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相遇
“仁兄大恩，在下记住了！”
长相极其俊美的少年搀扶着一旁受伤的少女，在鹿子叶的帮助下上了马车。
结果少年的进了马车后的第一句话就让鹿子叶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只听少年声音颤抖：
“你……小悟？！！！”
鹿子叶这才意识到，难怪他觉得少年莫名熟悉，原来是因为这少年便是单与悟的双胞胎哥哥单与空！
好了，这下仇人见面了。鹿子叶不由得抬手摩挲了一下水滴吊坠。
“这位小友……莫不是认错了人。”单与悟语气平淡甚至有些冰冷，话语中毫无感情波动。
单与空不依不挠：“小悟……一定是你，我不会认错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你要我……说几遍？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你肯定……是认错了。笑话，我现在……这样一张被毁得面目全非的脸……你认得出什么？”
单与悟眼神凌厉而冰冷，语气也不太耐烦，倒还真逼退了单与空。
因为在单与空的记忆中，他的弟弟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那一类，说话从来是比较柔和，眼神也一直都是干净清澈的。
而现在眼前之人，冰冷，刻薄，带有戾气，完全不是他记忆中的乖弟弟。
“好吧，应该是我认错了。不好意思啊。”
单与空也作罢，不再多说什么，专心去查看少女身上的伤。
可单与空不会知道的是，两三年未见，在残酷凶狠的折磨之下，当初的那个乖巧听话的少年早已消散在过去之中，只剩下了现在这个瘦骨嶙峋，遍体鳞伤，痛苦不堪的单与悟。
鹿子叶一直默默地在外面听着，一手驾马，一手摸着吊坠。果然，单与悟是绝对不会和单与空相认的。特别是现在的单与空，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还抱得美人于怀，和单与悟的残废孤独的惨状对比实在是太过强烈，单与悟心里怎么会没有怨怼，怎么能泰然接受。
明明是同胞兄弟，经历却是天壤之别。
“真是命运作怪，冤家路窄啊……”鹿子叶在心里连连叹气。
“小兄弟，你们应该也是去武林大会吧？”
鹿子叶回应：“是的。怎么啦？”
“唉，刚才上来得急了，都没问你们要去哪儿。既然是武林大会的话刚好顺路，我也就放心了。”
少女突然又痛呼一声，吓得单与空连忙询问：
“阿影，你怎么了？”
“没事，磕到了一下伤口。”少女淡淡地摇头。
“……伤她的……是黄连派的剑法。一身墨绿色衣裙……气质孤渺……容貌清冷出众，所以这位小姐……应该就是黄芩派的少主……古鸿影了。”
“猜得不错。”古鸿影淡淡地评价。
“过奖。不过黄连派的剑气比较燥热，建议之后有条件伤口冷敷处理一下，痊愈得更快。”单与悟语气也十分平淡。
“谢谢啊，我记得了。”单与空仍不死心，“小悟，真的不是你吗？无论怎样，血浓于水，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愿和我相认呢……”
单与悟沉默了一下，哑声道：
“哥……我不配。我早就不是我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没有同类，没有亲人。”
一直竖着耳朵听的鹿子叶突然震惊了，吊坠都不禁握紧了几分。感觉……事情已经在他意料之外发展了。单与悟说的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在他身上，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用出“同类”这个词？
“真的是你？！我就知道……小悟，是谁毁了你的脸……你告诉哥，哥替你出气。”可惜后面的话单与空根本没有听进去，他只是一脸愤怒，还带有一丝心疼。
“有……好几个吧，我忘了。”单与悟一脸漫不经心。单与空忍不住询问：
“那年……那些人到底把你带到哪里去了？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瘦了这么多，也变了好多……姐姐呢？她又怎么样了……”
单与悟又咽了口血水：“他们……只是把我们丢到了荒郊野岭，任我们……自生自灭罢了。那位驾马车的，就是救我命的贵人。”
“哦……仁兄，你叫啥名？你既然救了我弟弟，那我以后就多给你一个照应。”单与空大声问。
鹿子叶一拍大腿，求之不得：“那以后确实要大兄弟你多多照拂了。本人姓鹿，名枝，字子叶。”
“子叶兄，幸会。在下姓单名无，字与空。这位黄芩派的小姐是我的爱人古竹古鸿影。我弟弟姓单名然，字与悟。”单与空挨个给他介绍了一遍。
“空哥，他说谎了。”古鸿影突然出声。
单与空一头雾水：“啊？什么说谎？”
古鸿影一贯平静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愧疚和心疼。她轻叹一声：
“你弟弟的过去，不是他所说的那么简单的。”
“哦，对，忘了，你有异能：探。能知道过去的事情。”单与空挠挠头，看向了面无表情的单与悟。
“对不起，不是我故意窥探的，我只是觉得，对于变态恶魔之子，他们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可没想到居然……对你那么残忍无情。”古鸿影一脸歉意。
单与悟突然笑了一下，望向单与空的眼神干净清澈：“哥……没事的。我现在……遇见了贵人，已经很好了……过去……就让他过去吧。”
“那怎么行，你跟哥说说。”单与空不肯放弃。
单与悟轻叹一声，闭上眼睛：“恶人谷。”
“……”这下单与空完全闭嘴了。
居然……居然是恶人谷么……那小悟他……他当年才多大？十六岁就……
“小悟……你……”单与空想说些什么，可到头来，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
单与悟睁眼，冲他纯纯地笑笑，伸手扯了扯单与空的袖摆：“哥……已经没事了，没关系的。”
“……好，不怕，以后哥保护你。”单与空一脸正经，拍拍胸脯。单与悟应了一声。
“娘要是知道你没事，就会放心了。”单与空突然又扯了一嘴。鹿子叶扶额，连连叹气，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单与悟表情明显凝固了一下，随即又立刻恢复成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也……挺想娘的。”
鹿子叶听得这话，不知为何起一身鸡皮疙瘩。
您……您是真的想，还是想干些别的事哇……
毕竟原著里，单与悟是亲手虐杀了凌双双的。而且外加这个古鸿影，也是他杀的。
不过以现在单与悟的战斗力来看，确实也不太可能杀人复仇。倒是先不用太担心。
“小悟，等武林大会过后，你跟我还有你大嫂一起回去吧。”单与空提议。
古鸿影难得娇羞：“什么大嫂啦……”
单与悟却果断拒绝了：“还是不用了……以后我再来找你们吧……现在……我要跟着我的贵人，以报救命之恩……不太方便。”
鹿子叶也附和：“啊对对对，他确实暂时需要跟着我一下哈，改天再和你们回去吧。”
等下别一回去，一家人就给杀没了。
“那好吧。”单与空也不再强求。
“路段渐渐繁华，咱们应该是快到啦。”
鹿子叶提醒一声，专心驾马车去了。
单与悟瞥了一眼身边眉来眼去的单与空和古鸿影，微微别过头去，眼神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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