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几日后，酷拉皮卡带着茜卡莉娜来到了巴特拉所在豪宅的门前，他抬手摁响门铃。
不多时，门铃上的应答机传出管家的声音：
“请问哪位？”
酷拉皮卡：“我们是诺斯拉家族的人，之前与这里的主人有过预约。”
对面停顿了几秒，随着一身沙哑的“请进”铁质大门缓缓打开。
穿过美轮美奂的庭院，巴特拉本人也已来到别墅的大厅，足以见得他对此事的重视。
前几日，酷拉皮卡和茜卡莉娜离开暂居处之后立刻去搜集巴特拉的相关情报：近几年巴特拉一直在频繁发布雇佣人破关贪婪之岛的委托，而如果向前回溯一段时间就会发现在在贪婪之岛前，他发布委托的频率同样很高，而且都是关于为爱妻治疗的。
联系到这是一个念能力相关的游戏，酷拉皮卡猜测巴特拉有可能是在游戏中寻找到了治疗爱妻的方法。在简单试探了一番后，确认了他的猜测。
“诺斯拉家族的两位，欢迎。”
巴特拉坐在沙发上，示意他们坐下，一旁的仆人及时端上两杯茶。
“在拍卖会上莱特老爷高价拍下火红眼只为博千金一笑的事迹我可听说了不少，不愧是诺斯拉家族，真是豪气啊！”
巴特拉笑呵呵地与二人客套：
“你们是新加入的吧？贵家族的预言诗帮了我许多，可别忘了替我好好谢谢莱特老爷！不过我听闻最近似乎不再接受预言诗的委托，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小姐近期身体不适，老爷一向疼爱小姐，自然就拒绝了所有预言诗的委托。”
听出了对方言外之意，酷拉皮卡冷静地回复：
“想必您也清楚，前段时间在友克鑫拍卖会上出现的闹剧，我们包括队长在内的几个同伴都丧生在那次意外中，小姐也因此受到了惊吓，状态不佳。”
“我也是经此一役被莱特老爷提拔起来的，算是因祸得福。您的谢意我会转达给老爷，只是如果要做预言诗委托的话，近期恐怕不行。”
不过这只是对外的说辞，实际情况是妮翁没办法再次写出预言诗，导致资金链出现动摇，莱特正在为此焦头烂额。
巴特拉微微颔首，不再多做试探，收起笑呵呵的表情，直奔这次的主题：
“你说有能够治疗我妻子念能力是真的吗？”
“虽然我很想给您肯定的回答，但是没看过具体情况前我们无法向您保证。”
酷拉皮卡直视着对方，从善如流。
巴特拉停顿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
“你说的对，至今为止，给过我绝对保证的人都失败了。”
他站起身：
“跟我来吧，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感谢您的信任。”
酷拉皮卡微微欠身致意。两人在仆人的簇拥下到达了巴特拉妻子的房前。
“夫人就在里面，还请小心仪器。”
管家为酷拉皮卡和茜卡莉娜打开门，提醒道。
这是一间欧风卧室，暖色系的壁纸和雅致的壁灯，和巨大冰冷的医疗设备格格不入。
房内的大床上躺着一位女士，面庞消瘦双目紧闭，身边的仪器上显示着她的岌岌可危的生命体征。
“这是我的爱人，已经尝试了很多的治疗手段，但起效的寥寥无几。”
巴特拉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虽然花了大量金钱去抑制恶化，但如今也快不行了。”
茜卡莉娜打量了一下那位女士，转头问留在此的医生：
“可以告诉我是哪个部位发生病变了吗？”
医生推了推眼睛：
“身体有多处病变，但据我们诊断都不是夫人病倒的真正原因。”
他递过来一份报告书：
“具体情况可以看这个。”
茜卡莉娜随手翻了翻，发现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体征数据，只扫了一眼，她就把报告还给了医生。
“不看了吗？”医生问。
“嗯，不用了，参考价值不大。”
说着，茜卡莉娜具象化出赤花，黑色的隐形眼镜下燃起绯红。
“巴特拉先生，鉴于传统医疗方式效果不好，我打算用念尝试，可以吗？”
巴特拉犹豫片刻，最终点头。
茜卡莉娜颔首，补充道：“可能会需要较长的时间，在此期间请不要打扰我。”
说话间，念能力发动，大量的念将女士包裹，慢慢在床下的地板上勾出一个正圆，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勾画出里面的花纹。
治疗持续了很久，茜卡莉娜伫立在床前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与之相对，法阵逐渐完善，复杂的花纹慢慢填满了整个法阵。
从清晨等到黄昏，茜卡莉娜终于勾完法阵的最后一笔。
法阵随即化为细碎的光点，渐渐没入卧病在床的女士的身体。
茜卡莉娜手中的赤花骤然消失，双腿一软打了个踉跄，被酷拉皮卡扶住。
花的时间想象中要长，火红眼长时间维持带来了大量的消耗，茜卡莉娜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晕眩。
面对聚拢过来的人们，她强打起精神，问道：
“巴特拉先生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
“哈哈。”巴特拉看似爽朗地苦笑：“像我这样的人，得罪过的人不计其数。”
茜卡莉娜沉默片刻，下定结论：
“……是念毒。”
是一股很刁钻的念，游离在身体之中。主人不知道下达了什么样的制约，让念就算脱离了主体也能长期以“隐”的形势长存不衰，又因本就是在人体之中，有病人微弱的气掩盖，让这股念更难以被发现。
茜卡莉娜也没想到，最难的步骤居然是在排查问题上，捕捉这股念上。
而之后的操作就单纯的多，只要“除念”就好，茜卡莉娜自己便能完成，毕竟除战斗之外，“赤花旭蘼之诗”这个能力几乎是万能的。
“念毒我已经消除，虽然在目前阶段看不出明显区别，但夫人不会再继续恶化了。”
茜卡莉娜扫了一眼病床上的夫人，除掉“恶念”后，表情似乎有所缓和，她继续说道：
“夫人不久后就能转醒，请巴特拉先生放心。”
对此一番话，巴特拉显得半信半疑，但也只是叹了口气：
“好吧，要立刻也见效不太现实。”
茜卡莉娜微微点头，又一阵晕眩感袭来，她有些站不住，只好依靠着酷拉皮卡闭上眼睛，感觉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多，便不打算开口了。
反正酷拉皮卡在场，会帮她讲的。
不多时，酷拉皮卡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巴特拉先生，我们的事情做完了，今日就此告辞。期待日后的好消息。”
“嗯，一路顺风。”
巴特拉显然没心思多寒暄了，走到妻子床边，仍显得忧心忡忡。
茜卡莉娜没有再开口补充什么，毕竟时间会证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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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吗？”
把茜卡莉娜带出宅邸，让她在车子的后排座躺下，酷拉皮卡语气中总算有点起伏。
“有点饿，还想睡觉。”
茜卡莉娜将手搭在眼睛上，挡住黄昏夕阳射进来的光线，发出一声叹息。
“没想到会花那么长时间……”
酷拉皮卡钻进驾驶座，发动了汽车引擎，他沉默片刻：
“在你为巴特拉夫人除念的时候，西索发来联络，约今天晚上见面。”
“……”
在酷拉皮卡苏醒后，两人经过商议，迅速给西索致电，第一通电话只响铃了一声就被挂断，看起来颇有怨气。酷拉皮卡立刻拨了第二遍号，这回被接起来了。
酷拉皮卡向他透露了茜卡莉娜能够除念的消息，简单解释当时封念是形势所迫。
西索语气听起来一如既往的荡漾，却还是能听出不小的怨气，索性他目前也没有其他除念师的情报，对于除念的能力有不小的兴趣。
茜卡莉娜有些崩溃地抱怨道：
“为什么偏偏要凑今天啊！”
驾驶座传来酷拉皮卡若有若无的叹息：
“约定的时间是午夜，距离现在还有几个小时。你先睡会儿吧，一会儿我喊你起来吃点东西。”
茜卡莉娜点点头，闭上眼睛，疲劳让她很快进入了沉眠。
再次睁眼时，明月已当空。
“醒了？”
酷拉皮卡从驾驶座那里探出头来，顺手把买来的食物和饮料塞给茜卡莉娜。
“我刚准备喊你。”
到手的食物还是温热的，也是真的饿了，茜卡莉娜也没多说，掀开盖子吃了几口。
待到胃里的饥饿感不是那么严重，茜卡莉娜才有心思问问情况：
“距离约的时间还有多久？”
“半小时。”酷拉皮卡说，“地点就是这儿。”
西索这个人可不好对付，估计又是一场“恶战”。
茜卡莉娜想到这里就不住地想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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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经降临，瞅着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便车内出来等人。
西索还没来，茜卡莉娜坐在车前盖上，发了会儿呆，唐突冒出一句：
“其实西索长得挺好看的。”
此话一出，引得酷拉皮卡转头看她，眼神里写满了匪夷所思，片刻，他叹了口气：
“我也没想到你能恶劣到这种程度。”
“我说的是实话啊。”
茜卡莉娜说得理直气壮：
“我还挺喜欢他眼睛的形状的，下颌的线条也很好看。然后手臂的肌肉线条很分明，就……”
"好了，可以了。你不要再说了。"
酷拉皮卡打断她，看起来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在背后评论别人可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哦~”
妖娆的声音伴在寂静的废墟中响起，西索从不远处柱子的阴影里走出来，指尖夹着两张标志性的扑克牌。
茜卡莉娜笑了笑：“就是因为被听到也没问题才说的，是真心话哦。”
西索挑眉，看起来心情不错。他用金色的眼睛扫过两人，看似饶有兴趣地笑起来：
“之前见就想问了，你们是兄妹吗~？”
“我不认为这个问题跟我们今天要谈的事情有关。”
酷拉皮卡冷漠地打断他。
“有关系哦～”
西索一翻手腕，指尖的扑克骤然消失，金色的眼眸中满是笑意，笑得杀气四溢。
“对上一次失败的合作对象，总是要做更多的考量，对吧～？”
酷拉皮卡沉默半晌，开口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西索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有多了一副扑克，纸牌在他两掌中飞快交错，他继续问：
“她是你的谁～？”
这个问题让酷拉皮卡少见得愣了愣。
他们是什么关系？
跟茜卡形影不离相处了这么多年，说是朋友都显得太过生分，姐弟……他早就不把茜卡当姐姐看了。
“我是姐姐。”
茜卡莉娜扯了扯酷拉皮卡的衣袖，对于陌生人习惯性地露出微笑。
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西索眯了眯眼，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
“那我没法信任你们呢~”
西索将扑克夹在指尖，缓慢做了一个向前抛掷的动作，扑克牌却在脱手的前一刻消失了。
看着眼前进入警戒状态的二人，他愉悦地勾起嘴角：
“听你们的说法，小姐，你也是窟卢塔族的人吧~”
“你接触到库洛洛的时候不会想·杀·他·吗~？”
酷拉皮卡：“我们想要的只是清理掉那些残害同胞的凶手，至于是不是亲手做，是谁来做，相对而言没那么重要。”
茜卡莉娜顺着他的话补充：“如果我杀了他，你就会变成我的敌人，我们还没有游刃有余到为自己增加敌人。”
“嗯哼~”西索不置可否，漫不经心地翻着花儿玩扑克。
半响，茜卡莉娜叹了口气，平静地看着西索：
“既然这样，那就给我下制约吧。”
“但是相对的，我们也会给你下制约。”
最终还是到这一步了，这确实是他们讨论过的最后手段，酷拉皮卡有些不甘心的闭眼。
他当时并没有赞同这个提议，也说过自己可以来承担对方的誓约，茜卡当时说服他的理由是：就算在讨论好的前提下也无法保证西索不变卦，如果西索先给你下誓约中追加一条让你不能伤害他的誓约，那你就无法给他下誓约了。
“哦~”西索抬了抬眼，总算提起了点兴趣。
考虑到西索大概率没有做过誓约，酷拉皮卡简单讲解了一下：
“誓约和制约就是把你的意志加到念上，可以让念更加强大，或者让念去按照你发动执行。”
“你应该知道我的小指链的能力，就是后者的运用。”
“你的念能力应该也可以做出类似的改变。”
“可以啊~”
西索看起来挺满意这个方案，虽然没有运用过制约，但是他对自己相当有自信。
见双方达成一致，酷拉皮卡点了点头：
“那现在确认一下条件。”
“我的条件是：不能对库洛洛出手，和保证完全除念～”
西索不假思索地说。
“可以，没问题。”茜卡莉娜点头。
酷拉皮卡：“我们的条件是：拼尽全力与库洛洛战斗；如果库洛洛死亡，不向其他团员透露这个消息。”
“我还可以为你和库洛洛提供场地，来保证除念之后他不会跑掉。”茜卡莉娜补充。
“嗯，我接受～”西索从废墟堆上站起，单手叉着水蛇腰。
“既然如此，来相亲相爱地下制约吧～”
这个用词让茜卡莉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稳住表情说：
“你可以先下。”
西索挑了挑眉，扭着腰一步步逼近茜卡莉娜，直到停在她面前。
西索低头，伸出手卡住她的脖子，跳动着脉搏的纤细白皙的脖颈，一用力就能折断。
命脉被人捏在手里，说不紧张是假的，那只过分苍白的手正在摩挲她脉搏附近的皮肤，被稍稍压迫了一下便能感受到清晰的跳动。
茜卡莉娜吞了口唾沫。
念力在她脖颈周围涌起，伴随而来的是西索带着扭曲笑意的声音：
“彻底帮库洛洛除念，并且不能出手伤害库洛洛，否则我的念会慢慢收紧，勒住你的脖子～”
誓约完成。
西索的手松开的那一刻，茜卡莉娜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脖子周围，似乎什么都没有，但是她能明确知道制约已经成立了。
酷拉皮卡结下小指链，看着西索说：
“我需要你在跟库洛洛战斗时使出全力；如库洛洛死亡，不把死亡的消息传给其他团员。”
西索表示接受的同时，酷拉皮卡将锁链刺进了他的身体。
“那么时间地点以后再联系，我们就先走了。”
酷拉皮卡怕茜卡莉娜快撑不住，迅速结束了这场会面。
“期待下次与你见面哦～”西索用念在指尖比了个心。
回到车子里面，茜卡莉娜一头栽倒在后排座：
“我要睡18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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