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到底是谁
许姜对上许澄玉的眼神，微微欢喜唤道，”大哥哥！“而后向前一步福身，“给大哥哥请安！”
“快起来！”许澄玉笑着道。
许姜离开时才十岁，在他的记忆中她依旧是那个追在他屁股后面要糖吃的小丫头，时隔五年，她竟已经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已经这么大了，当年还是个小丫头呢！”许澄玉笑着道。“当年可是最爱跟着我了。”
许姜笑笑，“那是自然的。”
之后，许澄玉也同样和许柔，许晴寒暄了一阵。一时间，屋子里也算是其乐融融。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外头有小厮来报，说是大老爷和二老爷一同回来了。
许姜静静地站在原处，看着门口进来的两人。
许章远穿着武将的服饰，皮肤呈古铜色，周身流淌着武将肃杀的气质，
与许贵虽是亲兄弟，却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许章远进来也是同许澄玉一样，先跪下对着老夫人行了大礼，只是叫了声“母亲”。
许章远是个实打实的武将，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只是一腔情谊都寄托在了这一跪上。
老夫人将他扶了起来，眼眶又红了起来，“好，好，回来就好！”
一家人如此喜乐融融地用过膳食，又聊了一阵，便各自回房了。
青竹院
许姜躺在美人榻上，格外悠闲，手中捏着那一个精致的小药瓶。
秀眉紧蹙，已经好几日未见到玄非，她曾想过，去翡翠阁找他，可是她不知道真的见了面又该说些什么。
那日已经说的很清楚，他说他会离开，她也答应了不是吗。
正想着，便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她一惊，抬头望去，去看见小桃走了进来，她的双眸中一闪而过些许失望。
“姑娘，奴婢方才去找过冰巧了。”小桃道。
“ 她怎么说？”
“冰巧说没发生什么事，就是那日受了惊，又吹了冷风了染了风寒。”
“就这样？”许姜疑惑，“难道是我想多了？”
小桃点头，走的近了些，“奴婢觉得可能就是姑娘您想多了，那日出事的分明是杏儿。”
“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大夫人做出了那种事，想来四姑娘心里一时难以接受，这才说出了那种话。”小桃解释道。
仅仅是因为方芸？许姜沉思，绝对不会！绝对发生了什么更严重的事！
半晌她才道，“过会儿你把冰巧叫过来，我亲自问问。”
“是。”
肇京郊外
玄衣少年负手立着，看着不远处的大批商队，身后的骡马上拉着大批的货物。
身旁的中年汉子恭敬地拱了拱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这批货都已经安全出京了。”
玄非点头，“做的好，记住千万不能出半点差错，必须完完整整地运出去。”
“是，属下明白。”那汉子道。
而此时翡翠阁中陌双尘和孙荣正正对坐着。
忽然，从外头进来了一个小伙计，在陌双尘耳边耳语了一阵，陌双尘笑道，“好，我知道了。”
待那人离开后，陌双尘举杯，对孙荣正道，“这杯敬孙公子，方才来了消息，那批货已经安全出京了。”
“如此甚好，”孙荣正笑笑，“陌掌柜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能为殿下分忧是陌某的荣幸！”
“哈哈哈，好，”孙荣正道，“放心，事成之后，陌掌柜就是第一功臣。”
“多谢殿下！”
陌双尘笑笑，在垂眸饮酒的那一刻，笑容蓦然消失，这只是第一步。
脑海中浮现出昨夜与玄非的谈话。
“果然，今日那个孙荣正就过来了，说是要我帮忙运一批货物。”陌双尘道。
玄衣少年自顾自饮茶，“很好，你就按他说的做，切记万不可出差错。”
“什么？”陌双尘疑惑，“要是这又是给帝庭商的军火，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会，”玄非肯定道，“你才是刚归顺楚穆远，你觉得他就会这么信任你？”
“你的意思是？”
“这绝对是简单的货物，楚穆远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试探你，所以眼下要做的就是获取他的信任。”
“是，我知道了。”
许家
冰巧被许姜叫到了青竹院，她垂首站在下首，今日小桃过来问她那日在澜华寺发生的事，她就意识到许姜可能在调查。
那日许柔大早上回来，她正好去许柔的房间找她，她看到了许柔破烂的衣物，白皙的皮肤上斑斑点点的红痕，她自然也知道许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自小就跟在许柔身边，见到许柔发生了那种事，她心里怎么可能不难受？
可是她知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瞒着所有人，知道的人越多许柔就越危险。
连带着，她现在双腿都在打颤。
许姜轻轻喝了口茶，看出冰巧的害怕，她安抚道，“你不必怕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是…是，”冰巧点点头，“奴婢知道。”
“很好，”许姜笑道，“你可知我今日找你来是为什么？”
“奴婢，不知。”
“嗯，既如此，那我便直说了，我找你来是为了许柔之事。”许姜开门见山道。
“奴婢不明白三姑娘的意思。”
“冰巧，”许姜看向她，“不得不说，你很忠诚，这点我佩服你。”
“不过，若是你真的是为了你家姑娘好，就应该告诉我事情的真相，而不是隐瞒。”
冰巧一怔，她总感觉许姜知道些什么。
“该说的奴婢都已经说了，我家姑娘受了惊吓，又吹了凉风，这才染了风寒，三姑娘若是不信，奴婢也没有办法。”
“行了，”许姜打断她，“我不是来找你说这些的。”
“许柔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今日来，是告诉你，祖母正在为我们三个相看夫君，届时我看你还能瞒多久！”许姜恐吓道。
“什，什么？”冰巧一惊，连忙跪了下去，“求三姑娘救救我家姑娘，若是真的被旁人知晓，她已非清白之身，她该怎么活啊？”
“什么？”许姜一下站了起来，她刚才所说都是推测，可是当这些成为现实的时候，她不可能不惊讶。
“您，不是知道吗？”冰巧疑惑看向她。
“现在你觉得我知道不知道还重要吗？”许姜反问。
从前许柔固然可恨，但她们之前也没有什么血海深仇，许柔做的顶多也就只是耍耍嘴皮子罢了，她说有多恨她，其实也没有真的害过她。
她不敢想象，许柔居然真的发生了这种事，许柔那么骄傲的性格，难怪方芸走了她没有为她说请，难怪她说她现在还有什么。
“你可知那夜的真相？”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到那个人。
“奴婢不知道，”冰巧摇头，“那日冷的厉害，姑娘早早就歇下了，奴婢也是第二日去房间寻姑娘的时候才看到的。”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奴婢不知。”
那日许柔去她的房里，可是王二虎没有得逞，出事的是杏儿。
也就是说，许柔是离开她的房间才出的事，那日的香客不多，到底是谁呢？
“那许柔呢，她可曾提过？”
冰巧摇头，“没有，自从发生那事后，姑娘便常常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什么也不说。”
“行了，我知道了。”许姜淡然道，“你先退下吧！”
夜晚，繁星满天
寿徳院的烛火还未熄灭，老夫人皱着眉，目光落在圆桌上的画像上。
这些皆是肇京的青年才俊，没有靠祖上庇荫走到今日的，虽是家世不高，却也是值得托付的。
王氏替老夫人倒了盏茶，道，“母亲，要不然明日再看吧，今日时间也不早了……”
老夫人接过茶，“不可再耽误了，言丫头和姜丫头都已经到了年纪。”
其实这只是其一，正如许贵所言，如今风雨欲来，早些为姑娘们安排归宿，不论是对她们还是对许家都是好的。
“如今只是相看，如今选好了最早也是明年才能出阁了。”
王氏点头，“母亲说的有理，是我愚钝了。”说完，又重新拿起画卷看了起来。
“母亲，我觉得这个李寒李公子或许还不错，进士出身，如今虽然官位不大，却也是个好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老夫人点头，“你同我想到一处去了，前几日正巧老大也提过此人。”
“此人是个文人，言丫头性子急，或许二人正是相配！”老夫人道。
王氏点头，“媳妇也是如此想的。”
前几日她就看中了此人，正如老夫人所言，许言性子太过急躁，寻个温润的夫君正好互补，也是不错的。
况且，此人官位不大，许言嫁过去属于是下嫁，也不至于吃了亏。
“此事也不可之过急，此人的性情究竟怎样也还不清楚。”老夫人道。
“况且言丫头的性子你也是清楚的，恐怕我们决定的她会不愿意。”老夫人道。
其实这也是王氏担心的，许言这个人，看着不太靠谱，却也是个有主意的，前几日，听说正在为她相看，走进来就是说终身不嫁什么的。
她好好说教了一顿，才好了点。
可是她还是很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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