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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027轻歌身世


房丞相闭眼沉思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也罢,但是轻尘你要知道,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妹妹。”

        房轻尘闻言更是面若凝霜,看来父亲要说的事比弑君还重要啊。

        “十七年前,我冒死从宫里带出一个女娃…”

        “宫里带出一个女娃,十七年前?”房轻尘大惊,“爹,你的意思是说轻歌她不是我的亲妹妹,而是从宫里带出来的?”

        房相点点头,继续讲述。

        先皇文氏生了两个女儿,长女名唤文绮芸,次女名唤文纾雨。

        说也奇怪,文氏家族似是血统的原由,但凡女子均能生的超凡脱俗,天生丽质,哪怕是旁门外系,仍能集父母的优质基因于一身,多代传承下来,竟无一例外。

        且文氏家族的优秀血统不单单是包括外表,连智商也能完美继承,所以她们文氏一族总是将皇位传女不传男。

        先皇这二女虽同为绝色,但性格却不尽相同,长女文绮芸善妒心狠,可处理起事情却杀伐果断,颇有政治手腕。

        次女文纾雨为人心善,且心性更为聪明,其优势乃精于布局、善于用计、交际手腕高明,但遇事却有些优柔寡断,所以,这两女在才能和心性上不分伯仲,朝中群臣亦战队分为两派。

        先皇文氏突然暴毙,死时身边仅有一常伴的老奴再侧,且被发现时已被割喉于当场,遂有传言说文氏乃留有遗诏,否则老奴不会被灭口。

        由于遗诏失踪,长女文绮芸按礼继位,宫中一时间流言四起,都说文绮芸为夺皇位弑君毁诏,而那真正的诏书是要传位于次女文纾雨。

        于是新帝一登基便以有人宫中制造流言,祸乱宫闱,企图谋逆之罪到处抓人,最后证据均指向流言传自文纾雨所在的雨和宫。

        虽然众人不知证据的来源是真是假,总之,新帝文绮芸只上位一月有余,便将即将临盆的妹妹文纾雨打入天牢,三日后处死。

        文绮芸此举分明是想尽快斩尽杀绝,且是一尸两命,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结果没成想那小公主命大,就在文纾雨问斩的前一日,小公主降生。

        “那后来呢?”房轻尘见父亲话毕踱起了步子,便着急的问着,却发现父亲已经老泪纵横。

        “后来我以重金收买狱卒,抱着你刚出生不过三天的亲生妹妹去了天牢,将文纾雨的唯一血脉换了出来。”

        “亲生妹妹?那现在的妹妹就是说轻歌她不是我亲妹妹,而是蒙冤而死的皇室遗孤,甚至是真正的皇位继承者?”

        “上天都对她网开一面,说明这是她的命数。”

        “那后来呢?”

        “那日我亲手掐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而当时在位的新皇文绮芸就在妹妹生产的当晚,只比我晚去了半个时辰,她见了死婴这才放了心,只当是妹妹在牢里抑郁过度,孩子没能成活,次日文纾雨便被行刑。”

        “那诏书最后也没找到么?”

        房丞相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诏书当时是在我这里。”

        房轻尘大惊,“诏书怎么会在爹这里?难道是爹杀了老奴取了诏书,为什么?”

        一旁的房轻卓跟着解释道:“爹拿了诏书,自然是为了自保,因为当时边关并不吃紧,所以当时爹抽调了大批军饷用来赈灾,怎料情报被泄露给了外敌,突然南蛮入侵,军饷被挪用一事便被人启奏给了圣上,圣上便叫了父亲前去御书房问话,父亲到的时候,圣上正在气喘吁吁的写着遗诏,等到提及军饷的问题竟然气的当场猝死。

        当时爹站队于文绮芸,但爹撇见了继位者是文纾雨,而文纾雨的首席门客正是告发爹挪用军饷的人,此时爹想再重新站队已是不及,为避免房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爹也只能先下手为强,杀了老奴藏起了诏书。”

        房轻尘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如若换成自己,怕是也会这样做吧。

        几人都沉默半晌,房轻尘才道,“那后来呢,既然老奴已死,除了爹已经没人知道诏书的事情了,为什么还有诏书的流言传出来呢?如果没有流言,按常理就是文绮芸继位,诏书传出反而对文绮芸不利啊。”

        房轻卓继续答道,“流言自然也是房家散布出去的,理由有二。

        其一,文纾雨本就是正统继承人,多留一日都不得,她活着必定是新皇的心腹大患,也是我们房家的心腹大患,所以我们需要给她找一个推动她斩草除根的理由,这也叫借刀杀人。

        其二,新皇文绮芸也并不是省油的灯,早先说过她手段狠辣,连自己的亲妹以及刚出生的婴孩都不曾放过,片刻都等不得,所以为防止其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我房家可是刚刚挪用了军饷的,难保她不会上位后先拿我们开刀以镇朝纲,所以,她也不能在位,所以我们还需要一个逼他退位的理由。

        为了巩固我们房家的势力,我们只有扶持一个傀儡做皇帝,再分掉文家在朝廷的集权,这个遗诏,便是我们赢取最终胜利的关键。”

        “所以继位者是文纾雨的诏书,要在她被杀之后才能拿出来是吗?”

        “没错。”

        “你们这是陷害啊,她是轻歌的亲娘,她本应该是当今圣上。”

        “所以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让轻歌知道,我们最终会除掉文贞,让轻歌回到她本来的皇位上,她的容貌就是最好的证据,她长的几乎和死去的娘亲一模一样。”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了,自从轻歌懂事之后,爹便要让她终日戴着面纱深居简出,本来就是这样的原因,那后来你们说需要一个傀儡做皇帝,说的就是文贞吗?”

        “文绮芸杀了亲妹,此时真的遗诏一出,但文纾雨已死,文绮芸便被众大臣口诛笔伐,为了平息众怒,文绮芸仅在位两月有余便传位给自己六个月大的女儿文贞继位,她退居幕后自封文太后。

        文氏家族又不想将事情闹大影响自己家族势力,但却不得不分掉了众多朝中的重要的官职给众大臣,这才堵住了众人的悠悠之口,就此平息此事。

        而我们房家拿到的职位就是丞相以及户部尚书两个要职。也可以说,我们房家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爹曾经的这个决策换来的。”

        “这是用轻歌母亲的血换来的,我们整个房家都欠她的。”房轻尘内心非常复杂,或许这便是人性吧。

        “轻尘,你莫要想太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父亲也是为了你和我,为了房家。”

        “所以爹和大哥,你们这次想杀了文贞,就是想让轻歌…”

        房轻尘见自己的说法被两人默认,心中五味杂陈,“就算轻歌算是名正言顺的恢复了自己的皇位,那文贞又有什么错呢?文家那位太后又岂能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杀,房家养出的女儿即便是真正的血统,可又与她文太后有着杀母之仇,又怎会受她摆布,她怎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发兵讨伐,内战一起,边境亦危矣。”

        “不,轻尘,你忘了轻歌和肖家还有婚约,如果房轻歌即位,那肖家就是皇亲,定然会帮我房家对付文家,与我们两家之力,还怕她文太后吗?爹会联合外敌对边境施压,文家大军是撤不回来的,所以一旦此事成功,文太后只能干吃哑巴亏,只要轻歌做了皇帝,就凭这血仇,就能让她直接废了文太后,本来那文绮芸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房轻卓轻蔑的说道。

        房相叹了口气,“只可惜这么好的机会,你大哥却功败垂成,我不是叫你一直盯着轻歌的吗,怎么还允许她这般胡闹?”

        “爹也知道轻歌那性子,孩儿以为她接近那二人只是为了查细作,却不想她们处成了朋友还以命相救,孩儿是亲眼看见妹妹将那药服下的,却不知怎的没能产生药效,而且还痛失了父亲的爱将范铁黎。”

        “所以你就不能光是给她下药,关键时刻得先把她下入大牢严加看管才是。”

        “爹教训的是。”

        “爹,那可是轻歌啊,你怎么能给下到大牢呢?”房轻尘辩驳道。

        房丞相指着房轻尘再次怒拍桌子道,“妇人之仁,你们三个除了你大哥,剩下两个都是这个样子,你可是我的亲儿子,多跟你大哥学学。”

        房轻卓拱手道,“爹莫要和轻尘生气了,房家的黑脸就由我来扮演即可,轻尘心善很是难能可贵,至于轻歌,处了朋友也好,朋友交的越深羁绊也就越深,这羁绊也便是弱点。”

        “哎,就怕这弱点不仅仅是我房家知道,对外人来说,也一样是她的弱点啊。”

        “轻歌…已怀了那人的骨肉。”房轻尘神色有些黯然,紧攥成拳的指甲都已嵌入到了肉里,他喜欢轻歌,却从不敢表露心意,只能以哥哥的身份默默的宠她,从小到大,他不断的为自己这份越来越扭曲的爱恋痛苦着、挣扎着。

        直到前几日轻歌忽然来找他说要成亲,已经怀了别人的骨肉,他只当妹妹是为了要逃婚胡乱找下的借口,但是方才听大哥说起她竟舍命救下了那人,才想到或许轻歌说的都是真的。

        当他听到自己和轻歌不是亲兄妹时,真是又开心又难过,因为一旦告诉轻歌她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这样一来,轻歌也会知道房家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是致她生母死亡的元凶,那他与轻歌,莫不是这辈子真的就不可能了吗?

        “你说什么?”房相和房轻卓听到房轻尘的话全都吓了一跳,两人知道平日里轻尘和轻歌走的最近,所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应该不是胡闹。

        ————————————

        林曼对房轻歌这两日真是百般呵护着,房轻歌就连药也不能正常的喝,必须要经过林曼的口来喂。

        饭菜林曼也要亲自下厨,却还非要拉着她来一起完成,还美其名曰:“一刻都不能看不到你”,当然,两人一忙活完林曼就拉上房轻歌回房间,要求对方例行公事,俨然已经成了一对恩爱的新婚夫妻。

        侍女几乎每日换三次床单,连外面的侍卫八卦起来都连连赞叹这林公子真是厉害。

        自从房轻歌的身与心都完完整整的交与了那个视她如珍宝的人,便仿佛只对她一改了从前冰冷的性子,温润的水眸中总是透满柔情,幸福亦总是在那绝美的脸上洋溢,房轻歌喜欢她对自己的不断索求,从心底里喜欢着她的一切。

        而林曼也总是黏在房轻歌的身上,仿佛一松开怀里的人儿就会跑了,甚至在侍女进来的时候她都不肯松开,惹得房轻歌和侍女们一度觉得很是尴尬。

        “我媳妇儿,我任性,怎么着,外人管不着。”林曼就是不讲理。

        “那你也尽量避着点啊,哪有人会在人前搂搂抱抱的。”

        “在我们那个年代就可以啊。”她还理直气壮。

        “什么你们那个年代啊,莫不是你还能比我晚出生个几千年不成?”房轻歌揉着林曼的脸宠溺的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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