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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八十三章死别


攻上城楼的马家军越来越多,侍卫们护着离善朴拼命厮杀,终于体力不支,纷纷倒下。

        马家军见到离善朴像是见了金山一般,挥着长枪向他刺来,离善朴猛地一闪身,可他站了太久,双腿僵硬着向后倒去。

        眼看长枪就要刺中他,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一把扶住他,剑光闪过,扑上来的马家军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善朴!”徐常容看着他虚弱的模样眉间一紧。

        离善朴拽着徐常容艰难地起身,“徐兄,我没事。”

        徐常容来不及同离善朴说话,扶着他站好,提剑与城楼上的马家军厮杀在一起。

        陡然间,离善朴混沌的眼中泛起一抹光亮,西南方向烟尘滚滚,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地狂奔而来。

        “大人!”部下狂喜着冲上城楼,踏的地上的血水四处飞溅。

        “刺史大人领兵回来了!西城楼上看得清清楚楚!”

        那部下跟着离善朴的目光放眼一看,原来离川海兵分两路,从西南和西北方同时杀奔回来。

        城楼上的兵士们瞬间士气大振,拼尽全力砍向顺着云梯爬上来的敌人。

        此时城外马家军的兵马数量并不少于离川海带回来的援兵,只是萼州城还未攻破,后方又有援兵赶来,任凭马本初在城下呐喊鼓劲,仍免不得乱了阵脚。

        眼见一面面狂舞的“离”字大旗越发醒目,离善朴当即下令崔勇先带一队兵马赶去东门支援,再出城捉拿陆逢时。

        唐玉山身受重伤,他心急如焚,不敢再耽搁哪怕一分一秒。

        东门城楼上的萼州军几乎死伤殆尽。

        城门外,从栖山和豹头岭的弟兄们全部葬身在尸山血海当中,只剩下唐玉山只身挡在城门前。

        他微弓着身子,铜金色的铠甲上每个缝隙都在不停地向外涌着鲜血,嘶吼着挥舞手中长刀,砍倒了一片又一片冲上来的马家军,溅到脸上的鲜血顺着胡子滴在胸前。

        他终于耗尽了最后一分力气,竖起长刀撑在身侧,踉跄着半蹲在尸山中,血红的虎目凛凛盯着提着□□冲上来的马家军。

        即便全身被□□穿透依旧岿然不动,只有出门前杨君兰亲手为他披上的黑色斗篷依旧在风中飘摆。

        马家军再次撑起巨木撞击城门,几声巨响过后,城门终于被撞破。

        崔勇带着一队人马拼命阻截涌进城中的马家军,无奈兵力相差悬殊,片刻功夫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好在离川海带兵从西门入城直奔东门,打的马家军接连退出城门,只有一小部分马家军被冲散在城中。

        东门外,尸山中那具傲然挺立的身体终于倒下,眼中的凛然消散不见,涌上一抹温柔,愧疚又不舍地望向东面的从栖山。

        离川海看着唐玉山的遗体悲痛难耐,颤抖着抬手,令人将遗体先挪去城门边,留下一小半人马继续迎战马家军,带着其余的将士冲向萼州南门。

        崔勇赤红着双眼,对着唐玉山躬身拜了三拜,忿恨地带着部下向北去捉拿陆逢时。

        离府内,泓澄将离川海已经带兵赶回萼州的喜讯告知给唐棣,她还没来得及高兴,随之而来的便是东门被攻破的噩耗。

        一瞬间的狂喜狂悲冲击的她几近晕厥,目光涣散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颤声唤着,“爹……”

        她发疯似的跑去马厩,骑上马直奔东门而去,泓澄不敢阻拦,骑马跟在身后。

        北门外的百姓听说离川海带兵回来,纷纷驻足在城外欢呼,有的背着包袱就要返回城中,被刺史府的差役们阻止。

        涌进城中的马家军还没有被全部击杀,此时进城太不安全。

        去往东门的路上,零零散散的马家军像困兽一般,挥着长枪见人便刺。

        泓澄拼命地护着唐棣,却渐渐顾不过来,唐棣的马腹被长枪刺中,痛得疯狂扬蹄。

        唐棣接连几日没有好好用饭,全身绵软无力,登时被马甩飞出去。

        一片雪白的轻纱翩然落下,用力接住她,“唐棣,你没事吧?”

        “兰茵……”唐棣抑制不住地哽咽着,“你从哪来?你看见我爹了吗?”

        章兰茵红了眼眶,虽然她宿在从栖山那夜没有见过唐玉山,但东门外被一众哀痛的萼州兵士围着的,那具如山一般坚毅不屈的尸体,足以让她猜到几分。

        “小心!”

        泓澄猛地挑开一柄刺向章兰茵与唐棣的长枪,紧接着提剑刺向马家军的胸膛。

        章兰茵轻推开唐棣,让泓澄立即带着她去东门,她自己留下对付在城中四处抢掠的马家军。

        爹娘惨死、骨肉分离,当年的一幕幕不断在她脑中回放,时隔多年,她终于可以手刃当年的仇人,不知不觉间,鲜血和泪水已经洒落了一身。

        南门城楼下,离川海的萼州军从东西两边围攻马家军,打的马家军丢盔卸甲,云梯和巨木全部丢去一边,马本初慌忙领兵撤退。

        离善朴得知唐玉山阵亡的消息,本就疲惫至极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被徐常容一把扶住。

        “善朴!”

        离善朴含泪扬着唇角,“我没事,我想回府去看看棣儿。”

        徐常容惆怅地点头,扶着离善朴走下城楼,护着他骑马向离府奔去。

        一路上偶有马家军持着长枪破门抢掠,被徐常容的剑气劈成两截,离善朴扬起马鞭奔回离府,府中已经空无一人。

        他不禁有些慌神,与徐常容一起骑马掉头向东门狂奔。

        去往东门的路上,马家军的尸体随处可见,徐常容放心不下章兰茵,临近城门处,迎面赶来几个搜寻马家军的萼州将士,徐常容把离善朴交托给他们保护,转身向城中寻去。

        东门外,两匹快马自从栖山北面的石阶口奔来。

        杨君兰马术平平,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仍不断地挥着鞭子抽打马臀。

        东门外的马家军已经向南败退,十几个幸存的守军从城楼上下来,半跪着围在唐玉山的尸体周围。

        杨君兰远远地看见人群中那一身沾满鲜血的铜金色铠甲,心痛的像是被利刃刺穿。

        她颤颤巍巍地跳下马背,僵直地一步步挪向人群中,看着她倒地不起的丈夫,扑上去抱着他痛哭不止。

        “玉山……”

        杨君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山边回荡,泪水一串串滴落在唐玉山满是鲜血的脸上。

        他答应她去去就回,可她等来的却是一具渐渐变冷的尸体。

        二十年了,这是他唯一一次对她食言。

        周围幸存的萼州兵士们无不低头拭泪,感念这位救了他们,也救了全城百姓的英雄。

        城门处,唐棣踉踉跄跄地跑来,跪在唐玉山身边泪如雨下。

        杨君兰一把揽过唐棣,眼含着泪水细细打量她,好在女儿安然无恙,杨君兰悲痛欲绝中涌起一丝欣慰。

        “娘……”唐棣扑在杨君兰怀中与她抱头痛哭。

        “善儿呢?”杨君兰抹去女儿脸上的泪水。

        “离伯伯……领兵回来了,他没事了,娘放心……”

        唐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缩在杨君兰怀里。

        “那就好,你们俩个孩子都好,娘和你爹也就放心了。”

        杨君兰满足地笑着,牵起唐玉山的手,泪水将他手上的血迹渐渐冲刷掉。

        唐棣放开母亲,颤抖的手拈着衣袖擦去爹爹脸上的血痕。

        唐武低着头跪在人群外,一声不吭地抹着眼泪。

        虽然舅舅平日里常常呵斥他,但在生死关头却担心他出事,让他陪着舅母一起躲在密道里,娘亲生前的托付他从没有忘记。

        唐武越想越难受,捂着脸泣不成声。

        陡然间一声痛苦的闷哼,惊得唐武猛地睁开哭红的双眼,只见杨君兰趴在唐玉山身上痛的浑身打颤,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鲜血顺着她苍白的手腕流下。

        “娘!”唐棣凄厉地叫喊,紧紧地抱着母亲放声大哭。

        “唐夫人!”周围的萼州兵士同时呼喊。

        杨君兰颤抖着手抚摸唐棣的脸颊。

        “棣儿不哭”,她努力地勾起唇角,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鬓间。

        “你今后还有善儿陪着,可你爹只有娘,娘想去陪他,娘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嫁给你爹,娘舍不得他,你原谅娘。”

        “娘,您别丢下我……”唐棣抱着母亲拼命地哭喊。

        唐武嘴微张着,呆愣了半晌才缓过神来,看着唐棣悲痛欲绝的模样,不忍地跪着向她跟前蹭了蹭,瞥见城门处离善朴正急匆匆地骑马赶来,垂着头抹了把眼泪又退了回去。

        泓澄倚在城墙上哭得满眼通红,寻着马蹄声望向离善朴,对着他颔首一礼。

        离善朴眉间拧成一团,火急火燎地跳下马背冲出城门,扔去手中的马鞭跪倒在唐玉山身前,看着唐棣抱着杨君兰痛哭,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他陡然见杨君兰胸口处插着的匕首,惊得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苍白干裂的唇间无声地念着“唐伯母”,一瞬间泪水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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