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放榜
得到了心心念念的饼，唐微蓝不再拖沓，欲与二人道别。
这饼再放放可就不好吃了。
而姜浩鸣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不好意思道：“阿姐，今天的胡萝卜饼怎么是这个形状的？”
姜时道：“哦，这是我和娘一同商量要做成这个形状的，代表我们对你的爱，不论考试结果如何，我们永远都是你坚实的后盾。”
姜浩鸣闻言心头一暖。
近日考试带来的种种焦虑与不安，此刻全都消散。
其实姜时也不敢保证，姜浩鸣是否还会如原来那般拼命读书学习，因为按理说人在不愁吃穿生活安逸后，动力便会大大削减。
耽于享乐的人不少，二世祖和纨绔子弟都是这么来的。
命运终究把握在他自己手中，姜时能做的只是在困境中拉他一把。
姜时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有过不堪回首的过去，姜浩鸣才更加珍惜现在的机会。
唐微蓝已经傻了。
什么？他没听错吧？这饼是谁做的？
唐微蓝一激动就容易结巴：“这这饼，是，是”他用手指着姜时。
姜浩鸣被他逗笑了，“唐兄，你怎么有点像康宁。”
唐微蓝：“啊？康宁是谁？”
康宁比姜浩鸣大两岁。
姜浩鸣道：“康宁是住在我家的一个小哥哥。”他又问：“这饼怎么了？是我阿姐和我娘做的。”
唐微蓝哽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拿起一个饼，咬一口，咀嚼，咽下。
呜呜，好吃。
和他以前吃的一模一样。
于是唐微蓝再看向姜时的时候，目光里隐隐带了些许的狂热。
姜浩鸣不动声色地挡在姜时前面一点，“唐兄？”
唐微蓝低头擦擦眼，“无事，这个饼太好吃了，我、我、真好吃。”
姜浩鸣道：“我阿姐在集市旁开了店，你想吃可以过去买。”他扭头对姜时道：“阿姐，我们回家吧。”
姜时：“嗯。”
二人走远许久，唐微蓝还站在原地。
原来自己最喜欢吃的那家店，其老板娘不是寡妇，而是姜兄的姐姐，这一切都是误会。
更重要的是，姜兄的姐姐她，没有收养面首相公。
唐微蓝觉得，他的青春又回来了。
一晃两日便过去了。
放榜的日子到了。
午时官家来贴榜，姜浩鸣和康宁早早便来到告示处蹲榜了。
两人坐在路边，一人捧着一碗酸奶喝。
前两天考完试回到家，姜浩鸣得知这个酸酸甜甜的粥叫做酸奶，比起牛奶，他和康宁都更喜欢酸奶。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许多人早早来等着。
许青云和母亲一起站在他们的不远处，母子两人低声说着什么。
再远处，毛飞和一个肥头大肚的男人站在一起，一旁还有女婢跟着伺候，毛飞畏畏缩缩，似乎对上榜没什么把握。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张贴榜文的人来了。
四周或坐或站着等待的人们一哄而上，想要对排名一睹而快。衙役们拿着棍棒维持秩序，将越界的人们格挡在外。
“后撤后撤！”
“让开点，不要打扰官家贴榜！”
姜浩鸣同康宁个子矮，被挤在人群外围进不去。
片刻后，张贴榜文的衙役们离去了。
榜贴好了。
告示栏的四周全是人，姜浩鸣二人的前方被人墙挡得死死的，什么都看不见。
“姜浩鸣是谁？”
“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半晌，姜浩鸣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姜兄！姜浩鸣在哪？姜兄你得了甲子！”
大夏国立国至今，历代皇帝无一不重视科举选拔人才，唯才是举。
在这里，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百姓崇尚敬重读书人，谁家要是有个秀才，五邻四舍都对之宽待许多。
三日前这场县试，只是科举一途的第一道关卡。
通过县试的学子可以入书院学习，接受夫子的教育。入院学习期间不得离经叛道、荒废学习，悖逆不轨者都会被逐出书院。
品行皆佳者将参加年末的府试，府试通过后，方才能成为一位受人敬重的秀才。
今日兴许是县试出榜的缘故，也许是因着上巳节百姓都到祀堂祭拜去了，姜时店里的生意没往常那般火热，拖拖拉拉到正午，东西还没卖完。
姜时百无聊赖地坐在店门前，心中想着要不要现在关门回家。
现在已过午时，想必已经放榜了，不知姜浩鸣名次如何。
至于落榜，姜时没有想过。
再怎么说，姜浩鸣在学习上也是可以和主角比一比的，区区童试第一关，可以说根本不在话下。
徐四同姜时唠嗑儿。
“姜老板，听说今天童生试要放榜啦，你家弟弟的成绩也要出了吧。”他每日都来店里坐上一会儿，久而久之，对姜时家中也有些了解。
姜时拿出账簿翻看，“嗯，也不知考得如何。”
店内没有雇人，也不用交租，一个月下来除了添置家具，几乎不花别的钱，账本上全是进账，着实没什么好看的。
“那还用说！当然是榜上有名！”
“姜老板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做的了美食看得懂账本儿，弟弟又能差到哪去？”徐四恭维道。
对于没上过学的寻常人来说，做账本懂算数的都是脑子灵活的聪明人。
姜时淡淡道：“前三甲应该没问题。”
徐四接下来的话如鲠在喉头，半晌啊了一声：“前三甲啊，那得学习很好吧。”
路边走来一人：“老板，店里还有吃的吗？”
“有，还剩四张饼。”
“都给我包起来吧！我全要了。”
“好，稍等。”
姜时把剩下的四张饼装起来递给他。
徐四一看东西卖光了，站起身道：“看来姜老板要关门回家了，那我就先走了，不叨扰。”
“徐四哥，慢走。”
姜时把商铺简单收拾下，关门回到家。
这两日院子里的樱桃已经完全长熟了，姜时和康宁摘了许多樱桃，在泉水里过一遍，漂漂亮亮的红樱桃上缀着水珠子，摆在果盘中十分喜人。
姜时吃着樱桃与沈秋娘说话，门外两道声音同时传来。
“阿姐！娘！”
“小、小少爷，你跑慢慢点，等等我！”
姜浩鸣和康宁二人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姜浩鸣如鸟儿一般越过门槛，飞奔至两人面前。
他欢喜开口：“阿姐，娘，我是甲子，甲子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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