课堂笔记。”张承安难得上课认真做笔记，刘畅这会也把笔记给纪慎独，他俩分工明确一个人记上午的笔记，一个记下午的笔记。
唐文山和戚凯乐上声乐课，没办法过来，邵嘉禧回家求他爸他叔办事。
钟珍倩打着哈欠，感叹接线员真是无聊啊，什么人都有，真是遇到一点事情都小题大作，真是矫情的不行。
这么想着听到有人喊她，“领导喊你去办公室。”她笑，估计是又想办事了，这么点时间就等不及。钟珍倩拿起小镜子，涂了一遍口红，扭着腰肢进办公室。她的好日子到头了！七中带头打人的被劝退记大过，其他几人记大过。
大概明白纪慎独没心情讲话，两人没吵他，无声的陪着兄弟。晚饭点，纪慎言过来，她在在医院门口碰见一个流浪金毛，狗身上不脏，就是看着肚子瘪瘪的，可能刚被被遗弃不久。
纪慎言喜欢狗狗，于是走到旁边小卖部买乐火腿，走到狗狗身边蹲下去喂它吃东西，看它吃的摇头摆尾，慎言也跟着开心，毫不吝啬的送给狗狗一个大大的微笑。
纪慎言看着三个大男孩蜷缩着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像是被主人丢弃的小狗，莫名她想到刚刚在医院门口碰见的流浪狗，她走过去摸摸弟弟的头，无声叹口气，转头对张承安和刘畅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陪着慎独，明天你们还要上学。”
两人看了眼纪慎独，跟姐姐道再见，临走的时候两人默契的回头看纪慎独，见此大姐笑，心想倒是交了两个不错的朋友，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真情实意最是难得，病床上躺着的对幺崽更不错。
先前纪家大姐二哥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祝因替他挡了一记棒球棍，后面付语嫣向他们讲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纪家姐弟五味陈杂，最后感叹可怜可气，可怜祝因的遭遇，可气祝因的家长不当人。
“饿了吗？”纪慎言轻声温柔的问纪慎独，他本想摇头，但是想到姐姐有可能也没吃晚饭，便点点头，“那咱们先去吃一点东西好吗？有护工看着祝因，他不会有事的。”
吃过饭，纪慎言想把慎行叫过来，但是纪慎独跟她说想自己一个人待着，不用人陪着。大姐看着纪慎言不说话，最终妥协。
纪慎言走出医院门口又看见了那只流浪狗，它往旁边草丛中跑去，嘴里还吊着她先前买的那根火腿，几秒钟后狗狗消失不见，出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手里拿着火腿包装袋放到鼻子前闻，发色跟流浪狗一模一样，纪慎言瞧了他几眼，淡定转身。
祝因睡的很沉，像掉落深海的鲸，一直下落，下落，忽而又听见纪纪慎独的声音，声音很浅，很远，听不仔细。
祝因飘散的意识落在雪地上，没有痕迹，前面有人向他伸手，看不清面孔，但是声音他听清了，‘对不起，我来晚了。’那人是这样说的，祝因想伸手回握住前面的人，想告诉他别走，但是身体像挂了千斤坠，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手回握，嘴巴也不能吐字。
前面的人越走越快，马上要消失在苍白的雪地上，祝因焦急，可是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抬不起手，说不出话，‘祝因，祝因’是在叫他吗？为什么听着这么模糊，明明知道眼睛没有睁开却还是能看见慢慢消失的人，眼见那人消失不见，祝因大喊‘别走’，费力抬起手抓向那人。
纪慎独握住祝因的手，喊祝因的名字，忽然他听到祝因的呢喃声，握住的手仿佛动了一下，纪慎独马上大喊，“医生医生。”完全忘记了更方便快捷的方式按铃。“祝因，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见。”他俯下身耳朵凑近祝因的嘴唇，方便听的更清。
“别别走。”
“好好好，我不走。”
“你是谁？”
“纪慎独，我是纪慎独，你忘了吗？咱俩还是同桌！”
纪慎独吗？祝因想起来了，自己好像是桥上碰见他，没想到还能再消失之前再看见他一眼，奇怪为什么这么痛？
“痛痛”
纪慎独慌乱，“哪里痛？祝因？”
不是说好了一睡不醒的吗？为什么这么着急醒来？祝因自问自答我大概是害怕那个人消失不见，我听见他跟我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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