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花花
“咱们先去吃饭，这边交给他们整理。咱们在他们也不好干活儿。”也已经准备好饭菜，他们不会饿到。
仙君过来叫蔡蔡下车，换车去吃饭，就在面前，这里是类似于度假村性质的住宅区。左边是高尔夫球场度假村，隔道墙右边这里都是住宅区，但加上餐厅和体育场馆等公共建筑，也不过十一个庭院。
蔡蔡想走着去，仙君也没拒绝，方孝宁也觉得走着挺好，坐的骨头都酸了。
正值盛夏，一路风景都不错，但走着走着就热了......
蔡蔡脱了外套甩给仙君，又把一条裤腿拉上来捏着，“还是穿大裤衩舒服.......”这里比她之前呆的地方热，况且又是室外，感觉动一动就要出汗似的。幸好头发是梳着的，不然更热。
仙君也把袖子挽上来，并没有提醒蔡蔡注意形象什么的，毕竟这里暂时就他们在住，其他庭院都是空着的。到了餐厅，已经提前预约了，进门就有吃的。餐厅经理没让服务员们出现，全程都是他一个人提供服务。
事实上，在餐厅经理的想象里，他可以借着刷肉烤肉夹菜倒水剥虾等等这些服务的机会，近距离的和蔡蔡接触，甚至还能说上几句话。结果，完全不需要他提供任何服务，连他站在门口都不用，让他去休息就行了。
餐厅经理第一次埋怨不用自己服务的。要知道，自从他来这里上班，就是因为服务别人服务的特别周到，才一步步从服务员当上经理的。下班之后也会埋怨客人不长手，吃饭都让他喂什么的。但今天他只想埋怨为什么蔡蔡要自己吃饭........
包间里没有外人之后，蔡蔡狠狠松口气，“这里的经理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啊？眼神怎么这么犀利啊？”做了演员之后，蔡蔡就很爱观察人，眼神和肢体动作，都是塑造角色的最好的素材。蔡蔡看人也是看眼睛，结果就发现自己道谢要吃饭之后，这个经理的眼神瞬间就犀利起来了。以前是做什么特殊工作的吗？
仙君摸鼻子暗笑，经理就是想帮你烤肉，结果被你拒绝很郁闷吧。他刚开始，偶然在这里吃饭的时候，以为这边的服务特色就是包括烤肉涮肉什么的，结果后来才知道，是这边没长手似的业主把服务员们弄成这样的。知道之后，就更加不来餐厅吃饭了，这是第三次。第二次他就也拒绝了经理细致的服务，然后就发现经理郁闷的挠墙........所以服务员们也有主动想服务的客人啊......
今天蔡蔡又拒绝了经理的主动，刚才他就重点瞄着经理的眼神，没错了，确实是又会去挠墙的郁闷眼神了。
但蔡蔡却觉得那个眼神是犀利的，仙君好奇这点，“你觉得那是犀利的眼神？”这个形容有点怪。到也不是不贴切，就是，怪。
“对啊，眼神直接就这样......”蔡蔡说着就学了一下，“一副你怎么可以这样的犀利眼神。”
解读的挺到位，但仙君依旧理解不到蔡蔡的这个犀利，“你自己学得到是挺犀利的......”
蔡蔡也看出仙君的困惑，“那你看到的是什么样的眼神呢？”
仙君就把餐厅服务和客人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大概说了下，“所以，我看到的，就是他郁闷的眼神。”
郁闷？蔡蔡没看出来郁闷，“他情绪很高涨啊，郁闷，应该是低落的吧？”转头看向一直在沉默着听他们说话的方孝宁，“您看到什么了？”
方孝宁最喜欢看到的，就是现在这样，两个演员讨论一个路人很普通的眼神。这让他心中真的特别快乐。
他自认对蔡蔡是十分熟悉了，毕竟从开始决定邀请蔡蔡来参加他的新项目之后，蔡蔡的各种资料，性格，甚至每天的练习内容和行程，他都知道。尽管见不到面，但和蔡蔡的交流还是很多的，蔡蔡的各种天马行空的奇葩的想法，他都知道。但这些，都不如面对面的，看蔡蔡，听她说话。就好像，之前只是在读一本书，认识了书中的一个小姑娘，再后来，小姑娘给他写信打电话，到现在，小姑娘活生生的站在了他面前......
方孝宁有满腔的温柔和热情，真心实意的，毫不犹豫毫无保留的都献给蔡蔡。
这是一个导演最佳的状态。
方孝宁很享受这种状态，更享受蔡蔡和仙君都在他面前的这个神仙场面。
脑内亢奋着，但方孝宁外表还是高人范，他回答蔡蔡，“我看到了一个粉丝。他的眼神，就是很粉丝的眼神。”
蔡蔡有点无语，“我和仙君都是明星啊，看我们自然就会有那种见到明星的眼神啊。”
方孝宁晃晃手指，“你错了。你现在为什么是超级巨星了呢？因为认识你的人很多。普通人的生活，都是很紧迫的，赚钱，家庭，父母，子女，塞满了人生中的每分每秒。他们甚至唯一的娱乐时间，就是在公交地铁上刷手机，这也是为什么小视频平台越来越多的缘故。而信息茧房会让一个人只能接受到自己熟悉的讯息，熟悉的艺人。”
蔡蔡已经听懂了。
“所以，你随便走到一个地方，见到一个人，他就能以一个粉丝的眼神看着你，这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啊。你不也是说过嘛，观众能花钱买票看你电影，对你来说是太珍贵的事情了吗？同理，你能被更多的人，很多人认识，喜欢，是你的本事，也是别人愿意分出精力认识你，记住你，喜欢你啊.......”
方孝宁说到这，就笑了，“你以为随便到了一个地方，就被认出来，是很容易的事嘛？你看，就算是已经播出的电视上，都有大量的明星在镜头前，被路人当成一般人的，不单不认识，还觉得长得丑呢.......哈哈哈哈。”
“你也见过不少同行了，以你的眼力，在镜头前好看的人，现实里有几个是能比得上镜头前的？”方孝宁感觉话到了这里，就能说说自己的请求了，“昆仑虽然开机了，但只是拍你个人镜头。演员这方面，还有大量的缺口。之前搞那出试镜，就是资方为了聚拢资金瞎折腾，我根本就没参与。这次我打算自己找演员，选角导演他们已经筛选过好几轮了，送到我手里的，都是挺好的，只是还没定下，你能帮着我一起看看吗？”
蔡蔡还卡在经理的眼神这个点上没出来了，因为她明白了为什么三个人会看出三种不同的眼神。因为个人经历不同，想法不同，看待同一个眼神的角度，和解读，也都是不同的。真要有个判断，仙君的解读应该是最接近经理想法的，因为他见过同样的眼神。她是把经理的心情读出来了，方孝宁解读出来的也是经理的心情，只是和她不同。
跟着蔡蔡就在想，如果塑造一个角色，没有前情没有环境没有配乐没有妆发，就什么都没有，就一个光秃秃的演员，还不能说话，只靠眼神和面容的微表情，要如何把角色的心情和想法，传达给观众呢？舞台剧的话，可以做很大的表情，眼神夸张，但在镜头前，按照舞台这么演，就是傻子似的了，那该怎么演呢？
蔡蔡满脑子都在想这个，正要说出来，结果就听见方孝宁的这些话。
“.......”蔡蔡真的好困惑，指指自己，“我是个演员啊，演员。就只让我做演员，不行吗？”为什么一个个的，都想让她身兼数职呢。
方孝宁摊手，“我也不想劳烦你啊，但所有角色都是要和你有对手戏的，我要看对手戏的合拍效果啊，万一单人看着还可以，和你合拍却不行了，那不是耽误人介嘛........再说了，你也不想开机后，还折腾吧？还有，你帮你公司选出来的人，当时你公司都不太看好，结果，现在很火啊，你知道嘛？”
蔡蔡还真不知道，不过知道那人在拍戏了，“只要您不是想着什么玄学的东西，觉得被我选出来的人就能火，那就行了。我可以作为搭戏演员和您一起去看演员。别把我能成面试官就行了。”
方孝宁看了眼仙君，“你何必自谦呢.......”
“我不是自谦啊，我是怕被人扎小人.......”她何德何能啊.......
方孝宁哈哈笑，仙君示意蔡蔡赶紧吃饭，蔡蔡只能暂且把脑子里正在想的东西放下。毕竟这么苛刻的表演方式，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有很多角色有特写的眼神镜头，但无论是前情还是其他的外界条件，都要具备一两个才可以的。不然，那就是一万个观众一万种解读了，角色就崩了。什么时候，保持角色的稳定，都是第一位的。
吃完饭，经理送出门的时候，咬着牙，问蔡蔡能不能给他签个名。他是冒着被解雇的风险问出口的。
蔡蔡笑了下，“就在桌子上，我们都签了，谢谢您，很好吃，辛苦啦......”问过仙君之后，蔡蔡就把签名放在了桌子上。因为仙君说直接给的话，经理可能会被开除........
经理惊讶到嘴巴都张开了，浑身都动不了，眼睁睁看着蔡蔡和仙君他们走远，他腿软的追了几步，张张嘴，到底也没能蹦出一声谢谢。略有些慌乱的，快速回到包间里，就看到了立在桌上的一叠签名卡。
签名卡是仙君的，背后有仙君的特殊水印，正面是签名处，只作为签名作用的。他包里一直有，少了就会被补充上。蔡蔡说想留签名，仙君就拿出来用了。方孝宁也被蔡蔡拉着签了一个，弄得他哭笑不得，他虽然是大导演，但在普通人眼中，估计还不如十八线小明星的签名值钱呢。
在签名卡旁边，是一个丝带小捧花，虽然不那么精致，但很好看。上面也有张写了字的签名卡。
【发带做的小花花，送给您，祝您生活愉快，工作顺心】，落款是蔡蔡。
经理这才意识到，这个小捧花的丝带，就是蔡蔡刚才绑头发用的。进门的时候就绑在蔡蔡头上.......
啊！！！！！
经理几乎是抖着手，好像拿火炭似的，捧起了这朵小捧花，丝带是深红色的，丝绒质地，还带着闪特别好看，做成花之后，更好看，好像染成红色的夜空。特别美.......
捧着这朵花，慢慢贴在脸上，经理直接就泪奔了。
蔡蔡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花花会不会被嫌弃啊？”这边，蔡蔡还在担心，就反复的问仙君，万一被嫌弃了怎么办，“我是想做成玫瑰的样子的，可我没做过，就没做好.......会不会很丑啊？”
仙君点头，“是啊，很丑，像牛粑粑。”
方孝宁笑喷了。
可蔡蔡却没听懂，“牛粑粑是什么？”听着像吃的，但看仙君这么说，又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
仙君这下真的忍不住了，低头笑得停不下来，真是个傻子！！
方孝宁好心的帮仙君回答，“就是牛屎。牛的粪便。”
“.......”蔡蔡顿时满脸通红，一个飞身扑到仙君背上，啊啊啊！！！“你才像牛粑粑呢！！！”
仙君反手背住她，笑声变大，继续嘴欠，“你知道牛粑粑是什么样吗，你都不知道，你还说......”
蔡蔡就任由仙君背着她，“我怎么不知道，牛粑粑就是你这样！！”
这边，梅章看行李没少，检查过蔡蔡要住的这栋小楼之后，就开始忙碌。吃饭都是挑的煎饼。然后方乔提醒他，蔡蔡应该要回来了。刚才梅章特意嘱咐方乔提醒他去接蔡蔡，主要是仙君给蔡蔡安排的住处一看就是主人宅，梅章想换个地方，顾胜表示他做不了主，梅章也没找仙君，打算直接找蔡蔡说一下。
结果和顾胜一前一后出来接人，就看见蔡蔡被仙君背着，还骂仙君是牛粑粑。
“........”头疼。特别疼。
要不是仙君和方孝宁都笑成表情包，梅章真的要冲过去打孩子了。就算你也不是没被仙君背过，但怎么说也不能说仙君是牛粑粑啊！！
仙君这样的是牛粑粑，那他们这样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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