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时间回到小杰、奇犽、茜卡莉娜刚刚跑走的时候。
三人的逃跑很顺利，跑进城区以后就很难再被定位到了。
“酷拉皮卡那边会没事的吧……？”
小杰望着安全屋窗外，外面诚实的霓虹闪烁，看不见酷拉皮卡所在的那篇废城区。
“总觉得没法放心。”
“他会没事的。”
茜卡莉娜非常迅速地接过小杰的话，眼神却也注视着废城区的放向，她下意识攥紧手心，低头又重复了一遍：
“他会没事的……”
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小杰看着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是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些什么，于是他赌气似的双手撑住膝盖，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
茜卡莉娜注视着远方，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可能旅团。就算她相信酷拉皮卡的谨慎，也知道旅团的信息缺失会大大提高酷拉皮卡的存活率，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没关系，他不会有事的，毕竟我还活着。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她不断安慰自己，强行将思绪从惴惴不安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从她回忆起的原本世界线的剧情来看，在和酷拉皮卡分别后小杰和奇犽还会再度遭遇一次旅团。
虽然在原本的未来中旅团没有再伤害小杰和奇犽，但事情发生的过程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偏转，小杰奇犽被完完全全卷进了这次事件中，并且明确地站在了旅团的对立面。他们杀死了库哔并且被信长目击，而信长总会回到集合地，会与其他人互通情报，这件事绝对瞒不下去。
在这样的前提下，如果他们两个再次碰见旅团成员，那这两个男孩几乎必死。
她必须避免这种情况。
沉默片刻，茜卡莉娜突然发问：
“小杰、奇犽，你们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提问过于唐突，而且方法并不高明，目的性太强，很难不引起怀疑。然而茜卡莉娜被焦虑灌满的大脑已经想不出更好的问话方式，她停顿了一下，弥补自己过于突兀的问话。
“我听说你们在筹集资金，所以就猜测你们是不是想在拍卖会上买什么东西。”
奇犽有些诧异，他没有说话，偷偷瞄了小杰一眼。
小杰直率地点头：
“嗯，我们想要购入一款叫''贪婪之岛''的游戏，在本次的拍卖会上会出现……预估成交价是89亿，目前看来是没法购入了。”
是的，就只在贪婪之岛的拍卖会上你们会碰见飞坦和芬克斯。
成型的话语在心中盘旋，却不能吐出口，茜卡莉娜沉默下来。
虽然知道他们在那场拍卖会上并不会有什么收获，但是阻止他们前往需要一个理由。
焦虑让茜卡莉娜下意识咬住了大拇指的指甲。
有什么当前形式能够推断出来、足够有说服力理由……
“茜卡莉娜。”
听见自己的名字，茜卡莉娜下意识抬头。
小杰坐在椅子上，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你有想跟我们说的事情吗？”
小杰语气认真，像是在与她做约定。
“无论是什么，我会用心听的。”
“我也同意，没必要弯弯绕绕。”
奇犽把含在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附和小杰：
“就这么对我和小杰没信心吗？不都是在猎人考试的时候认识的……嘛。”
奇犽本来想说伙伴这个词，话到嘴边磕碰了一下，又吞了回去，于是小杰替他说了。
“嗯，我们都是伙伴！茜卡莉娜完全可以信任我们！”
小杰点了点头，坚定地补充道。
茜卡莉娜愣了愣，突然深刻地理解了当时酷拉皮卡为什么会那么迅速地信任了小杰。
两个少年的话语似乎有魔力，让茜卡莉娜放松了一些。
她开始考虑告诉他们更多的事情，这两人值得托付更多信任。
正当她打算开口时，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这一切。是酷拉皮卡打来的，茜卡莉娜赶忙接起来。
“茜卡，是我。”
话筒中传来的声音中掩饰不住疲惫，但是万幸，也仅仅是疲惫而已。
“你还好吗？”
茜卡莉娜下意识地询问他的状态，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告知了他这边的地址。
片刻后，几人顺利接应到了酷拉皮卡，再次回到房间集中。
酷拉皮卡的状态很糟，长时间开启火红眼以及过于激烈的情绪波动让少年看起来格外憔悴。
将火红眼放到一边的桌子上，酷拉皮卡抬眼打量着众人，随后揉了揉眼角。
“雷欧力不在吗？”他问。
“雷欧力没事，他刚刚发来联络，说自己在别处，应该很快就能跟我们汇合。”奇犽回答他。
“这样啊……那就好。”
酷拉皮卡似乎松了口气，他有些吃力地背靠着墙壁，简单与众人说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现在的问题是，我虽然限制了他们中的一员，但其他人并没有受到限制，或许仍然会对你们不利。”
他停顿了一下，不太舒服地长长吐了口气。
“……这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小杰、奇犽，把你们卷进来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
小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随后迅速提示他：
“这些以后再说，酷拉皮卡你现在去休息一下比较好。”
“说的也是。”
酷拉皮卡尽力笑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却突然像是被抽空了力气，骤然向下倾倒。
瞬间被另外三人七手八脚扶住。
“好烫……！”
“这是发烧了吧？！”
有人在小声惊呼，酷拉皮卡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如同被浸入池水一般，最终，所有声音都离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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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9，烧的很厉害。”雷欧力看了眼温度计上的红线，消毒之后抓起温度计用力甩了几下。
“虽然我想建议去正规的医疗机构……”
他重重叹了口气：
“但是看这个情形是不行了。”
酷拉皮卡还在昏迷状态，药物喂不进去，雷欧力只能简单给他敷了一条冷毛巾。
茜卡莉娜坐在床边，探过身子去，触碰酷拉皮卡紧紧皱起的眉间，再次开启了凪心。
皱起的眉头慢慢放缓，虽然烧还没有退，但至少不那么痛苦了。
其实从理论上来说，她的赤花旭蘼之诗也是能够治疗发热的，毕竟是除了战斗以外几乎万能的能力。
而且现在的形式其实并不算乐观，或许直接用能力治好酷拉皮卡才是最好的选择。
茜卡莉娜看了他半响，最终还是没有召唤赤花。
他太需要休息了，按照这个人的性格，病好之后肯定又是超负荷的连轴转。
她俯下身子，握住酷拉皮卡的手掌，轻轻抵在自己额头上，她慢慢闭上眼睛。
杀死三名团员的事情肯定瞒不住，部分团员也许会滞留在友克鑫；小杰奇犽关于贪婪之岛的问题；西索那边需要交涉；以及诺斯拉家族的后续问题……
需要解决的问题不计其数，要怎么办呢，本家……
茜卡莉娜不由叹了口气，半响，她松开酷拉皮卡的手，决定去看看那对火红眼。
将酷拉皮卡交给雷欧力照顾，茜卡莉娜拿起装着火红眼的罐子，愣愣地与其中凝固的赤红对视了几秒。接着她将罐子翻过来，微微抬起，去看眼球惨白的背面。
“怎么了？担心是假的？”奇犽问道。
“不是。”
茜卡莉娜把罐子放在自己膝盖上。
“我只是在想这是谁的眼睛。”
“……你看出来了？”奇犽的声音里透露出些许不可思议。
“没。”
茜卡莉娜摇摇头，随后又意味不明地跟了一句：
“但是切的真干净呀……”
“什么？”
“眼球后面有一根粗壮的眼神经。”
茜卡莉娜低下头，垂眸盯着装着火红眼的罐子，嘴角带着一点弧度，似乎在惨笑。
笑得毛骨悚然。
“大概有小指那么粗，连接着眼球的背面。”
“如果是用扯的话，会把那条神经一起扯出来。”
听着她的叙述，奇犽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
“族里以前，有个叫苏艾的孩子，当时跟酷拉皮卡差不多大。”
“我找到她的尸体的时候，她左眼的眼神经被扯了出来，就这样顺着眼睑垂下来。”
“右眼的同样被拉了出来，不同的是，那颗眼珠被她自己攥在手里，已经捏的粉碎了。”
“罗格……她的哥哥，则被开膛破肚后挂在了侧边的树枝上。”
“她面前倒着她的父母，双手被麻绳困住背到身后，一个没了耳朵变成两个血窟窿，一个鼻子被切下来扔到地上。母亲身上刺着一把沾满鲜血和肉沫的匕首，刀柄上刻的是罗格的名字。”
茜卡莉娜的声音飘忽起来，咬字变得有些奇怪。
“我都不敢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落得这么一个凄惨的下场。”
“仅仅是杀人还不够吗？就因为我们与生俱来的一个器官就要让我们受尽痛苦吗？”
茜卡莉娜昂起头，视线尽头是并不算干净的天花板。
“什么是幻影旅团啊……”
“这就是幻影旅团。”
雷欧力一时怔住，直到酷拉皮卡额头上的毛巾滑落才猛然回神。
“酷拉皮卡！你什么时候醒的？！”
雷欧力一慌，连忙岔开话题：
“你烧得很严重，趁现在快把药吃了。”
出乎意料地酷拉皮卡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沉默地吃完了药。在试图起身时，被茜卡莉娜摁回了床上。
“不准起来，给我好好睡觉。休养好了才有精神做其他事情。”
酷拉皮卡的精神状态同样糟糕，只是点了点头，便又睡过去。
茜卡莉娜坐在床头，不再说话，只是轻柔地拨开他耳边的碎发。
——将你的罪恶感丢进仇恨的烈火，不要再为那些人悲伤。
——我的存在或许会让你变得更加痛苦。
——但是，本家，唯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将永不受噩梦倾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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