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姑娘，出道吗？
“昨晚节目首播，你们看了嘛？”
一大早来食堂的练习生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闲聊，这大概也是她们一天里为数不多的悠闲时刻了。
喝牛奶就玉米的妹子点点头：“我和几个舍友蹭了摄像大哥的手机看了一下。”
另一个忙问：“你镜头多吗？我们团的几乎被剪没了。”
“正常，除了a班b班和争位置掰头的，镜头最多的恐怕就是胸口碎大石的那一趴了。”
聊着聊着视线都朝着用小笼包蒸屉垒起的高塔后面的脑袋看去，正常的闲聊改为窃窃私语：“我听说她被唐莱导师的粉丝骂上了热搜，问候十八代祖宗的那种。”
“所以她这是化悲愤为食欲？”
“我f班的队友跟我说她们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拿来练习，就她一个练舞不积极吃饭睡觉争第一，啧啧啧，心脏可真牛。”
“我看她这是要自暴自弃了吧？”
提起话茬的人撇嘴摇摇头，将手拢在嘴边用几乎气音的音量说：“听说今早她被导演单独叫去谈话，估计是顶不住唯粉网暴想要她退赛。”
“退赛？！”
一听到退赛大家都不淡定了，齐齐惊呼出声。那女生忙嘘道：“小声点，别让别人听到了。”
“是~在~说~我~们~吗~？”
背后忽然冒出四个脸色苍白黑眼圈深重披头散发，走路没有声音、周身寒气附体、说话自带颤音的女人。
“呀——鬼啊！！”
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女生吓得是魂不附体，大叫着跑开。
黄秀雅、小红、小绿、小蓝，面面相觑：“我们有这么可怕吗？”
彩虹四人组径直走到宋一碗坐的那桌前，宋一碗连忙把桌上的“高塔”往中间推了一点，说：“趁热好吃。”
小红震惊脸：“这……也太多了吧？”
宋一碗拍拍胸脯：“你们先吃，吃不完都是我的。”
四人一脸慈祥地看着宋一碗：孩子以前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宋一碗：“？？？”
这时走廊处传来了一阵小骚动，摄像大哥欻欻扛着摄像机往外冲，只见一群练习生众星捧月地围着一个男人问问题：“唐莱导师，主题曲考核不是要到后天早上吗？您今天怎么也有时间空过来？”
唐莱面带微笑耐心回答：“是节目组叫我过来说是有些细节需要核对。”
少女们大多不关注回答内容，只是这么听着声音就很满足。
“那~唐莱导师你谈完事情能过来指导一下我们的音乐部分吗？我总觉得气息有些不稳。”
众人附议：“是啊，是啊，我也不稳。”
唐莱大方点点头：“当然。”
得到承诺后所有人都满意地赶紧回教室再多练习几遍，争取待会好好发挥。
热闹总是缓聚疾散，唐莱立在走廊上朝食堂某处扫了一眼，收回视线时脸上已经没了温和如柳的笑容。
宋一碗和彩虹四人组吃完早餐准备去舞蹈教室时，导演助理又找到她，说让她单独去一趟编导室。
推门进去时，除了导演，沙发上还坐一个人，他靠着抱枕交叠着一双长腿懒懒地朝她看来。
正是刚才说节目组叫来“核对细节”的唐莱。
导演：“坐。”
宋一碗扫了四周一眼，编导室那是相当的乱，也就沙发那里能下脚。导演坐在右边的单人沙发上，对称的左边单座上堆满了杂物，唐莱斜斜地倚在双人位的正中央，一人占了两座，并且丝毫没有往旁边挪一挪的打算。
宋一碗走到沙发前踢了一下唐莱交叠而坐的霸道长腿，赶鸡仔似的让他坐过去一点，然后顺理成章坐下。
鸡仔·唐莱：“……”
导演看人齐了，开门见山问宋一碗：“刚刚跟你说的退赛，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今早还没睡醒确实就被拉去导演室谈话去了。宋一碗当时一脸懵逼，起床气颇重，当着导演的面也敢说等她吃饱再说。
现在吃饱了，脑子也清醒了，她严词拒绝：“我不退。”
现在退那不就拿不到一分工钱了？不退，不退，苟到一投，打死也不退。
导演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回答，毕竟这种机会对每个练习生都机会难得。他摸了摸三天没洗的脸，一双因熬夜而发红的眼睛看向唐莱，问：“现在网络舆论指向不太好，粉丝对宋同学胸口碎大石一事言语激烈，评控压都压不下去，你看，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唐莱就已经知道导演想说什么了，“杨导故意绕开了我的经纪人，是想让我亲自发个声明吧？”
唯粉的怒火自然由明星本人来熄灭最有效。
唐莱的语气还算温和，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就不是那么和善了。
毕竟都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老油条了，能稳坐顶流的高位这么久屹立不倒自然知道节目组一开始的打算。
像“胸口碎大石”这种特技类的表演肯定是和表演者反复确认过的，否则那么大的石头是随处见的？
只是除了节目组和宋一碗，其他人都事先不知情。
靠着明星导师当肉垫先冲一波热搜，只是这样必定会将宋一碗推上风口浪尖，可是有争议就更好，如果明星导师愿意出来发个声明，事情就平静划水。如果不行，只要牺牲一个小小的练习生就能让节目不受影响继续。
不论怎么做，对节目组来说，都百利无一害。
只是原本导演组预估上去的最大概率应该是更为年轻的小鲜肉刘与笑，他虽人气高但资历尚浅，发个声明很容易。没想到最后上去的是唐莱，这让杨导那是又惊又喜。
惊，是担心情况容易失控。
喜，成绩已经证明了一切。
“哎呀~这个事态发展我们也没料到。”杨导自知唐莱不会这么容易答应，游说着打官腔，“我今天叫你们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你们当事人的想法。”
两人不过都是让节目爆火的手段，宋一碗不懂，唐莱可没那么好忽悠。
“是，网友的心思确实难以捉摸。”
明面上还是要给大导演面子，唐莱转头看向宋一碗，略带戏谑调侃：“宋同学这一锤子下来，我当时真以为我得断上几根胸骨了呢。”
这话，说给宋一碗听，更说给导演听。
宋一碗听不出，认真思考了一会认为最好的道歉方式就是“以牙还牙”，摸出上次那柄铁锤递给唐莱：“要不你也捶我一次，就算扯平了可好？”
唐莱：“…………”从哪摸出的铁锤？？
“咳。”他将铁锤往外推了推，婉拒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思路清奇宋一碗：“那你什么意思？”
唐莱重新看向导演：“要我发声明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瞥了一眼宋一碗，“恐怕没什么必要。”
导演：“怎么说？”
唐莱：“我听闻宋一碗同学分明是零基础却貌似并不怎么努力，恐怕是志不在此啊。”
接收到杨导和唐莱双双验证目光，宋一碗生怕下一秒就逼她退赛，连忙否认并激情高昂地保证：“我的目标就是早日离开f班，成！团！出！道！”
导演是信的，唐莱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就捉摸不透了。
“光说不练假把式。”
唐莱虽然不清楚宋一碗想留下来的真正目的，但大概是有原因的，便和导演商议：“声明我可以发，但前提是，宋一碗同学后天的主题曲考核至少进入c班。”
宋一碗：“欸——？”
导演却大概能懂这前提的意义，为一个马上就要被淘汰态度懒散的学员专门发一则声明确实意义不大，但要是她足够努力甚至达到惊艳，那声明才能真正改变网友们的舆论。而且还能给节目持续带来热度，确实比直接退赛要划算得多。
杨导看唐莱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欣赏。
能坐上顶流的宝座那么久，不是没有原因的。
但此刻必须稳住。
杨导佯装出一副没什么大意见甚至有点为难地说：“好吧，那节目组这边我们会先努力控评。”
说着看向宋一碗：“宋同学也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这……这事情怎么就突然这么发展了？
我只想划个水苟到第一轮淘汰啊！
宋一碗有气无力坚强地点头：“好……好的。”
离开编导室宋一碗便要火急火燎直奔练舞室——离考核总共还有几个小时？？别拦着我！我要肝到考核前一秒！
“喂，我说——”唐莱还有话说，伸手勾住宋一碗后衣领，却瞬间有种失重感。
唐莱：“？？？”
于是在旁人的视觉里看到了这么一幅画面：唐莱扯着一只名叫“宋一碗”的哈士奇被遛飞了。
转眼间来到了f班的门口，f班的同学和唐莱就这么震惊对茫然两两相望。
空气凝滞几秒，紧接着f班爆出一声惊天的欢呼：“啊啊啊！！唐莱导师！！唐莱导师来我们f班了！！！”
“我滴妈呀！家人们，我不虚此行啊！！！”
“他刚刚和我对视！和我对视了！！”
这两天一直萦绕在f班的压抑氛围瞬间惊天逆转，是十个刘与笑的成功励志学演讲都换不来的高涨情绪。
这或许，就是偶像的力量吧。
————
网友a：星2的节目组是怎么想的？胸口碎大石？伤了我家老公怎么办？你自己怎么不上？！
网友b：什么宋一碗，我想给她送个钟！
网友c：难道看不出来哥哥真的被吓到了吗？哗众取宠的玩意儿狗带！
网友d：唯粉们够了吧，鸡蛋壳都没破你们的哥哥是有多弱不禁风？
网友e：弱弱问一句，你们不觉得宋一碗长得很萌吗？
……
随着星2首期播放量越来学高，争议也愈演愈烈。一夜之间，一条万人血书宋一碗退赛被顶上了官博热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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