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切原赤也最近被美术部的美女学妹缠得很紧。
学妹不仅脸长得贼拉甜，性格活泼可爱，身材无敌有料，打格斗游戏更是超一流水准。
在学妹全方位的强力攻势下，恋爱仅有青铜段位的切原赤也隐隐有被推塔的趋势。
从小只对网球和游戏感兴趣的切原赤也，居然会答应学妹做她的绘画模特。
明明网球部的训练眼看就要迟到，他还穿着正选队服、拿着网球拍呆站在敞开的自习室窗户口，风把他的脸吹得像个面瘫。
学妹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赤也学长，表情不要那么僵硬啦！眼睛看窗户外面，对对，眼神还要再凌厉一点……”
“诶，凌厉是什么意思？就是凶一点啦，超凶的那种！”
已经有半小时都保持着固定不动的姿势，切原赤也觉得自己的眼睛下一秒就要瞪出柳生比吕士前辈的雷射光束。
学妹用素描铅笔对着他的脸左比右划，就差直接上手用量角器测出他的眉眼间距。
“赤也学长，拜托啦！我知道，赤也学长肯定不忍心看到我因为期段考核不通过被美术部拒之门外又因为没有社团学分被学校退学处理……所以！赤也学长再坚持一下下，等下我请赤也学长喝珍珠奶茶！”
学妹用撒娇又可怜巴巴的声音对他说着，切原赤也红着耳根、心软嘴硬道：“知道啦知道啦！还有等下我要去训练！我才不喝什么甜不拉几的奶茶……”
“可是上次赤也学长不是还加了双倍珍珠嘛？”
“就是因为加了双倍才齁死我了！！”
“那这次就不……诶，幸村学长？”
突然从学妹口中听见熟悉的排列组合音节，切原赤也当即条件反射般地立正站好。
结果动作匆忙间不小心被网球拍打到后脑勺，切原赤也疼得龇牙咧嘴，看到自习室门口笑眯眯的幸村精市，脑袋更是嗡嗡作响。
幸村精市没有换球服，身上还是那套白色衬衫短袖和墨绿色长裤的立海学生制服，手里拎着制服包。
为了防止被幸村精市问“训练马上就要开始了赤也你怎么还在这里难道是想逃训不怕副部长的铁拳制裁吗？”这种死亡问题，切原赤也决定先发制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部长我错了！我现在马上就去网球场！”
幸村精市还没回应，学妹倒是噗嗤一下笑出声，切原赤也紧咬着腮帮子。
可恶、这家伙！
现在可是关乎他生死存亡的boss战！
……还有不要仗着笑得可爱就笑这么大声喂！
没想到学妹对幸村精市说：“幸村学长，请问今天我能暂时借走赤也学长吗？漏掉的训练部分，我会用赤也学长的手机全程拍视频、监督赤也学长三倍完成。”
切原赤也：“？？？你说什么？？？三倍？？？”
学妹：“五倍也可以啦！”
切原赤也：“？？？？”
并不理会一旁抓狂的切原赤也，幸村精市目光扫过，瞥见画板白纸上用铅笔精心勾勒的线稿。
他稍微顿了下，向前走了两步又停在原地，轻轻笑了笑说：“美术部的期段考核，还真是严格呢。”
先是悄悄伸手隔空拍了拍切原赤也的脑袋以示安慰，学妹用标准的后辈礼仪对幸村精市说道：“如果只是部员资格的考核，主要是看创作态度和完成程度，也没有大家说得那么严格。”
“本质上还是因为美术部的前辈们都是神仙打架，作为后辈就算不能青出于蓝胜于蓝，也至少不能拖前辈的后腿！”
立海美术部每学期都有期段考核，考核内容是该学期内自主创作的绘画作品，考核不通过的成员将会被取消部员资格。
此外，期段考核的作品通常会参加同时期的艺术类竞赛。其中不乏入选日本艺协展览、青年艺术家组展、市立美术馆公募展的优秀作品，甚至有作品斩获知名大赛的最高奖项。
学妹豪情壮志地说完，发现幸村精市眼神似乎有些放空。
于是学妹转头向切原赤也求助，可爱地努努嘴，切原赤也虽然也怕自家腹黑部长，还是硬着头皮插话道：“那个，幸村部长，你没事吧？”
学妹有被囧到，小声嘀咕：“真是的，赤也学长，你才没事叭！”
幸村精市很快恢复了往常的神情，鸢紫色的眸子轻轻瞥过直冒冷汗的切原赤也，云淡风轻地说出一句：“那，反正今天也是金曜日，赤也就用休息的两天补上十倍的训练量吧。”
切原赤也：“……………………”
学妹也不由咽了口口水。
说完，幸村精市甚至看上去心情不错地朝两人点了点头，有意无意地感慨：“嗯，赤也是该到这个年纪了。”
切原赤也：“？……部长！！！”
学妹盯着满脸通红的切原赤也笑得弯了眼。
等幸村精市离开后，切原赤也脸红得像个灯笼椒似的继续摆pose，学妹毫不给面子地灿笑出声，切原赤也绷不住了，装作恶狠狠地说道：“你还敢笑？！”
学妹一边勾着线稿的细节，安抚似的说：“哎呀赤也学长，别那么见外嘛，被我看到又没关系……不过幸村学长还真是腹黑大魔王属性，我真是太佩服我们部的神仙前辈了！”
“这跟你们美术部有什么关系啊……还有，你是怎么认识我们幸村部长的？你才入学没多久吧？”切原赤也撇撇嘴，语气明里暗里有些不爽。
虽然他们幸村部长是全校有名的风云人物，但毕竟是三年级的学长，而且网球部的训练又不允许非社员参观，一年级的新生应该没机会见到真人才对。
学妹不由微微睁大双眼，似乎有些超出意料的惊喜，顾不上放笔立刻跑到切原赤也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赤也学长是吃醋了嘛？”
切原赤也一时呼吸吃紧，支支吾吾半天没有回答，“喂，是我先问你的诶！你怎么会认识幸村部长啊，要是敢骗我你就、你就完蛋了！”
“赤也学长，明明比我高一个年级，消息还没有我这个一年级新生灵通诶！”学妹煞有其事地卖弄关子，神神秘秘地说：“美术部的成员，不认识幸村学长才是奇怪的事情吧？”
切原赤也满头雾水，皱眉道：“啊？难道美术部的人都喜欢我们部长那种类型的？”
学妹用手指不轻不重地点了下切原赤也的额头，“赤也学长，你很狡猾诶，我可是美术部的哦？”
反应过来，切原赤也又满脸爆红。
或许是为了避免他又脑洞大开、胡乱瞎猜，学妹眨了眨眼，颇有些认真地问切原赤也：“赤也学长，真的不知道那幅画的事情吗？”
幸村精市没有去网球部，而是直接离开学校。
早上他到学校的时间比平常还要早，今日份的训练已经利用早到和午休的时间提前完成，甚至远超常规的练习量。
现在，作为哥哥的幸村精市要去附小接妹妹幸村葵海放学、再去超市采购、最后一起回家。
按附小下课的时间算，估计幸村葵海已经在教室写完一半的家庭作业了。
“随便什么姿势都可以？”
“……嗯，我是说，不需要做规定的动作或者表情之类吗？”
空阔的自习教室里，他动作有些僵硬地站在窗户旁。
可能因为既不是在训练馆也不是在比赛场，他却穿着全套的正选球服、肩膀上还披着外套，简直像在玩某种角色扮演游戏。
不远处，她坐在正对着他摆放的椅子上，画板搁在膝盖的位置。
她的坐姿很端正，脊背纤细笔直，一双漆黑色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他，脸上仍是冷淡的、缺乏情绪感的状态。
“你有喜欢的姿势吗？”
“……没有。”
“那你选择一个你觉得舒服的姿势。”
“……好。”
“哦，最好是可以长时间坚持的姿势。”
“……好的？”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抿抿嘴，心里不由想，当初应该先问一下相关注意事项，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大概是察觉到他不自然的状态，她并未真的动笔，说道：“你不需要有压力。如果你觉得勉强，我可以……”
以为她是想说“我可以找其他人”，他不假思索、甚至是刻意强调说：“我没有觉得勉强。”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生硬，他顿了顿，尽量用平常的口吻回答：“抱歉前辈，可能因为我是第一次做绘画模特，心里有些紧张。”
她说了句没关系，继续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另找时间和地点，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尝试这种风格。如果你不介意，今天可以当做预先练习？”
他张了张口，决定以后必须等对方先把话说完，尤其对方是她的时候。
莫名其妙松了口气，他突然觉得紧张感缓解了不少，身体不自觉地靠在身后的墙上。
她问他：“你有喜欢吃的东西吗？”
话题与话题的跳跃性太强，他稍微思索，回答：“……烤鱼？”
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等会儿结束后，我请你吃烤鱼。”
他立刻站直身体，“前辈不用这么客气。如果事情没有办完，前辈就请我吃饭，我会觉得很有压力。”
她想了想，或许是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那你喜欢吃冰激凌吗？我现在想吃巧克力味的冰激凌。”
他沉默了下，“前辈，虽然今天阳光很好，气温的确只有十度左右。”很快就是冬天了。
她却疑惑地问：“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他无言以对。
她想吃巧克力味的冰激凌，和气温只有十度左右，确实可以没什么关联。
于是他们就在休息日没有其他人的自习教室里吃冰激凌。
她吃的巧克力口味，他吃的香草口味。
他看到她贴在画板的白纸上已经用铅笔勾勒出了人物轮廓，景物也有了大体形状。
原本以为她画的是素描，结果纸张却要比普通的白纸更厚一点、也没有那么平滑，是他熟悉的水彩纸。
“前辈是想画水彩？”他有些意外。
“嗯。”她点头，哈根达斯的巧克力味对她来说好像有点太甜，她吃的很慢的样子，“我之前没有画过水彩画，所以想尝试一次。如果没有画出你的美貌，我会把模特的名字写小一点。”
原来把人画丑还有另一种说法，他哭笑不得，“……就算写小一点，仔细看还是会看得很清楚吧。”
她又说：“没关系，我用白色的笔写在纸背后。”
他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如果看不见落款，那怎么证明画是前辈的呢？”
她不紧不慢地回答：“是那种必须要用特殊光线照射、才能看到写出的字的……隐形笔？”
隐形笔？
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确定不是在写什么黑暗组织的机密文件吗？
他忽然觉得香草口味的冰激凌好像也没有那么甜了，继续问她：“前辈为什么想画水彩呢？”
如果是要参加艺术竞赛或者美术展览，油画肯定要比水彩画更引人青睐。
她说，“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他点了点头，单纯凭感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非要说有什么原因，大概是因为水彩本身就很特别？”
她就坐在离他不远的位置，午后的阳光温柔又细腻地勾勒着她脸庞的轮廓，就算是拉斐尔恐怕也难以有这样细节的笔触。
他安静地听她用冷淡的、仿佛冬日里暖阳下穿堂风一般的声音说道：
“水的质地，颜料的占比，纸张的材质，还有创作时的心情，每一种搭配都是特别的。”
“因为自己也无法确定，水和颜料会调配出怎样的色彩。这种不确定性，让人会有一种上瘾的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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