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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破庙


唐棣心中委屈,离善朴的道歉丝毫没有起到作用,或许是遗传了杨君兰,她的哭闹声极大,离善朴担心她引来刺客,又不知道该怎样哄她,手足无措地转头瞥了眼门外,见一切如常,深舒了一口气,低着头,愧疚地轻声道:

        “唐姑娘,刚才在河边有刺客……”

        唐棣气的猛一回头,当即打断道,“青天白日的,哪来的刺客?”

        她一边哭一边揉着通红的双眼,“再说那里离从栖山那么近,哪有人敢动我?”

        她正在气头上,根本没心思细想,她从小到大被唐玉山保护的极好,从没有人敢欺负她,在她心里,像离善朴这种正直温润的官家公子,是不可能会招来刺客的。

        离善朴看着她难过的样子不忍再开口,经过这一番折腾,不知她会不会生病,万一再被吓到就更麻烦了,还是等她烤干了衣服,尽快离开这里才好。

        过了半晌,唐棣的哭声止住了些,转回身捡起地上的帕子,在嘴唇上沾了沾,见没有血迹又扔在地上。

        离善朴把火盆往她身边推近了些,她气还没消,丝毫不领情,抹了把眼泪,刚想抬脚把火盆踢回原处,稍一活动,脚踝处痛的越发厉害,低头一看,靴子被顶起老高。

        她忍着痛脱去鞋袜,才发现脚踝处又红又肿,鼓起一个鸡蛋大小的包来。

        唐棣被自己脚上的伤吓了一跳,轻轻地把脚放在干草上,不敢再乱动。

        离善朴瞥见,眉头越锁越紧,刚刚他一路扶着唐棣走过来,她只是略微有些踮脚,没想到伤的这么重。

        他顾不得回避,向前挪到唐棣身边,轻声道:“唐姑娘,我帮你看看吧。”

        唐棣质疑的看着他,不由得微微向后一闪身,牵动脚上的伤,痛得直咧嘴,只好乖乖地把脚放在他腿上。

        离善朴一只手轻轻握住唐棣的脚掌,她的脚冻得冰冷,在潮湿的靴子里泡得皱皱巴巴,离善朴不忍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按住她的脚踝上方,手握住她的脚掌上下左右缓缓活动。

        唐棣痛的大叫,脚上用力乱蹬,可被他按住,动弹不得,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涌上来,哭喊着挥起两只拳头在离善朴的胸口上又捶又抓。

        “快放手!痛死了,你快放手!”

        离善朴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局促地松开手,拉回被她抓的凌乱的衣襟,扣好前襟扣子,眼神飘忽着别过脸。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

        唐棣听他这样说,安心了不少,把另一只脚上的鞋袜也脱掉,两只脚一起凑到火盆边暖着,揉了揉哭得通红的双眼,看着他哽咽道:“原来你懂医道啊?”

        离善朴瞥见,把火盆推的离她的伤脚远些,抓了把芦草给她垫在脚下,“不懂,只是跟朋友学了些皮毛。”

        唐棣撅着嘴,单手向后撑在地上,摸了摸发红的脸颊,不满地轻声嘟囔着,“哪有人学医只学皮毛的。”

        离善朴没有做声,往火盆中添了些芦草,抬眼看见她脸颊上一片潮红,目光有些涣散,心底隐有不安。

        夜幕降临,顺着庙门望出去,河边的芦草已经模糊不清,唐棣只觉得头越来越重,渐渐睁不开眼睛,紧靠着火盆坐着仍觉得全身发冷,

        离善朴见她面色绯红,呼吸越发急促,撑在地上的双手微微颤抖,忙凑上前唤她,“唐姑娘”。

        唐棣勉强睁开眼睛看着他,目光迷离飘忽,无力地扑到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声音有气无力,

        “离善朴,我头疼,我想回家。”

        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离善朴的耳畔,他微微顿了一瞬,耳朵像涌上两团火一般,瞬间变得通红,眼神不自觉地瞟向一边,片刻后又回转过来,抬手贴在她额头上,烫的厉害。

        入夜后,外面的风越吹越起劲,离善朴坐在火盆边仍觉得凉飕飕的,若此时背着唐棣回去,在冷风中吹上将近两个时辰,她身子必定承受不住,况且一路上也难保不会遇到刺客。

        离善朴铺平唐棣身下的干草,轻轻扶她躺下,脱下早已经烤干的外袍盖在她身上。

        他身材修长,袍子自然长了些,把唐棣从脖颈到脚裹得严严实实,捡起地上的帕子,想去河边浸湿了贴在她额头上,又担心刺客会突然出现,只得守在她身边,寸步不敢离开。

        他望着门外,仔细回想遇刺的经过。遇刺的地方距离从栖山不远,正如唐棣所说,若刺客是冲着她而来,应该不会选在那里下手,莫非刺客是冲着他而来?

        可他素来不与人结怨,究竟是谁想要害他?

        刺客只有一个人,而且受了伤,或许是知道他和唐棣不会武功,即便受伤也足以对付他们,又或许是刺客在行刺他们途中遭到袭击才受的伤。

        他与唐棣从河里出来,一路走到破庙,到此时已经过去一个时辰有余,况且入夜后,破庙中燃着的火盆极为显眼,刺客却一直没有再次出现,莫非是有人暗中相助?

        突然间,离善朴隐约听见门外有响动,捡起手边的窗棂木段,贴着墙壁向庙门口挪去。

        他躲在门口向外张望,借着月色,看见庙门向西一丈开外躺着一个人,手中握着一把短刀,稍向前走近了看,那人脖颈上满是鲜血,地上并没有挣扎的痕迹,想来是被一剑毙命。

        离善朴四下望了一圈,只见庙门对面的芦草丛中有一个白色的衣角在风中若隐若现,突然一闪身,似能逐风追月一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离善朴嘴角噙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转身回到唐棣身边,帮她掖了掖盖着身上的外袍,捡起地上的帕子走到河边,挽起袍袖,将帕子放在水中洗了洗,折好带回庙里,贴在唐棣额头上,又采一大把芦草回来,添在火盆中。

        静逸的夜,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和河水哗啦哗啦的响声,窗外的月色被云朵遮住,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离善朴坐在唐棣身边,用帕子擦去她鼻尖上的细汗,捂着胸口忍不住咳嗽起来。

        傍晚时他担心刺客突然闯入,心底的弦崩得紧紧的,反倒没觉得身上不适,这会儿放松下来,才发觉喉咙处隐隐作痛,再加上破庙门窗俱碎,四处透风,他衣衫单薄,身上越来越冷。

        可在如此恶劣的坏境里,他心底却不断地祈祷着时间能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他强忍住咳嗽,看着唐棣烧得绯红的脸颊,担心又不舍,此次一别,怕是与她再也无缘相见了。

        他在心里埋怨自己,说好了不再见她,在茶楼偶遇实属天定,但明知道跟她没有结果,为何要随她出来?

        那一刻,他以为随她出茶楼,只是想在与她说清楚他有婚约的事,当面做个了断,现在想想,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终究是克制不住地想要靠近她,原来人的内心远远不及身体那样诚实。

        离善朴看着唐棣嘴唇上的伤口,眉头一紧,随即苦笑一声,平生最后一次见面,却没有照顾好她,害得她受伤,就算她曾经喜欢他,现在也一定讨厌死他了吧。

        他嘴角含笑,心底却涌上一丝苦涩,也好,唐棣,过了今夜便把我忘了吧。

        入夜后,唐武闲来无事,在房中吐起了南瓜子,他运足底气,鼓起腮帮猛地一吐,最远的一颗竟吐到一丈开外,他看着满地的南瓜子,抬起宽厚的手掌搓了搓麻木的腮帮,得意地抽动着嘴角。

        突然有人来敲门,竟是杨君兰房中的侍女,说唐棣一直没有回山,杨君兰叫他过去问话,唐武一听,本就麻木的双腮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腿上一阵发软。

        若说从栖山上他最怕见到的人,唐玉山只能屈居第二,只要提起杨君兰,就足以让他头皮发麻,全身打颤。

        或许是来自他父亲的血脉传承,唐武少年时常常在从栖山上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按说唐玉山和杨君兰在吃穿用度上从未亏待他半点,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不偷点摸点就难受,气的唐玉山见到他就骂他娘瞎了眼了,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个江洋大盗,果然耗子生的会打洞。

        挥着鞭子痛打过他几次,每次消停了几天,没过多久老毛病又犯了,唐玉山从此懒得管他,把他交给杨君兰管教。

        杨君兰专门给他请了先生教他读书,可他一个字都读不进去,当天就把先生气走了。

        杨君兰隔三差五地轮着棍子打他,在她心里,不管唐武做错了什么,主子就是主子,从栖山上有资格处罚他的只有她和唐玉山二人,即使每次都累的气喘吁吁,也从不让下人代劳。

        她身子虽弱,手劲却不小,铜钱粗的棍子打断了几十根,罚跪更是家常便饭,再加上她刺耳的尖叫声,慑人的气势,都是唐武年少时的噩梦,好在他终于改掉了偷鸡摸狗的恶习。

        他长大之后,杨君兰便不再打他,可他仍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见到她就想躲。

        唐武挪着小碎步,一路蹭到杨君兰的房门口,忐忑地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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