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落魄质子（十二）
小小年纪便来到异国他乡为质, 霍胤经历了很多，哪怕身上都是伤痕, 他都可以笑笑过去。
可是怀里的人就像是拿捏住他的命门，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击溃。
霍胤喉结滚动，不着痕迹的避开她，将脑袋转向另一侧。
这一定是她想离开的手段吧，为了离开，为了回到宁钰的身边。
霍胤闭了闭眼, 再睁开眸子时，眼里一片清明。
察觉到腰间的手放开，舒菡抬起头看他, 就见他神色平静, 像是无喜无悲的和尚。
心里突的一下，舒菡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察觉出他的冷淡，舒菡乖巧的从他身上下来, 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她偷偷看他，就见他又开始看书。
好怪啊, 她觉得霍胤变得有点怪异。
又偷偷的看了他几回, 见他没什么反应，舒菡放弃了，索性闭眼休息。
可能是昨日没睡好, 早上天没亮就醒了, 所以舒菡很快就睡着了。
霍胤一直留意她的动静, 听见她平稳的呼吸, 霍胤抬头, 猝不及防的看见她娇憨的睡颜。
她如昨晚一般，睡的香甜，毫无防备。
昨夜他坐在她旁边看了很久，她都没发现。
就像此刻一般，他看着她，她也没有任何的察觉。
宽大的袖子里手指动了动，霍胤将马车里的薄被找出来，轻轻的盖在她身上。
虽是春日，可马车里还有些凉，她身上穿的衣物单薄，睡着后定然会觉得冷。
盖好后，霍胤又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看了她好一会，才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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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城出来便是一直在赶路，尽量在城镇或者是村庄里休息，但是也有特殊的时候，比如因着下雨，他们只能原地呆在马车里。
舒菡手里捏着糕点，小口吃着。
她时不时的抬头看霍胤，见他看书看的认真。
这几日，她时常做出大胆的举动，比如勾他的手掌，比如假装路不平跌到他怀里。
可是他的表现很奇怪，看她的眼神越发的冷了起来。
一块糕点下肚，舒菡觉得没吃饱，但是糕点甜腻腻的，她不想吃了。
将碟子放回食盒里，推到一旁，舒菡低头看腿上的话本子。
霍胤快速的扫了一眼，心里越发的难受。
她向他示好，无非是想让他放松警惕，好偷偷跑掉。在发现没有效果后，她竟然连糕点都不肯吃了吗？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有丝丝凉意渗进来。
霍胤只觉得冷意像是一条滑腻的蛇，往他骨头里钻。
心口处更像是被刨开一个大洞，呼呼的透着风。
角落里的烛台摇晃，光亮便黯淡下来。
他伸出手指直接去拨弄焰芯，火舌舔舐着他的手指，他才觉得有些许温暖。
霍胤垂眸看向重新亮起来的烛火，忽地开口问道：
“你就这么喜欢宁钰？”
喜欢到为了他可以奉承自己，向自己示好，喜欢到为了他不肯吃东西。
霍胤觉得好难受，心脏似被人抓碎了一般难受。他握拳撑在身侧，才不至于让自己身子摇晃。
舒菡没意识到他的不对。
抬起头，舒菡面带疑惑，自己不是说了喜欢他吗？为何他要这样说？
“我是喜欢你的。”
听见她软糯的声音，霍胤身子晃了一下。
到了此刻她还是要如此骗他吗？
舒菡见他没反应，向前探身子，又小声的说了一句：
“霍胤，我喜欢你。”
刚开始的时候她是因为任务接近他，后来是不自觉的想见他，再后来，想起他就会觉得甜蜜。
她看着他，就见他抬起头，狭长的眸子里透出悲凉，他扯了一下唇角，凄然一笑。
“舒菡，你没有心。”
心里猛的一痛，不等她开口，他就掀开帘子冒雨走了。
舒菡作势要追出去，却被外面守着的侍卫拦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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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舒菡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霍胤了。
门口有侍卫守着不让她出去，有时候能看见乌云，但是乌云不知为何，一脸厌恶的看着她。
舒菡缩在车里，难受的厉害。
好在没过多久，白芷和她汇合了。
白芷一见到舒菡，就失声痛哭，被她勾着舒菡也忍不住流下眼泪。
两个姑娘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将情绪发泄出来，才擦擦眼泪开始叙话。
白芷还带着泣意：“殿下，总算是见到您了。”
在白芷的诉说中，舒菡知道了当时宫里起火，她院里的两个嬷嬷和白芷，都被他安排出了宫。
那两个嬷嬷年岁大了，本就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他将其安排好派人侍候着。白芷则是绕路出京城，悄悄的和他们汇合。
舒菡伸手拍了拍白芷，安慰道：“我好着呢，别哭了。”
她说完，没想到白芷哭的更厉害了。
“殿下，您都瘦了，是不是他们虐待你啊？”
白芷边说边抹眼泪，哭的泪眼朦胧的。
这些日子虽然着急赶路，但是从没亏待过舒菡，每到一处地方都会买很多的吃食，全是她喜欢的口味。
只是，多日不见霍胤，她心里担心，所以没胃口罢了。
舒菡笑了笑，“傻丫头，快别哭了，正好有活计交给你。”
说着，舒菡将手里的针线给她，“最后封口处，怎么也缝不好。你看看，该怎么弄合适？”
白芷看看眼前的男子黑靴，再看看自家殿下求知若渴的眼神。哇的一声，泪水像决了堤似的。
看来岭南王就是看中自家殿下的好容貌，使出这等下作手段将殿下囚禁。
“宁世子多好啊，家世好人也好，不像岭南王，竟然禁锢殿下。”
在白芷看来，和宁钰在一起是最好最安稳的状态，而现在，霍胤将人抓走，摆明了是想纳了自家殿下。
白芷来的时候想了一路，还是觉得宁钰是更好的选择。
马车外，乌云站立听了一会，沉着脸离开，将此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霍胤。
霍胤咳嗽了几声，惨白若纸的面上染了点红，瞧着多了几分生气。
他垂下眸子半响也没说话，乌云还在说着。
“主子，您是何苦呢？不若下个城池将她们主仆放了吧。”
乌云再迟钝也看明白，是他家主子喜欢上三公主，这才将人一直带在身边。
可问题是，他觉得二人十分的不合适啊。就说前些日子，自家主子也不知和三公主发生了什么口角，竟然冒雨从车里出来。
雨水下的那般大，还有寒风吹着，第二天主子就病倒了。
调养了这么许久，还是会时不时的咳嗽，大夫说了，之前肺部就留下了病根，往后必须要多注意，否则会引起很重的疾病。
霍胤擦了擦嘴角，扫了乌云一眼。
乌云叹气，这是不愿意的意思了。
但是乌云咽不下这口气，心想不若让三公主提出主动离开，兴许主子能同意。
这日，他们在野外安营扎寨。
乌云端着烤好的肉去了舒菡的马车。
白芷原本见到乌云是高兴的，但是出于阵营的考虑，她冷着脸接过，然后警惕的看着乌云。
原本乌云是打算和舒菡说话的，没想到直接被白芷拦住了。
“那个，”乌云挠头，脸上有点红，“方便让我和三姑娘说几句话吗？”
怕泄露了舒菡的身份，所以只称呼她为三姑娘。
“不方便！”白芷气鼓鼓的回他，然后拉开帘子进车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乌云有点懵，但是又无可奈何，只能离开。
好在天黑之后，舒菡自己撩开帘子了，她见到乌云，下巴扫过守在车前的两个侍卫。乌云见状，将侍卫支走。
舒菡顺利的从车里出来，笑容都变得灿烂了一些。
乌云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三姑娘，您也知道，我家主子身子一直不太好，而且最近因为您的事情他心神耗费了许多，如今夜里总是无法安眠，咳嗽不止，还不肯好好吃药……”
乌云絮絮叨叨的说着，其实意思就是：我家主子被你害这么惨，你不如自己离开吧，这样大家都好。
但是舒菡只听见了她想听的部分，霍胤生病了？
想到这，舒菡脸上带了急色，“乌云，霍胤在哪里？你带我去见见他。”
乌云住口，眼睛看向她。银白的月色下，她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
乌云皱眉，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正好主子这几日不按时吃药，说不定三公主去了能劝一劝。
乌云点头，带着舒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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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里，霍胤披着一件袍子，坐在床边看书。
帐子不大，只能放下一张床铺，外加一方小桌子。
桌上的蜡烛摇曳，霍胤抬眸看了看，然后拿起银匙拨弄一下，屋里又重新光亮起来。
“主子，”
帐子外传来乌云的声音，霍胤头都没抬，低声说进。
帘子被掀动听见有人进来，霍胤眼睛看着书籍，眉头轻轻蹙起，语气之中带了些不耐：
“我说过，不必再熬药了。”
他不想吃。
心里苦涩不堪，不想再喝那些酸苦的药汁了。
话音落下，没听见乌云说话。霍胤将书籍合上，抬起头。
随即似被雷击中般，身子僵硬在原地。
帐子里昏暗，不远处站着个娇小人影，即便看不清她的脸，他也直直的看着那个方向。
这些日子难得平静下来的心情，此刻像是被撩动的湖水，泛起阵阵涟漪。
他薄唇嚅动，想说话，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她走了过来。
一张素白的脸展现在他面前，原本想让她出去，话到嘴边变成了：“怎么没好好吃饭？”
原本圆润的下巴瘦的发尖，一双杏眸越发的大了。
俩人许久不见，舒菡也在打量他。
即便室内昏暗，她也看出来他面色发白，一看就是生病的模样。舒菡快走几步，霍胤从床榻上站起来，二人四目相对。
舒菡眼眶有些酸涩，没回答他的问题，倒是埋怨似的问他，“生病了还不好好吃药。”
他个子高，舒菡和他说话要仰着脑袋。就见他眸子闪了闪，轻声嗯了一声，便不肯再开口了。
舒菡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你自己的身体，伤了疼了都是你自己承受，咳嗽的胸腔都痛，难道你愿意这般忍着？”
她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霍胤狭长的眸子闪了闪，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小小的窃喜。
“你是在，关心我？”
舒菡忽地转过头，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嘴硬的道：“不是，我是怕你病了后没人管我。”
他们的这支队伍，大多都是大皇子的人，虽说二人是兄弟，可复国之后皇帝只有一个，难保二人不会反目成仇。
即便知道舒菡是霍胤的女人，在过来的路上，还是有人偷偷的打量她。
舒菡也不知怎么了，许是太久没见他了，见到他生病的模样自己心疼的不行，他却不管不顾，连药都不肯吃。
眼里一片热意，酸涩的让她难受。
肩膀忽地被人转过去，他弯腰和她平视，紧紧的盯着她的眸子，在看到含着泪水的杏眸时，他心里所有的难受都化为乌有，只剩下一个念头。
“别哭。”
她一哭，他胸口闷的厉害。
他若是冷言冷语不哄她也就罢了，可他温柔的哄着她，还小心的给她擦眼泪，舒菡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抱着他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处。
“霍胤，你是混蛋！”
怀里的小姑娘呜呜的哭着，霍胤伸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她：
“哭久了眼睛会疼的。”
他心疼。
然而怀里的人根本不听，只埋头哭个痛快。
霍胤心里泛起酸甜的感觉，甜是因为她愿意关心自己，还主动拥抱，酸是不知她的情意到底是真是假。
霍胤叹息一声，双臂拢在一起，紧紧的将她裹在怀里。
就是被她吃定了吧，若是她开口要离开，他也放她走。
“霍胤。”
怀里的人不哭了，闷声叫他的名字。
霍胤身子微僵，垂着眸子听她接下来的话，就像是临死之人在听最后的审判。
“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她小声的在他怀里说话，察觉到男人身子微颤。
他狭长的眸子里忽地亮了起来，带着不敢相信的神色，因着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你说什么？”
舒菡抬起脑袋，委屈的撇嘴，“既然你将我带在身边，又为何不理我？霍胤，我好难过啊。”
说着说着，又有一行清泪流了下来。
她的眼泪洇湿他的衣襟，像是灼人一般，烫的他胸口疼。
手指轻拭泪水，他低头和她额头相抵。
“对不起，是我不好，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别哭了，好吗？”
她一哭，他觉得心都要碎了。
舒菡见他愿意和她亲昵，心里高兴起来，搂住他的脖子和他贴在一起。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们还是像刚开始那样，同坐一辆马车好不好？”
霍胤被她说的心软，她这么好，就算是假的，他也不想再放手了。
紧紧搂住她，霍胤闭眼说了句好。
夜里，舒菡留在了霍胤的帐子里。
白芷焦急的找到乌云，乌云挠着脑袋，猜测似的说道：“马车里睡觉不舒坦，帐子里有床。”
白芷瞪了他一眼，“下流！”
乌云见白芷往霍胤的帐子去，他赶忙追了上去，但是他不敢拦她，只苦口婆心的劝解。
还是舒菡出来，安慰白芷几句，白芷便听话的点头，转身往回走。
乌云跟了上去，队伍里都是男人，只有她们两个女子，总是要保护她的，所以送白芷回了自己的马车，还贴心的守在了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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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子里，舒菡躺在床榻上，一手支着自己脑袋，饶有趣味的看着不远处的霍胤。
他僵着身子，抿唇看书，可是半响也不见他翻页，眼眸直直的盯着一处看。
“夜深了，睡吧。”
她轻声说了一句。
霍胤脑袋嗡了一下，觉得事情发展的不受控制。
他怎么就一时头脑发热，耐不住她的撒娇，将人留在自己这里。
“你是姑娘家，夜里宿在我这，有损清誉。”
舒菡此刻心情好极了，还有心思逗他，“你之前不是已经昭告所有人，我是你的女人吗？你的女人和你睡在一起，很正常吧。”
马车里睡觉不舒服，而且她刚和霍胤和好，不想离开他。
霍胤不吭声了，无奈的去清洗一番，僵硬着身子躺在床榻的边缘。
舒菡看了看俩人中间的位置，甚至能再躺一个乌云。
她就势滚了一圈，直接滚到霍胤怀里。
宽阔的怀抱温暖舒适，舒菡紧紧抱住，将脑袋埋在他怀里，不动了。
霍胤睁着眼睛看帐顶，心里在天人交战。
她是真的喜欢自己吧，否则不必如此大胆。
可是，她绝情的话还犹在耳边，让他又否定。
就这样，一会肯定一会否定，过了许久他也没睡着。倒是怀里的人，毫无防备的睡的正香。
霍胤伸手将被子往上拉，盖到她肩膀处，这才闭上眼睛，抱着她睡了。
自那以后，霍胤和舒菡同乘一辆马车，吃住都在一起。舒菡看着他喝汤药，本以为会费一番功夫，没想到他仰着头，像是喝水似的一饮而尽。
舒菡笑了一下，上前亲了亲他的脸颊以示表扬。
即便被她亲了几次，霍胤还是耳根子发红。
就这样赶了两个月的路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此处乃是大显和曾经西昌国的边界，但是西昌国被乌托灭国，这里就变成了大显和乌托的边界。
落脚的城池名为郾城，热闹繁华人口众多。
马车直接驶入一处宅院，在后院里，白芷扶着舒菡下车。
这些日子白芷已经接受自家殿下喜欢岭南王的事实，虽然有些为自家殿下抱不平，但是她将其压在心底不说出来。
入内之后，发现房屋布置的很是雅致，看样子大皇子对霍胤还算不赖，起码挑不出错。
赶路是累人的，舒菡清洗一番上榻休息，没一会便睡着了。
等到再睁眼时，就见霍胤坐在桌旁，好似在处理什么事情。
他抬头，唇角漾出一个笑容，“醒了？”
舒菡点头，在被窝里滚了一会不想起来。
霍胤放下手里的信件，几步走到床边低头看她，“不想起便不起，我一会叫人将晚膳送到榻上来。”
舒菡被他逗笑了，“哪有在床榻上吃饭的，我又没生病。”
说着，她起来了，但是身子还有些疲惫，不想穿衣服。
霍胤见此，熟练地拿过放在一旁的外衫，侍候她穿好，甚至在她下地后，拿过梳子为她梳发。
一下又一下，从头梳到尾。
舒菡莫名的想到一个词：白头偕老。
“霍胤，白头偕老。”
说完，她笑盈盈的看着镜子，就见身后的人愣了愣，随后脸上泛起笑意，从后面将她环住，下巴放在她肩头。
似是承诺似是应话的嗯了一声。
舒菡心里欢喜，侧头亲他的脸颊。
霍胤破天荒的没躲开，甚至闭着眼睛去回应她。
唇齿交缠的时候，她听见有细碎的声音，他说，“我真的好喜欢你。”
俩人第一次的吻，被突然的敲门声打断。
舒菡脸色发红，胸膛起伏，红唇被吻的微微发肿，瞧着水润润的。
霍胤则是闭眼平息了好一会，从耳根子到脖颈处红了一片。
“进。”
白芷进来，身后跟着乌云，二人手上都拿着托盘，是晚膳。
放好后，乌云还想留下来侍候，白芷瞪了他一眼，乌云乖顺的跟着她退了出去。
舒菡净手之后坐在桌子旁，看菜式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不由得笑弯了眼睛。
霍胤见她高兴，心里愉悦极了，拿起筷子给她夹菜。
舒菡笑了笑，也给他夹，一顿饭吃下来，二人都比往日里吃的多。
难得的，吃撑了。
舒菡懊恼的撇嘴，“就怪你，给我夹了那么多菜。”
霍胤好笑的看着她，掌中是她的手，他一根一根的轻抚过，低声道：“好，都怪我。”
白芷和乌云进来撤东西，见俩人说话甜的似能拉出丝来，都不敢抬头，赶忙取过碗筷快步走了出去。
吃饱之后总是容易犯困，舒菡打了个哈欠，“霍胤，我困了。”
这间房是主院里最好的房间，霍胤扫过屋里唯一的床榻，紧张的抿了抿唇。
“你歇息吧，”说着，他起身。
路上都是二人一起歇息，睡前霍胤还会念话本子给她听，舒菡抓住他的袖子，可怜巴巴的问他：
“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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