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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者为尊11


按照周士尹的安排,宜宁在京都期间起住于周家。

        朱道温担心宜宁搬去架势过大会引得周家不满,只让武氏收拾轻便节俭些,不用带上太多人、物。

        因而,武氏便只让宜宁身边的连赐、朱言朱语与克己复礼跟着去京都照顾,院里的其他小郎甚至日明都被舍下,至于随身之物,也只收拾了一些衣饰和贴身用品,另让朱道温准备了些绵州特产,便此启程。

        本不预带上连赐,但日明在宜宁院中的作态,武氏也偶有耳闻,那般仗势欺人,去了京都,居在周府,怕是容易给宜宁惹麻烦,连赐性子稳妥,且向来伺候宜宁也算妥当。

        杯弓蛇影不可取,女儿和朝霏不一样,宜宁不可能会拎不清犯下那等丑事。

        “朝霏表姐和她奶伯竟行苟且之事,还被甘棠姨父抓到啦?”

        马车内,宜宁瞪大眼睛,向朱道温问道,心想,真是有趣,可惜自己未在现场,没瞧见热闹。

        “你这孩子,嘴里净说些污秽”,朱道温愠怒,武氏给了封薄信,偏让自己在马车上才能打开,本以为是一些熨帖的告别难舍之词,没想到只是道了武朝霏和她奶伯的腌臜事,又嘱咐自己多注意些连赐与宜宁,见着不妥,便及时将连赐送回府。

        这下可好,叫身边的宜宁看了个干净,朱道温心中怫然,想这武氏真是异想天开,宜宁以后想要何样的男子不成,何须与奶伯胡来,况朝霏那孩子自小便阴沉怪癖,如何能将宜宁与之同言而论。

        看宜宁一脸兴味,忍不住恐吓道,“我到时要告与周大人,以后万不可许你再看那杂子乱书,你瞧瞧你现在行事说话哪里像个读书人。”

        又道,“在京都不比家里,一句随便之语被有心人听了,便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去了那,你得仔细些口舌,她人与你道话,也要想着答,万不可再随心所欲、随性而为。”

        “可记住了!”

        宜宁撇嘴,母亲好生无趣,也不反应,只是环起手,闭目养神,拒绝听教。

        见这作态,朱道温也不再多教训,只是收起信,也一道闭目养神。

        思及女儿要远离自己独自在京都过活,不免忧虑,宜宁这性子到了京都,怕是得吃些亏、受些苦,但天将降大任,自是要受些磨砺,如此,自己的麒麟女才能真正蜕成冲天的凤凰。

        对女儿朱道温一向也放心,宜宁虽有些娇纵还也知分寸,料不会惹出大错,况素来机敏,也不担心她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马车刚至京都,就见一人迎了上来,道自己是周府侍者,被安排着在城门处等待朱府两位女君的到来,而后和善着上了马车,为马夫指路。

        “我看今日天气明媚,便知有贵客来府”,到了周府,刚从马车下来,便看见一管家模样的女子赶来,那女子到了朱道温近前,继续道,“前几日一直下雨,谁知两位便和晴日一道来了,听闻小女君乳名唤为阿晴,果是契合。”

        这是周府的管家周千,长着一张周正的脸,时刻含着笑,招呼完朱道温与宜宁,又唤人先带朱语、连赐等人去宜宁居处安置。

        周千笑着向朱道温和宜宁见礼,又道,“周大人早早便等着,眼下,还请二位移步随我来。”

        朱道温笑着回礼,跟上周千,见自己与女儿被领着从正门入了,心下满意,周大人并未瞧低自己的商人身份,以礼相待,处处周到。

        如此一来,自己也能更加放心将女儿托付,安心离开。

        周千没有将二人领去客厅,而是直接到前院,朝周士尹院中的书房去,院门处守候的侍者见一道人过来,马上去禀了人。

        朱宜宁背着手跟在周千后面,暗暗打量这府邸,暗道,这京都二品官员宅府竟好像还没自家在魏县的祖宅大,也不知是所有二品官员的府邸都这般小,还是只有周府才这般,日后自己定要找着机会去求证一番。

        与朱宜宁的轻视不同,朱道温亦步亦趋,暗暗发汗,这周府规制处处透露出主家的不凡,一路走来竟未看到一个小郎、侍者,本以为自己府中的武氏已经算是管家厉害,而身处这周府,才知所谓规矩森严。

        迈入周府的主院,也就是周士尹的居所,院中只有两排青竹,再无它物,向左行,来到一房间外,周千欠身示意稍等,轻敲两下房门,片刻,屋门打开一隙。

        周千朝朱道温微微点头,而后轻而缓的侧身挤入,门又合上。

        朱道温见院外和书房外,门额上都未悬门匾,暗暗称奇,但面上不显,只与宜宁在一侧安静等着。

        不会儿,周千轻快地出来,对朱道温和宜宁福礼道,“两位女君请,奴先告退了”,而后福礼离开,两扇门从屋内被打开,只见一侍者在屋内,屈身行礼。

        朱道温点头谢过周千,跨入书房,三步远是一面墙,墙上挂着一副很大的冬日松柏图,不曾细看,侍者领着向左走过几步,拐弯便见了书房的真貌。

        着圆领袍的女子临窗背身立着,手里拿着戒尺,轻轻晃动。

        书房简明无遮挡,直面摆着一张大书桌,书桌后是一墙的书,临窗一侧,只有一个置了些卷轴的博古架和一个放有茶盏的茶几,靠墙一侧,则是好几个摆满书的书架和两张椅子,一个着窄袖褙子的年轻女君坐在其中的一张上,磕磕巴巴地在回答什么。

        听到声响,两人都抬眼望来,“周大人”,朱道温忙向站着的女子拱手行礼,宜宁也随着一齐屈身。

        周士尹将手中的戒尺放在窗台上,迈步过来,与朱道温回礼,又问,“朱先生,一路赶来想必辛苦”,又唤起一旁坐着的女郎,“芷珮,还不见礼”,少女忙起身向朱道温福礼,而后站到旁侧。

        朱道温一一回礼,又道,“有劳大人挂牵,不很辛苦”,见周士尹点头,不欲过多客套的样子,便推了推宜宁,宜宁会意,跪下朝周士尹行礼,“学生朱宜宁拜见老师。”

        周士尹点头,唤起,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懂事的侍者忙递给宜宁一盏茶,宜宁接过,又挪到周士尹身前敬茶,很顺利的完成了拜师流程。

        周芷珮偷偷在一旁仔细瞧着这小神童,见着了她脸上偶尔露出的灵动神情,扬眉,这朱宜宁竟不是古板性格,倒有些调皮样子,心下满意。

        周芷珮尚能看出点宜宁的性子,更何况周士尹呢,但她对宜宁还算满意,性子有些跳脱,但胜在乖觉,有能矫善的余地。

        二日,朱道温便请辞离开了,她对周士尹,对周府印象都不错,她觉得宜宁遇着了一位好先生,再过一段时间,宜宁怕是就会变了个模样吧,她期待。

        朱宜宁被安排住在周芷珮隔壁的院子,两人都由周士尹亲自教导,起居便被要求着一道。

        每日寅末便要起床,跟着府里护院锻炼身子,只是,第一日,朱宜宁便没起身。

        悄眼瞧着朱宜宁被母亲打手心,周芷珮忍不住偷笑,果然,自己的直觉是对的,这小神童分明会是自己的难朋难友。

        宜宁因为迟到被打手心,虽然不悦,但到了人家的地盘,没守人家的规矩,受罚也就认了。

        但自己在应付周士尹的考校时,明明都答对了,甚至答得周士尹连连点头,却还要挨打,理由是对师长神情倨傲,违背礼仪。

        宜宁如何肯从,闹着不愿,接着被几个侍者桎梏住,又挨了周士尹的打,打得比先头定的数量多了一倍,因为方才的抗拒,又是一次错,不服师长管教,违背礼仪。

        刚来京都二日,正式开始进学不过一天,就挨了两回打,宜宁难以忍受,当日晚上便收拾东西,要去京都另找住处,反正朱道温给自己留下了不少银钱,还嘱咐自己,如果钱不够用,便拿凭证去京都的四海钱庄取用。

        但尚未到府外,就又被逮着,挨了次打,宜宁被打的眼泪直流,却不哭喊。

        周府主夫江氏在旁见着有些心疼,他瞧这朱秀才小小一团,玉雪可爱的,家里料定是千娇万宠,结果,刚到了自己府中就要遭罪。

        况自己有与武氏通信,也答应武氏道会好生照顾宜宁,他忍不住想请妻主不要过于苛责,但看妻主一脸肃容,自己求情怕是容易火上浇油,只能将心中的不忍按下。

        心中一叹,希望这孩子能赶快学乖些,妻主虽严厉却也是讲理,只要不犯错便不会被责罚。

        晚上这么一闹,宜宁也见着了周府所有的主人家,站在江氏不远处的,是时任太常寺少卿的周家长女周芷琼,正很有趣味的看着宜宁挨打,而她一旁的周芷珮却很有同理心,皱着脸,想宜宁手心一天被打三回,怕是疼死了。

        立在江氏身后的是周芷邈,周士尹的幼子,他自来见惯了姐姐们挨打,看母亲新收的学生被打也不惊讶,只是恼怒这宜宁做客人的不知消停,刚来一日就要闹出动静,扰人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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