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乐米尔街
第二日清晨，洛佳尔悠闲地坐在餐桌旁，不紧不慢地享用着精细的早餐。
除去占卜，洛佳尔最擅长的便是美食制作。
她只需要站在原地，一只手拿着魔杖指挥，食材便能一个接一个地被切成理想的形状，然后陆续自动地跳进锅里。
切下一块酥软的可颂放入嘴里，奶香与麦香完美融合，浓郁的口感在舌尖炸开。
洛佳尔眯着眼，仔细感受美味在舌尖上起舞的感觉。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打断了美好的早茶时间，洛佳尔不得不起身去开门。
别墅的大门被打开一条缝，一个金发男孩站在门前，对洛佳尔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嗨，佳尔！”埃里嘴里打了招呼，从门边挤进去。
埃里是住在隔壁的邻居，比洛佳尔稍大两岁。
“今天凯勒大街有祭祀活动，你要去吗？”埃里自觉地坐到餐桌旁，从餐蓝中拿起一整个可颂填进嘴里。
洛佳尔见怪不怪，把门关上后走回餐桌，继续享用自己的早餐。
“听说这次太阳神殿的祭司要来，不去凑个热闹？”埃里三两下嚼完，顺手接过洛佳尔递来的玉米浓汤。
洛佳尔：“没兴趣，不去。”
“去呗！”埃尔眨巴眨巴眼。
洛佳尔走回餐桌旁，把剩下的半个可颂一口气塞进嘴里，嘟囔道：“今天没空，要去乐米尔街买东西。”
埃里环顾四周，语气中充满羡慕：“你要买什么？你这什么都不缺啊！”
餐厅的装修十分华丽，没有一处不透露着金钱的气息。
“要出趟远门，去买点装备。”洛佳尔又想起来：“哦，对了，我不在的时候记得帮我看门。”
“……”
埃里：“布林大叔家的道明每天都有牛骨吃呢！”
洛佳尔：“你要非和那只雪纳瑞相提并论，我也没办法。”她耸耸肩。
埃里：“那你去乐米尔街，我也要去。”十七八岁的大男孩稚气未脱，故作帅气地甩了头金毛。
洛佳尔：“去可以，自己付账。”
“别这么残忍！”埃里装模作样地哀嚎一声。
“我那少的可怜的零花钱你还不清楚吗？”他煞有介事地抹抹眼角，补充道：“这个月第三天就花干净了。”
洛佳尔事不关己地双手张开：“那，爱莫能助咯。”
……
乐米尔街是芙克黎小镇最繁华的街道之一，街道两边的店铺一家接着一家，有的挤满客人，有的门可罗雀。
看的人眼花缭乱。
洛佳尔径直走向其中一间。
紫红色实木的招牌已经有了些许磨损，染字的金漆边角有些掉落，上绣了的门闩吱嘎吱嘎地打着声音，店铺明显已经有些年头了。
埃里跟着洛佳尔进入店铺，好奇地四处打量。
柜台前静静坐着一个老人，眼皮已经皱巴地耷拉下来，让人难以窥见其后的双眸。花白的长发与胡子缠绕一起，乱蓬蓬地，还散发着莫名的异味。
不知是未察觉有人进店，还是昏睡了过去，老人对洛佳尔两人的到来毫无反应。
半大的店铺死一样寂静。
洛佳尔也不出声，站在一边的壁橱前仔细端详展览品。左右两边的壁橱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魂器，有的已经积了灰，光芒被掩盖住。
过了好一会，店里才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小洛来了。”
老人仿佛才发现店里有人，缓缓地抬起头，对着洛佳尔说。
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出，把洛佳尔的注意力从魂器上勾回。
“塔图爷爷。”洛佳尔点点头，“听说上个月来了批金闪石，出货了吗？”
金闪石是制作魂器的上佳材料，最高品质的天灵石极为罕见，因而卡尔维亚大陆上的魂器大多都是金闪石和银闪石所制。
上个月金木坊来了批品质上乘的金闪石，洛佳尔提前便卜知会有上品魂器制成，便一直观察着动静。
塔图缓缓地点点头，一只手撑着破损了的木桌，艰难地从椅子上起身。
“跟我来。”
洛佳尔和埃里紧跟在塔图身后，走进前台后的木门里。
埃里这才发现，木门后别有洞天。
里面的房间整整比外面大了三四倍，橱窗也是用的银框设计，还镶嵌着金闪闪的铂花，在光明珠的照耀下映出闪光。
一排一排的上品魂器排列有序，大到长矛银剑，小到匕首金针，做工精致不说，上面隐隐约约环绕着的魂气成缕，在周围打转。
埃里看呆了眼，目光情不自禁地朝下方的价格标瞄去。
正对着他的一个做工精致的剑鞘，下面标注的牌子上印着两个隽秀的小字——“三千”。
埃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转头看向其他几个。
无一例外，几千到上万不等。
“怪不得这家店人这么少。”埃里明白了，凑到洛佳尔耳边悄悄说。“价格定的也太高了。”
卡尔维亚大陆上流通的货币是魂玉，普通一个三口之家生活一年的伙食费也不过才两千魂玉，这一个剑鞘顶一家百姓一年半的伙食。
洛佳尔也同意地点点头。
她自然知道这家店的价格的确较高。但售卖的东西确实是一等一的好，况且对她来说，这点价格还算不上什么。
没多停留，两人跟着塔图走进另一间暗室。暗室中央放了一架木桌，四角盘绕着龙的图纹。桌上放了一个木盒。
塔图放出魂力打开木盒，柔软的天鹅绒上放着一个小巧的灵盏。
“成品在这，十万魂玉。”塔图开口。
“十万！？”埃里惊叫出声。
洛佳尔走上前，仔细感知一番。魂气在灵盏上绕了一个来回，她大体清楚了。
成色和魂气的反应不差，这个灵盏应该就是她占卜中预见的上品魂器。
不过上品魂器的价格倒也没有这么高，只是眼前这个属实有些特殊。
“我要。”洛佳尔心底快速盘算一番，决定买下。
话还没落下，胳膊便骤地被埃里紧紧攥住。“三思啊！”他眼神急切，暗示洛佳尔不要冲动消费。
“十万，不是十块！”埃里见洛佳尔没理他，再次劝说道。
洛佳尔安抚性的拍拍他攥住自己的手，不在意地说了一句：“没事，才十万。”
才？
埃里手僵住，停留在偌大的震惊中，回不了神。
神知道，他一个月的零花钱只有五十魂玉。
洛佳尔快速掏出魂票数给塔图，接过盛着灵盏的木盒。
等到两人走出金木坊，洛佳尔才跟他解释道：“我感知到，这个灵盏不简单。”
“不简单也不值十万魂玉啊！”埃里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钱，却被洛佳尔分分钟挥霍出去了。
“灵盏里魂气很浓郁，一般灵盏不会产生这么浓郁的魂气，里面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洛佳尔想了想，又补充道：“或者是有魂灵产生。”
能产生魂灵的魂器可遇不可求，大多带有魂灵的魂器不甘心与人为奴，宁愿自爆也不落进人类手中。
像这种幼年魂灵，最近的几百年内从未出现过。
“不过也不一定吧。”洛佳尔心态坦然。
“那十万魂玉岂不白花？”
“无所谓啊。”洛佳尔耸耸肩，“十万而已。”
“……”
有钱真好。埃里心酸地想。
他又突然想到什么，问到：“这是那个黑心老头儿自己做的？”
“没礼貌！”洛佳尔拍了他一下，“那老人家叫塔图，是个很厉害的炼器师。”
“炼器师？”埃尔惊得尾音上扬，毕竟谁也想不到那个看起来十分邋遢的老人是个炼器师。
“那这么厉害的灵盏就随便放在那个密室里？不怕遭遇偷盗吗？”埃里问出疑惑，即使这个老人是炼器师，也改变不了自己手无寸铁的事实。
洛佳尔当初也好奇过这一点，后来才得知塔图老人的确手无缚鸡之力，但那整间房都被布下特殊的阵法，甚至足以应付大陆上顶尖的高手。
买完灵盏，两人又走进成衣铺。洛佳尔大手一挥，毫不吝啬地买下几件羽纱裙，顺道还给埃里买了件羽纱袍。
羽纱裙的作用就在于作为中品防御型魂器，可以抵挡部分的魂气攻击，这在对战时起了不小的用处。
当然，价格也十分高昂，且为一次性用品，一件就卖八千魂玉。
埃里小心翼翼地抱着袋子，生怕划了碰了。他贼兮兮地蹭到洛佳尔身旁，小声问她：“洛洛，你干什么弄这么多钱？教教我呗！”
洛佳尔丝毫没犹豫，坦言道：“占卜啊。”她顿了顿，补充说：“我一次占卜费一万玉，一天只接两单。”
埃尔抱着袋子愣在原地。他知道洛佳尔占卜很厉害，经常见到有人千里迢迢来拜访她，但不知道她占卜费这么昂贵。
“我又不是做慈善的。”洛佳尔理所当然，“而且占卜很费精力的，不然我一天干吗只接两单。”
“好吧。”埃尔丧气地垂下头，占卜他学不来，只能从别法发家致富了。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在店铺进进出出，不一会空间戒指里就堆了不少东西。
走到街道尽头，是芙克黎小镇最大的佣兵工会，小镇背靠迷雾之林，是仅次于仙人森林的第二大森林。
迷雾之林里瘴气弥漫，毒物肆虐，同时也有很多高阶灵物，高阶魂兽。
吸引了数不胜数的人前仆后继地前去冒险。
洛佳尔之前进去过几次，但是自身战斗力不够，没往深处走，只在边缘地带溜达溜达。
佣兵工会的人赚的都是命钱，最惨烈的一次，小队五个人遇上个高阶灵兽四角金虎，最终只有一人回来，还断了一条胳膊。
即使如此，仍有人前去深处冒险。
两人站在工会门前，看到人进进出出，有人满目欢喜，有人一心愁苦。
“你来这干什么？”埃尔戳了戳洛佳尔的胳膊，不明所以。
“我需要买一个守卫。”洛佳尔边走边回答，大步迈进工会。
工会大厅站了不少人，匆匆忙忙地从两人身边掠过，有的瞟了一眼两人便忙自己的去了。
洛佳尔身为女巫，占卜预测一流，也略懂一些法术，但在实力至上的卡尔维亚大陆，这点修为基本不够看。
因为洛佳尔作为卡尔维亚大陆上仅有的占卜女巫，整日窝在芙克黎小镇乐得清闲，只出过寥寥几次远门，更别提遇到危险了。
久而久之，法术方面就被忽略了。
她既然答应了去寻找神明，路上的危险必然是避不开的，因而必须买几个法术高的守卫，保证她的安全。
洛佳尔可不想一趟冒险下来，神明没觉醒几个，自己反而丢了小命。
她径直向一旁的魔法阵走去，驱动阵法。
很快阵法落下，眼前的视野开阔起来。
这一层更为嘈杂，步履匆匆的人四处奔走，歇斯底里的吆喝声，还价声，声音交错不绝。
埃尔：“你来黑市买守卫？工会不是有高等级训练性的守卫吗？怎么在这买？”
洛佳尔四处打量：“你不懂，工会的人说到底还是拿钱办事，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但是这，”洛佳尔微抬下巴，示意面前的交易市场，“我就是将他们拉出苦海的人。”
“他们就会心甘情愿地为我卖命。”
洛佳尔看向不远处，成片的笼子被铁链拴好，每个笼子里都缩着一个人。
“看我。”洛佳尔指指自己的头顶。
埃尔：“怎么了？”
“有没有救世主的光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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