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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温软红榻治鞭伤


为霞满天,色泽炽热而滚烫,洒在无垢居的檀木门上,风却凉凉的,从指尖刮过。

        晏不识将永怀尘轻放在榻上,撕开衣袍,低头看着那皮开肉绽的后背,不由得皱眉。

        十鞭不多,但行刑用的是碧水十三峰特制的戒鞭,那东西他小时候挨过,一鞭子下去钻心的疼。

        若是自己醒得再早些,也不至于让乖徒儿受这些罪。

        他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道:“别怕,为师去给你拿药,很快就不疼了。”丝毫没注意到永怀尘怪异的神情。

        晏不识翻找了良久,终于从檀木柜中摸出了个小巧精致的白瓷瓶,晃了晃道思索:“这药极好用,可是药性太烈,后劲大,恐怕会有些疼,你忍一忍。”

        永怀尘一时也看不透师尊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沉默着轻轻点头,见晏不识起身坐于床沿,将瓷瓶中的伤药,轻轻抖落在他的狰狞的伤口上。

        他看不见自己身后的伤,不知究竟有多严重,只觉肌肤上一阵清凉感掠过,似乎恢复了些许力气,可以起身了。

        永怀尘不敢在师尊的床上久留,手肘强撑着身体想要爬起来,谁知身子轻轻一动,竟宛若灌铅般沉重,剧痛感又一次爬满全身,将他给压了下去。

        “都说了这药后劲大,你别动。”

        晏不识见他挣扎乱动的身体,不禁皱眉,这药千金难求,被傻徒儿这么一折腾,若是再牵动伤口,岂不是要浪费了?

        寻思至此,晏不识当即伸手将永怀尘的后颈按住,这还是永怀尘整个身后唯一的一块没受伤的地方。

        “就在这里躺着,没有为师的吩咐,不许起来。”

        晏不识说罢,又起身走到桌案前,提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他已经竭尽全力地尝试用温和的语气说话了,按他以前的脾性,定然看都不会看永怀尘一眼。

        几十年来的习惯不可能说改就改得掉,这一番话听在永怀尘的耳里,倒像一把渗人的刀子悬在脖间。

        “弟子遵命。”永怀尘咬了咬唇,低声道。

        他性子出了名的倔,就像这次飞鸾楼的事情,他认为自己没错,便绝不会给飞鸾楼的人好脸色看,哪怕受罚,也是挺直脊梁,一声不出。

        但对师尊的话,他莫敢不从。

        虽然旁人嘲讽永怀尘在晏不识门下有名无实,但大多都是背后议论,极少有人敢摆在明面上来说,毕竟永怀尘明面上也是无垢峰的弟子,打狗也要看主人。

        既然打不过,也就不会轻易去招惹他。

        整个碧水十三峰,也只有晏不识镇得住永怀尘一身傲骨,大概因为晏不识这人不喜欢讲道理,向来只靠武力解决问题,让你不得不服。

        当然也有别的原因,但只有永怀尘自己知道。

        永怀尘本生于富贵人家,只因为是妾侍诞下的儿子,主母与父亲都不喜欢他,后来闹山匪、闹饥荒,整个镇子都破败了,他们家也被一通烧杀抢掠,从此流落街巷。

        父亲想将自己卖给人牙子,以换取一点粮食,好歹让大哥活下来。

        对于处在饥荒中的人们而言,卖给人牙子不过就是好听一点的“易子而食”罢了。

        是师尊救下了他,又将他带上无垢峰。

        虽然晏不识待他并不算好,但是晏不识同时也给了他生机。

        他对这个师尊说不上敬爱,但敬重是一定有的。

        “那封回给飞鸾楼的信,为师已经替你拟好了。”晏不识突然掷笔走过来,淡淡道。

        明明是该谨慎处理的事情,他却像在说午饭吃什么那般稀松平常。

        “师尊写的什么?”永怀尘被晏不识的话唤回思绪,心中一惊。

        他没想到师尊竟愿屈尊做这种事,像极了师父在给徒弟收拾烂摊子。

        这种被偏爱的滋味,还是永怀尘第一次体会到。

        他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为何师尊此番出关,性情大变?

        可是晏不识不说,他也不敢问,只好将疑惑藏在心里。

        “活该。”晏不识突然开口。

        “什么?”永怀尘一愣。

        “为师写的——活该。”晏不识满意邪笑道,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永怀尘嘴角一僵。

        此番无垢峰定然是要和飞鸾楼结梁子了。

        但师尊毕竟写出了无数人的心里话,好像也没错。

        晏不识见他久不言语,趴在床上略带谨慎戒备的模样,也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上一世,自己下山游历,见这孩子根骨不错,死了可惜,便随手将人捡回来了。

        但他从未真正教过永怀尘什么,只是将无垢峰上的书阁开放,让永怀尘自己去琢磨。

        修行参悟需要师父指点看护,若是换做常人,恐怕根本无法踏出第一步,更有甚者还会走火入魔。

        后来自己修行时出了差错,坏了根基,此生无法再取得更大的突破,便将怒火通通发泄到永怀尘身上,脾气愈发古怪暴戾。

        自己一生,欠他良多。

        于是晏不识想着,要将那些错过了的事情都补上,好歹尽到做师父的职责。

        算起来自己重生的时间,竟刚巧是仙门大会之前的校考选拔,这可以说是永怀尘的人生转折点了。

        他余光瞥向那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不在焉的乖徒儿,心里暗自盘算了起来

        随着校考选拔的开始,十三峰的峰主也是该出关的出关,该归山的归山了。

        “徒儿”,晏不识突然开口,“五年一度的校考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始了,你有什么打算?”

        碧水十三峰的校考是五年一度的,分为理论考校与任务出游两个部分,理论内容不过就是一些基础功法,很容易过,但是任务出游的难度却拔高了好几个档次。

        任务出游是弟子于掌门处接取任务,下山历练,任务内容与难度分了“甲乙丙”三个等级。

        其中最简单的,有类似于搭棚看诊、摸骨算命、甚至是帮农民伯伯收庄稼这种奇奇怪怪的任务,丝毫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而最难的,也就是甲字级任务,基本都与除祟有关,极有可能遇到生命危险,需要师父陪同参加。

        其实这种校考各个门派都会有,任务等级越高,分值也就越高,而每年在校考中取得前五名的弟子,将有机会参加之后的仙门大会。

        “弟子打算接乙级任务。”永怀尘老老实实回答道。

        当然,他是在撒谎,他不愿错失仙门大会,又不敢为校考这种事情劳驾晏不识,便打算悄悄去接甲字级任务。晏不识眉头微挑,若有所思地看着永怀尘。

        这犟徒弟心中在盘算什么,他一清二楚。

        上一世的校考他图方便,索性让永怀尘去收个庄稼应付了事,反正无垢峰也不屑于争这些名头。

        谁知永怀尘要强,偷偷摸摸跑去接了个甲字级任务,甚至凭一己之力完成了。

        后来永怀尘回到无垢峰时,险些断气。

        没人知道永怀尘在任务中经历了什么,那时,晏不识也不关心。

        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永怀尘被他罩着,什么妖魔邪祟统统滚蛋。

        有的师父以安全为重,便让弟子选择相对安全的任务去完成,分值低一点也没关系,人不出事就行。

        但是晏不识不怕啊,他晏不识的徒弟要是拿不了第一,整个碧水十三峰还有谁可以?

        “每年的任务大同小异,难一点的无非就是除祟捉鬼缉凶、简单点的也都是行医务农施善一类,你换个甲字级吧。”晏不识琢磨了片刻措辞,对他说道。

        “师尊要同去?”永怀尘一愣,若是接甲字级的任务,免不了要劳驾晏不识了。

        他以为这种校考,师尊不愿意

        “甲字级的任务有哪些?”晏不识问道,他还从未关注过碧水十三峰的校考。

        永怀尘大致说了一遍,扭头见师尊摩挲着下巴沉吟半晌,正想提一提自己的想法,却被晏不识突然打断:“沧浪村吧。”

        永怀尘一愣,他没料到晏不识竟会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柳州沧浪村有邪祟作怪,朝廷去了几波人都杳无音信,便将此事委托给了碧水十三峰。

        “我也许久没有下山了,就当去散散心。”晏不识笑道,一双含情眸濯濯如春月柳。

        其实他选择沧浪村也是有私心的,想当年,他第一次遇到永怀尘,就是在沧浪村。

        “我既要参与陪考,自然不好与别家弟子争抢,这个任务难度最大,为师就勉为其难为弟子们减轻一下负担吧。”

        这话说得十分强盗,晏不识这天下第一的境界,不挑难度系数最高的多掉面啊,于是一出马就断绝了大家争第一的念头。

        “毕竟是考核,为师轻易不便出手,完成任务得靠你自己,为师只负责你的保护安全”,晏不识笑眯眯道,“不过你放心,有为师在,定护你无恙。”

        永怀尘心中一颤。

        这还是晏不识第一次认真地对他说,要保护他。

        无垢峰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稀世功法,没人指导他实战,他就一直看书,理论知识比谁都扎实。

        只是没有师尊相护,他与甲级任务之间就像隔了一道天堑,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沧浪村是什么样子,他已经不记得了。

        对他而言,那只是他逃命路过的一个贫瘠小村庄,但也是他命运改变的地方,没想到晏不识竟还记得。

        永怀尘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师尊那年,那人一袭红衣,眸色清冷,用长剑挑断了捆绑在他手腕上的绳子。

        神佛听不见众生的苦难,也救不了他。

        但晏不识可以。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沉默了。

        只是双眸翕动间,一滴清澈的泪珠滚落,谁也没有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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