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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夜袭


  任成山不说我都忘了,他给陆凯真那封挑战书里确实提到过张康和陆思玲的婚事。网

  班墨比试之后他把这件事重新提起来,而且架到影响班墨友谊的高度上,陆凯真再拒接,显得墨匠门小气到是其次,更会落下话柄,说班墨没有言归于好主要因为陆凯放不下自己的私仇,甚至两个情投意合的孩子婚事都给搅和了。

  说老实话,陆凯真今天的表现与我心中一直设想的十分不附。打个比方吧,他身高大约能有一米八,第二局罗常青和施文的辘轳比试时非死乞白赖演过一出争胜后,在我眼中变成一米六了;刚刚又来了幕寻死觅活的戏,也就只剩一米二了。难怪陆老爷子对我说他“魄力有余而游韧不足”,相比陆老爷子的淡定睿智,爷俩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这会儿陆凯真都有点丧失理智了,不同意你也委婉一些啊,他可到好,大脑袋一波浪,开口回道:“我宁可养我家女儿一辈子,也不让她嫁入班门!”

  一直拽着陆凯真的陆思玲听到这话,混身一震,松开了父亲的胳膊。

  我本以为张康会有点反应,可没想到这小子却始终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陆老爷子慢步走到任成山跟前:“任老前辈,真是劳你费心了。首先我代表墨匠门十分感激任老前辈的用心良苦。可是啊,偏不凑巧,我孙女从小已经定下婚约,这一女怎么又能许两家呢?”说着,回身一指我,“这位小陈光,想必任老前辈也认识。他和思玲自幼便结下娃娃之亲,如果只因张少掌门人品出众身份显赫,我陆家便要反悔,那墨匠门儿岂非滑天下之大稽了?”

  陆老爷子说话的时候,我偷眼看了看陆思玲,她也看看我,俩人脸全红了。

  任成山哈哈一笑:“陆当家的此言差矣。终身大事岂能儿戏?据我所知,这位陈小兄弟与陆大小姐之前素昧平生,只因当年长辈一句玩笑便硬将两人撮合在一起,恐怕不大合适吧?现如今,早已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喽!”

  陆老爷子还没回话,安澜却一个箭步蹦了出来:“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有意思啊?你这不成抢亲了吗?大光和小玲虽然认识的时间短,可你哪只眼睛看见俩人没感情了?人俩见面之后好着呢!那个叫……叫什么来的?对!相见恨晚!再说不被长辈祝福的婚姻不可能幸福。我看你啊,就别上人家家里操心了。”

  按说班墨两家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基本全在,我都不敢乱说话哪能论到安澜一个外人还是个黄毛丫头片子说话?可陆老爷子看着安澜微微一笑,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任成山眼珠一转,也不嫌安澜没辈份:“结婚这件事,别人说的都不算。我看,还是问问当事人吧。”说完扭头又问陆思玲:“陆大小姐,你的如意郎君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陈光小兄弟呢,还是我们张公家小公子少掌门张康呢?”

  陆思玲本来就已经绯红的脸现在更臊得像一块大红布了。也是的,一个小姑娘家家被当着这么多人面议论婚事,议论的内容还是她喜欢谁想嫁谁,要换成是我,早挖个地缝钻进去了。

  陆思玲吭哧瘪肚不回答,安澜嘴快又接上茬了:“人家叫你任老前辈那我也叫你一句任老前辈吧。我说任老前辈哟,你让一个小姑娘怎么好意思当着这么多叔叔大爷的面说自己看上谁家哪个小伙了?你问问,她敢吗?”说着,她指向了远处的施文,“你再问问,她敢吗?”又指了指董玉琪。

  这俩人躺着中枪,各自白了安澜一眼,谁也没搭理她。安澜也只为打个比方,就像相声里的现场抓哏:“换我我也不好意思啊。我看啊,我们年青人的事,爱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你老前辈不要又逼又催的了,好不好?”

  任成山听安澜这么一说,不气反喜:“小丫头说得有道理,那这样吧。你们年青人自由恋爱,要是两个人都喜欢上一个人同样也得讲究个公平竞争。不知陆老爷子,凯真和陆大小姐愿不愿意给我们少掌门一个自由竞争的机会呢?”

  陆老爷子听罢略略沉吟:“任老前辈此话怎讲?”

  任成山得意非常:“我们班门少掌门,要向这位陈小兄弟挑战,输的一方甘愿远离陆大小姐,从此不再陆大小姐眼前现身。赢的自然抱得美人归。不知这位陈小兄弟敢不敢接战?

  我还没表态,安澜又抢嘴了:“我说你是哪个古墓里爬出来的?刚才还一口一个‘现如今’,怎么还是一脑袋老黄历啊?要不我干脆发他们俩一人一把左轮,背身走十步看谁手快直接把对方崩了得了。哪跟哪啊,还整出决斗来了……”

  安澜说的一点也不客气,任成山并不介意,笑笑说:“小丫头,你女人不懂男人的心。男人都愿意争个强好个胜,况且如果陆大小姐在这位陈小兄弟心里有份量的话,我想陈小兄弟不会甘做缩头乌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陈小兄弟?”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了,要是真刀真枪比试,说句到家话,论能耐论长相论家世背景,一百个我捆一块也不是张康的个儿。这家伙肉眼看起来实在是太优秀。可要是不答应,头一个我的自尊心确实受损,瘦驴拉硬屎也不能吃这个鳖;第二个,我要怯了,不就把陆老爷子给装里了吗?人家把我捧的乌泱乌泱的,回头我一认怂把他们摔得啪唧啪唧的。到头来,还得让班门儿的人笑掉大牙?

  一边想着,我一边求助式的看着陆老爷子,希望他能给我点提示。陆老爷子以别人无法察觉的幅度点点头,我又瞅了瞅安澜希望她能蹦出什么妖蛾子把这茬给摺过去。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却误以为我意志突然坚定了,张嘴说道:“哎呀,跟你这本老黄历真没辙。比就比吧,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也就不惦记了。”

  我心中一顿叫苦连天:得,这回躲是肯定躲不过去了。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逼到这份上我也管不了那许多了,牙一咬心一横,豁出来反而不忐忑了。我昂道挺胸学着江湖人的样子朝任成山一抱拳:“任老前辈,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别人抢我媳妇我都不敢吱一声,那还算啥老爷们儿?我陈光,接战了!”

  别人还没怎么样,陆思玲张大嘴巴难以至信的看着我,仿佛在看着一个她不认识的人。而张康则莫名的微微战栗起来。

  任成山哈哈一笑:“好好好,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陈小兄弟的这份气魄成山佩服了。”

  我嘿嘿的假笑,暗暗抱怨:你说我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还想你前浪死在沙滩上。可我这后浪继续往前走,一样得死在沙滩上。瞅这样里外我是活不了了,索性输也输个刚烈,我一指张康:“张少掌门,想要怎么个比法?”我特意把少掌门仨字咬得阴阳怪气的。可张康还是没吱声。

  任成山继续代替张康发言:“既然是少掌门向陈小兄弟挑战,那擂主自然是小兄弟你了,哪有打擂的出题擂主跟着跑的呢?还是请陈小兄弟出题目吧。也免得别人说我们张少掌门恃强凌弱。也让我们开开眼,看看陈小兄弟有什么过人之处,手艺入不入得了墨匠门!”

  他把这个球又给我踢回来了。可我一个做市场的哪来什么手艺啊?木匠活除了铺地板我没见过别的。就算是铺地板我也只知道流程,平铺大片儿。真正的难活细活从没上手干过。我一边合计着该给他们出个什么题,好能有必胜的把握,结果一眼睛扫到后边的支占强了。看到支占强我还有点溜号,心说这大和尚把黄坤泰给关笼子里放铁西鬼楼,他一来坎子屯黄坤泰那边保险吗?

  想到黄坤泰,我心中突然豁亮了,眼前浮现在望江望苑给吴昆鹏铺地板的情形。

  我抬起头,自信满满:“那我就出一题,最考木匠手艺。只是……”说着,我装出为难的样子。

  任成山心切问道:“只是什么?陈小兄弟但讲无妨。”

  我清清嗓子:“只是一来我想比的,是铺地板,而任老前辈准备的木料里没有地板。二来,我这题目一个人干不了,我得请位帮忙的替我打下手。当然了,也请张少掌门找个帮手。”

  任成山点点头:“地板不是问题,只要你说出什么样的,我们班门儿巧匠现给你做。至于帮手嘛,也是理所应当。只是铺地板,是不是有些小儿科了?”

  我嬉皮笑脸的解释:“任老前辈,我是术业有专攻。您可千万别小瞧这铺地板,能铺出说道铺出花俏铺出水平也不简单。而且铺地板是木匠的基本工,我与张少掌门都年青,都是应该打基本工的时候,咱们比的就是基本功!”

  任成山阻住了我的口若悬河:“好,不过既然是比试手艺,总得有个讲究吧?”

  我马上到故作高沉:“当然有讲究,往地上铺地板,谁不会啊。今天咱就比点花花的——地板上墙!你可别小看啊,我说的是整面墙上地板!不是我吹牛,城东城西建材市场的木匠,除了我,没有第二位有这么大能耐!你、应、该、清、楚、吧?”我把最后几个字说的抑扬顿措,为的就是让他知道知道,你和黄坤泰那点猫腻,我全了解了。

  任成山眉毛一拧显然也想到了黄坤泰,看到他的反应我心里更加确定,当时黄坤泰附在吴昆鹏身上找到我们店买地板。完全是任成山早就安排好的。可他马上恢复了常态,说:“好,我们张少掌门,接了!我亲自给他打下手。”

  我一回手:“虎子舅,咱爷俩都是建材城出来的,这活得麻烦你了。”

  虎子舅早就明白了我的意图,冲我一伸大拇指,特帮我挣面子:“好,你找别人我还不乐意呢!我正好跟你学学这手儿绝活儿!”说完就想往院当中走。

  就在他要迈步还没迈的时候,张康突然抬头咬着牙说了一句:“陈光说的我不会,我认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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