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新的敌人

林墨从来没有养过任何宠物，更不要说鸟人了。

        首先，把夏无忧运回别墅的过程就异常艰难，他先让安心宇把车开过来，然后再说服安心宇坐地铁回去，他会负责把车开回家的。接着，他要把夏无忧塞进车厢里，并保证她一路上不会啾啾乱叫引起交警的注意。当时，路玲玲还出了一个馊主意，准备一棍子敲晕夏无忧，就像当初他们把她从瓷器大厦运回小洋房一样。

        不过还好，夏无忧在林墨身边时会莫名地变得特别听话，林墨让她不许叫，她一路上还真的安静如鸡。

        到了别墅后，林墨第一时间将夏无忧赶进了她的房间，然后处理完所有的工作，再让坐地铁过来的安心宇将签好名字的文件以及使用完毕的车子带回去。安心宇回头开车的时候，从副驾驶上捡起来几根鸟羽，林墨表示你假装没看见就行。

        就这样，林墨正式住进了位于黄浦江畔的仙人别墅里，和一个几乎变成植物人的土地公公、一个完全变成了鸟人的仙人开始了同居生活。

        晚上，林墨躺在床上，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看着看着突然笑了，他到底在做什么啊，明明是要去质问夏无忧的，却成了她的饲养员。

        忽然，门外传来可疑的敲门声。

        林墨无奈地起身开门，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楼道里，落在门口的夏无忧身上，她此刻还是一副鸟人的模样，化作双翅的双手耷拉在身侧，穿不上拖鞋的鸟爪脚扭捏地互相搓了搓，月光为她深灰色的鸟羽镀上了一层银光。夏无忧抬起头看着林墨，模样傻傻的，一头乌发被从耳侧支棱出来的羽毛架起，错落有致地散落在肩膀上、后背处。虽然她脸上的喙依旧尖锐丑陋，但是她的眼睛却恢复到了人类的模样，即使里面没有多少人类的情绪，但当这双充满了动物天真的琥珀色眼睛盯着林墨时，他依旧有了一瞬间的心动。

        “你……你想做什么？”林墨拦住想进门的夏无忧。

        “啾。”夏无忧的叫声好似撒娇，又仿佛带了点不满，只见她猛地展开双翅，鸟爪脚从旁边变魔术般地抓过来一个抱枕，然后把这个抱枕重重地扔进了林墨怀里。她抓起措不及防的林墨，将他连同抱枕一起丢到了床上，自己也裹挟着一阵劲风跟着上了床，最后盖上被子，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看着满意地枕着自己的胸膛闭上眼睛的夏无忧，林墨满脑子问号，鸟人是这样饲养的吗？

        其实除了每天晚上要负责暖床，提供高档鸟食（是的，夏无忧不吃人类的食物，她吃鸟类的饲料）并按时喂养外，养一个鸟人并不算太麻烦，毕竟夏无忧的主体依旧是个人，能够控制身体定点上厕所，也不需要林墨帮她洗澡，作为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仙人与妖的结合体，夏无忧并不会因为不洗澡而变得脏兮兮的。

        国庆假期结束后，林墨被迫成为了一个朝九晚五的标准上班族，每天飞快处理完工作后，他都得回家照顾夏无忧和张采臣，只是这两人的情况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有丝毫的好转。

        一个星期后的周末。

        “不行，我没法照顾他们一辈子，而且时装周要到了，我甚至都没时间回来睡觉，更不要说给夏无忧准备一日三餐了，你们就不能派个人过来帮忙吗？”林墨一边盯着夏无忧吃东西，一边给苏玉珏打电话。

        “特调局只有三个人，我们一边要修改你公司那些遇难员工家属的记忆，一边还要去找那个陆婷，你觉得我们能腾出人手去帮你？而且你不是总裁吗，找保姆啊。”苏玉珏冷酷地说。

        “你觉得什么保姆在见到夏无忧后不会报警？”林墨感觉自己的火气都要上来了。一旁的夏无忧敏感地抬起脑袋，似乎意识到对方在说她坏话。

        “那我也没办法。等一下，你那里什么声音？”

        “啊？”

        “你没听到一种类似于野兽喘息的声音吗？”苏玉珏突然紧张了起来。

        “没……没有啊……”林墨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从一楼客厅的窗户那里传来了玻璃龟裂的脆响，随即整面落地窗毫无预兆地炸裂开来，一团巨大的黑色瘴气瞬间涌入。

        “啾！”夏无忧第一时间捂住脑袋逃窜而去。

        那瘴气遮天蔽日，一下子便充斥满了整个客厅，只剩下林墨及他身后的一小片空间还没有被占据。夏无忧尖叫着从瘴气里跳跃出来，蹦到了林墨身后，拽住他的西装一角直打哆嗦。

        林墨瞪着那团瘴气，他一动不动不是因为淡定，他只是惊得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前不久他虽然刚刚经历过类似场面，但那个时候他扮演的是被保护的角色，可没有人告诉他有朝一日他需要以普通人的身份直面妖怪啊。

        想到这儿，林墨忽然灵光一闪，夏良曾经说过，蛊雕背后有人，而那人的目标就是他，他们一定会再次出手。安然度过了一个星期后，林墨差点连这茬儿都忘了，看来不揪出这幕后黑手，他往后的日子是别想安生了。

        “谁派你来的？”林墨摆出了总裁该有的姿态，质问对方。按照常理来说，小喽啰执行任务时应该不会直接下手，总得依着幕后黑手的吩咐，与目标聊上几句好让对方死得明白吧。

        不过眼前这个小喽啰显然不喜欢按常理办事，只见那团瘴气突然收缩起来，化作一颗犹如实质般的兽头，张开血盆大口就朝林墨咬去。林墨二话不说，原地转身，抱起夏无忧就把她挡在了自己的身前，他记得夏无忧曾经说过，她是个非常耐打的仙人。

        砰！

        夏无忧被兽头一口咬进嘴里撕咬了几下后又甩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厨房间的各种厨具上，室内一时间叮呤哐啷的。

        “你没事吧！”林墨连忙扑过去查看，顺便捡起一把菜刀。

        “啾。”夏无忧虚弱地回应了一句，她抬起脑袋，鲜血“噗呲”一声从几个被尖牙咬出的洞里飙射出来，两个人顿时满脸是血，场面一度非常可怕。

        “你别过来！”林墨转身将菜刀对准兽头，发出了毫无威慑力的一句警告。

        嗷！

        兽头怒吼一声，再次扑向了林墨。

        “趴下！”

        这时，从楼上传来一声怒喝，林墨二话不说直接抱住夏无忧，一起趴到了地上。他能感觉到瘴气兽头嘴里喷出的热气已经到了后脑勺的上方，但他除了趴着不动也无计可施。

        “孽畜，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一股混合着香火味儿的气流在瘴气中冲出一条通道来，张采臣出现在了通道的另一端，只见他靠着楼梯扶手，高举一根小臂长的木棍，脑袋后方还有两点星火。他嘴里念念有词道：“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话毕，他脑后的两点星火便窜了出去，在通道里交替着往前飞行，一路上引动雷电，劈里啪啦声四起，听的人头皮发麻。

        瘴气兽头看起来气势十足，但一遇到那越来越密集的雷电，所有瘴气都不敢靠近分毫，须臾间就收缩到了一起，变成了一坨篮球大小的灰色气体，它在客厅里绕了一圈后，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在星火雷电追上它之前，从先前撞破的窗口处逃了。

        “咳咳！”张采臣松了口气，虚弱地瘫倒在地。

        “它……它走了？”林墨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让夏良来一趟，我想那孽畜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张采臣说着说着，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林墨连忙拿起手机，电话竟然还没有挂断。

        “我都听到了，我们马上过来。”苏玉珏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林墨紧紧握住手机，心里想的却是，这些妖怪可不要耽误了他的时装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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