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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愿情深终不负


  崇义,是大月的皇子,是北狄的王爷。

  赵文修在京都自裁之后,崇睿便将京都更名为旧月城,崇义知道他三哥还是恋旧的,不管少年时期,他在大月遭受过怎样不公平的对待,但是最后,他也没有很极端。

  旧月,旧时明月。

  多么苍凉的名字!

  就如同崇义现在的心情,他不远万里从北狄跋山涉水回到这里,原本他是想好了,要与桑朵双宿双飞的。

  可是,他没想到,桑朵的性子这般烈,她要给自己的族人报仇,就等于放弃了与崇义的感情。

  感情,多么可笑的感情!

  崇义住在旧时的皇宫之中,以往的芳华宫、凤仪宫、东宫甚至养心殿,都被崇义拆了,只留下了永和宫。

  他喜欢这里,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喜欢永和宫这样恬淡的地方,这些年,他更喜欢这样淡薄的生活,淡薄有什么不好么?

  他觉得很好!

  一年后。

  因为土地征用问题,官兵与以往京都的贵族产生了冲突,属下来报,让崇义去调解。

  这块地,是旧朝书香世家宋家的祖宅,为此,宋家口诛笔伐的与崇义理论了一年,这块地依旧没有解决好。

  崇义拿着一个白玉酒壶,骑着他的汗血宝马一路策马狂奔而至。

  到达之后,崇义也不下马,他斜靠在马鞍上,一手拿着酒壶,一只手玩弄着马鬃,眼神薄凉的看着那块有他皇爷爷亲笔题字的“书香世家”牌匾的宋宅。

  没过多久,就有宋家的人发现了崇义,很快,宋家祖宅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一身儒衫的宋一男走出来,拱手对崇义行礼:“王爷,劳驾!”

  “怎么,宋族长今日又打算与我说什么?”对于他的那一套,崇义已经很是理解。

  或许,在皇爷爷那一代,他们宋家确实算得上是书香门第,可现在,崇义只想笑,这般贪婪,也配“书香”二字?

  “王爷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喝一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崇义没理会他,微微一笑说:“今日天气甚好,本王很是喜欢这般晴朗的天气,再说了,本王带了酒!”

  就是不进去!

  那宋族长脸上的肌肉跳了跳,他倒是没想到,这位昔年最贪玩好事的王爷,如今竟也成长了?

  崇义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白玉酒壶中的美酒,一抬头,便能看到天空肆意自由的白云,若是可以,他其实更愿意当这闲云野鹤,但是前提,是要将这旧月城治理得让三哥满意。

  “王爷这般不给老朽面子,莫非是改换了门庭,便不打算认先祖留下的遗诏了么?”宋族长朝天拱手,言语之间全是挑衅。

  最烦的,就是即便你改换了门庭,依旧要遵守先祖遗训。

  “既然宋族长将先祖都搬出来了,我要是不进这个门,岂不是要被宋族长诟病成这世间最混蛋的不肖子孙?”崇义利落的翻身下马,大刺刺的便往里走。

  “将本王的马给我伺候好!”崇义觉得,自己现在唯一剩下的,也就这匹好马了。

  那宋族长忍住怒气,将崇义迎进门,并招呼人将崇义的马伺候好。

  这宋家祖宅原本就是一座几乎荒废的旧宅,崇义走进去之后,到在上面,能很清楚的听到木板吱呀吱呀的残破叫声,每走一步,都带着颤颤巍巍的小心。

  但是这里却很干净,与“荒废”二字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难道这里还有人居住?

  答案是肯定的,崇义发现二楼有人走动的声音,那小小的窗户上,还挂着一个造型古朴的风铃,精致得如同妙龄的少女。

  回头时,那宋族长已经不见踪影!

  崇义想,我还是先离开吧!

  就在他折身要走的时候,却听见楼上传来一阵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接着便是似有似无的呻吟,属于女子的呻吟。

  崇智咬牙:“没想到号称书香门第的宋家,竟对本王使用美人计,你们不觉得羞耻么?”

  没有人回应!

  崇义咬牙欲走,却听到空中传来微弱的呼救:“王爷,救命!”

  救命?

  藏在心里的正义感让崇义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他无暇欣赏这是一间怎样别致的阁楼,却被地上那曼妙得没有一丝遮掩的女体吸引。

  你……

  “我被下药了,求王爷带我走!”那女子脸上有不自然的潮红,这让崇义无法坐视不管。

  他脱了外衣,轻柔的将女子包裹住,而后道:“得罪了姑娘!”

  这小小的旧宅自是困不住崇义的,他破窗而出,抱着女子找到他的宝马,一路策马狂奔,往他的王府走去。

  一进门,崇义便迫不及待的对下人说:“打冷水,要冰冷的水!”

  很快,冷水被送了进来,可崇义怀里的女子早已神志不清,她伸出一截皓腕,揽住崇义的脖子,吐气如兰的说:“王爷,要我!”

  这样的邀请,对男人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可是他知道,自己一旦失守,他可就中了宋族长的计了。

  三哥的国策论,不能在这旧月城中被破坏,他一定要稳住。

  崇义想也没想,便将女子丢到水中,冰冷的水让女子有片刻的清明,她缩在桶里无声的哭泣,崇义负手而立,背对着她,十分君子。

  可是,强烈的药效,并未因为冰冷的水而退却,女子很快便开始细细密密的呻吟起来,她的呻吟,像小猫一样,在人心里抓啊挠啊,不会痛,却让人意乱情迷。

  屋里的冷水换了一盆又一盆,这一夜,崇义就这样守着女子,直到她沉沉睡去。

  翌日,崇义还没睁眼,便听到外面传来喧哗:“我们宋家一位小姐住在旧宅之中,可昨夜王爷去了之后,我们小姐便不见了踪影,请王爷出来给个交代。”

  很好!

  饶是崇义这般好脾气的人,也架不住这般颠倒是非,他连衣衫都没顾得上穿,便起身提着剑走了出去。

  在回廊上,崇义与昨夜那位女子不期而遇,昨夜未曾好好看过,没想到这女子长得倒是十分温婉,眉若青山远黛,眸若星辰,鼻头圆润,唇红齿白,尖尖的瓜子脸,透着一股如书卷般的秀气。

  可是再温婉的女子,却也不是什么好人!

  “烦请王爷,寻个地方让民女躲藏一下!”女子长得虽然秀气,可说话却有些粗哑低沉,看向崇义的眸子里,坦坦荡荡什么都没有。

  躲一下?

  对!

  崇义这才想起,若是不让这女子藏好,那宋家便真的有机会拿住这件事情找他麻烦了。

  可是就这样躲,怎么能体现崇义的睿智?

  他二话不说,一记手刀便将女子敲晕,然后将她藏在卧房的床榻下面。

  确定毫无破绽之后,崇义才拍拍手,大刀阔斧的往外走。

  “王爷,昨夜睡得可好?”宋族长似笑非笑的看着明显有黑眼圈的崇义,笑得不怀好意。

  崇义也笑:“自然睡得好,只是大清早的,宋族长将本王吵醒,是为哪般?”

  “王爷昨天入了我宋家祖宅,住在祖宅里的尔姑娘便失了踪影,不知王爷可曾看见?”

  这么直接?

  崇义有一丝诧异,这人太直接了,难道还有什么阴谋?

  “你家的姑娘不见了,你不去如意坊寻,来本王的王府寻,又是为哪般?”谁也没曾想,向来嘻嘻哈哈的崇义,竟说出这样有损人家姑娘名节的事情。

  宋家族长更是措手不及,他指着崇义的鼻子,颤抖的说:“王爷仗着是北狄的王爷,便无法无天了么?”

  “我可怜的林尔啊,你去了哪里,母亲寻得你好苦,你若再不出来,你父亲可就要寻了短见了啊!”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忽然往王府里冲。

  却被门房拦住,稳稳的抓着胳膊,崇义眼神一冷,他最恨的就是被算计,崇义一咬牙,淡声说:“将这妇人丢出去。”

  门房执行力超强,硬生生的将那妇人丢了出去。

  “难道你们真当本王好欺负么,第一,我告诉你们,那宋小姐根本就不在本王府上,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进去搜查,但是我先声明,各位乡亲也做个见证,若是你们没能在我崇义府上搜出那宋小姐,污蔑本王,擅闯本王的王府,这两项大罪,足以让本王上奏陛下杀、无、赦!”

  崇义的话,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他这般笃定,或许早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亦或者,他压根就没将尔带回王府。

  想到这里,宋族长不由得咬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来啊,将中门大开,让宋族长进去搜查!”崇义不甚在意的整理了一下衣摆,而后漫不经心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周围便开始有民众议论纷纷说:“这宋家一直不肯交出土地,宋家老宅周围全是耕地,他们这是想讹王爷啊!”

  “就是就是,定是想给王爷扣个莫须有的罪名,然后逼王爷不要将宋家老宅收回,还说是读书人,我都替他们不好意思!”

  ……

  宋族长始终没敢踏出那一步,可他又心有不甘,拱手对崇义说:“既然尔不在王爷府上,便请王爷立案,将人找出来。”

  “自去官府报案,即日起,宋家老宅限时拆除,旧朝先祖所赐牌匾收回!”说罢,崇义若无其事的踩着光脚就要走。

  “凭什么?”宋族长咬牙。

  崇义凉凉一笑:“凭什么宋族长不知道?我若是说出口,只怕宋家……”

  “我们走!”宋族长自然不敢让崇义将这事说出口,他们对宋家庶女下药,企图用她构陷崇义,原本就是大罪,加上他们是书香之家,这要是传出去,他们在旧月城可就真没容身之地了。

  在一片叫好声中,王府的大门缓缓的阖上。

  是夜。

  崇义将尔悄然送到大街上,看着她回了宋家之后,才放心离去。

  事情过去了两个月,崇义拿着一壶酒坐在黄叶飘飞的河堤一块巨大的岩石顶上,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林尔,这两个月你去了哪里?”

  听到林尔这个名字,崇义有片刻的怔忡,好像挺熟悉的,但是他并未细想,转过身继续喝酒,享受蓝天白云黄叶飘飘的美景。

  “韩大哥,我……”

  “是不是你大娘又欺负你了?”

  “我已经习惯了!”

  “我听说……你大娘与你家族长给你下药,将你送给王爷……你失踪了两日,那两去了哪里?”

  崇义的酒壶放在嘴边,再也没有喝下去。

  林尔,尔?

  “韩大哥,对不起,那日确实是我大娘与族长给我下了药,但是王爷是个君子,他没有对我做出僭越之举,我们……是清白的!”

  “清白?你连衣服都没穿,他将你带走,你能清白到哪里去?”

  韩大哥忽然的怒气,吓了尔一跳,成串的眼泪从尔的眼眶滑落,她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韩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哼,你大娘与大姐告诉我的,她们要是不说,你是不是就打算欺瞒我一辈子?”

  “不是这样的,我与王爷真的什么都没有?”

  尔的眼泪,并未让那位韩大哥有一丝一毫的心疼,他勾住尔的下巴,邪肆的笑:“是不是清白的,不妨让我验证一下!”

  啊!

  那韩大哥忽然伸手来扯尔的衣服,林尔吓了一跳,连忙揪住衣衫大叫一声:“韩大哥,请自重!”

  “我自重了这么多年,等着你长大,可你呢,你却将自己送给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王爷,尔你今日从了我,他日我与你大姐成亲之后,便让你做个小妾,如何?”

  啪!

  尔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气得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你敢打我?”韩大哥英俊的面容扭曲着,抓着尔的手便要甩她一耳光,可他还没来得及下手,人已经飞了出去。

  尔泪眼迷蒙的看着崇义,眼里只有沉痛。

  “你是谁?”那韩大哥揉着胸口站起来,恶狠狠的问。

  崇义眸色凉凉的看着他,淡声说:“就是你口中一无是处的废物王爷,还有尔的男人!”

  崇义说得霸气非凡,尔又羞又气:“王爷……”

  “你再多言,我便不管你了!”崇义伸手,将尔拉到怀里。

  酒香,又是一样的酒香!

  尔的鼻息之间,全是酒香味儿,她不禁有些疑惑,这位王爷是不是每日都将自己泡在酒坛子里面。

  “尔,你竟真的与他有染……”

  “韩栋,我与他男未婚女未嫁,你凭何将我们说得如此不堪?”或许,这是尔唯一一次这样严厉的对韩栋说话。

  他怔忡的看着她,眼里有不甘,也有不舍!

  可尔的眼里,除了沉痛,便是心如死灰的寂静!

  崇义问:“你要与他在这里,还是要与我离开?”

  韩栋看尔,尔看崇义,崇义看天!

  忽然,他觉得手上一暖,是尔的手,她说:“王爷,走吧!”

  崇义揽着她的腰,带着她飞身而起,上一次,她被药物控制,压根就没什么感觉,这次人忽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想伸手去抓住崇义,又觉得不妥,那纠结的样子,倒是取悦了崇义。

  崇义将她带回旧月城大街上,拱手道:“姑娘,告辞!”

  “王爷请留步!”尔叫住崇义,可她却不知,为何要叫住他。

  崇义没有回头,他淡淡的说:“姑娘知道皇后娘娘慕子衿么,我三嫂那样的女子,与你有一样的经历,但是她却从未妄自菲薄,姑娘若是遭遇不公,可到王府寻我,崇义义不容辞!”

  原本以为,她也是个工于心计的女子,没想到,她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对可怜人,崇义自然存着同病相怜的同情心,于是,能帮便帮一把吧!

  “多谢……”尔对崇义屈膝行礼,原本以为,崇义应当是十分讨厌她的,没想到,最后他竟愿意帮助她。

  尔看着崇义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却没主意,她的身后,一双幽怨的眸子正紧紧的盯着她。

  旧月城不愧是往日都城,昔年慕子衿曾被流言中伤,那传播的速度,即便是崇睿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奇男子,也不能全然制止。

  这样的情况,崇义与尔再一次遭遇。

  坊间传言,宋家三房的庶女尔,与宋家族长联合,企图崇义。

  崇义比较幸运,作为新政的推行者,旧月城的舆论,一边倒的同情他,听到流言后,崇义的眼前忽然出现那个瘦弱的女子,也不知她怎样了。

  崇义也不知该去何处寻她,只是仔细的吩咐了门房与管家:“若是宋姑娘上门求助,帮助她!”

  崇义喜欢上次偶遇尔与男子幽会的那个大石头,在上面躺着又清净又安逸,那处的天空,仿佛都比别处的好,比别处的干净。

  崇盘腿背对着河流而坐,手上握着他从不离身的白玉酒壶,这个时候,他居然很想念桑朵。

  那个肆意的女子呵!

  也不知,怎样了?

  “姑娘,你有什么事想不开呀,你可千万别跳啊,我不会水,救不了你的!”

  然而,总是有人打扰他的清净。

  崇义回头,却见对面河岸一块凸起的岩石上,一个一身素衣的女子奋不顾身的投身到河里。

  那是……

  “尔!”崇义大叫一声,而后飞扑过去,一头扎进河里。

  河中,尔安详的躺在水里,这样的从容,只有真心赴死的人才会有,那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崇义是如此的懂。

  崇义将尔从水里捞出来后,尔已经晕厥,对自己这样狠的女子,崇义从未见过,从未!

  那一刻,他是震撼的。

  严格说起来,他算是伤害尔的人。

  尔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是夜的当晚,一轮明月从窗户上投射月白色的淡淡华光,将卧房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这是哪里?”尔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但是具体是什么地方,她去想不起来。

  只是,这应当是一个男性的房间。

  熟悉的男性的房间?

  尔鞋子都没顾得上穿,便往外走,走到门边,却听到外面有一个浑厚的男声,他说:“你让厨娘去传消息,就说本王钟情于尔,宋家算计是真,但是本王待宋姑娘的感情也是真的。”

  “王爷,这……这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啊!”管家劝道。

  “无妨,反正本王都已经这样了,救一下无辜的女子,又有何妨?”

  什么叫,都已经这样了?

  “那宋家如此贪得无厌,王爷这般放话,不就等于给他们机会诟病王爷,给他们机会讹诈王爷么?”

  “哼,本王要是不想被讹诈,就算多来几个宋家,本王也不惧,照我说的办去!”

  “王爷……”崇义回头,便看见尔俏生生的站在门口,裸露的双脚娇羞的卷曲在一处,那样的楚楚可怜。

  嗯!

  崇义以拳掩唇,有些尴尬的说:“未经姑娘允许,还望莫要见怪,姑娘在宋家已无待下去的必要,姑娘想过离开么?”

  “王爷这般救我,我岂能一个人离开,留王爷一个人面对宋家那些虎狼之辈?传话之事,王爷可稍等片刻,待我回去,与宋家脱离关系可好?”

  那一刻,崇义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三嫂,那时的慕子衿便是这样,温温柔柔的却迎刃而解了许多难题。

  “宋姑娘话说的轻巧,宋家如此贪婪,如何会放过姑娘?”管家觉得,这女子未免天真了些。

  尔身子还有些虚弱,可她却十分坚定:“只要我想,我自有办法。”

  “管家,照宋姑娘说的办,待宋姑娘脱离宋家之后,便对外宣称,本王醉心宋姑娘。”崇义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翌日下午。

  浑身是伤的尔跌倒在王府的大门口,门房吓得赶紧去通知崇义,看到崇义,尔笑道:“我做到了!”

  她鲜血淋淋的手上,拿着一封切结书,日后,她便再也不是宋家人了!

  说罢,尔晕倒在地。

  崇义将她抱回卧房,请了大夫仔细的替她处理伤口,帮着处理伤口的厨娘出来后,对崇义说:“王爷,这宋家的人太狠了,竟将宋姑娘打成这样。”

  “侯门深似海,不管是大户还是帝王家,最缺乏的,便是亲情,在利益面前,什么都不重要!”

  崇义看着厨娘端着那一盆鲜红的血水,眼里只有沉重。

  不过还好,他算是安全度过来了,而尔,也算是重生了。

  就这样,尔便在崇义府上住了下来,不得不说,这个女子当真十分聪明,崇义要反复研究,反复对证,仔细揣摩的一些政事,她却能轻而易举给出崇义觉得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后来,崇睿都写信来夸,说他长大懂事了。

  崇义不敢欺瞒,将尔的事情与崇睿报告,得到的回复竟是如此霸气:娶之!

  好死不死,信不小心被尔看见,看她绯红的小脸,崇义害怕误会,一番乱七糟的解释后,却得到尔一个温婉的笑:“王爷别怕,我不会赖上王爷的。”

  说罢,尔便转身离去。

  咦!

  不对啊?

  崇义指着尔的背影说:“谁怕你,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本王才不怕!”

  可尔留给他的,只是一个孤寂的背影,那翻飞的绸带,却像蜘蛛网一般,紧紧的纠缠住崇义,崇义有片刻的窒息。

  而转过身去的尔却泪流满面,与崇义朝夕相对一年多,心里若是没有感情是假的,可是尔就是这样的女子,她有自知之明,所以她不愿做飞蛾扑火的事情。

  再次面对崇义时,她依旧是那个温柔端庄的女子。

  七夕。

  在管家的撺掇与厨娘的撺掇下,崇义与尔分别出门,逛庙会去了。

  崇义长身玉立,走在人群中,很容易就能被发现,可是尔却不一样,她秀气娇小,走人群中,人们也最多是看上两眼,并没有惊艳的感觉。

  鬼使神差的,两人竟一同走到月老庙前。

  隔着长长的街道,隔着多多的人群,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里,都有浅浅的笑意。

  可不过转瞬之间,崇义的笑便卡在脸上,尔从未在崇义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愤怒、悲伤、怜惜、不舍、纠结。

  然后,尔感觉自己被人撞了一下,接着便看见一个火红的人影飞扑过去,紧紧的投身到崇义怀里。

  是的,崇义的怀里。

  崇义僵直着身体,再看过去时,尔已经转身没入人群之中,留下一个浅白的背影,那样孤寂!

  “崇义,你们汉人说,七夕节在月老庙前,能遇见的,都是前世修来的姻缘,只要能遇见,就表示两人的缘分是天注定的,我不想再躲了,你还要我么?”

  还要么?

  这样的话,若是一年以前,崇义或许会毫不犹豫的回答说要,可现在,他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那个远去的背影,他无法回答。

  “桑朵,你怎么来了?”崇义的声音里,泛着他自己都无法体会的苦涩,这种苦涩,让他心慌。

  “我一直都在这里,只是我不敢出来,我不知如何面对你。”桑朵能感觉到,崇义的手,是抗拒的。

  这让她害怕。

  当晚,崇义与桑朵一起在得月楼喝酒到天亮,而尔,站在王府的门前,守了一夜。

  翌日,崇义将桑朵带回了王府。

  趁没人的时候,崇义忽然拉住尔的手吞吞吐吐想要解释,可尔却像有毒一样的被崇义推开:“王爷,大娘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崇义无奈。

  “你都不听听我要说什么么?”

  那日之后,两人便陷入奇怪的低迷,有桑朵在一旁时,尔倒是规规矩矩,桑朵与崇义问什么她都会回答,可一旦只有崇义与她,她便找机会溜走,绝对不与崇义单独相处。

  这让崇义很沮丧!

  一日,崇义实在是气不过了,抓着尔的手,便将她拉到后院的阁楼上,将她困在墙上,恶狠狠地问:“你躲我作甚?”

  “呵呵,王爷说什么呢,我哪有躲王爷!”尔努力想让自己笑得自然些,但是很难。

  “你确定你没躲我?”这些日子,崇义简直憋屈,逮着机会,自然要与她好好“理论”。

  看崇义阴鸷的眸子,尔有些害怕,相处一年多,崇义一直都是和善的,她何曾见过崇义这样子?

  “王爷,我没……”

  尔的话没敢说完,因为崇义忽然凑近,两人离得太近,他灼热的呼吸,轻轻的刷过尔的皮肤,连带着她的皮肤,也跟着灼热起来。

  “你明明可以……”崇义原本想说,你明明可以以三哥的话为圣旨,逼我给你承诺的,可转念一想,这话要是说出去,只怕这辈子她都不会再见他了吧。

  纠结!

  “崇义!”桑朵的话,打乱两人之间难言的暧昧。

  尔反应激动的推开崇义,提着裙摆走出去又倒回来,严厉的说:“王爷从别的地方离开!”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跳楼!”尔说罢,将崇义推朝相反的方向,而后假装从容的离开。

  这……

  崇义竟觉得可爱!

  这可如何是好?

  被人叫去跳楼,崇义竟然觉得她好可爱!

  崇义一个人靠在墙上痴痴的笑,却听到尔说:“桑朵姑娘!”

  “宋姑娘可曾看见崇义?”桑朵疑惑的看着尔,总觉得这人好奇怪。

  尔毕竟心虚,便没敢看桑朵,只说:“抱歉,我不曾看见王爷。”

  而后,匆忙离去。

  崇义转念一想,不对啊,她这是怕桑朵误会我们?

  一想到这个,崇义便生气了,我有那么不能见人么?

  于是,他大刀阔斧的从阁楼走下来,桑朵看了看尔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崇义,眼里有藏不住的哀伤。

  但是她什么也没问,依旧笑呵呵的说:“崇义,我做了好吃的烤羊肉,我们去吃点吧!”

  崇义知道,桑朵变了,她不再是那个直率的女子,她现在,只想用回忆圈住他们。

  可是,回忆,真的能圈住幸福么?

  崇义不信,他只想活在当下,曾经他那么义无反顾,桑朵还是走了。

  他现在心里住的,只有尔。

  他认了!

  之后,崇义找了许多次机会,想跟尔说清楚,可总是有人捣乱,要么是厨娘,要么是桑朵。

  最后崇义气急了,带着尔去了衙门,到了衙门之后,尔避无可避,崇义便问:“你是不是很在意桑朵?”

  “桑朵姑娘是王爷的知己,要在意也该王爷在意,王爷怎会问我这般奇怪的问题?”尔避重就轻,她实在不想与崇义谈起别人。

  “尔!”崇义急。

  可尔却不急,她微笑着说:“王爷,今日公文颇多,王爷要与我一同处理么?”

  “处理!”崇义对这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女子,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还有一次,崇义与尔一起去视察,崇义话到嘴边,尔居然拉了村东头的傻姑娘塞到他面前,看到那抠着鼻涕吃的傻姑娘,崇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崇义见自己实在是搞不定尔,便写信告诉崇睿:“三哥,见字如面,弟有一事相求,宋女难缠,弟心有余而力不足,特请三哥以帝王名义,逼迫她下嫁也好,诱惑也罢,能娶妻便成。”

  收到来信的崇睿,正心满意足的抱着他的宝贝雨韵与烟晴,看到崇义的来信,他倒是慷慨得很,抬手便给尔写了一封信。

  然而,内容却是这样的:“宋姑娘,朕虽为帝王,却不会为难姑娘,姑娘若可怜,便下嫁于义,若不然,烦请移步榕城,青年才俊,可供姑娘挑选。”

  他还顺便将崇义写给他的信附送回去,只觉得人生太美好。

  尔收到崇睿来信,原本十分惊讶,可看清内容后,她哭笑不得,又娇又羞。

  崇义得知尔收到三哥来信,风风火火的跑来问:“听说我三哥给你写信了,他怎么会给你写信,都说了什么?”

  尔摇头:“没说什么!”

  “给我看看!”崇义自然是不会信的,伸手便要抢。

  这可急坏了尔,连忙将信藏在身后,可是她这样藏着,对崇义而言,根本就没有用,崇义忽然圈住双手,将她整个圈在怀里。

  尔吓得一动不敢动,双手被崇义抓着的地方,像着火一样的烫。

  崇义很容易便抢到了信,他展开欲看,尔便拼命来抢,为了能顺利看信,崇义将尔逼到圈椅上坐下。

  “你给我坐好,别动!”崇义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一只脚横跨在圈椅上,将尔圈在椅子上,然后站起来,腾出双手去看信。

  尔想站起来,可是她一动,就等于往崇义怀里送,加上他的腿这样放着,姿势过于暧昧,这让尔这样知书达理的女子,如何好意思动?

  崇义一打开,最先看到他给崇睿写的信,崇义咬牙:“这信你看了没有?”

  尔双颊绯红,并未言语。

  可她的表现却比说话更明显,见她这样,崇义便忍不住起了坏心思,他勾住尔的下巴,淡声说:“你到底看了没有?”

  “没看!”尔坚定的摇头。

  崇义却是不信的,他兴高采烈的打开三哥写给尔的信,看了之后,却想死的心都有了。

  “尔,你会去榕城么?”崇义此刻的表情,就像一只饿了很久的狼,只要尔一动,他便会将她撕碎,然后拆吃入腹。

  尔笑,她没想到,这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你还笑?”崇义不淡定了,他怒:“我三哥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混蛋,他现在有儿有女,却不许弟弟寻找幸福,老子要去榕城找他打架!”

  听到崇义的话,尔大惊,在她根深蒂固的观念里面,皇帝就是不容侵犯的,崇义要真的去了榕城,打了陛下,那他哪里还能活着回来?

  “你别这样,陛下是开玩笑的!”尔拉住崇义的腰饰,形容惨白。

  崇义咬牙:“他才不是开玩笑的,他是故意的!”

  “可我当他是开玩笑的!”尔安抚道。

  “前半句是开玩笑还是后半句是开玩笑?”这个很重要!

  可是这样的问题,尔真的不知如何回答。

  “王爷……”

  崇义悲切的说:“好,我知道了,我若是被杀了头,这旧月城便送你了!”

  “你不要去,我不去榕城,我当去榕城是开玩笑的!”尔真的急了,手自动换了位置,揪住崇义腰间的衣服。

  “那你嫁还是不嫁!”都到这个份上了,崇义也没什么可矜持的了。

  尔害羞的别过脸去,不敢看崇义。

  “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你都不嫁,那我便去杀了我三哥,以解心头之气!”

  “我嫁!”说完,尔便要跑,却被崇义一把扣住腰身。

  这一招真是屡试不爽!

  “既然都决定要嫁了,能不能先讨点甜头!”崇义问。

  什么甜头?

  尔一脸懵的问:“王爷想要什么甜头?”

  “这个!”崇义说完,便抬起尔的下巴,将自己的唇缓缓的印在尔的唇上。

  尔被吓得退了一步,可崇义不给她机会逃开,紧紧的扣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一拉,便将她整个拉到怀里,加深了他肖想了很久的深吻。

  门外,端着茶盏的桑朵紧紧的握住托盘,她费尽力气,才稳住心神,不让自己当场走过去将他们两人分开。

  崇义已经给过她机会,是她没有珍惜而已。

  桑朵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了王府,谁也不知她去了何处,而崇义与尔,两人一起努力,将旧月治理得井然有序。

  当然,尔是努力工作,崇义是努力玩。

  生活,就这样,他在闹,她在笑,过下去,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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