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话:光
对方没有人质了，而且局面也变成了2.5：1，我方数量占优，乍听上去还真是挺美好的，但是——
“实在是糟糕透了……”短暂的吃惊过后，我便意识到，除了音成外，其余的状况反而都愈加恶化了。
姑且先不论体力，但鼬之前才告诉过我，他的查克拉恢复得非常缓慢，只有十分之一左右的水平。这种状态下，他居然能使出天照，我简直是视为奇迹了。
而不出所料，当我再次看向鼬的眼睛时，便发现他那仅仅维持了片刻的万花筒已然消失了，只剩下三个黑色的勾玉在其中转动着。
“契约者！你怎么了？受伤了么？音成他怎么了？”见我干趴着，一句话也不说，小又急得连珠炮似地开始发问。
我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的音成，又把视线移回鼬的身上，嚅动了几下嘴唇，然而到最后，仍旧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只因为此时此刻，从鼬周身散发出来的所有气场都极其分明地向我传达了同一个意思：不要对我说带着音成先走的话。
“小又……”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对那只正问个不停的猫说道，“现在立刻，去追大和他们，让他们来支援……”
无论如何，都想让音成和鼬他们活下去，在小又搬来救兵之前，一定要想些什么办法来拖延住。
“不要！”没想到，小又冷不丁地大叫了一声，然后一下子跳到我前方，冲着兜露出了尖尖的利齿，“别想每次这种关头都把我支开！”
“说什么任性的话呢！”我语气急切起来，“这可是为了大家考虑……”
“我可没有那么了不起！”小又大声地打断了我的话，“对我而言，唯有你是独一无二的契约者——只是因为中意你的血，中意你的查克拉，我才会留在这个世界中——仅仅是为了成为你的力量，你可不要搞错了！”
“……”听了这番话，我简直不知道是该哭该是该笑了，“鼬不走……你也不走的话，我们几个大概都会死在这儿的哟……”
“即便我去找人的话也根本来不及的，”平时压根看不出脑子灵光的小又偏偏在这种关头智慧之神附体，一下子便言明了现在的状况，“不过没关系……本大仙儿很强的……这种货色一下子就能搞定了……”
听上去很是霸气的话语，却因为夹杂着的微微的颤抖感而暴露出了底气不足。比起人类，小又对于查克拉要敏感得多得多，近在眼前的危险源自然也对它影响更为强烈。然而即便如此，它依然一动未动地立在我前面，挡在我和兜之间，宛如一道小小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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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传说中原为死神的宠物，后私自越过三界之门逃到人界，以吸食死人灵魂为乐，当灵魂不够时就杀人然后取得死人怨灵，额上的第三只眼一旦睁开，死人的灵魂就会被其吞噬。”一直在坐看我们几人的好戏的兜，突然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又开口道，“舁加先生居然会与这样的邪恶忍兽结下契约，看来在内心深处中也是有着相当的黑暗啊。”
我还没做出什么反应之前，小又却因为这番话怔了一下，它似乎是想扭头看我，然而犹豫了下便毅然地又把头转了回去。
“不，不是的哟，那些不过是无聊的传说罢了，”一直都在不停地说说说的我此时也感到相当程度的疲惫了，然而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却有了几分愉悦的感觉，“也许我是什么黑暗系的也说不定，但这家伙你却完全看错了哟，这家伙和它的毛色不同……”
柔软顺滑的毛皮，在阳光的照射下会发出美丽的光泽，一双眼更是如同镶嵌在头上的绿宝石，光华流转，璀璨生辉。任性，毒舌，嗜酒，贪睡，喜欢胡闹，却也意外地善解人意。不知不觉间，自己早已把小又当作了不可或缺的同伴，离不开的力量。
“……不是黑暗，也绝不是邪恶，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微微地笑了一下，“这家伙是光之精灵哟，是本人内心之中的亮点呢。”
“契约者……”小又低喃了一句，不料却突然转过头来冲我大喊道，“就算你这样拍马屁也别想让我离开！”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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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鼬站起来，走到小又身边，单手轻轻地将那只猫提至半空中。
“你要干什……啊哟！”
还没等小又质问完，它已然在半空中划过一条优雅的弧线，最后“扑”地一下跌落在我身旁。
“喵的！你这混账家伙！”突然就这么被人扔回来的小又当即气乎乎地叫嚷起来，“想摔死本大仙儿吗！”
“舁加先生的忍兽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扔完小又的鼬则完全无视了受害者的怒气，一边平静地说道，一边把身体转向了兜那边，“但是，舁加先生的话，同样也是光。”
“我么……我可没有那么耀眼……”视线下移，我盯着刚才十指抠在泥土中留下的痕迹，低声说道，“要说光的话，应该是像鸣人那样子的吧，无论是同伴还是敌人，能够让所有人……”
“舁加先生知道当时我为什么会答应助你一臂之力吗？”鼬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那是……因为佐助吧……”
“我将自己的力量交给鸣人才是为了佐助，因为他和佐助之间的羁绊是其他人所没有的。”鼬说着，抬起右手伸向背后，“而答应帮助舁加先生，则是为了我自己。”
“哎？”我一惊，抬起眼来盯着面前之人的背影。
“如果说鸣人的光芒是像太阳一般，能够驱散一切黑暗，但也因为过于耀眼，有时会让人不知所措，仍旧找不到自己应该前进的方向。”鼬握住背上忍者刀的刀柄，开始慢慢地向外拔出，“舁加先生你，不是太阳那般耀眼强烈的光束，而是一捧柔和的光团，却可以指引道路，是黑暗中最令人向往的存在。”
“向往……我？”
“曾经这双写轮眼，看到的未来也只有更深更远，永无尽头的黑暗而已。”鼬右臂轻甩，“唰”地短促一声，刀完全出鞘，“舁加先生你的擅自闯入，打乱了我整个的计划，然而也带来了一种以前从未想过，也从未敢想过的可能性——大概自己也可以走一条，不仅仅只有黑暗存在着的道路。”
对面，并不知晓鼬目前的状态的兜，见他准备出招，便也收起了略带戏谑感的笑容，双手开始结起印来：“秽土转生。”
一副沉重的棺木自地底缓缓而出，我与鼬之间的对话看来也只能到此为止了：“要怎样看待自身是舁加先生自己的事情，但是，因为还有着要跟随你来找寻前方道路的人，所以无论何时，无论因为何事，请不要黯淡了自己的光辉——只有这一点希望舁加先生能够记住。”
“……是。”除了承诺，别无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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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钝响，棺木洞开，从里面走出了就在不久前还交过手，也曾身为“晓”成员的人——角都。
“居然要被这种小角色利用，‘晓’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了么。”身上的尘土散尽，角都看了看兜，顺便活动了几下胳膊，“这可真是让人不爽啊。”
“事到如今就请不要抱怨了，”兜似乎并没有连角都的思想都一同进行控制的打算，“那个戴着木叶暗部面具的人，是宇智波鼬哟。”
“噢，这回是背叛了晓嘛，鼬。”
鼬没有答话，也没有动地方，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对方。
“契约者，”小又爬起身来，压低了声音问我，“那个宇智波混账家伙有胜算吗？”
“没有。”半秒钟都没考虑，我张口便答道。
“喂喂，对自己的同伴，多少有点儿信心好吗！”
虽然表面上看来是风平浪静，可我清楚地明白，此时鼬早己开始了幻术攻击。然而越是高强度地使用写轮眼的力量，鼬本就不多的查克拉消耗得也就越快，处境也就越危险。
“好吧，如果角都不是有五条命，不是能用所有性质变化的忍术，而且他的查克拉也是几近耗尽，”我迎合着小又改口道，“那么再加上本人强大的信心，大概会有的一拼吧……”
“火遁，头刻苦！”
“火遁，豪火球之术！”
我话音未落，便见两个大号火团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一起，“轰”地一下引发了大爆炸。
“不妙啊，”我尽量偏过头去躲避爆炸所带来的冲击，“这么快就摆脱了幻术吗……”
“鼬，”浓烟滚滚的对面传来角都的声音，“怎么了，这么不堪一击的幻术，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风遁，压害！”
强烈的气流呼啸着扑来，完全冲散了烟尘的同时，也直直地击中了鼬的身体。
“扑”地一声，鼬的身体顿时散落成了无数只黑鸦，纷飞开来，片刻后又在角都身后汇聚为人形：“火遁，凤仙火术！”
角都没有回身，然而两个连着黑须子的面具头分别自他两肩冒了出来，同时张开大嘴——
“水遁，水幕帐！”
“雷遁，伪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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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压倒性的局面，再加上本是死者的角都无论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都会迅速地复原，这样再打下去会是何种结果，不需要多少时间就可以见到了。
“鼬，用封印术！”我喊道，虽然可能很勉强，但也只好让鼬一试。
“没用的，”这时，在一旁兴致勃勃观战的兜开口了，“那种试验品的缺陷，你难道认为我还会留着吗，如果不是到了某个程度的封印术，是没有效果的。”
“某个程度……”兜的话让我心里顿时一沉，“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么……”
“舁加先生，事到如今，还是试试我提过的建议如何？”兜继续说道。
“别做梦了，不会如你所愿的。”我淡淡地回应道。
“那家伙想让你做什么，契约者？”小又奇怪地问道。
“轮回眼，”我说道，“兜他们想得到轮回眼的力量，而认为现在的我有那个可能性。”
“契约者你的话，确实是有那个可能性啊！”小又几乎要跳起来，“而且如果能够拥有轮回眼的话，那会是多么强大的力量，你明白吗？”
“我明白……正因为我比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明白这点，所以……”
长门只拥有轮回眼，便得到了可以毁灭村子，甚至掌控生死的能力，如果再加上自己的查克拉的话，大概会使得那位六道仙人的力量重现于世吧。
然而我清楚地知道，这种力量，是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了的。即便是被轮回眼选中的长门，最初使用那份力量之时的状况，也只能用“暴走”两字来形容。
人在想保护什么的时候，就会渴求力量。然而，过于强大的力量，只会孕育悲伤，而痛苦会让人忘记，自己正身处悲剧漩涡之中的这个事实。
“所以什么啊？”小又一下子蹦到我面前，几乎要贴到了我的鼻尖，“上次在六轮山谷时也是，为什么契约者你总是在故意拒绝六道的力量啊？”
“为什么……大概是和鸣人的心情很像吧……”
【“……以前在跟大蛇丸战斗的时候，曾经自己主动求过九尾，把自己的意识交给了它……因此伤到了小樱……所以我想过不再用九尾的力量，而且我也不认为凭自己的意志能战胜九尾的意志……虽然现在重新修补了四代的封印，而且舁加老师又加了一道保险，但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失控……”】
因为害怕无法控制的力量会伤到同伴，因为害怕这份力量会被斑等人利用，所以便觉得索性没有的话才会更好。
“我说你……”小又正要摆出一副开始教训人的架子，突然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连忙闪身开来。
下一秒钟，却见鼬重重地摔在了我面前的地上，脸上的暗部面具也损毁近半。他刚要挣扎着起身，突然“唔”地一下抬手捂住了嘴，殷红的血自指缝中缓缓流出。
“鼬！”我惊呼道，“怎么了？”
“这么虚弱的身体也想与我战斗吗，”角都边说边向这边走来，肩上的面具头吐出长长的黑须子，紧紧地缠住鼬，使他动弹不得，“还是早早让你解脱了吧。”
说着，角都的身体中又冒出了更多的黑须子，拧在一起，变成了一把利刃的形状，对准了鼬的胸口。
“看起来，又回到了最初的状况啊。”兜的声音总是会在这种时候响起，“虽然即将要死的对象换了，不过对于舁加先生来讲，影响效果应该是一样的吧。”
“……”
“契约者！”见我只是沉默，小又不顾一切般地大叫了起来，“这种关头，你仍旧要继续害怕着吗！我说过，会成为你的力量，所以，相信我就好了！”
再犹豫下去，就谁也救不了，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继而徐徐地吐出：“我相信你，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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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是只会出现在神话传说里的场景：两对淡黄色的光翼缓缓地自小又背后优雅地舒展开来，并带着它渐渐地飘离地面，最后在约两人高的位置停了下来。小又闭着双眼，整个身体都笼罩在柔光之中，仿佛小小的光之天使一般。
这时，已许久感受不到的查克拉就如同受到了什么感召一般，开始在体内隐隐地波动着。
没有任何预兆，一个六芒星形状的忍术法阵开始以我为中心浮现出来，同样散发着淡黄色的光芒，并且越扩越大，不仅仅是鼬和角都，甚至也延伸到了兜的脚下。
角都早已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只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兜立即后撤几步，退出了法阵的范围。
体内的查克拉波动愈加强烈起来，时而规律时而混乱，眼前又开始闪现出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画面，而刚想分辨一二的时候，它们却转瞬而逝。
（“生长于真相之下……”
“明白过去……”
“预知未来……”
“我……”
“我，安定……”）
两眼如同被灼烧一般疼痛起来，就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其中喷涌而出一样。我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大滴大滴的汗水开始从额上渗出，已全然麻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我，安定秩序……”）
小又额头上的勾玉中，一条细缝缓缓裂开。与此同时，六芒星法阵的光芒也越来越盛，将阵内所有人都包裹其中。
痛苦逐渐淡去，我的周身散发出洁净的白光，然后生出金粉般的光泽，绘成缓缓的漩涡升上天空。
无比耀眼的光芒自六芒星每一条边线四射而出，将所有一切回归于无的白光奔流着席卷而过，驱逐所有的黑暗——甚至连光也消失。
（“我，安定秩序创造者……”）
“降世天华！”
[最后看到的，是小又身子一颤，直直地从半空中栽下去的情景。我吃力地伸长自己的手臂，想去接住它，然而眼前突然一黑，接着便彻彻底底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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