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改变原书轨迹
当少年凉凉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扑打在安安小脸上时，她承认她的感觉更奇怪了，还有点心，心虚？
她的初衷只是想救人，可这这这，这成何体统！
小疯批才不知道她心里风起云涌有多精彩，他只顾着取暖，于是使劲往她身上蹭，使劲贴，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安安老脸一红，她身上这位，可还只有九岁啊！造孽啊！
心中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这时候蹦了出来，于是安安决定求救：“小浮玉，你快来戳他！”
最好戳死他！
浮玉在地上滚一圈它的长条身体：“浮玉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浮玉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再次开启静音模式。
安安想锤死这个抛弃队友的小藤条精！
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放弃挣扎了。而桌下的小疯批，终于在拥着她的这短暂时间里，睡了个好觉。
心魔外。断崖下。
暂且还无法动弹的万俟风凪清清楚楚的看见安安在他的心魔里都做了些什么……
从她初次出现在红南国地牢，到方才脱-光他衣服为他取暖，他全都看见了。
垂眸去看怀中因为进入他的心魔而陷入沉睡的绝色少女。
眼中分明有些东西在闪烁，可他顿了好一会硬是将那闪烁压制而下，然后磨着后槽牙开口：“等你出来，我弄死你！”
心魔内。
自暴自弃后，安安也睡着了，没做噩梦也没认床，睡得还挺香。直到一阵脚步声往藏风殿来，她猛地惊醒。
“浮玉！”
“收到！”
小藤条精也不是那么爱看热闹不懂事，知道小疯批脱离危险了，也察觉到有人往这边来，于是速速收了妖力，安安顿时穿过他的身体，捡起浮玉飘到一边。
怀中“暖炉”忽然没了，少年猛地睁开眼睛，醒得很快。
他捡起上衣穿好，依旧缩在桌下。
垂下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了好多双黑色鞋子，最前面那双是不一样的，那是一双白色小巧的绣花锦鞋。
少年不感兴趣是什么人来了，也没有急忙逃走的打算。
等了等，他还是没从桌下出来，嬷嬷尖锐呵斥：“见了公主还不赶紧滚出来磕头！”
公主？呵，要他给炎国的公主磕头？做梦吧。
少年不出声，也不动。
“不碍事。”好听的女童声在冰冷死寂的藏风殿中显得很突兀。
嬷嬷闻言不再发作，退去一旁时不忘狠瞪桌下少年一眼。
经过昨天的事，小疯批已经知道不能轻信他人，是他把这个国家的人想得太友善了，一下忘记他自己只是一个为了求和而被送来注定要受欺辱的妖怪质子。
眼下，他不会再信任何炎国人的话。
白色锦鞋向他靠近，然后一张白白净净，额上画着好看花钿妆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小姜玄灵蹲下来，没顾及华丽的水粉色裙袄扫在地上，她往桌下稍微探了探身子，冲他温柔笑着：“万俟殿下是么，我是炎国的三公主，姜玄灵。”
小疯批抬了抬眼睛，面前的人好温柔和善，眼睛里没有丝毫杂质，但是他并不接话。
一旁站着的嬷嬷公公们很想一脚踩死这个给脸不要脸的质子。
只有姜玄灵依旧耐心，将她带来的东西往桌下送：“我先前不知道他们没给你准备暖炉，天气很冷，我给你备了一个，你记得用。”
小巧的梨木暖炉里有些许炭火燃着星子，小疯批瞥了一眼，没有接也没有拒绝。
见他一直不说话还好防备的样子，姜玄灵并不为难他，将还热着的糕点摆上桌子后，她就带着公公嬷嬷们走了。
走时嬷嬷往地上吐一口痰：“公主殿下何必对一个活不长的质子这么好。”
小姜玄灵平和道：“他是红南国送来维系两国和平的人，我们应该礼待他。”
静妃坠亡的事情闹得这般大，她自然听说了，联系一下前天晚上安楚然往藏风殿来的事，小公主心中早就明了此事跟她的好朋友脱不了干系。
此番来给小疯批送些暖身的东西，也是想补一补安楚然犯下的错。
小公主一走，安安带着浮玉飘到桌边嗅嗅糕点香。
怪不得姜玄灵会是万俟风凪的白月光，第一次见面就护着他了，还生得这么水灵，肯定早就在小疯批心里埋下了爱情的种-子。
然而，小疯批从桌下钻出来的第一件事却是捏烂了小公主送来的精致点心。
安安愣住了，他这是干什么？
一个又一个点心被揉得稀烂扔在地上，小疯批阴冷的眼转向暖炉，接着，一脚踢倒了它。
他居然不领小公主的情？安安脑海里冒出十万个问号，按照书中剧情，小疯批不是应该在刚来炎国的时候就喜欢上姜玄灵了吗？所以日后能劝住他的人只有女主角呀！
浮玉好心痛：“浪费粮食可耻，呜呜呜，浮玉好想吃。”
可惜透明身体吃不到。
安安完全没注意到小藤精的心理活动，她隐约觉得剧情线好像跟书里的不太一样了……
围着小疯批转，她亲眼瞧见在他把小公主带来的所有东西都砸烂捏碎后，露出了一抹满意又病态的笑。
笑得安安心头发慌。
小疯批又缩回桌子底下，张开双臂往左右两边拢空气，想再次感受那份温暖。但是他动作越大，蹿到他身边的寒风就越多。而在他重复了好几十次都没有重拾温暖的瞬间，他眼里的那分阴沉加深了。
瞬间，安安像是被天雷劈中，她忽然意识到是她改变了原书的感情线！
原本第一次给小疯批送温暖的人是小公主，她会来给他送暖炉送点心，会对他笑对他说不用害怕。可安安让浮玉用了妖术，她先一步让小疯批感受到了温暖，所以他不稀罕炎国公主的好意了。
头有点晕，安安飘着飘着就落了地，吓坏了浮玉。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小藤精跳进她怀里。
安安除了摇头什么都不能说，说了小藤精也不会明白的吧……她现在只希望被她改掉的感情线不要太偏离原书，否则，一旦出了心魔，她就会丢失姜玄灵这张护身符。
小公主往藏风殿走了一遭，皇宫里那些个公公嬷嬷最近倒是没有找小疯批的麻烦，吃的喝的虽然给的是次次品，但总归还是不差他那份。
小疯批也不嫌弃，能下咽的食物就吞下去，偶尔遇到沾着老嬷嬷痰的包子他也不恼，随手往死水潭一扔，多一眼都不看。
心魔内的两透明人也跟着一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后，安安忽然觉得晕乎乎的，感觉脑中瞬间闪过超多东西，但又什么都没看清没记住。
“小浮玉，我不会是要死了吧……”
浮玉在她手心跳啊跳：“安啦，这是心魔内时间飞快切换带来的副作用。看来半妖已经习惯了炎国对他的欺辱，这段时间的事情都不足以成为他的心魔，所以刷的一下就闪过去啦。”
安安还是好晕：“那接下来会闪到哪里去？”
浮玉解答：“等这段时间碎片闪完，我们就能知道啦。”
“……”
时间碎片终于闪完之际，时间已经到了七年后，小疯批十六岁的时候。
然后安安又看见了安楚然……
浮玉吐槽：“你几乎承包了半妖整片心魔诶……”
安安扶额叹气，深知这并非好事。
还是在炎国皇宫里，安楚然趁着皇室一年一度请法师入宫驱魔之际，扮成法师模样混在人群里，铃铛一甩，正打算直指跪在一众奴仆里的万俟风凪，发表一番他是妖怪，必要即刻砍头杀之的言论时，一只绿色的蜈蚣爬上她洁白细嫩的手臂！
安楚然瞬间失色大喊，在众人面前脱-了一身的法师袍，跳着钻进姜玄灵的马车里。
“快！帮我把这只蜈蚣拿掉！”十五岁的安楚然已经是一副绝色美人相貌，即便大喊大叫也不会让人觉得难看。
她又补充：“不，杀掉它！直接杀掉它！”
姜玄灵也被这只绿色的蜈蚣吓得不轻，缩着身子又想帮忙又不敢帮忙，最终护卫冲来，在没伤及安楚然丝毫的前提下，将绿色蜈蚣砍成两半。
法师乱做一团，大皇子和二皇子怕有贼人混迹其中，赶紧让护卫带公主回内殿。
而在公主大人的马车跑起来的一瞬间，安楚然直接跳下去，直奔奴仆中那穿着一身灰色布衣之人而去！
“楚然！外面危险！”姜玄灵没喊住她，同时注意到万俟风凪在安楚然去的那个方向。
安楚然怒气冲冲，一路不知踩了多少奴仆的手，最后揪住万俟风凪衣领，他起身，十六岁的他已有八尺高，让小巧的姜玄灵不得不仰视他。
“下贱东西也敢戏弄我！你的小毒物跟你这个人一样，恶心至极！”安楚然一双大眼睛瞪得老圆，有要吃了万俟风凪的架势。她先前撞见过这位半妖质子在死水潭附近养蜈蚣蝎子。
反观他，无比淡定，眸中甚至还有一层淡淡的轻蔑笑意。
“安四小姐说错了。”他缓缓开口，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被她吓住的小孩了，“不是戏弄，是想杀了你。”
人潮混乱，除了安楚然，没人听见他这句话。
“这次是我失手，安四小姐不妨期待下一次。”他淡淡笑着，深黑的眼眸锁住她所有目光。
“怪物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谁？”
安楚然松开他衣领，瞧一眼已经跑远的公主马车：“你喜欢她。你配吗？”
面上淡定的神色丝毫未改，万俟风凪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这些年来姜玄灵待他很好，虽然她无法让他避免所有折辱，可却在一定程度上赋予了他活着的尊严。
他早就发现安楚然嫉妒公主大人，更是三番四次暗地里搞小动作想让姜玄灵出丑，也是他偷偷化解了，所以才引得安楚然万般不满，如今更是在法师大会上作得鸡犬不宁。
他不出声，安楚然便当他默认了，眼神变得更加狠恶：“万俟风凪，你会后悔跟我作对的！”
心魔里这个场景逐渐变得模糊，安安跟浮玉咻的一下被带去一个四下空白的空间。
“我们又要跨时间啦？”安安问。
浮玉高兴得蹦蹦跳跳：“这次不是哦。能进入空白空间，说明我们马上就要看到半妖心魔的最后一部分啦！”
话音刚落，安安连同她手中的小藤精被强行转场。
这次她来到了一处破庙。
夜风凛冽搜刮，破庙四处漏风，地上铺着湿茅草，庙中观音像只有半边身体，独眼微笑让安安头皮发麻。
穿着一袭红衣的安楚然从残缺的观音像后现身，安安快要猝死，怎么又又又又是这个女配！浮玉已经懒得吐槽了。
安安倒要看女配这次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等到子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时，安楚然终于笑开：“妖怪倒是准时。”
灰衣万俟风凪一脚迈入破庙便听见了他最厌恶的声音，眼睛里的期待和笑意全部在这一瞬间停滞。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的口吻有些危险。
安楚然浑然不惧，在观音像周围跳上跳下，半响后坐在高处晃荡她两只纤纤玉足。
“当然是来让你见你娘亲的啦。”
“娘亲？！”安安和浮玉同时诧异，安楚然这货居然找到万俟风凪失踪多年的娘亲了！
可万俟风凪闻言却死死沉下脸色，一双黑眸顿时被猩红填满。
安楚然掏出袖中信笺，大声念道：“红南国一别多年，今知吾儿受困于炎，吾不奢儿之原谅，只想与儿相见，带儿离开……”
“闭嘴！”万俟风凪忽然暴怒，克制之下嘴角依旧微有抽动，一双拳头早就攥得死紧，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他今夜本是收到了失踪阿娘的亲笔信，好不容易避开所有人从炎国狗洞爬出来，怀着满腔的期待和欣喜与娘亲重逢，却不想，等着他的是安楚然。
她还有他娘亲的亲笔信。
“我阿娘在哪？”他盯着她，第一次真正有了想杀人的冲动。
安楚然依旧笑得灿烂，眨着一双大眼睛：“法师今天抓到一只私闯炎国的妖怪诶，原来那是你阿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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