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别杀我
这秋日宴可是要举办三天的，虽然陆咬咬不想去，但是奈不住沈庭宣一直叫自己去。
礼艳殿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繁华，大厅柱子上挂着的帘子都是波斯绸缎，是用上好的蚕丝编制而成，还有金丝秀了表面，洁白的绸缎在灯光和烛火的照耀下泛着璀璨的金色。
嘉宾席上，一少女正慵懒的趴在桌子上，她披散着墨发，墨发如涓涓细流般布满了整张桌面。
陆咬咬嘟囔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就好像没有骨头一样，整个身子都软在了桌子上，看起来有气无力的。
身侧的紫衣少年，正玩味的看着陆咬咬。
修长的手指在装水果的金盆边沿来回绕着，这少年的手骨节十分分明，皙白的手在金盆的衬托下显得十分贵气。
他捏起一串葡萄摘下一颗，剩下的放回盆中。
许是刚摘的葡萄还留有露水，指间剥开紫莹莹的外皮，露出里面嫩嫩的果肉，流出的汁水和露水混合在一起，流到了少年的指盖上。
远远看去，就好像手里拿的不是剥好的葡萄而是遥登月下的，玉指上的紫宝石。
沈庭宣“陆咬咬”
“嗯”陆咬咬转过头，鼻息间还能听见她闷闷不乐。
沈庭宣“吃葡萄”
“不吃”陆咬咬懒懒的答道。
“剥好了”
“啊呜”一声，少年手上剥好的葡萄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少女的裙摆已在自己身侧。
沈庭宣清新俊朗的脸上已然添上一抹微笑，少年拿出手帕擦拭着手上粘腻的汁水，空气间弥漫着葡萄的甜腻感和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橘子味，凑近闻还能闻到淡淡的雪井茶香，不仔细闻都闻不到那苦香。
眼前的少女鼓着嘴，正怒目圆睁的看着自己。
少女侧斜着身子，肩上的挽轻纱，微微滑落，露出少女白嫩的肩膀。
少年好声好气的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你且再等等看，今晚有好戏”
少女没好气的说道“这已经是你说的第三遍了”
殿上的启霖峰主最为活跃，坐在上面探头探脑的看着下面，突然看到了什么令自己十分感兴趣的东西，一脸玩味的笑着。
他用手指敲了敲，坐在自己旁边的剑灵峰主的椅把手。
“诶，端择，下面坐着的紫衣少年是你徒弟”
剑灵峰峰主名唤齐端择。
是个看起来很清俊的男子，完全没有想象中豪迈粗犷的感觉，反倒很英俊。
他睁开闭目养神的双眼，顺着启霖峰主的目光往下望去，那紫衣少年正在和他旁边的少女有说有笑呢。
他嘴角微微一钩，浅浅一笑“嗯，就是我那新收的最小的徒儿”
“你这么挑剔，能收他为首席弟子，可见那小子资质和实力都不一般啊”
“庭宣他确实聪明，而且资质极佳，往后一定会有属于他自己的一番天地”
“那你知道他旁边那女娃娃是谁吗”
齐端择眉梢一抬，打趣道：“你知道”
启霖峰主也不再迂回一下，直接脱口而出“就是沐寒收的首席弟子”
“哦是那个拥有清莲质的”
“不是，这个女娃娃可不一般，当初居然敢直接跟沐寒叫板，性格火爆的很而且还是纯火质”
“当真如此有趣”
“诶，沐寒你家徒弟跟端择教的那小子玩的挺好啊，有没有打算撮合撮合那俩啊”启霖峰主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八卦凑热闹和瞎撮合。
见楚沐寒依旧不为所动，他也不自讨没趣，居然主动跟下面那俩小只搭话。
“喂，端择教的那小子”
沈庭宣先是一愣，而后抬头看向坐在大殿上的启霖峰主。
“前辈可是叫我”
陆咬咬也抬头看向启霖峰主心想这家伙不会是想找茬吧。
“对，就是你，你跟凌寒峰那小丫头什么关系啊，让人家小姑娘放着凌寒峰的首席位不坐跑来坐你这剑灵峰首席的位”
其实这礼艳殿坐的席位分布可是有讲究的，一般每个区都代表着不同的峰，而位居最前的就是象征地位最高的首席之位，而且一般各峰弟子都不能错分开坐的，再加上现在还是秋之宴，其他弟子都本分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更不用说乱跑，而反观陆咬咬凌寒峰首席这么重的身份她却随意坐到了沈庭宣的位上，更何况沈庭宣是剑灵峰的首席。
陆咬咬有点不屑‘切，当初在大殿上怎么怼我的，现在又八卦到我身上了，你这老头（虽然他并不老看起来还很年轻不过年纪已经是非常大了）一天不吃瓜难受是不是’
沈庭宣还是比较尊敬这位前辈的，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回前辈的话，晚辈和咬咬是青梅竹马，所以……”
“所以我就来找他啦，那边太无聊了，我得找人说说话”陆咬咬立马接过话，语气还有些嚣张和不屑。
启霖峰主像是听到什么关键词一样，眼前一亮想立马反问道，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陆咬咬的话给堵住了。
“我想前辈应该不会无聊到找我们晚辈的茬吧，毕竟长辈德高望重看起来就很稳重呢”那少女指尖缠绕着发丝，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启霖峰主直接脸色五色聚变，陆咬咬直接给自己一个高阶，让自己想下来却碍于颜面下不来台，憋的自己一肚子怒火。
齐端择看见一旁吃瘪的启霖峰主，差点憋不住笑，也算是终于看到他被别人给制裁了。当真是有趣。
陆咬咬在心中暗爽，哼，谁让上次你在大殿上看不起我的，现在被我怼回去了吧，气不气。
一旁的沈庭宣向陆咬咬投来倾慕的目光。
沈庭宣俯身在陆咬咬耳边说道：“你现在路子都这么野的啊，连峰主都敢怼，nb啊”
“低调低调，多跟哥学学”
“别扯开话题，到底是什么有趣的啊，都让我等了这么久”
“你且再等等，我再给你剥些葡萄”
“哼”
真无聊啊，陆咬咬的目光在大殿上四处游荡，想看看有没有眼熟的面孔。怎么没看到小走狗，也是，女主在哪她就在哪，可惜了，原著里她可是我恶毒女配的走狗呢。
陆咬咬突然想到吉娃娃，主人在时就叫的比谁都凶，主人不在时就敢怒而不敢言，还真是一模一样呢。
此时的殿外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秋风也不小，无情的刮着呼啸着，卷着残落的一地黄，有点凄惨的感觉，风萧萧兮易水寒。远处有个身影越来越近。
这时殿外走来一名男子，发上只是用白色的发带简单的绑着，他一身白衣肩上还披着白色大氅，就像是从雪中走出来的一样。
他的每一步都很轻很缓就好像是踩着海绵上一样，让人觉得软绵绵的，就好像没有骨头。
旁人可能就只是随意飘了一眼，可陆咬咬却看到仔细，他额上蒙了一层细汗，不像是流汗而像是正在忍耐什么巨大的痛苦一样，但他还是坚持的，看起来面无表情，走到了他的席位上。
陆咬咬看向大殿上，殿上的楚沐寒还在休养生息，就好像这世间没有一件事是能让他楚沐寒关心的。
陆咬咬狐疑着，他怎么来了，他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嘛，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嘛。
瓶中的花枝抖了抖花瓣，竟落了一半，这空气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袭来，大殿安静了下来，连殿上的启霖峰主都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样，朝那方向看去。
“来了”沈庭宣有点激动的说道。
只听鼓声一敲，笛箫悠声扬起，鼓瑟吹笙，琴瑟和鸣，优雅的古琴搭配着鼓声余音绕梁。
陆咬咬转头看向台上，那女子脚尖轻点台面竟好似在水面上走路一般步步生莲。
水袖一挥，半掩桃妆，叫人好奇。
慕怀柔。
她的出现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连高居殿上的师尊楚沐寒都睁开了眼，殆夜伐也满眼柔情的看着她，连沈庭宣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往台上看的表情竟显痴狂。
而这一切陆咬咬都看在眼里，果然无论女主做什么都能轻而易举的吸引着主角们的目光，都能让他们献出真心。
所以这就是沈庭宣说的惊喜，这就是殆夜伐即使身体再不适也要赶过来的原因，这就是师尊最期待的
陆咬咬表面上看起来平平淡淡的，但眼神却直直的盯着女主，陆咬咬知道她嫉妒了，嫉妒她的主角光环，嫉妒她的万丈光芒。
陆咬咬越来越觉得自己就像恶毒女配本角一样了。
经历了凶潮暗涌后，内心最后回归于平静，切，女主就女主嘛，不关我事，她走她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陆咬咬扒拉来盘中剥好的葡萄，是酸的，不好吃。
陆咬咬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托腮看着台上的女主。
女主身穿白色流仙裙，其袖摆又长又宽，跟陆咬咬的一样穿的都是是舞曲特定的衣裙。
花香拂面而来，似有片片花瓣在凌空中绽放，袭袭白纱绫天舞，她就像天人般有况况温情，又有深情大义，不愧是女主啊。
不过陆咬咬还是有点生气，自己的好友居然重色轻友。
陆咬咬的开场舞与慕怀柔的闭舞曲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风格，沈庭宣这龟孙居然让我等到闭舞曲，好样的。
直至最后一弦拨尽，众人还在意犹未尽中，久久不能自拔。
沈庭宣满脸兴奋的转头看向自己身旁的少女。
陆咬咬托着腮，一脸阴沉的看着沈庭宣。
吓得沈庭宣粟起的一身冷汗。
“沈同学，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啊”
“啊啊!我以为你会喜欢的”好的现在沈庭宣已经成功点燃了陆咬咬了。
“我喜欢你以为我是你沈庭宣啊，我要喜欢也是喜欢帅哥，你拉我在这等了半天，就是为了陪你沈庭宣看美女，我有病吧”沈庭宣好样的陆咬咬已经成功炸了。
陆咬咬擦了擦额上的汗，“咬咬你先别生气你先听我说”
“好啊，我听你说”她和颜悦色的说道可表情却像是一副要吃小孩的样子。
“她不是跟你同门嘛，我就想着你肯定会想去打探打探敌情”沈庭宣用到了敌情这个词，说明他把慕怀柔放在了陆咬咬的敌对位置，而自己和陆咬咬同条战线，一本正经的说道还显得有点可爱“她跳的也不过如此没你跳的好，而且他们说她是百年一遇的清莲质我看未必比你的火灵质好”
沈庭宣把陆咬咬哄的一愣一愣的，虽然刚刚还有点生气不过现在都已经被沈庭宣哄气消了。
在这点上沈同学拿捏的死死的。
慕怀柔提着裙摆下了台，却没有立即回到后台，只见殆夜伐起身向慕怀柔走去，那满眼的柔情都快溢出水来了，嘴角微微勾起，陆咬咬只觉得刺眼。
“大师兄”慕怀柔声音柔柔软软的叫人听了都觉得怜惜。
“怀柔难得倾舞一曲，叫师兄都难以忘怀呢”
“师兄说笑了，怀柔今天没出糗都算好的了，莫要再打趣怀柔了”
陆咬咬只见那两人回到了席位上继续交谈，还有说有笑的。
果然只有女主才能拿捏住反派男二，转身看向自己旁边的男三沈庭宣。
许是知道自己刚刚惹恼了陆咬咬，现在正在那低着头卖力的剥着葡萄呢。
但即使殆夜伐再怎么卖力的跟慕怀柔搭话，她也只是表面上笑笑。
只有陆咬咬知道，她的视线一直不自觉的往大殿上方瞟去，那端坐上方的楚沐寒犹如万年冰山，不曾看一眼。
夜已至深，闭舞曲也结束了，每十年一次的秋之宴也悄然结束了。
因为不同峰，陆咬咬就让沈庭宣先行回去了，走到殿外却见那两人还在相谈。
“夜已深，小师妹还是先行回去吧”
“大师兄方才不是还提到了怀柔的琴技吗，怀柔想着大师兄可以先去怀柔那吃盏茶指导指导怀柔的琴技”
“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今夜太晚，明日吧”慕怀柔还想说什么，只见他脸色阴沉转身就走。
陆咬咬这个吃瓜群众吐槽了一下，什么情况。
既然人都走了，那自己也该走了。
但慕怀柔却叫住了陆咬咬“原来雪薇你也还没走啊”
陆咬咬汗颜，啊被叫住了“对啊”立马扯开话题“刚刚你在跟大师兄聊天啊”
“对啊，本想着让大师兄指点指点琴技，但大师兄好像有急事的样子”
呦吼，刚刚还在殿上和人家聊的那么开心，怎么这下人家邀请你却跑了。
“也是，夜已深了，那我也先走了”摆摆手就走了。
“诶”慕怀柔今夜也是，抬头望着泛着寒光的月色，“夜深了”
既然殆夜伐走了西边，那自己走东边总不会遇到吧，陆咬咬对殆夜伐可是唯恐避之的。
瓦上的殆夜伐正喘着粗气，大汗淋漓，“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喉中一股腥甜味，殆夜伐愣是咽着。
全身断筋碎骨之痛本就是常人所不能及的，更何况他还撑到了现在，每年的这个时候都犹如万蚁噬心，生不如死，就像过鬼门关一样，挺过了就会变得更强，挺不过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现在的他连伪装都没力气伪装了，他黑色的瞳孔渐渐变成了银白色，连黑色发丝都褪成了雪白的银丝，鸦羽般的睫毛也变成了雪白色，这就是他原本的样子，这就是冥雪夜魔本该有的样子。
此时的陆咬咬已经竖起寒毛，她已经在瓦下站了多时，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该死的，他不是往西边走了嘛，怎么我还能在这碰到他，我应该不至于连东西都分不清吧。
要是换作平常十里内任何风吹草动殆夜伐都能立即感知到，只是现在他已经虚弱到连在自己眼皮底下站了多时的陆咬咬还没发现。
风声渺渺，秋风萧瑟，陆咬咬神色慌张，因为那双银白色的眸子已经盯上了自己，就像一只凶猛的狮子，被盯上就不要再妄想着逃跑了，唯恐他突然扑上来，咬断自己的脖颈，即使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狮子也能在死之前瞬间杀死猎物。
烟尘滚滚，陆咬咬咽了咽唾沫，局面紧绷的如满月弓弦，陆咬咬神情疏离。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她双脚腾空，双手在半空舞着，脖子一紧，窒息感来临，陆咬咬知道她离死不远了。
脚在腾空中乱蹬着，像是踹到了什么，那男人闷哼一声，抓着脖子的手更紧了。
陆咬咬满眼的忧怨，死死的看着那男子。就好像说杀了我，你也不会好过。
“杀个首席罢了，伪装成是灵兽杀的并不难，师尊断不会再追究”那双眸子在月下泛着冷冷的白光。
陆咬咬用双手掰着男人的手，可他劲太大，根本掰不开，陆咬咬只觉眼前快黑了，“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陆咬咬脖上青筋暴起，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
“留着你就是个后患，你该死”那男子在皎皎的月光下脸色更加苍白。
“你也别怪我，当年断腿之仇再加上这次，你本就不应该活着”
在殆夜伐9岁那年，曾慕萧山之名，跋涉千里来到萧山拜师，却碰到了在萧山上嚣张跋扈的陆雪薇，明明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女娃娃，做起事来却心狠手辣，小手里拿着一条皮鞭，甩在地上尘土飞扬。
许是殆夜伐碰巧触了陆咬咬的霉头，那女娃娃也是心狠手辣，硬生生的打断了殆夜伐一条腿，转身便扔在山野间。
即使到了现在腿治好了，却也只能跛着脚走路，这就是为什么殆夜伐在听到陆咬咬名字时那一时间泄露的杀气。
而这一切原著中都未曾提及，陆咬咬也是现在才知道。
陆咬咬眼底泛红，眼泪密密匝匝的往下落，殆夜伐一时间错愕，他原本以为这种恶毒的人在死之前一定会用各种恶毒的话诅咒自己，却未曾想到会像一个少女般落泪。
连抓着脖子的手都不自觉的松了松，陆咬咬瞥见神情有异的殆夜伐继续说道：“我真的知道错了，让我帮你吧”
“我…我可以帮你追到慕怀柔，你…你不就是想要她的雪莲体嘛”
殆夜伐瞳孔放大，右手使的劲更大了，还将陆咬咬提的更高，陆咬咬神情痛苦，仿佛只要他轻轻一折自己的脖子就会断。
慕怀柔不仅仅拥有清莲质还是雪莲体，雪莲体就相当于上好的鼎炉，与其双修可以令其修为大增，这也就是原著中殆夜伐最开始接触女主的原因。
“我…我发誓只要你不杀我，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陆咬咬见殆夜伐神情一些动容。
殆夜伐放下陆咬咬，松开手冷淡的说道“你若敢说谎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陆咬咬看见殆夜伐背过去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抓自己脖子的那只手指间骨节泛出森白。
殆夜伐头痛欲裂，这种疼痛在脑髓和骨缝四处游走。喉间的血腥味再也咽不下去了，嘴角溢出鲜血。
陆咬咬还没恍过神来，只见那男子直直倒向自己。
自己好不容易扶着他站稳了身，内心已是天人交战，断不能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将殆夜伐带回他的住所，陆咬咬连连摇头，只能先回自己住所了。
这男子看起来高高瘦瘦的，其实一点都不轻，陆咬咬吃力的扶着他。
推开房门，陆咬咬只能先将他安置在自己房中，不是因为这个院子里没有其他客房，只是因为陆咬咬太懒就只置办了一间。
殆夜伐浑身都冒着冷汗，陆咬咬一句“真是大爷”就出去端水。
陆咬咬揣起袖子，拧干毛巾，擦去冷汗，仅仅只是触碰皮肤，陆咬咬就已惊叹不已，他四肢百骸彻骨寒冷。
单单只是站在床边，就可以听见“咯吱咯吱”的声响，只是听声音就已经胆战心惊了。
“这就是断筋碎骨之痛嘛”
即使他已经疼昏过去了，眉头依旧紧锁着，腮帮子紧绷着，紧咬牙关。
这种锥心之痛，噬骨之苦，你每年都要经历一遍嘛。
陆咬咬就坐在床边，一遍一遍的帮他擦拭着，连陆咬咬都不知道，她心底已经开始有点心疼大魔头了。
即便刚刚那个男人还想杀自己，却也就当劫后余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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