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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拐卖4


季枉生听完,脸色没有什么变化。

        白念仰头看着他,困惑了:“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你早知道了?”

        季枉生说:“白念,你没有注意观察,那个女人脚上系着铁链,我们进门时她被匆忙按到凳子上,就是怕她走动发出声音。”

        白念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确实没有注意到。

        季枉生接着说:“不仅如此,那个孩子也不是他们家的。”

        他语气平静,表情冷漠,以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告诉白念这些残忍的事情——既然她已经知道了,让她知道得彻底一点,也好让她害怕警觉,离这个村子远一点。

        “天啊,女人和孩子都是拐来的……”

        白念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脸上的血色都褪了几分,喃喃自语,“那这个村子,肯定还有很多被拐卖的人。”

        怪不得他们暗中观察,态度戒备,原来是个拐卖村,村子里守着那么多罪恶的秘密,村民怎么会欢迎外人呢?

        季枉生看了眼周围,把她冰凉的手握在手里,“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白念走了一步,又猛地顿住:“那个女人,她向我求救!还有孩子,我……”

        季枉生打断她:“别乱来。你已经猜到了,这是一整个村子的事情,一旦露出马脚,恐怕你也走不出去了。”

        “……”白念顿时想到了电影里可怕的情景,打了个冷颤,被他拉走了。

        季枉生脸上毫无异色,竟然还拉着她回到村口鱼塘边,继续买鱼。

        白念闻着鱼腥味,胃里隐隐作呕,大脑里一片乱糟糟。

        她明白了,殷音为什么不愿意回来。

        一个拐卖村,殷音小时候也是被拐卖来的,她一定早就想离开了,所以考到了十万八千里远的京都,终于远远逃离这里,又被豪门父母认回去了,怎么可能还愿意回到这个偏僻落后、肮脏罪恶的村子呢?

        她也想通为什么打听不到殷音了。

        殷音在村子里并不是叫“殷音”,而是随了村子的大姓孙,另取有名字吧。然而殷音始终记得自己名字,原文又是从殷音的视角展开来写的,根本没有提到她在村子里的名字。

        而且自己穿来那天,殷音把她赶走的时候,也说过一句“爸妈和律师在书房商量我改名字和户口的事情”。

        所以,她直接问殷音,怎么可能问得到呢?

        “哗啦——”

        “这条花鲢鱼肥哩,肯定好吃,吃好了再来买啊!”

        洪亮粗糙的嗓音让白念回神,她看过去。

        卖鱼人手脚利落地捞了一条肥鱼上来,因为他们不要杀,就拿了大大的黑色塑料袋连水装起来,鱼在里面鲜活有力地扑腾着。

        原本看去朴实忠厚的卖鱼人,此时再看,她只觉得可怕。

        季枉生付了钱,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拉着白念,往村外走。

        白念着急不已,忍不住回头:“她们……”

        “别回头。”季枉生的声音低沉又严肃地传来,“别让他们看出不对来,我们先离开。”

        他手上用了力气,强硬地拉着她。他们像再正常不过的路过买鱼的人,在暗中许多目光的暗中关注中出了村子。

        出了村子,又默默地往前走了一段路。

        “我走累了。”白念挣开季枉生的手,在路边一块石头坐着。

        伞柄挨着肩膀,双手抓着伞柄端,她把伞压得低低的,把自己都罩在了里面,完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像是把自己封闭起来。

        一看就是不高兴了。

        季枉生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

        他叹了口气,在她面前蹲下,正要把她伞沿掀起来一点,她却转了个方向,又把伞压得更低了。

        他皱起了眉,“白念,这种拐卖村,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你想救就能救的。”

        伞底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出白念闷闷的声音:“季枉生,你知道吗,黑水村就是殷音生活过的村子。”

        “嗯?”季枉生有些意外,却不知她是什么意思,等着她的下文。

        白念闷闷地说:“以前我一直害怕殷音,却并不觉得她很讨厌,哪怕她险些害得顾家家破人亡。我其实挺佩服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生活态度的,何况,她童年里还遭遇了这么不幸的事情,与亲人分离十几年,险些也要被一辈子困在这里,所以,她坏一点是可以理解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又想起了久远以前,作为一个读者看大女主爽文的心情。

        其实并没有很久远,她穿过来还不到一年,但截然不同的生活,却让她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恍然隔世,她在这里生活充实,学习忙碌,也早就不看网络小说了。

        她神色恍惚了一下:“有时候,我觉得这样经历丰富、波澜起伏的大女主很有魅力呢。”

        季枉生很意外。

        可能是白念甜美可爱的外表,以及她一惯表现出来的善良,他一直以为白念无知单纯,崇尚真善美,厌恶一切不好的东西。

        就是因为这样,他有时候甚至会在过于纯洁的她面前,觉得自己太过邪恶阴暗,不敢对她有太过过分的想法。

        现在却发现,她其实跟自己想象的有出入,她能看到人性里复杂的东西,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他突然有点欣慰。

        然而,白念接下去说的却是:“但是,殷音明明知道村子里有那么多被拐卖来的人,为什么,不帮帮那些可怜的孩子妇女呢?”

        季枉生皱起了眉头。

        “她明明有力量……成功逃离了这里,哪怕帮他们带一个消息出去呢?为什么,选择袖手旁观,独善其身……”她声音里渐渐带上了哽咽。

        季枉生叹了口气。

        还是心软善良的小姑娘啊,见不得人间疾苦。

        他把手上的鱼袋子小心放到草地上,腾出手来把她的伞抬高,看到她一脸难过,泪眼汪汪,像个迷路的孩子,可怜极了。

        说实话,季枉生不想理会别人的死活,也不管那个殷音有没有同情心,可是白念的情绪牵动着他的心。

        看着她这样难受,他也难受。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伸手把她拥入怀里,一手轻轻揉着她红了一圈的手腕,刚才他把她拉出村子时用了力气,怕是弄疼了她。

        白念靠在他怀里,哽咽着,困惑又难过:“季枉生,为什么人心可以这么凉薄啊……”

        季枉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拥着她。

        天气很热,他们在伞下拥抱了一会儿,白念很快出了一身汗,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从季枉生怀抱里抬头,一双刚刚哭过的水润眼眸看着安静的他:“你也不想管的,对吗?”

        他这么敏锐,又身怀异禀,在她之前就知道了村子里的不对,甚至在来的小巴上就发现了,却一直沉默不语,还能开开心心哄着她度假。白念又不笨,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态度。

        季枉生被她还带着泪意的明亮黑眸看着,终于开口:“白念,这些事不是好管的。”

        他活了四世,为研习玄学之术,走遍名山大川、偏村草庙,不知见过多少人心险恶,世态炎凉。

        白念说:“是有些麻烦,可是我们可以报警啊。你看到那个女人多惨了,她向我们求救,怎么可以不管呢!”

        季枉生皱着眉头,努力地解释给她听:“这么大一个拐卖村,盘踞几十年,附近的村镇不会不知道,本地警察也不会不知道,警察都管不了,个人的力量又岂是好管的?”

        白念看着他,说:“可是你明明有那么大的力量。”

        “白念,你可听说过,人心比鬼更可怕。”季枉生说,“我能驱鬼除邪,但这些是活生生的人。”

        白念打了个冷颤。

        是啊,人心确实比鬼更可怕。

        她刚才说了殷音见死不救,冷眼旁观,可是她的男朋友季枉生又能比殷音好得到哪里去呢?

        原本以为他度过了死劫,会更温暖柔和,但她错了,他本性也是冷漠的。

        白念突然觉得失望,推开了他。

        季枉生看着她的表情,“白念……”

        白念站了起来,率先往回走,“回去吧,我累了。”

        季枉生皱着眉头,拎起那条鱼,跟上她的脚步。

        一路上他们没有再说一句话,白念也不再管季枉生晒不晒,自己撑着伞走在前面。竟然冷战起来。

        回去的时候已经中午了,白念心情不好,又热出了一身汗,直接上楼冲澡了。

        季枉生把还活着的鱼交给阿婆处理,让做剁椒鱼头。不管怎么样,他都记得不能让白念饿肚子,要照顾好她。

        白念虽然心情不好,不过走了半天确实饿了,中午多少还是吃了的。

        吃完她就回到房间,顾不得午睡,从箱子里出了本子和笔,打开风扇坐在竹椅上,开始上网疯狂搜索遇到拐卖怎么办,如何救人,如何确保自己安全……

        既然她知道了,又有人向她求救,她是没办法忽视的。

        不过这事绝对不能冲动,她只是一个普通人,首先要确保自己的安全,也要顾及孩子妇女的生命安全,没有把握不能打草惊蛇。

        她把查来的办法、步骤,一条条抄录在本子上。

        季枉生进来,看了眼,说:“白念,不要冲动。”

        白念头也不抬,“我没冲动,我在冷静找办法。”

        季枉生顿了顿,又问:“困不困?睡会儿午睡。”

        白念抬头看他一眼,简直不敢相信他能这么冷漠,她生气了,“不困,你困了自己睡去!”

        她整个下午都在忙这个事情,没有出门。

        期间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一些事例,看得非常难受,忍不住想那家人会不会起了疑心,那个女人还有孩子会不会被转移,或者被虐待死……她觉得喘不过气来了。

        晚饭根本没有胃口吃。

        晚上更是缩在竹椅上,继续忙碌。

        不过她毕竟一直作息规律的,早上走了那么远,中午就没有午睡,精神紧绷了半天,晚上没坚持多久就在竹椅上睡着了。

        只是她做了恶梦,梦里都是被拐卖的人被各种虐待折磨。女人那双麻木中突然爆发出求助亮光的眼睛,孩子嘶哑凄凉的哭声,一直困扰着她。

        她始终睡不安稳,终于被吓醒了。

        黑暗中,她眨了眨泪眼,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季枉生抱上床来了。

        她惊惶不安的样子,让季枉生心疼之余,心里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抱住她,一边给她擦泪水,一边轻抚着她的背,“你别想了,好好睡觉,明天我们一起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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