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凤凰福克斯

蛇怪卷着赫敏移动了很久，四周都是浓墨一样散不开的暗黑。赫敏感觉哈利的声音在渐渐远去，她用尽力气挣扎，试图从蛇怪身上爬下来，去救哈利，但蛇怪绞得很紧。赫敏的魔杖还在，她把她能想到的所有攻击魔咒都往蛇怪身上砸，但蛇怪几乎没有受什么伤。

        就在赫敏绝望之际，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了音乐声。音乐声越来越响了。这声音虛幻飘渺，空灵神秘，听了令人亢奋。最近的那根石柱顶上突然喷出了火焰。赫敏震惊地抬起头，看到一只深红色的鸟突然从天而降，有仙鹤那么大，在拱形的天花板上演奏着它那神奇的音乐。它有一条金光闪闪的尾巴，像孔雀尾巴一样长，还有一对金光闪闪的爪子。

        居然是凤凰！赫敏以为这是一种传说中才有的鸟类。

        凤凰的出现似乎让蛇怪很恐惧，它开始不安地甩动尾巴，赫敏被它甩得昏头转向，好几次差点被甩到石柱上。

        凤凰开始用它尖尖的嘴啄蛇怪，这令蛇怪很痛苦，它卷着赫敏的尾巴有些松动。赫敏趁此机会深吸一口气，用力从蛇怪的尾巴里挣脱了出来。

        蛇怪昂起巨大的头颅，发出嘶嘶的声音，它好像受到了什么召唤，不再理会凤凰的纠缠，也没管赫敏，拖着庞大的身躯往来时的方向离开。

        凤凰也追着蛇怪飞去。

        这四周一片漆黑，赫敏施了荧光咒也只能照亮身边一米的距离，她只能跟着蛇怪和凤凰渐渐远去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赫敏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回到一开始那座两侧都是巨石雕像的屋子。她先看到了包裹着弗雷德的那只藤蔓黑茧。

        赫敏急忙冲过去，试图用火焰咒把藤蔓烧掉，但这诡异的藤蔓似乎不怕火焰。赫敏只能一边用手去拉扯，一边小心翼翼地用切割咒，当她的掌心都被锯齿刺得血肉模糊，才看到了一缕红色的头发。

        “弗雷德！”赫敏哭着大喊弗雷德的名字，但里面的人并没有回应。赫敏告诉自己不能停下，尽管双手已经痛得麻木，但她还是咬着牙继续剥离那些恶心的藤蔓。

        弗雷德的脸庞终于完整地露了出来。他紧闭着双眼，脸上都是被锯齿割裂的伤疤。赫敏颤颤巍巍地试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还有气，勉强松了口气。

        赫敏一边喊着弗雷德的名字，一边拍打他的脸颊，过了好一会儿，弗雷德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赫敏？早上好……你怎么可以进男生宿舍？”

        赫敏哭着骂他，“好呀，你这家伙原来在这里睡觉。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当弗雷德看到赫敏满是鲜血的双手时，一股令人窒息的酸涩感冲入他的心脏。弗雷德说不清这感觉究竟是愧疚、后悔还是羞耻，他只知道赫敏眼下的伤都是为他而受。弗雷德第一次有些后悔自己老是逃课。如果他掌握的魔法多一点，如果是比尔在这里——甚至是珀西——是不是就不会如此被动地困在这儿，要等着一个小姑娘来救他？

        弗雷德感觉自己像是被施了锁舌咒，看着赫敏一边哭一边还继续在替他切割身上的藤蔓，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感谢太苍白，道歉太矫情。弗雷德忽然对自己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你在发什么呆啊！”赫敏带着泪痕，生气地拍了一下弗雷德的脸，“快点，告诉我，你的身体在哪，其他地方我就用切割咒砍了。”

        弗雷德回过神，尴尬地动了动手指，睡了太久，他对自己的四肢仿佛都失去了控制，“呃——你的魔杖再往右一点——再往右一点——对对对，就是这儿……”

        赫敏快准狠地用了几个切割咒，把弗雷德身上大半的藤蔓都切了下来，弗雷德终于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谢谢你，赫敏。”弗雷德小声地向赫敏道谢，脸上是赫敏从来没见过的羞涩。

        赫敏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着急地说：“哈利呢？弗雷德，你有没有看见哈利？为什么他不在这儿了？”赫敏环顾四周，发现除了拉文德还躺在地上以外，哈利和汤姆都不见了，“还有蛇怪和凤凰！我是跟着它们来到这儿的，为什么他们都不见了？”

        弗雷德尴尬地挠了挠头，“呃——我刚刚昏迷了……”

        赫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那是昏迷？我看你是在做美梦。”

        弗雷德陪笑，不敢反驳。

        正当赫敏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检查墙壁上是否有机关时，屋子最深处那面刻有巨大人像的墙壁忽然发出轰隆隆的声音，人像的嘴开始张大，最后变成一个巨大的黑洞，然后里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哈——哈利？！”赫敏尖叫了一声，这才看清来者居然是哈利，她激动地跑到人像下面，担心地冲哈利喊道，“你怎么会在那儿？小心！先别下来，这太高了，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垫一下？”

        赫敏又眼尖地发现哈利衣服破了，身上还有深色的血迹，“你受伤了！”

        赫敏紧张地看向哈利，但哈利的神色却很愉快，“没事，一点小伤，已经愈合了。”哈利把腿从石洞的边缘放下来，似乎准备跳下来。

        赫敏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一阵尖锐的惊叫就让哈利吓得不敢动弹。

        “我——我怎么会在这儿！”原来是拉文德醒了，她摇摇晃晃地从冰凉的地面上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和脸蛋，惊恐地看着大家，“赫敏？哈利？你们——你们怎么也在这儿？这是哪里？你们把我带来的吗？”

        气氛一下子微妙了起来，哈利看起来有点想笑。弗雷德没好气地向拉文德解释道：“说的什么话呢，我们是为了找你才来到这儿。”

        “不——不可能，我只是想去盥洗室洗头发。”拉文德惊慌地摇了摇头。

        “哦，是的，没错。因为你洗头的时候掉到下水道里了。我们不得不下来救你。”弗雷德看着拉文德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很恶劣地胡诌道，“所以我们现在都在霍格沃茨的污水沟里。”

        赫敏警告地看了弗雷德一眼，弗雷德摸了摸鼻子，自觉地走到石洞下面，对哈利喊道：“跳下来吧哈利，我可以接着你。”

        哈利看了弗雷德一眼，“好的，弗雷德，谢谢你。但你先让一下，我得把几样东西先扔下来。”接着哈利就丢下一柄沾满黑血的华丽长剑和一顶破破烂烂的帽子。

        “这——这是什么？”赫敏惊奇地问道。

        “格兰芬多长剑和分院帽！”哈利一边从石洞里跳下来，一边向赫敏答道。

        两个男孩在地上滚了两圈，然后互相搀扶地站了起来。

        “一切都解决了，赫敏！”哈利兴奋地对赫敏说，“你以后不用再担心那本日记了，我把它给毁了。”

        哈利告诉他们，汤姆一开始试图吸取哈利的灵魂，但哈利一触碰到汤姆的身体，汤姆就会像冰块一样融化。正当汤姆想让蛇怪杀了哈利时，邓布利多的凤凰带着分院帽出现了。凤凰治好了哈利被蛇怪毒牙刺穿的伤口，分院帽则带来了格兰芬多长剑。哈利用格兰芬多长剑杀死了蛇怪，又用蛇怪的毒牙摧毁了汤姆的日记。

        赫敏光是听哈利讲述就觉得一阵后怕，她给了哈利一个紧紧的拥抱，“哈利，你太了不起了。你一个人就解决了神秘人和蛇怪！”

        哈利羞涩地推了推眼镜，“没有，都是福克斯的功劳，如果没有它，我可能就死在那儿了。”

        “不许说这种话！”赫敏拍了哈利一下，瞪了他一眼。

        拉文德则睁大了眼睛看着哈利，似乎还想问他一些什么，但哈利急促地说：“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伏——打开密室的人死了，密室很快也会崩塌。”

        听到哈利的话，他们赶紧往来时的隧道出去。拉文德对于她怎么来到这儿的似乎完全没有印象，一路都在惊奇地发表意见。弗雷德有些受不了，就恐吓拉文德如果她再吵闹，一会儿就会有抽水马桶里的排泄物飞到她脸上。赫敏很严厉地瞪了弗雷德一眼，他才消停。

        当他们走到那个水管的入口时，那只美丽的凤凰又出现了。

        “福克斯，你怎么在这儿，你没走吗？”哈利走上前，福克斯在他身边盘旋，扑扇着翅膀，亮晶晶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它摆动着尾巴后面长长的金色羽毛。

        “它好像希望你抓住它……”弗雷德惊艳地打量着美丽的凤凰，“它难道想把我们拉上去？我们有四个人，它载得动吗？”

        “福克斯可不是一只普通的鸟。”哈利说。他迅速转向其他人，“我们必须一个抓牢一个。弗雷德，你抓住我的手。赫敏，你抓住弗雷德的手。拉文德，你抓住赫敏。”

        哈利把宝剑和分院帽塞进腰带中，伸手抓住福克斯漂亮的金色尾羽。

        弗雷德已经拉住了哈利，转过身向赫敏摊开手掌，“来吧，赫敏，我会抓牢你的。”

        赫敏先握住拉文德的手，然后将右手放到弗雷德的掌心。弗雷德个子高，手也大，的确像他说的那样，可以把赫敏的手腕牢牢攥在掌心。

        福克斯带着他们飞出了管道，重新回到了盥洗室。这感觉就像在坐云霄飞车。

        桃金娘看到他们活着出来似乎很失望，可能她本以为自己的盥洗室会多几个幽灵伙伴。

        出了密室后，福克斯仍旧没有离开，它引着他们来到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

        赫敏这时才后知后觉感到紧张，他们这样做不知道违反了多少校规！

        他们四个人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口——拉文德倒并不忐忑，她还没有完全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房门被忽然打开，四个满身污泥——其中三个还满身血迹——的家伙就这样进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

        “拉文德！”

        一名和拉文德长得很像的圆脸女士猛地跳起来，后面跟着一名穿着褐色长袍的高大男士，两个人同时伸出双臂，搂住了拉文德。

        赫敏想这两位应该就是拉文德的父母，布朗太太和布朗先生。布朗太太搂着拉文德一边哭一边嘘寒问暖。

        赫敏的目光越过他们，朝屋里望去，居然看到了邓布利多教授。他回来了！

        邓布利多教授面带微笑，站在壁炉架前，在他旁边的是麦格教授，她用手揪住胸口，大口大口地抽着冷气。福克斯则袅袅娜娜地落在邓布利多的肩头。

        接着就是他们几人轮流讲述之前发生的一切。

        赫敏怎么都想不到，他们非但没有被开除，还一人给格兰芬多加了五十分！

        当他们把所有事情都解释清楚后，布朗夫妇先带着拉文德离开了。邓布利多教授慈爱地对赫敏和弗雷德说：“格兰杰小姐，虽然这学期你已经去了好几次校医院，但鉴于你手上的伤势，我还是建议你去找波比看一下。”邓布利多教授又看向弗雷德，“韦斯莱先生，你愿意送格兰杰小姐去校医院吗？当然，你脸上的伤也需要治疗一下。”

        弗雷德想起赫敏受的伤都是为了救他，有些赧然，刚想答应邓布利多，赫敏却忽然出声打断：“教授，那哈利呢？哈利不跟我们一起去吗？他被蛇怪咬伤了！”

        邓布利多教授温和地笑了笑，解释道：“哦，哈利没事，福克斯的眼泪是世界上最好的解毒剂。”停在台子上的福克斯闻言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啼。

        弗雷德忽然意识到，邓布利多其实是想单独和哈利谈些什么。弗雷德转头看向赫敏，赫敏刚好也在看他。他们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教授，我们可以一会儿再去校医院吗？或者我们去过了校医院，再回来找您，可以吗？”弗雷德恳切地看向邓布利多教授，“我们也有话想和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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