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悲伤逆流成河
“……快关门！”
张征宇大喊，应惠惠端着碗一溜烟跑到大门口，将门死死关上。
林殊：……
这一刻，林殊着实开始怀疑自己进了一家黑店。
“你们俩，别闹了！”张征宇对着牛大壮和屠南大喊。
牛大壮立马松手，任由窒息的屠南倒在地上。
“惠惠，把嘴巴擦干净！”
“哦！”
“还有你，把枪收起来！”
柳文秋冷冷看了一眼张征宇。
“不要。”
呃……
停顿一秒后，张征宇尴尬一笑。
“不放就不放吧。”
接着张征宇连忙拿来一张凳子放在餐桌前，顺手一个请的姿势，“这么长时间，饿了吧？先吃饭，其他的明天再聊。”
看着被堵上的大门，此刻已经无路可去，林殊略显不安地坐在餐桌前。
“你们……不会嘎我腰子吧？”突然间，林殊问道。
张征宇嘿呦一声，“说啥呢？我们看起来像坏人吗？”
林殊：(→_→)
张征宇：……
餐桌的气氛异常的诡异。
不过林殊是真的饿了，顾不得那么多，端起饭碗就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拉。
张征宇则是用着宛若痴女一样的眼神，一直盯着林殊吃饭。
这样一个人才，张征宇可不想放过！
不过不得不说，虽然人看着不正经，但张征宇做的饭菜，那是真叫一个香。
“吃饱了？”
林殊打了个饱嗝，“嗯。”
“房间给你收拾好了已经，就在上面，还是那间。”
“你那间廉价出租屋已经到期了，房东已经把你的行李全都给扔了，你现在可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你怎么知道的？”林殊有些防备地看着搓着双手一脸兴奋的张征宇。
“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们是特殊军人，这点信息还是很好查的。”
张征宇说的很对，现在确实是没地方可去。
而且自己一个穷学生，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他们能图自己什么，总不能真就图那俩苹果手机吧？
真要是图那个，早就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
思索片刻，林殊决定答应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林殊一睁开眼，就看见五对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柳文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长得还挺帅。”
屠南撇着嘴，“帅吗？没我帅好吧！”
柳文秋：(눈_눈)
“你们……想干什么？”林殊下意识拉紧被子。
应惠惠手里拿着一个咬了一口的金黄色大鸡腿，笑嘻嘻地说：“早上好啊！吃不吃鸡腿？”
林殊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张征宇兴奋地问。
“我还得再考虑考虑！”
“慢慢想，不急。”张征宇从背后拎出来两个袋子放在林殊的床上，“给你的，你试试大小合不合适，不合适再去换。”
林殊小心翼翼伸出手打开袋子一看，是两套衣服，袋子上印着一个大大的勾。
“这……挺贵的吧？”
张征宇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嗨，不贵，你试试合不合身。”
“走了走了，人家要换衣服了。”张征宇推着众人出了屋子，关门前又叮嘱道，“对了，牙刷毛巾杯子都给你买好了，右手边卫生间里，蓝色的就是。”
林殊看着床上的两套衣服，突然间有些感动。
穿好衣服下了楼，张征宇穿着金钱豹围裙端着一屉小笼包，“起了，来吃点早饭吧！”
林殊拘谨地坐下。
对了，忘了和你介绍了。
“应惠惠，柳文秋，屠南，牛大壮，我们都叫他牛叔，我叫张征宇，是他们的队长。”
林殊又慌忙站起来，“微微弯腰点头。”
“对了，还有一个人，他有点社恐，喜欢呆在屋子里，叫伍憬。”
“那个摄像头就是了。”张征宇指了指墙角上的那个银灰色摄像头。
林殊一脸疑惑，“？”
“不是，我是说他能从摄像头里看到你。”
说完，那个银灰色摄像头还真的就点了点头，像是在和林殊打招呼。
介绍完，坐下吃早饭。
“对了，你接下来有没有什么打算？”张征宇问。
林殊叹了口气，“先去见我师母，老班一直都非常照顾我，我有点担心师母他们俩。”
“你们班主任还有个孩子？”
“嗯。”
“行吧，等吃完饭我们陪你一起。”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
“……呃，也行。”
班主任的妻子名叫丁净，原先是一名英语老师，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就在家做了个全职主妇。
丁净住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处居民楼，一个很老的小区。
在赵勇生前的时候，丁净经常给加班的赵勇送饭。
每次从犯，赵勇都会喊林殊一起吃点，一来二往，林殊也和丁净熟络了起来。
叮咚！
站在那扇老旧的木门面前，林殊很是局促，因为林殊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师母。
如果。
如果当时林殊能够勇敢一点的话，和赵勇一起下楼的话，或许班主任此刻还能活着。
过了好一会儿丁净才打开门。
看见门前的林殊，丁净在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上挤出一个沧桑的笑容。
“是林殊啊，快，快进来吧。”
林殊犹豫了片刻，走了进去。
看着丁净的脸庞。
在毕业之前林殊才见到过丁净，那个时候，丁净看起来很年轻，很端庄。
但是现在，丁净原先那令人羡慕的黑发竟然变得花白了，脸上也爬满了沧桑的皱纹。
“……师母。”林殊想要开口，但此刻真的是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语言。
丁净一边帮林殊拍去沙发上的灰，一边笑着说：“南南啊，他睡着了，你先坐着，我给你倒杯水去。”
说着，丁净手忙脚乱地走进厨房去拿杯子。
过了一会儿。
啪！
一个玻璃杯落地摔得粉碎。
林殊连忙冲进厨房，“师母，有没有伤到？”
丁净蹲在厨房里，一边捡着地上的玻璃碎片，一边呜咽。
“师母，我都知道了，您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说完，丁净再也忍不住，抱着膝盖，失声痛苦了起来。
卧室里，还睡着一个三岁的孩子，丁净依旧没敢哭出声。
林殊站在丁净的身后，想要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直过了好久，林殊从口袋里拿出那一个褐色的信封。
“师母，这里是老班给我的一万块钱，您先拿着应急。”
丁净怔了一下，然后连忙将钱推了回去，“不行，这是老赵给你上学用的。”
林殊抿着嘴，然后露出一个笑容。
“师母，我要去当兵了，当兵有工资，这一万块钱您拿着吧，等当完两年兵，我再用工资读大学。”
丁净犹豫了许久，缓缓伸出手接过那一万块。
家里有房贷，屋子里还有一个三岁的孩子。
赵勇当老师的工资并不多，这些年来还经常帮助有困难的学生，家里基本没有什么存款。
丁净真的没有办法了。
“那……师母，我就先走了。”
没等丁净开口，林殊转身大步流星地开门离去。
站在门外，林殊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对不起。”
朝着木门深深鞠了一躬，林殊跑下楼去。
小区里面，张征宇、应惠惠牛大壮和屠南潜伏在草丛中，柳文秋独自一人蹲在树上。
“队长，这……怎么办？”看着林殊哭着从楼上跑下来，应惠惠咬着鸡腿问。
张征宇摸了摸下巴，“这个时候，他需要有一个人开导开导。”
说完，张征宇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牛大壮。
“牛叔。”
“为啥是我？”牛大壮一脸囧样。
屠南立马开口，“谁让你年纪最……”
话还没说完，张征宇一巴掌就拍在了屠南的脑袋上，屠南当场晕了过去。
“别听他瞎说，这里就您阅历最足，这开导人的事儿，肯定还得您来。”
“行，我试试。”
果然，情商高就是不一样。
黑色的墓碑上，赵勇一脸和蔼的笑容。
林殊站在墓碑前。
牛大壮默默站在林殊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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