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开工

　　柳俊峰是和如意一起回的三姐家，戌两心里兴奋呐。

　　柳俊峰把如意的话一字不漏的当着三姐的面学了一遍。连夸妹妹没白在大户人家吃苦，学了本事会说话了。二房第一次反驳了老宅，违逆了老宅和大伯娘的意思，大获全胜。

　　老宅那边，李氏也在自己房里做着柳林的工作。

　　大哥家三个儿子都娶亲了，咱们也算还完帐了。

　　这么多年，为了他们，四个女儿卖了三个，还想怎地？

　　现在轮到自家小子到定亲年龄了，拿不出聘礼不说，村里谁人不知她家的情况，大伯家的媳妇再生两个，恐怕到儿子成亲时连新房都倒不出来，村里人看在眼里，谁个心里不明镜似的，谁还愿意把闺女往火坑里推，老的这辈子就这样了，难道还要拖累小的？

　　李氏第一次和孩子的爹说这些，没办法，儿子大了，很多事都显得迫在眉睫，话里话外提示着柳林，应该早作打算云云。

　　老爷子柳仲徳也在房中抚慰老婆子陈氏。

　　一切都是命！咱也认命，但现在命里安排了三凤要精神，那怎么说也是姓柳的，不是更好！

　　全村人不也都说，当年的事不怨老二，可有什么办法？这么多年老二家是怎么付出的？村里人谁没看见？老二从前什么样现在什么样，性子都变了，难道心里不苦？若有怨气，这么多年也应该出够了！

　　老爷子深知自家婆娘，这么多年纵着她，也是自己和婆娘一样心里有气。可现在若是看不明白形式，村里人怕是要骂他老两口老糊涂了！

　　现在老二家露头了。如果真的还像以往一样，不改改性子作风，恐怕真的与富贵无缘了。不仅无缘，以风丫头现在的形式作风，到时候，恐怕会六亲不认！你能怎地！

　　人家是被撵出来的女儿9能编排人家不是？照顾你了，村里人只能说人家仁义，不照顾你，也在情在理，论不出是非，你和人家什么关系！

　　现在，风丫头明显不想把事情做绝，一再给机会给面子，就看老宅怎么做了，可不要老了老了糊涂了！也要注意少受老大媳妇挑拨。

　　如此不厌其烦的把个中详细道明，直听得老太婆的心一惊一惊的，连连称是，心里暗自懊悔当年做的太绝！

　　那大伯娘胡氏自是不能与大伯研究这些弯弯绕。柳海是不削一顾的，不仅帮不上她，还会瞧不起她。所以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却忘了一点。柳海不是个傻的！当年的事情对他的打击是大，可他并没有埋怨二弟，因为当时两人是同进退的，没有谁连累谁的说法。

　　柳海只是沉浸在自身**的残疾和精神上的梦想破灭的折磨中，无暇顾及其他，每每深夜，更是发狠读书，又不敢让人知道，内心也是极苦<=".。

　　这些，作为妻子的胡氏是不明白的，只是知道自家爷们废了！

　　柳海对家中事情也几乎达到了不管不问的程度，家里大部分都是老爹和二弟挣得，他们做主就行，自己能干多少是多少。

　　近几年来，他对于学问的研究更是达到忘我的境界。现在家里面临着大事，他也知这些年二弟对自己一家的付出，很是不安和惭愧。无形中放纵了自己婆娘，伤了二弟一家。心里也在盘算怎样补救！与胡氏所想自是不同。

　　凤如听了柳俊峰的话，却对如意说：“你那话，说说堵堵他们的嘴也就行了。自己千万别当真，我也不认同。你若有心谢我就认真学本事，将来能独当一面，也能帮我一把，不可有指着男人活着的想法。要想过得舒心就得靠自己。男人是靠不住的！”于是领着戌两，一笔一笔的算起帐来。

　　凤如不懂得这里的帐是怎样记的，只好按现代的记账方式列了表格，耐心的指点。这样进账出账一目了然。之后一起收拾了东屋让如意居住。

　　第二日，陈师傅领着众位师傅，开工了。

　　陈师傅的人员安排相当合理瓦工师傅四名，各配一名肖；木工师傅三名各带一个徒弟，共配肖四名；陈师傅带两个徒弟，一个是李二的小舅子叫刘青山的，一个是陈师傅的儿子陈铁柱，陈铁柱生性木讷不善言语，因此陈师傅才会收李二小舅子做徒弟，目的就是让他们互补。

　　所以刘青山张罗事多干的活少。不过张罗事也是必不可少的，也得个人。因此陈铁柱和刘青山多干些马棚牛棚、猪圈仓库这些技术含量低的活，给他两人配两个肖。

　　陈师傅自己配两个肖，一个是干活的助手，一个是柳俊峰，东家的弟弟，是随时单着两方面联络的，听吩咐协调的。陈师傅却是瓦工和木工师傅的主心骨，怎么干，先干什么都听他的。

　　因此陈师傅留了十一名肖，不算柳俊峰在内。

　　凤如之所以把柳俊峰留在盖房子这头，考虑很仔细。

　　柳俊峰年纪小，干活经验少，独当一面指使工人，怕不受重视，工人不听，而李二稳重，干活利落，采石的长工多和他是一般大的，能说上话，加之，李二的小舅子在这边，一个不小心就会影响两家的关系，也怕沟通起来有了顾忌，反而不方便了。所以把李二留在了山上领着采石。

　　二姐夫一大早就来了，凤如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二姐夫，个子中等，有些偏瘦，脸色微白，一看就不是很健康有些弱。但从气息上看，双眼明目，腿脚勤快，见什么就帮着干什么，倒是不讨人嫌。观察两天再说，还真不知道，什么适合他。工地总得有个端茶送水打杂的，告诉柳俊峰照顾着，二姐还病着，不能让这个人在累病了。

　　家里也忙开了，一大早铁蛋娘就过来帮忙。凤如安排陈师傅他们开工后，又去荒山上看了看，嘱咐李二，用几个人专门凿磨，一定要保证****，不能耽误进程。并让李二通知他们，晚饭在东家吃。

　　中午就盖房子的二十二个人吃饭，加上四个大的三个小的，凤如、如意、铁蛋娘和李二，小的是自家两个和铁蛋。共二十九人。

　　凤如昨天就发了面。让铁蛋娘去村东头卖豆腐的老张头家捡了五块大豆腐，准备做小葱拌豆腐。再炖一个大菜，五花肉炖白菜粉条。菜有肉就香，多放点肉。

　　晚饭包饺子，猪肉酸菜馅的。猪心和猪肝都烀了，把肠子整理出来，来个白菜胡萝卜炒大肠。庄户人家一年也吃不上几斤肉，白面更是金贵，谁家舍得呢？

　　铁蛋娘劝凤如悠着点。凤如却不这样认为，吃好了，干活才有劲，才出活。特别是荒山上开工的，活累，单调，还是自己家长工，适当的也应该收买收买，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他们好他们知道！

　　晚饭开始前，凤如让柳俊峰给老宅送去两大盘子饺子，说明一盘是给爷奶的，一盘是给老爹老娘的。没大伯大伯娘的份。

　　今天开工，除了老娘在工地看了看，要帮凤如做饭，凤如没让之外，自家老爹也在工地附近转了几圈，这是柳俊峰告诉她的，其他的人，一个都没看见。大伯家三个儿子正值壮年，在家闲着，没一个上前帮忙的。

　　凤如很不满意。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就是爷奶那份，还是看在老娘的面上给的。管他有没有意见。

　　开饭前，凤如到场，让柳俊峰给各位师傅满上一碗酒，安排自家二姐夫坐在自己身边，右侧是陈师傅和几位大师傅围成一桌，李二领着自家长工一桌，其余随便。

　　凤如站起身，大声说：“师傅们辛苦了，盖房子是咱农家大事，凤如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就全仰仗陈师傅和诸位了。薄酒素菜，各位将就吃好，酒随意喝。以后每晚都有，给大家解解乏。”底下议论开了，往常只有开工完工这两天才有酒喝，哪有天天供的？

　　大家一下子来了精神，有嘴甜的大声喊道：“谢谢东家。”众人一乐。

　　陈师傅也是一愣，赶紧补充道：“东家重视，我们心领了，只是诸位兄弟不要贪杯误了第二天干活。”态度也是极和蔼可亲的。

　　众人赶紧说：“不会，不会”。

　　凤如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看场面情绪被调动起来了，说：“凤如妇道人家不便久留，先干为敬”端起碗干了。

　　底下众人纷纷祝福，“祝东家，年年好运。祝东家早日完工。”等等。

　　凤如待众人干了之后，说：“大家慢慢吃，饺子酒饺子酒，越喝越有。慢慢喝。”害怕他们拘束也不在多留。

　　一个转身走到李二那一桌，亲自给几位满上酒，真诚的说：“各位兄弟，这几天辛苦了，不知活累不累，累了就坐下歇会，不必那么赶。”又跟李二说：“这几天李二哥经常说你们干活卖力气，有板有眼，舍不得裁掉呢，李二哥，你要是看着好就都留下。”敬了杯酒，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告辞了。

　　众人一听，这几天紧绷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心情更加舒畅，连连对李二道谢。李二心里感激。这是东家在给他树威信呐！

　　家里，如意几个还在等着她吃饭。这一天虽累，但大家心情都挺兴奋。特别是几个孩子，一直处于亢奋中。远处，师傅们的笑声不停传来，热闹非常。过日子就应该有欣欣向荣的气息。

　　约莫大家快要吃完，凤如几个过去，如意给二姐夫留了一大盘饺子让给二姐带回去。二姐夫感动的眼睛都有点红了。要留下帮忙收拾，如意嘱咐他先走，省得家里二姐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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