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姑娘，出道吗？
“医生，她的头……没什么事吧？”
好久不见香瓜大叔作为宋一碗的经纪人陪着节目组一块来医院做了个头部ct。
医生端详着新鲜出炉的脑部ct良久，眉头皱起，神态凝重：“恕我直言，她这种情况我从医十几年，真的是闻所未闻。”
香瓜大叔心一下悬了起来:“很……很严重吗？需要手术吗？”
本来只是唬个妹子陪自家宝贝女儿参加个选秀，这要真出了点什么事要如何跟她的家里人交代？
医生摘下眼镜摇摇头:“恰恰相反，这位病患的头一点事也没有。甚至连软组织红肿都没有，你们确定真的被木棒敲了？”
“额……这……”
香瓜大叔无助地看向旁边送宋一碗过来检查的节目组负责人，她十分肯定并拿出视频作为证明递给医生。
视频经过慢放处理，确实结结实实挨了那么一下。这让医生更加纳闷了:“但头部ct显示确实没有任何异常。”
香瓜大叔大胆提出猜测:“我们公司这小姑娘是学杂技的，会不会是……铁头功？”
“杂技？”医生对自己领域外的事情不好推断，只能做出自己专业的判断，“应该是接力棒本身比较轻，所以没有造成太大的冲击。不过你们说病人出现了短暂的意识迷糊，可能是轻微脑震荡，我建议还是留院观察一晚。”
“都听医生的。”
离开会诊室，节目组负责人说她去柜台缴住院费，香瓜大叔回到病房时，宋一碗已经在病床上睡着了。
得知她是在竞赛时受的伤，香瓜大叔十分动容：昨天还说要退赛，没想到今天竟然为了区区几千块拼命到如此地步，这小姑娘以前一定吃了很多苦哇！又一个人在这边无依无靠的，以后有大叔一口吃的，绝不会让你流落街头！
……
训练营那头，两名练习生正在洗手间里议论今晚接力赛意外的事情:“我听说刚刚宋一碗被送去医院了，好像是头被接力棒给敲了。”
“这么严重的吗？可是我看王女她好像一点事没有。”
“有宋一碗当肉垫，她当然没什么事了。”聊着聊着越发往阴谋论方向聊，“诶，我听说她们两似乎为上次公演的事情结仇呢，你说王女是不是故意摔的？”
“啊？应该不会吧？我感觉摔得挺逼真的，人都飞出去了。”
“那可不一定。我今晚在食堂还听见宋一碗说有人在她杯子里加沙子~”
“你是想说，是王女干的？”
“我可没说啊！”
“天呐，不服就出来掰头，做这种小动作的小人真是yue了。”
两人替宋一碗愤愤不平，洗完手整理好衣服便离开了。可她们却不知道，她们口中的“小人”就在隔间里听了个一清二楚。
直到她们都走远了，王女这才从隔间里一瘸一拐地推门出来。她站在洗手池前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将水狠狠泼到脸上。抬头时，镜子里是一张自带距离感的浓颜，两鬓的头发滴滴答答淌着水珠，说不清此时到底是气愤多一点，还是委屈多一点。
王女看着镜中的自己双拳紧握，在她卷起裤腿的那一只脚踝此时也肿成了一个馒头。
……
甲:“诶，听说了吗？宋一碗昨晚被送进医院，膝盖缝了三针！”
乙:“喂喂喂，你们听说了吗？宋一碗昨晚被送进医院，膝盖好像烂掉了，可能要截肢！”
丙:“唉~我听说宋一碗全身伤口感染昨晚住进了icu！”
丁：“什么！？宋一碗抢救无效，人没了？！”
谣言主人公·宋一碗此时正在食堂悠哉悠哉吃着早餐：我人好好的呢，各位。
大早查房时医生就同意办出院了，节目组负责人接她回营地的时候还不到八点。
“呀啊！”
谣言威力太大，就连在食堂偶遇的孟越男看到宋一碗也被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一圈确认没截肢、人没死，才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通知一声？”
“七点五十五。”宋一碗吃着香瓜大叔给她买的大肉包配食堂的无糖豆浆回到。
“你真没事了？”
昨晚医务室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孟越男一度怀疑宋一碗感染了丧失病毒，确认她不会再咬人，这才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问她可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
孟越男指的自然是她把唐莱咬了，最后还得五个人合力才能将她从唐莱身上扒下来的事。
宋一碗摇摇头，大概是当时脑震荡造成的记忆混乱，神情也相当疑惑地回道:“我好像……被牛给撞了？”
孟越男:“……”我看你才是真的牛。
宋一碗吃完最后一口肉包，起身说是待会还要上课想先回宿舍换身衣服。
孟越男心道：待会上唐莱的声乐课看来会十分有趣了。
……
音乐室里，修长的手指轻轻压在黑白键上，钢琴响起“do”的一声。
唐莱：“音阶跟唱。”
声乐组分成了两组，白屏组和孟越男组由唐莱教，另外两组由冯允尧导师带。
现在他正使用钢琴来测试大家的音准。
集体跟着钢琴音阶发出“啊”声。
“有人没唱准。”唐莱耳朵很灵，又弹了一个“re”的音。
集体:“啊~”
“还是有人没找准。”
唐莱平常在人前十分温和，可一到谈论音乐就变得相当严肃。只要被他眼神那么一扫，大家都觉得心惊胆战的。
唐莱:“孟越男，你出来唱一下。”
就好像差生上课被点起来回答问题，孟越男心中也是一悚，朝旁边的宋一碗瞄了一眼，然后认命地出列。
没想好戏没看成，自己被第一个拿出来祭天。
唐莱弹了一个短阶旋律，孟越男便开口跟着唱。
其他人都觉得没什么问题，唐莱却说:“第三个音低了半个音。”
大家心中默默说：唐莱导师真的好严格。但唐莱的绝对音感上过热搜，大家又都不得不服。
轮到白屏和宋一碗被双双点名，首次评级时白屏就以音准被送进了a班，下面的人都在交头接耳说:“这是要虾仁诛心啊~”
还是和刚才同样的音阶，唐莱让白屏先。
果然唐莱没有挑刺，又弹了几段，白屏都安全过关。
“宋一碗，到你。”
唐莱抬头瞥了宋一碗一眼，然后重复刚才的音阶。
宋一碗张张口，好像唱了，又好像没唱。
无论弹了几组，仿佛都在唱同一组。那根“搅屎棍”就是宋一碗。
唐莱刚皱眉头，下面的人都在说：“完了，完了，唐莱导师这回真的要生气了！”
但暴风雨并没有如约而至，唐莱弹了一个c1的音，并亲自示范音准：“do。”
宋一碗：“do。”
“好。”唐莱升了一个八度，弹c2，再示范：“do1。”
宋一碗：“do。”
唐莱再示范：“do1。”
宋一碗：“do。”
唐莱深吸一口气，明显听出在尽量克制语气温和地说：“你听不出来吗？你低了一个八度。”
宋一碗茫然脸。
唐莱手指关节在咔咔作响，指了指白屏说：“替她示范一下。”
白屏随着钢琴音准确地唱：“do1”
白屏的音准略为治愈了唐莱的耳朵，他再看向宋一碗：“来。”
钢琴：“c2”
宋一碗：“do。”
钢琴弹出一声乱音，唐莱的脸已经气到发抖了。他盯着宋一碗十分严肃地问：“就算没经过训练正常女中音音域也能在bb–f2，女高音在c1-a2，你现在只有c1–b1这一个音域，《死了都要爱》这首歌有8个d3、41个c3、25个b2、42个a2、25个g2，我看你要怎么唱？！”
宋一碗：“？？？”求说人话。
后面的孟越男好心帮忙翻译：“他的意思简而言之就是你和这首歌的音域差太多——你不配。”
孟越男双手背后站得挺端正的但口吻却十分吊儿郎当，颇有点怼人的意思。
“我这不是还有六名队友嘛？”宋一碗倒是一点不慌，回头对自己的队友表达了充分的信任。
可她的这六名队友此时都默默在为自己如今悲惨境遇而祈祷。虽然宋一碗拼命赢下了接力赛让她们组获得了很不错的出场顺序，可《死了都要爱》这首歌对于她们大多数人来说想要唱好都绝非易事。
谁以后要再说她是条锦鲤，她们现在就跟谁拼命！
“呵。”唐莱实属无语冷笑了一声，用质疑的目光质问她：“所以，你是站在台上一句都不唱，全让给自己的组员？”
这个“让”字加了重音，或许用“扔”更为贴合唐莱鄙夷的眼神。
“团队不就是要取长补短吗？”宋一碗已经感受到了唐莱眼神的不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而且……我也没说一句都不唱啊。”
上一场整首歌除了合唱部分她不也是只唱了两句……额，严格说是一句半。参加选秀节目只怕没机会表现，把机会让给真正想成团的人她还错咯？
唐莱对她无话可说。手指向门口：“如果你还是用这种态度参加，我建议你现在就退赛。”
当场劝退其他人都惊了，窃窃私语说：“唐莱导师明明是脾气那么好的人，宋一碗这次确实太过分了~”
还有人在后面小声劝宋一碗赶紧道歉。
谁知宋一碗也不是个硬骨头，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黄秀雅和孟越男想去追回来，可刚一动，唐莱就发话道：“谁去追，就别上我的课。”
这话一出，谁都不敢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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