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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026新的计划


上都督申启云,监控宫廷空中领域,左右都督岳世明,前后都督何烨,两人分别监控宫廷的其它四个方向,其中以季小年禁军统领为首,掌管宫中各处巡逻任务以及各方调派。

        而谍报网下面却又再分两支,一只在本国境遇内各处安插眼线,一支在境外各国收拢谍报,而总领司即为董平。

        林曼闻言,惊骇的望向李贞,再望望下面跪着正要起身的几人,“陛…陛下?”林曼只当李贞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是说得上话的要员,却不成想确是当今皇上本人。

        “可当今皇上不是姓文吗?”

        李贞抿嘴笑着,继续小心的为林曼擦拭着汗水道:“没错,朕确实姓文,真名文贞,李贞只是出去微服时用的化名而已。”

        “文…贞”林曼重复着,“还真的姓文啊。”她当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

        那医官此时也已诊治完毕跪拜道:“启禀陛下,林姑…啊是林公子伤势已无大碍,只要再修养几日便可痊愈。”

        文贞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而后道,“徐医官,方才交代的事都记下了吧。”

        “陛下放心,臣一定会谨言慎行,出去绝不会乱说一个字。”

        文贞点点头道,“嗯,你们也都退下吧,有事明日再说,今夜任谁也不要来打扰了。”

        “是。”几人领命退下,只留下了呆在当场的林曼和满脸笑意的文贞。

        房轻歌一个人坐在房门前的小石桌上喝着闷酒,看着对面窗子里两人烛影摇曳,而后继续仰杯一饮而尽。

        她看着那两片剪影的脸在靠近,随后渐渐重叠,而后倒下…

        房轻歌别过脸去,这一次她有些恼怒的将手中的酒杯推到了地上,而后径直的拿起了温酒的酒壶将之一饮而尽,“今日还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房轻歌吐着酒话,想也知道此时那二人怕是正在像那李贞所说的那种方式去除蛊虫吧。

        房轻歌不想看,眼睛却怎么也离不开那影影绰绰的窗,酒喝的多了,泪也就不自觉的淌了,她手上攥紧了腰间的飞刀,真想就这么朝那窗子里扔过去,以解心头之恨,终还是不胜酒力醉倒在了石桌上。

        “文贞…呃不…是陛下大人,真的要那样解蛊吗?”林曼也不知古人这皇帝应该怎么称呼的好,只好乱叫一气,她在车里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到了文贞提到如何才能解蛊,不免开始紧张起来。

        文贞闻言顿时爽朗的笑出了声,半晌才捂着肚子道,“当然不是,朕骗她的。”

        只见文贞笑意盈盈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墨绿色的药瓶,倒出一颗赤红色的药丸。

        “看,这就是蛊母,而且仅此一只。”

        林曼正伸手要去接,却不料文贞将那红色药丸竟直接的放入她自己的口中,林曼立时怔住。

        “你这是…何意?”

        但话音未落,文贞便已将好看的脸凑了过来,将药丸顶入林曼口中,但与那药丸伴随的,还有一阵甜腥,似乎是血液的味道。

        文贞有些忘情,有些流连和不舍的松开了林曼的口道,“蛊母需要血来破壳,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你的腹中食取蛊虫了。”

        “所以你真的咬破了自己吗?”

        文贞拇指轻拭着林曼唇上的血迹,在她的唇角画出来一道红色的曲线,文贞忽闪着好看的眼,想再凑上去将之舔舐干净,哪知林曼就此别过头去以示拒绝。

        文贞的唇扑了空,便有些黯然的低下了头,随后幽幽的问道,“因为她?”

        林曼没有做声,以示默认。

        文贞坐起身子正色道,“如果朕出面劝太后由房轻歌出面收复肖家掌管的东南大军其实并不容易,就算朕信,太后也不可能那么信任房家,何况,朕也并不是那么的相信房轻歌会乖乖归顺,所以,你就是朕留下房轻歌归顺的筹码,可前提是,朕得知道你在房轻歌的心里到底值多少分量,足不足够让她与整个房家为敌。”

        “那你要如何证明?”

        “现在朕只能看出她确实很在乎你,但分量显然还不足够,既然对外你一直扮着男儿之身,那朕可以将计就计,给你们赐婚,如果以肖家二十万军作为给房家的筹码已算足够大,朕的面子房相一定会给。

        一旦事成,房家肖家未能达成联盟,肖家定然起疑,为了防止肖家有更进一步的准备动作,所以事情要紧急的去办,朕只能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加深感情,而后朕便会下诏书把房轻歌派去南蛮边境,你却得作为人质留在朕的身边,你可听清楚了?”

        “据我所知,南境一直屡吃败仗,蛮人凶险勇猛,而且既然肖家起疑,又怎么会不怀疑房轻歌呢,肖家又率领了众将多年,想必下边早已如老树盘根错节,若想将之连根拔起,只轻歌一人前去,我怕她会有危险。”林曼满脸的担心。

        文贞见林曼这种态度虽有失落,但也没有表露出真实的情绪,“留你在此只是给房轻歌看,在暗中朕会让你作为代表朕出面的军师,辅助她一同作战,但你要以神秘人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一旦你身份暴露,朕会立即将你召回做人质,你可听清楚了?”

        “这么说来,你刚刚又为我服下的新蛊毒是什么品种?”

        文贞笑了:“不知你的出现,对朕来说到底是福是祸,你总能猜中。”文贞再次正色分析道:

        “南境肖景安已带兵镇守十余年,可不是她房轻歌说接盘就能接盘的,而是要凭真本事赢得战争,赢得人心,这其中的艰辛你和朕都可想而知,一不小心,也许就会被肖景安先斩后奏也说不定。

        但一旦房轻歌成功了,那房家就成了连朕都不得不妨的威胁,所以这一次朕下的是场豪赌,朕赌的不是朕的命,而是堵的整个朝局,堵的是朕的天下。

        这也是朕给房轻歌的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如果,她的理想和朕一样,真的是想国泰民富,那此刻朕和你现在所商定的,可能就是一个改变朝局,改变整个国运的新起点,就当是为了朕的黎民,你能否来帮朕,你和朕一起治国平天下,帮朕铲除奸佞善用良臣,让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如何…”

        文贞说这些的时候,眼中似乎泛起了光芒,似乎某种信仰的引线已被捏成,也许,只再需要一点星火,那便是即将要燃尽一片黑暗的星星之火,它的名字叫做希望。

        林曼不知为何,心中竟莫名的被文贞的话语所感动,她有些动情的望着文贞鼓励道,“你确实是个好皇帝,单就说你只身前往当细作这件事,就足以说明你有胆识,虽然账本没能带出来,但是从你的一系列计划来看,如果没有我这个意外的存在,你此番计划已经成功了,所以我必须得承认你是一个非常有智谋的君王,试问一个如此有勇有谋的君王,又怎能治理不好一个国?”

        林曼的话让文贞深受鼓舞,但随后文贞又自嘲道,“但只奈何这国君一无钱来二无权,凡事都要受人操控,任人摆布,甚至连真正的自己都不能做,又谈何治国平天下,很讽刺吧?

        不过话说回来,朕给你们赐婚,虽然这半个月朕是让你和她加深感情,但你还是需要每日来宫中和朕汇报事情的进展,以防计划随时有变。所以为了你能便于进宫,朕会让你做朕的贴身侍卫,白天你在朕宫里当差,夜晚回房轻歌那里,不日你也会被外人说成是朕的新宠…”

        “新宠?”

        文贞笑着作答,“朕还有自己的计划,也是应对房轻歌的一步棋,你可能还不知道朕给外人留下的印象便是女帝好淫,常无度的纵欲,这样看起来才能让别人放心的把我当成傀儡。”

        “一直以来你一定很压抑吧,你心中有满腔的抱负,却似乎被牢牢的绑住手脚无法施展,也曾遇到过很多危险吧,才让一个本是娇柔的女孩子,变得如此善于权谋,热衷于做赌局,却又如此顽强和坚毅。”林曼看着文贞竟然不免同情起来。

        文贞一怔,林曼的话仿佛如利剑一般,直直地戳入自己的心房,仿佛只有她能将自己多年的委屈一眼望穿,而自己一切的外壳在她面前早已被剥落殆尽,她能读懂她,她能感受她,文贞的泪水夺眶而出。

        林曼微笑着轻抚去文贞的泪水保证道,“放心吧,就算没有蛊虫我也会帮你的,你的梦想应该也是轻歌的梦想,我愿意去帮助你们实现这样的梦想。”

        文贞再一次被林曼的话语所感动,她轻轻靠进林曼的怀里闭上了好看的眼睛,任泪水肆无忌惮,林曼抱着她轻拍着她肩膀安慰着,仿佛在安慰着一个受伤了的小兔子。

        “你不可以这样,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喜欢上你的。”文贞轻轻的低喃着。

        ————————————

        文贞走后,宫女便送来了被子缠裹的房轻歌,方才她吐的一塌糊涂,侍女们又将之用温水洗净,用被子缠裹,便由文贞吩咐着送到了林曼这里,不知房轻歌到底是喝了多少的酒,此时的她早已醉的不省人事。

        林曼无奈的摇摇头,吹熄了灯。

        这夜,房轻歌做了个甜蜜的梦,她梦到了林曼,还有那种仿若火山爆发般的感觉是她此生从未体验过的感受,甚至让她迟迟不愿醒来。

        晌午的阳光照进屋子,房轻歌被外室的敲门声吵醒,宿醉使她头痛,口渴,她爬起身踉跄的走到桌前,不禁“哎呦”了一声,腿间瞬时传来痛感,身体却只觉一阵冰冷,而自己竟然没有穿寝衣,她吃了一惊,赶忙找寻寝衣的位置,却发现了被单上的片片红印。

        房轻歌瞬间明白了昨夜发生的似乎不是梦,她甚至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人是谁,气恼之下她立即穿上寝衣夺门而出,却和正要进来的林曼撞了个满怀。

        见林曼也穿着寝衣,她这才观察出这是林曼的房间,但她依然惊诧莫名。

        “昨夜…我怎么睡在这里?”

        林曼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也有些脸红的道:“昨天你喝的太多了,我真的没能拦住…”

        “拦住什么?”房轻歌很努力的回想着,可依旧没有任何印象,只有一些凌乱的记忆碎片,但看着林曼的脸和脖子上的印子,又不免有些生气,她昨天明明醉在房门外,她还记得李贞当时对她做了什么,可林曼说的拦不住自己,又是什么意思?而床上的血…分明是自己起身时的位置。

        可是,人生中这么重要的事,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不禁有些懊恼。

        林曼顺着房轻歌的目光望去,见她在望着床上的印红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忽然笑到:“你别误会,那个,是我肩膀上的血,大概刚刚出去的时候你又跑到我这边睡了。”

        “那我…为什么…会有点痛?”

        “你自己不记得了吗?你又吐了一地,自己又闹的非要下地,结果自己一下地就来了个劈叉。”

        “那你身上的红印子呢?是李贞咬的吗?”

        “这个到真的是你强来的,不止这里,我可满身都是。”林曼义正言辞的申辩,满脸的正直和委屈。

        房轻歌顿时臊红了脸,原来到真是她误会了,想到昨夜的糗态,还真是没法见人了,可为什么知道床上的血不是自己的,自己还有那么点失望呢?

        房轻歌羞臊的想要逃,却被林曼一把拉住了手腕拽回到床里,林曼凑近她的耳边小声道:“其实刚才都是骗你的,昨天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血也是你的。”

        房轻歌再次转过头惊诧的望着林曼好看的脸,现在都不知道她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可当她还想问,林曼却再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了。

        文贞已经走了,院子只留下了一队守府的官兵,一个医官和四个侍女做为侍奉。

        一直到傍晚林曼才叫饭菜进屋,这也是很耗费体力的事,打发完下人便一直到次日清晨,两人才十分疲累的相拥而眠。

        “轻歌,如果暂时不能见面了,你会不会想我?”

        再次睡到了下午的两人指尖交扣,还沉浸在幸福里的房轻歌温柔的笑道,“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哪怕我爹不同意也无所谓,我可以为了你抛弃身份,到时候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去。”

        林曼听后十分感动,再次动情的上了她,而她也动情的回应。

        “可我不要你浪迹天涯,你不是从小好武,而且只爱看兵书,是想当将军么?那你就带着我平天下去好了,再给我抢几房好看的媳妇伺候我们…哎呦呦…你掐我干嘛…”

        “还敢娶几房媳妇,怎么,这么快就对我腻了?”

        “哪有,媳妇再多你也是老大…哎呦,别掐了,你是唯一,唯一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这次到是房轻歌主动献上了一个甜甜的。

        “你不是很清楚么,你就是我的一切,我留在这个世界里都是为了你…”她有些词汇房轻歌还不是很懂,但从她讲的很多新奇故事里,她早已习惯她的怪词怪句,可不论是不是甜言蜜语,房轻歌听到这话倒是非常开心,再次甜蜜的压住了林曼的口。

        “轻歌,其实我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什么重要的事?”房轻歌见林曼神情严肃,便也一本正经的严肃起来,手紧紧的抓住被单继续说道,“难道是…你和李贞发生了那种事?”

        “哈,你在说什么呢。”房轻歌的猜测倒是给林曼吓了一跳,戏谑的望着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其实她不叫李贞,她的真名姓文,叫文贞。”

        房轻歌忽然从床上坐起惊呼道:“你说什么?”此时的房轻歌极度认真,仔细的看着林曼的表情来确定林曼是否在开玩笑或者是她自己听错了。

        “你没听错,她就是当朝女帝,文贞。”

        房轻歌皱紧眉头道,“那她亲自参与了我们运送武器,也掌握了私兵的证据,不行,我得去告诉爹。”

        房轻歌正要下床,却被林曼一把揽进怀里。

        “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林曼将文贞的意思进行了部分转达,但只称要派她去南境以及自己要留在文贞身边的事告诉给了房轻歌,却听得房轻歌脊背发冷。

        “这么说,我要去劝我爹不能再和肖家结盟,而是文家是么?而朝廷和我家结盟的礼物就是肖家的近二十万兵,可为什么要用你做人质?我不许。”

        “为了让你独立,我得留下为你斡旋于朝野,或者尽可能的在后方支援你,而我力保你的最好方法,就是留在文贞的身边。”

        “我不要。”房轻歌再次拒绝。

        “轻歌,你冷静下来,好好听我说,如果我们不强大,那永远都只能做待宰的羔羊,但如果我们像豺狼虎豹一样的强大,我们才能争取到在一起机会和活下去的空间,不论是你爹还是文贞,我们现在都不具有选择权不是吗!”

        “可我不想跟你分开。”一想到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而林曼还要在那个女人身边,那个女人还是皇帝,一想到这些她就心痛莫名。

        房轻歌忽然想起了师父说的话,“一恋爱到还裹入了多角关系,你可知你这对手是何身份?你这简直是自不量力。”

        这说明师傅早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才会说自己自不量力,可如果不是她们的关系暧昧的明显,那师傅又怎么会说她是裹入了多角关系。

        就算是林曼无心,但那文贞却在本能逃出去的情况下,还要不顾性命的折返回来,也必定是因为林曼在她的心中有着相当重的分量,想到这里房轻歌又不开心的冷了脸道:

        “那在我回来之前,她要霸占了你怎么办?”

        “怎么会,我可是你的人质啊,如果她把我怎么样,你到时候手握重兵又怎么会乖乖归顺呢?”

        “你老实说,你不会是她派来我身边使的美人计吧?”

        “我对天发誓,这个世界上我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你,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确实来自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那是什么世界?”

        “这个不是一下两下能说清的事,总之你相信我,我在认识你之前绝对不认识任何人,更不可能是她派来的。”

        “可我还是担心,万一你爱上了她呢,毕竟她是皇帝,长得又漂亮。”

        “我只是去做她身边的侍卫,又不是做她的臣妃,怕什么呢,傻瓜,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又怎么能轻易变心,你现在应该睡一会儿,毕竟晚上还有体力活。”

        房轻歌又被林曼说的羞红了脸,可还是抱着林曼道:“晚上你又要怎样?”

        “你觉得我会怎样?”

        ————————————

        房府。

        “成事不足,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你知道再想杀她,那简直就难如登天了。”

        “爹,都是孩儿的错。”房相长子房轻卓满脸的绷带,腰间也被捂了草药并被白布裹紧。

        次子房轻尘却一脸严肃,并不同意房相观点的反驳道:“爹,你这可是弑君,是造反呐。”

        “混账,她当时一介布衣,你不说,谁能知道她是君,倘若调查出来,只能说是她乔装出去偷了军机,被发现的手下误杀了而已。”

        “那文贞死了,皇位该由谁来继承?朝局到时一定大乱。”房轻尘接着道。

        “你什么都不懂,知道个屁。”房相大怒。

        房轻卓从中间打着圆场道:“爹您息怒,轻尘他还不知道情况,他也不小了,不然就将真相告之与他,以免他再带着小妹乱来,再一次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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