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甲子
沈秋娘一时没反应过来，“真的吗？得了甲子？第一名？”
“娘，你没有听错，我是第一名！”
康宁也追了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小少爷他、他真的很厉害！”
沈秋娘激动道：“谢天谢地，我的浩鸣，吃了那么多苦，总算有个好结果。”
沈秋娘偷偷擦眼泪。
这些日子里，她已经知道了姜浩鸣因为户籍问题不能读书的事，也知道了姜浩鸣去书院偷学被人赶出来的事。
可谓委屈多多，苦难重重。
姜时过去拉住她的手，“娘，浩鸣得了甲子，我们应该开心才对，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我们要珍惜当下，尽情庆祝。”
“浩鸣读书这么用功，以后肯定还会中举人，中进士。现在还只是一个县试，若以后乡试、殿试，你岂不是要哭昏过去？”
沈秋娘破涕为笑。
“宝儿你就会瞎说，若浩鸣真能参加殿试面圣，娘这辈子当真是圆满了。”
姜浩鸣也道：“娘，我努力读书，为的就是让娘开心！”
沈秋娘心中感动，也觉得自己太不识趣。
她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孩子吃那么多苦，该哭的应该是孩子才对，她这个当娘的一点忙都没帮上，净会哭哭啼啼地找晦气。
如今孩子辛苦得了成就，自己要快快乐乐地祝福他！不能扫兴！
沈秋娘把眼泪一揩，扬起笑颜。
“来来，早就等候你们多时了，饭都在桌上摆好了，都洗手去吧，洗完来吃饭！”
“好！”
几人相视一眼，都从其他人的眼里看出了喜悦。
今天的午饭比前两日更为丰盛，香煎黄金耦合，糖醋四喜丸子，肉酿胡萝卜，麻婆三文鱼，道道菜都不重样。
一问才知道，沈秋娘的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厨子。
耳濡目染之下，沈秋娘也传承了一番好厨艺。
姜时夹起一块儿色泽黄亮的拔丝地瓜，地瓜的外表被浓稠的糖浆所包裹，夹起来时拉成透明细长的糖丝，上面还撒有白芝麻，看着颇有食欲。
放到眼前一查看才发现，这好像不是地瓜，像是某种肉类，可是纹理和肉类的纹理又不大一样。
放嘴里一咀嚼，居然是橘子！
沈秋娘见她夹菜，介绍道：“这是拔丝蜜橘，用蜜橘裹上些许鸡蛋液与面粉做成的糊，入锅里炸，再裹上糖丝，吃起来又酸又甜，我小时候最喜欢吃。”
可惜嫁人后她便再没有尝过这味道，粗粮都买不起的日子，又怎么能吃糖吃蜜橘呢？
如今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家中的餐桌上才又能摆上这么多种饭菜。
沈秋娘看向姜时和姜浩鸣二人，心中疼惜，这两个孩子没跟着自己过过好日子，以后要加倍弥补回来，尽自己所能让他们吃好。
她招呼几人夹菜。
“阿鸣，康宁，你们也尝尝，这蜜橘是我找到外地的商贩买的，比咱们本地的要甜上许多，价格贵着哩。”
此时已经出冬入春，蜜橘已经过季，各处都买不来。
沈秋娘偶然得知一位外地商贩进京贩卖，返程途中经过龙溪县，手上还有一些蜜橘没卖光，便寻去买了一些蜜橘回来。
那商贩不知用了什么保鲜法子，冬季产的蜜橘，入了春还是很新鲜，是以虽是卖剩下的蜜橘，价格也还是不便宜。
如今家中姜时管着大钱，沈秋娘管着小钱，姜时每月从账里拨出一笔银两给沈秋娘，让她负责家中的日常花销。
沈秋娘每天都换着花样给众人买菜做饭吃，就算这样也还是有许多结余，根本就花不完。
几人各自夹起一块拔丝蜜桔放进嘴里。
这道拔丝蜜橘刚一入口，酸甜清香便充斥了整个鼻腔，嚼之酥脆爽口，甜蜜的糖丝包裹着微酸的蜜橘，两种口感中和，滋味儿十分美妙。
姜时禁不住夸道：“娘，你厨艺这么好，又会得一手好女红。”
姜时边吃边伸出大拇指，“真是人类高质量女性。”
沈秋娘红脸：“好了，快吃饭吧。”顿了一下，问道：“人类高、高质量女性是什么？”
姜浩鸣在一旁插嘴。
“阿姐说的没错，娘你性格也好，温婉贤淑，当真是人类高质量女性。”说完扭头问姜时：“阿姐，人类高质量女性是什么？”
见他们都在夸，康宁也夸。
“夫、夫人你长、长得也好、好看，真是，人、人、人”
姜时道：“人类高质量女性，是我自创的夸人方式，如果夸赞对象是男人，便是人类高质量男性。”
见几人似懂非懂的样子，姜时在心中擦擦汗，不小心就把现代网络用语说出来了。
吃过午饭，几人照例进行了一些缓和的运动帮助消化。
三月初三，万物复苏，蛰虫始动，处处生机勃勃。
姜浩鸣想要去跳绳，姜时拦住他，道：“刚吃过饭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这个时候胃里是充盈的，跳绳会造成胃下垂。”
“那阿姐，我什么时候可以跳呢？”
“饭后一个时辰，这个时候食物已经消化的差不多，可以跳了。”
“好。”
长时间相处下来，姜浩鸣等人也能理解姜时说的一些话，比如“消化”，“剧烈运动”等词语。
至于“胃下垂”这些能通过字面意思理解的词语，姜浩鸣则举一反三自行理解了，是以和姜时沟通没什么问题，一切顺利。
下午姜时洗樱桃的时候，手环突然发出提醒。
“叮咚~检测到跳绳经验已升至满级，新器材——【哑铃】、【握力器】已解锁。”
器材库解锁了两个新器材，价格分别是三积分和四积分，姜时点击兑换。
“！！！兑换失败，您的运动积分不足。”
运动积分不足？
姜时看了眼积分余额，只剩下可怜的二积分。
现在家庭组里有四个人，每天能获得四十积分，除了每天固定给乐意换一碗牛奶，几乎全部都用来进行商铺里的食材采买了。
就算偶有结余，吃一顿饭也用完了。
无奈，姜时只好先不兑换器材，等待明天运动积分刷新再来兑换。
午饭吃的太丰盛，到了傍晚，几人都还不饿。
姜时习惯性地打开手环，想兑换一些蔬菜，晚上做蔬菜沙拉吃。
打开后才想起，今天的运动积分已经用完了，看来只好去集市买些普通的蔬菜。
姜时正欲关上手环，却突然瞥见一个奇怪的商品。
《一颗玉米粒》，价格：二积分。
——这是一颗玉米粒。没错，是玉米粒，不是玉米哦。
这颗诡异的玉米粒，姜时迄今为止都没换过。
每天的运动积分都是一点一滴扣着用的，沈秋娘和康宁加入后虽然比以前好一些，却也远远达不到随便用的地步。
且不说这个玉米粒处处透露着诡异，一颗玉米粒二积分，性价比如此之低，姜时是绝对不舍得买的。
可是今天，余额刚好剩下二积分，像是在暗示她什么。
姜时鬼使神差地将手放在玉米粒的兑换界面上。
反正二积分也不够干别的。
她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兑换成功。
姜时的手上出现了一颗，小小的黄色玉米粒。
姜时拿手指戳了戳它，没动静。
拿刀切它，玉米粒碎成了两瓣儿，姜时捏起来查看，确定这就是一颗，普普通通的玉米粒。
姜时内心：“好坑啊。xxx，退钱！”
“叮咚~检测到您已将商城内食物全部兑换，触发隐藏成就：‘我全都要！’，获得奖励：运动积分基数x2，已生效。”
姜时：！！
运动积分基数x2，是她想的那样吗？
姜时打开每日运动任务，发现进度条居然比之前拉长了一倍，而奖励上限也变成了八十积分。
积分获得翻倍了。
姜时精神抖擞，原本泄掉的精气神儿一下子回来了。
这样的话，小妹以后可以随便喝牛奶了；姜浩鸣和康宁也能实现酸奶自由了；她换东西也不用如现在这般畏畏缩缩了。
很好！
只是。
姜时拿起手中被切成两瓣的玉米粒，又看看商城里那价值二积分的玉米粒——没有任何变化。
这玉米粒真的好鸡肋。
感情它的存在只是为了迷惑买家，加大‘我全都要！’这个隐藏成就的取得难度。
姜时把玉米粒随手一扔。
玉米粒在地上滚啊滚，掉落进一个小土坑里。
与此同时。
某庭院里，气氛沉闷。
许青云垂着头跪在地上，他已跪了半个时辰，浑身麻木。
旁边一老妪来回渡步，焦急无比。
老妪实在忍不住，颤巍巍跪在许青云身旁，磕头对着堂屋喊道：“夫人，不能再跪啦，青云正长身体，身子骨受不住啊！”
良久，堂屋传来一个女声：“奶娘，你别劝了，一个小小的县试，他连甲子都拿不到，当罚。”
许氏从屋内走出，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上布满冰霜。
许氏个子不高，但高挑的眉骨，精致的下巴，使她的长相多了一些攻击性。
“让他起来，看看他的腿。”
“是，是，夫人。”
老妪急忙起身，扶起许青云。
许青云默默任她搀扶，一声不吭地起身，被她扶着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老妪掀开他的裤腿，只见膝盖上已跪出了一大块红痕，骇目惊心。
老妪用双指压下去，受压部位的血色散开，由红转白。
“鲜血尚能流动，没有形成压疮，一炷香后继续跪。”
许氏放下这句话，转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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