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落魄质子（四）
昏暗的烛火摇曳, 映衬的霍胤脸上昏暗不明。
霍胤抚过小猫的耳朵，淡声回答道：“这里还有事未了, 等时机到了自然会走。”
男人张口想说什么，不过没说出口，行了个大礼，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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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菡今天没在他那吃东西，赶忙回来。
在床榻里躺了好一会，才变回人形。
她躺在床榻上没动, 思虑着今天得到的消息。
看来霍胤已经和霍清联系上了，而且开始密谋复国。
今天的陌生男子入皇宫就像自己家一般，看来霍氏一族还有不少能人存活。
霍胤为什么不离开？
舒菡翻了个身, 心想, 若是霍胤早些离开，那就不怕被大显皇帝处死了，那她的任务不就完成了吗?
舒菡的杏眸发亮，终于让她找到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她只需要知道让霍胤留在这里的事情是什么，帮助他完成这件事, 那他不就可以早点走了吗？
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舒菡满意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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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白芷推开门进来, 撩开轻纱帐，就见躺在里面的人双目紧闭脸色发红。
白芷上前轻声叫她，“殿下, 殿下您怎么了？”
说着摸上额头, 发现有一点烫。
白芷急了, 怎么突然发热了？
顾不上旁的, 她冲出去吩咐外面守门的嬷嬷,
“去叫太医来，主子病了！”
舒菡不受宠，侍候的宫人也不多，除了白芷这个贴身宫女，就只剩下两个老嬷嬷。
老嬷嬷年纪大了，火急火燎的往外走，走了一会，没注意脚下摔了一跤。
“哎呦。”
感觉身上的骨头怕是都要摔碎了。
就在这时，有个侍从模样的男子过来扶她起来，老嬷嬷感激的道谢，却发现自己身上疼的厉害，走不了几步。
“这可如何是好，三公主还发着高热，若是耽误了怕是会出大事。”
她着急的满头是汗。
不远处又走过来一位穿着素衣的男子，瞧着面若冠玉，身姿飘逸，她一时竟然认不出这是哪位贵人。
就听见他清冽的声音道：“三公主病了？”
老嬷嬷如实回答，“发了高热，叫都叫不醒。”
男人点点头，朝着那位侍从道：“乌云，你去跑一趟。”
老嬷嬷感激的道谢，忽地想起来这是谁。
“多谢王爷。”
霍胤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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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看了一番后开了方子，嘱咐注意保暖，饮食要清淡一些。
白芷连忙点头，送走太医后便开始熬药。
药材是放在油纸包里，每一包是一剂的量。
舒菡醒来时忍着苦涩将汤药喝了，含着一块果脯才觉得好了许多。
白芷眼睛有些红，瞧着似哭过。
舒菡心里一暖，低声道：“我没事的，吃完药就好了。”
小丫头自小就跟着自己，感情深厚，她是真怕自己出事。
白芷的担忧不止这些，她欲言又止看着舒菡。
舒菡笑了笑，将嘴里的果脯咽下，“想说什么便说。”
白芷顿了顿才道，“殿下，您病了一天，可，可陛下也没派人问问。”
虽说不受宠，但是亲生女儿，总不至于不闻不问吧。
舒菡没什么感觉，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想起霍胤。
自己的处境也只比他好了那么一点点，至少看在她是公主的份上，太医会过来看诊。
汤药苦涩，好在药效不错，而且舒菡只是轻微的病症，加上白芷哄着喝了好多热水，当天晚上就已经好了。
不过舒菡还是让白芷亲自跑了一趟，要了些管咳嗽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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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天色黑了，乌云站在院子里等了一会，也没见到小猫过来。
已经好几天没见它了，乌云总是怕它突然来进不去屋里冻坏。
站在院里等了好一会，乌云转身准备进屋。
就在这时，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乌云耳朵一动，眼睛直接转向发出声响的地方。
就见小猫跑着过来，嘴里还叼着油纸包。
见到乌云，小猫松嘴，油纸包掉在地上。
“这是什么？”
乌云蹲下，捡起来问道。
喵喵——-
【给你主子的药，再不吃点药他就咳死了。】
乌云拿着油纸包，开门同小猫一同进去。
屋里，霍胤如往常那般坐在榻上练字，见到小东西来了，他露出一抹笑容。
很快，他转过头用帕子捂嘴，咳嗽几声。
瞧着比之前更加严重了些。
乌云：“主子，这是小白带过来的，我看好像是汤药。”
霍胤视线便落在油纸包上，看了一会后朝着小东西伸手。
小猫熟练的跃到他身上，窝在他怀里蹭了蹭。
“东西拿过来。”
他开口说话，胸腔颤动，小猫在他怀里眯着眼睛呼噜噜的。
霍胤打开油纸包闻了一下，又将药材都看了一遍。
“是治咳嗽的药。”他轻声道。
乌云惊了一瞬，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主子，小白不会能听懂人说话吧？”
瞄瞄——
【当然能听懂，我还知道你骂我没良心】
“要不然为何它会叼着药材过来？可是这药材它是从哪里偷来的？”
手里的药材有三包，正好是一天的量。
乌云看看小猫，觉得这猫儿真是神了！
霍胤倒是没那么大反应，他只是笑意更浓了一些。手指轻轻抚过小猫，他低声问：
“你是看见我难受，所以想治疗我吗？”
喵喵——
狭长的眸子里染了笑意，霍胤吩咐乌云将药熬了。
乌云有些犹豫，“主子，这药会不会有问题啊？”
若是有人往里面放毒药，喝了岂不是会死？
虽说小猫儿有灵性，可乌云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它只是猫，不是人啊。
霍胤刚要说话，腿上的小东西猛的跃到桌面上，用爪子拨弄出一些草药，嚼了起来。
刚嚼了一口，便被霍胤阻止，他温声道：“不要乱吃东西，免得肚子疼。”
转过头对乌云道：“去吧。”
乌云知道自家主子略通药理，想来应当是看过，没有问题。
等乌云走后，霍胤用帕子一点点给小东西擦拭，
“出门在外，不要什么都吃，免得有危险。”
说着，他又笑了一下，“不过，在我这里可以放心。”
喵喵——-
【哦，知道啦】
几日没见小东西，霍胤想的紧，抱着慢慢给它梳毛，连书都顾不上看了。
乌云煮好汤药过来，谨慎的用银针测了一番，才放心的让霍胤饮下。
趁着他喝药的功夫，小猫从榻上跳下来，跑了。
乌云想去追，他觉得小白在的时候主子心情格外的好，而且小白总出来，想来应当不受主人重视，说不定已经被主人抛弃了。
刚迈出几步，就被霍胤叫住。
“随它去吧。”
生在这深宫里本就没有自由，若是他还拘着它，那它还有何快乐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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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儿连着来了两天，送了三天的药剂。
霍胤没枉费小东西的好意，将汤药喝的干干净净，几日过后，果然不咳了。
这日舒菡躺在靠窗的暖榻上，手里翻着话本子。
眼睛落在纸张上，可心思却早就飞到天边去了。
她常去霍胤那，但是暂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到底霍胤留下来的原因是什么呢？
正想着，白芷喜笑颜开的走进来，“殿下，长公主和五皇子，还有世子爷一同来看您啦。”
不怪白芷这般高兴，舒菡病了几日，只有皇后和皇贵妃做做样子，派人送了些补品过来，好不容易有人来看望，白芷为主子高兴。
舒菡当然不能怠慢，赶紧穿好鞋子迎了出去。
出来的时候几人刚好走到院门口，舒菡脸上带了笑，俯下身子行礼。
这些人里长公主年纪二十出头，宁钰刚十九，五皇子还没舒菡大，才十三岁。
长公主上前虚扶一把，“你刚大病初愈，怎么没穿的厚实一些。”
刚才出来着急，舒菡身上只披了件棉衣，里头则是在屋里穿的单薄衣裙，风儿一吹，嫩黄的裙摆晃悠悠，像是被吹动的花儿一般。
宁钰进来后眼睛就一直落在舒菡身上，见她气色还算不错才放下心来。
进屋之后，几人坐下叙话，还让人将带来的礼物放好。
舒菡没拆开看，无非就是补品等物件。
接客的地方是前厅，地方不大，且屋里没生炭火，有些冷。长公主搓搓手，蹙眉问道：
“金丝炭可还够用？来人，叫人送来些，本就病着，屋里若是再冷一些这病什么时候能好。”
长公主原本对舒菡就不错，但是从没像今日这般关心，舒菡有些莫名。
倒是五皇子，他人小鬼大，扫了宁钰一眼，又看看舒菡，偷偷捂嘴笑。
舒菡见他笑，也跟着笑起来，眉眼弯弯的，透着股娇憨。
宁钰觉得每次见到她都会有别样的感觉，都能轻易的让人心跳加快。
几人说了回话，长公主借口说陛下召见，带着五皇子先走了，留下宁钰和舒菡。
舒菡正愁没机会将那玉桃子还给他，这就来了机会。
吩咐白芷将东西取来。
屋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宁钰的侍从站在门口，像不存在一般。
宁钰抬眸看看舒菡，轻声问道：“还有觉得不舒服吗？”
他们来看望总归是好心，所以舒菡也乐得给他们笑脸，而且舒菡对宁钰印象很好，翩翩少年郎，英姿飒爽。
“已经彻底好了。”
宁钰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支人参。
“你身子弱，让底下的人给你熬些鸡汤补一补，每次放一片就好。”
舒菡有些诧异，她本以为方才那些东西就是三人的礼物。原来不是，宁钰单独送的。
既然来看望自己，舒菡也不好不收，笑着接过来。
宁钰有些高兴，眼眸都亮了许多。“过几日除夕宴，到时候会放烟花，你多穿一些好方便去外面看。”
除夕宴是皇帝和重臣以及家眷一起，体现皇恩浩荡的恩赐。
舒菡作为公主自然要参加，宁钰身为侯府世子也是要来的。
舒菡点头，笑着应下。正好白芷回来，舒菡接过盒子，往宁钰方向推。
宁钰眼里闪过惊喜，只当是舒菡送自己的礼物，刚要开口说谢谢，就听她温声道：
“这是世子之前落下的玉桃，物归原主。”
宁钰愣了一下，觉得胸口发闷。
“既是送你的，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怎么，我们不算朋友吗？”
朋友之间送些东西最是正常不过。
舒菡其实很喜欢这个玉桃子，但是她实在没有相应的可回礼的东西，这才不想收的。
她刚要说什么，就见宁钰笑了笑，爽朗的开口道：“既然都是朋友了，这点东西也不算什么，三公主莫要推脱了。”
他这么一说，舒菡拒绝的话憋在嘴里，只能又谢谢他。
宁钰不好在她这多呆，便带着侍从走了。
来宫里自然是要去陛下那露个脸的，路过御花园时，瞧见亭子里坐了一个人。
宁钰停下脚步，定睛一看，发现是霍胤。俩人没什么交情，互相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等人走了，乌云对霍胤道：“宁世子好像刚从三公主那过来。”
霍胤看着远处的雪景没说话，过了会才淡声道：“探病而已。”
乌云试探性的问道：“主子，我们送去的东西也不知三公主看没看见。”
霍胤垂下眸子，遮盖了他眼底的神色，半响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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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在归整送来的礼品，大多是补药，还有一些是珍稀的小玩意，白芷将其按照类别归整好。
收拾了一会，发现了一个小盒子，不大，但是摸起来还挺沉实。想了好一会，才记起来是岭南王派人送来的。
当时自己正忙着煎药，所以将此事岔过去忘记告诉公主了。
“殿下，这是岭南王派人送的，您瞧瞧。”
霍胤？
舒菡莫名来了兴趣，接过小盒子。
盒子瞧着很是精致，上头刻着海棠花纹路，打开盖子有些晃眼，舒菡下意识的眯着眼睛。
正值晌午，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在屋内，盒子里的东西也散发着莹白的光。
缓了一会，舒菡睁开眼睛。
白芷惊呼：“珍珠！”
盒子里放着黑色的绒布，里面安静的躺着两枚枣子大小的珍珠。
黑白相衬，更显珍珠的品质。
白芷：“殿下，记得之前长公主得了一颗这般大的，好像说价值千金。”
千金都说少了，有钱不一定能买到。
白芷皱眉，“可是岭南王为何要送您这么贵重的东西？”
自家主子和对方好像没这般深厚的交情吧。
舒菡下意识的想到，霍胤知道那只小猫是自己了？不对，不可能。
当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想了一会，舒菡知道了。可能是因为上次她帮忙在内务府要东西了，霍胤知道后对自己表示感谢。
这般想着，事情就通了，毕竟霍胤性子好，而且没什么朋友，难得的有人关心他，所以他才送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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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主子，送三公主的东西会不会过于珍贵了？”
两颗珍珠啊！能抵京城繁华街道上的一处旺铺了。
而且他们主仆过的这般清苦，几乎将所有积蓄都送去给大皇子，手里可用的就那么些，主子还送旁人东西。
霍胤正低头练字，身上的衣物洗的发白，因着屋里有些冷，手背冻的通红。
写完之后，他放下狼毫笔，淡声道：“无妨，她用着正好。”
库房里放着一些珍贵的玩意，其中就包括那两颗珍珠。
主子的意思他明白，无非是他一个大男人，着实是用不上。
可是，留在手里万一能用上呢？
乌云抬眸觑了霍胤一眼，见他正慢条斯理的洗手，出尘的气质宛若谪仙。
哎，乌云叹气，其实他好像有些明白主子的想法了。
家国破裂，他作为西昌国太子，即便能够享受好的东西，他也不会如此。
死去的人消散于世间，但是活着的人承受苦痛。
主子就是这般，有什么事情都压在心底，长此以往，会出问题的。
乌云想起小猫在的时候，主子的笑容从来没那么多过。
对了，这几日小猫怎么没来？
直到除夕，小猫也没再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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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宫内摆宴，舒菡自然要收拾一番，体现皇家颜面。
宴席摆在庆安殿内，舒菡虽不受宠，可是身为皇家子女，是要坐在前面的。
一路走过去，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时不时的吃些东西，倒也算不错。
歌舞升平，还有官家女儿表演才艺，舒菡边吃东西边鼓掌。
她本不想喝酒的，但是皇帝提词，众人都要喝下，舒菡只能一饮而尽。
除了皇帝，皇后自然也要表现一番，而后便是皇贵妃，还有这些皇子们。
舒菡虽浅酌，可架不住喝的次数多，最后竟然有了醉意。
身子有些发热，舒菡意识到不好，让白芷扶着自己偷偷离席。
像舒菡这般没有存在感的公主，自然没人注意到，顺利的出来了。
舒菡推开白芷，“你去给我取些醒酒汤来。”
等一会还有焰火盛景，舒菡不想错过，所以打算醒醒酒。
将白芷支走后，舒菡快步的往无人的地方去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宁钰就追了出来，他找了好一会，也没看见舒菡。
“人呢？明明刚才还看见她往这边来了。”
宁钰怕她喝醉了出什么事情，找了个借口跟了出来。
找了好一会，舒菡没见到，倒是碰见了霍胤。
宁钰点点头：“王爷。”
霍胤回礼，“世子也是来醒酒的？”
宁钰嘴唇动了动，没说实话，嗯了一声默认。
既然这里没人，那他便去旁的地方找好了，和霍胤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也格外的亮，霍胤微微抬头朝着天上看去。
许是因为今日是除夕之夜，他难得穿了件竹青色的衣袍，负手立在那里，像是月下不染烟火的仙人。
舒菡躲在暗处没出去。
过了会，觉得没那么热了，她抓起一旁树上的积雪，将上面的一层抹掉，吞下雪块。
雪化为凉意十足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流进肚子，冷的舒菡打了个寒颤。
“谁？”
乌云警惕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舒菡慌忙又连吃几口雪，直至感觉酒意散去，不会变成小猫后，她才从假山后绕出来。
本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宫女在此偷窥主子，没想到出来个漂亮姑娘。
来人身穿藕色对襟长裙，腰身处收紧显得盈盈一握，头上的装饰没有旁的姑娘华丽，却恰到好处的凸显出她的脸。
鼻尖红彤彤，脸上也带了一丝绯红，有种我见犹怜的易碎感。
乌云愣了愣，“三公主？”
舒菡方才吃过雪，此刻手冷身上也冷，走起路来哆哆嗦嗦的。
她轻声嗯了一下，不远处的霍胤难得的蹙起眉。
“三公主身子刚好，还是多穿些才是。”
霍胤顿了顿，轻声开口，一双狭长的眸子守礼的只看了她一眼。
修长的手指落在自己外衣的带子上，动了一下又停住。
舒菡太冷了，莫名的想到霍胤温暖的怀抱，不过她现在不是小猫，无法冲进他怀里。
双臂抱住自己，舒菡朝着霍胤点头，往回去的路上走。
半路上碰见白芷过来，手里拎着大氅，赶忙给舒菡披上。
一碗醒酒汤下肚，舒菡舒服了很多，又在外面站了好一会才重回殿内。
她坐下后，宁钰朝着她望过来，面上带了点担忧。
五皇子一直观察着俩人，嘿嘿笑了笑。
酒足饭饱，接下来便是共赏焰火。
舒菡让白芷拿了汤婆子给她放在手中，这才跟着众人身后出去。
最好的位置自然是由皇帝和皇后以及长公主等人占据，舒菡绕了一圈，站在底下的台阶上，仰起头，等着看烟花。
身侧响起脚步声，舒菡转过头，就见是宁钰。
宁钰朝着她笑笑，露出一口白牙，“这个位置不错。”
仿佛他没有找到好地方，随意来此一般。
舒菡笑笑，反正地方大，再来几个人都行。
刚这般想着，又有人过来。
是霍胤。
宁钰的相貌极好，在京城里是姑娘们的谈资，而霍胤站在他旁边，明显更胜一筹。
明明作为被人欺负的质子，吃不饱穿不暖，站在那竟然比宁钰还高一头。
他肩宽腿长，脊背挺直，立在那似一棵翠竹般清隽。
饶是舒菡总能看见他的脸，此刻也呆愣了一瞬，宁钰见此，低声提醒道：“要开始了。”
舒菡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摸摸耳朵，仰着头看烟火。
宁钰嘴唇抿着，默不作声的将舒菡身影挡住。可惜，他个头没有霍胤高，完全挡不住。
漫天灿烂的烟花炸开，将整片墨色的夜空映如白昼。
小姑娘仰着头，鸦羽似的睫毛眨了眨，像是翩飞的蝴蝶展翅。
她红唇微张，带着笑意，身上的大氅微微落下而不自知，露出一截白净细腻的颈子。
众人都抬头看烟花，发出惊叹的声音。
唯有霍胤，偏着头看了她好一会，嘴角噙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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