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话:那双眼,兜的觊觎
“啪！”
一记清脆的击掌声。
稍有觉察的时候已经晚了，还没待回头，我便感到背后微微地刺痛了一下。
“音成……你……”我难以置信地转身，看向唯一一个位于自己身后的人。
刚才还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的音成此时已经略微摇晃地站起身来，低垂着头，右手两指间还捏着一根细小的针，看来这就是刚才刺中我背部的东西。
“为……”比起考虑那根针究竟是何用处，此时的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想知道原因。然而，当面前之人抬起头时，我却再也发不出第二个音节——
依旧精巧的镜片后面，却是空洞而无神的双眼。音成茫然地看着我，犹如失了焦距一样说不出的怪异，视线落在何处，焦点凝在哪里，全部都看不到。只是，只是有两行泪水沿着他那宛如女孩子般清秀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做得好，”后面传来兜赞许的声音，“好了，到这边来，音成。”
音成两指一松，针掉落在地，不过他完全没有理会，擦过我身边，机械地向兜走去。
“等下！”我再次转身，刚想伸出手去拉住音成，突然身子一软，不受控制般地跪倒在地，同时，一股股强烈的麻痹感开始由背部闪电般地窜遍全身，心底顿时泛起阵阵颤栗。
“感觉如何？”兜微笑着问我，“这可是为了舁加先生，特别配置出来的药剂呢。”
“你这家伙——！”我咬着牙想站起来，然而每条神经都像是触电了一般麻痹着，完全不听使唤，只能双臂撑地，勉强支着上身不倒下。
音成走到兜身边，然后转过来对着我。兜伸出一只手，像摆弄娃娃一样抚着他柔顺的紫发，同时又对我说道：“被自己身边的人背叛，很不敢相信吧？”
“你究竟对音成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愈加严重的无力感袭来，手臂开始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不由自主地在发抖，“但是……但是这不是他自己的意愿……音成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即使事实就在眼前也不承认吗，这可真是了不起的自信呢。”兜再次抬起双手，“那么，为了表示我的敬佩之意，就稍稍告诉舁加先生一些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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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又是一记击掌声。
兜身边的音成应声倒下，完全失去了知觉。
“音成！”我怒视着兜，“你做了什么？”
“不用担心，只不过是解开施加在他身上的暗示罢了，这孩子已经完成他的任务了。”
“暗示？这段日子害得音成状态异常的人就是你吗！”话刚喊完，我左胳膊一软，半个身子便摔在了地上。
“我？不，不是的，”兜轻轻一挥手，从他身后的衣服下钻出一条手臂粗细的白蛇，吐着信子缓缓爬动，“罪魁祸首是你哟，舁加先生。”
“什么？”我一惊，吃力地仰起头，盯着兜。
“这种暗示，如果对于意志坚定者，则是完全没有作用的；但如果是内心有所动摇的人，就很容易趁虚而入，使其为我所掌控。”兜说着，那条白蛇同时也慢慢地爬上了音成的身体，“前几日，我潜入木叶村边的树林时，刚好发现了这个再适合不过的人选。”
“他……”我突然有些犹豫了起来，“音成他……在动摇什么？”
“明明是每天都在身边的属下，却什么都不了解吗？”兜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真是位不称职的火影大人啊。”
完全找不到话来反驳，我只能沉默不语。
“‘明明身为火影的助手，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躲在一旁为人疗伤……’、‘舁加大人对我的期待，大概也只有医疗忍者这个身份而已了吧……’——听了这些话感想如何，这就是那孩子内心中的沮丧哦。”
“……”因为我自身的缘故，所以一直都把医疗视作非常重要的工作，却从来没想过，自己每回对于任务的安排会让音成一次次的失望。
别人的心情，如果不去问，就无法确切明白；
自己的心情，如果不好好表达，就传递不出去；
正因为不懂，所以才应该去了解。
“告诉我了这些话，还真是很感谢你呢，”我微微地笑了一下，“以后的事情，我会好好处理的，现在就请你束手就擒吧。”
说着，我用残存的全部气力，开始大幅度地调动周身的查克拉，准备强行驱散药剂所带来的禁锢。
然而，才调动到一半，背上突然又刺痛了一下，随即，好不容易聚集起的查克拉在霎那间便全部散去了。最后的力气用尽了，麻痹感几乎侵蚀了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我整个身体无力地趴在了地上。
“最后的挣扎结束了吗？”兜语调轻快地说道，“舁加先生你也知道的吧，音成他尤擅长于针灸，所以能够找出可以最大程度限制查克拉流动的穴位。你的查克拉非常特殊和强大，就算特别的药剂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可以成功，不过双管齐下的话，就不一定了呢。”
“可恶！！我居然……”从上岛伊始便充斥于内心中的懊悔和自责感，在此时此刻膨胀到了最顶点。
如果自己能够再早些觉察到异常的话……
如果自己能够不再那样天真的话……
如果自己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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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能够再强大一些，能够获得更多的力量的话，就可以改变如此糟糕的局面了，”兜突然开口道，“舁加先生，现在的你没有这样的想法吗？”
说着，他又稍稍一挥手，那条已盘踞在音成身上的白蛇伸着头凑近了音成的颈部，随即猛地张开了血红的大口，隐约闪出白森森的尖牙。
“你要做什么！！”见状，我立即叫了出来，“碍你们事的人是我，除掉我就好了，不要对音成下手！”
“那可不行，”兜略低下头看着我，眼镜边缘反出一道白光，“我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可不是为了除掉舁加先生你的，你可是我们一颗非常重要的棋子呢。”
“兜，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我可是很好心的，希望舁加先生能够变得更加强大一些。至于方法嘛，比如说——”兜一字一句地说道，“轮回眼。”
“原来如此，”我嘲讽地扬了下嘴角，“你们想得到轮回眼的力量，不过很遗憾，这已经不可能了。”
“是啊，”兜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因为舁加先生你的胡来，害我们失去了宝贵的轮回眼，所以事到如今，唯一的希望就在舁加先生你的身上了。”
“在我身上？光用看的就知道了，我并没有继承那份能力，不要白日做梦了。”我毫不客气地说道。
“虽然现在不行，但舁加先生是目前拥有最大可能性的那个人。长门自身的轮回眼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觉醒的，强烈的情感波动——恐惧、绝望、悲痛、不甘、愤怒，都会成为最有效的催化剂。”兜侧头看了下倒在地上的音成，“我说的这些，舁加先生应该会明白的吧。”
我的心顿时一沉，兜到底想做什么，已经完全可以预见得到了。
“所以，按照舁加先生的性格，”兜说着，稍稍抬起一只手，“如果看到自己的同伴死在眼前的话，也许会发生什么让人期待的事吧。”
随着兜的动作，白蛇微微扬起了头，张着大嘴，露出上下四颗尖而略弯曲的牙齿，牙尖上已有一滴晶莹的毒液。它的喉咙里发出不易觉察到的“嘶——嘶——”声，只待一声令下，便会一口咬下去。
“住……”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往头顶冲，我眼前一阵阵发黑，十指深深地抠入泥土中。
“那么……”兜抬起的手轻轻挥下。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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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嘶！！”几乎与此同时，我却听见那条白蛇发出了极其痛苦的嘶叫声。
稍稍清醒了一些的我立即定睛看去，只见白蛇已扭动着从音成身上掉了下去，而自它的尾部，一小团黑色的火焰正沿着那细长的身子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一眨眼就燃遍了蛇的全身。白蛇拼命地将它滑腻浑圆的身体在地面上挣扎扭动着，以图压灭火焰，然而，这一切行为只是彻彻底底的徒劳无功。
漆黑的异色之炎，宛如源自太阳中心的能量——吾目之所及，万物皆燃烧殆尽，即使是光与火焰。生于黑暗，名为光明，息于乌有，这就是——
“天照……”我怔了怔，吃惊地微微张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紧接着，“唰”地一声，面前似乎只是一阵风刮过，然而，兜的身边却变得空无一人了。
下一瞬间，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落在我身边。其中一个用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慌慌张张地嚷着“契约者！契约者！”，而另一个，轻轻地蹲跪下来，将尚无意识的音成稳稳地平放于地面上。
“小又……还有……”我吃力地扭过头，看着那个人，仿动物面具之下的血红色双瞳里，黑色勾玉已然变化为回旋镖的模样，“你……”
“哦？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状况呢，”兜扫了一眼已完全化为灰烬的白蛇残骸，再次伸出手去推了推眼镜，“你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啊，宇智波——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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