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滚下来那人因为惯性加上自己使劲，一头撞上了齐敢的烧烤摊，整条街就齐敢的摊儿还在路边没拉走，“哐”的一声，声音巨大。齐敢在这个时候还担心的看了眼车，伸手往前扶了一把，不知道会不会凹进去，至于人怎么样，他还没来得及看。
“你没事……”齐敢看他一眼，撞进一双深邃的大眼里，大眼里没有一丝慌乱，看他一眼二话不说站起来，抄了他摊上的大不锈钢盘子，对准砍过来的刀就是一个劈下。
我cao，这个时候齐敢才反应过来，这是一群拿刀的人啊，亡命之徒还离他这么近，跑。
正当他要加速跑的时候，拿刀的人越来越多了，有一个人甚至冲到了他的前面。这个时候他不敢跑了，他怕跑了吸引那拿刀人的注意，以为他是同伙。可是不跑，万一真砍他身上误伤了怎么办。
短短看那挡住他路的拿刀人几秒，齐敢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个念头，还能在大眼里甩飞手上不锈钢铁盘的时候脑子一抽，迅速掀了肉，递了个新的上去……
大哥，如果说我只是想伸手扶一把车，信不信？
大眼里回头甚至都愣了愣，飞快看了他一眼，一把接过不锈钢盘拍一人脸上。
“哐……”后坐力很强。
“谢了啊。”大眼里还抽空道了声谢。
次哦，我谢你大爷谢。
cao。
果然，拿刀的人注意到了他。
喂喂喂，我是路人甲乙丙丁戊己庚啊。
齐敢慌忙往后退，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真说是路人那群砍疯了的人也不会停手。他一个劲往后，踩到了后边一块凹进去的砖里，身子一歪——
我去，你二大爷。
一拿刀的人往齐敢这边冲了过来。
吾命休矣。
齐敢一边默哀，一边往后摸，摸到一块砖，砖，砖头。来，来小爷给你盖逼脸上。只要对方不把刀甩过来，他就有机会。
哎……“嘭”的一声，拿刀的人离他一米处跟脱线木偶一样横着飞了出去，哐啷一声连人带刀摔老远，直接摔下梯。这路下边是一大块小广场，再下边还有条马路。
他瞪大眼睛，看着刚刚不知哪里飞过来的一脚又迅速消失。大眼里头也没回，一脚直接踹人胸口上，手里的钢盘同时一下子挡了两把刀。
次哦，这是被英雄救美了，呸，英雄救英雄了？
不能忍，齐敢腾的一声站起来打算加入战斗，都是二八少年，热血最激人神经。
“……”一阵突兀的脚步声又从上坡传来。
没完没了了是吧？
“我cao你祖宗。”石破惊天的一吼，紧接着无数的人影冲了下来，声势直他妈浩大。
啥？还有，能不被砍死吗？一晚上冲几回了。
听起来跟跑来了一个连，齐敢慌忙中抖着胆子数了数，八个。八个人手里也拿了东西，明晃晃他妈的还是刀。
这些傻-逼刀都是批发的吗？
跑，只能跑，跑还有希望。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揪住拉过大眼里就跑，往哪跑不知道，总之就是跑。
大眼里背后不察，被人扯了手就跑，铁盘最后一个砸人脸上的时候，这人已经拉了他跳下阶梯，跳楼似的蹦跶几下窜出去二十多米了。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风挺大，不知道是河风大还是他跑得太快，风一阵一阵抽脸上，有点乱七八糟惊悚的爽。
身后脚步声先是很大，后来越来越小，惨叫声倒是越来越大……
惨叫？惨叫！
齐敢抽空回头瞅一眼。
大眼里正被他死命拖着往前跑。
大眼里一边被他拉着大力跑，一边抬眼看他。
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前边很远地儿，路灯下——一个，两个人……摔了下来，隔老远齐敢都能听见砸地板上那声音。
那要砍他的穿大红裤衩的拿刀人？他印象很深刻，穿条大红齐膝大敞短裤。
次哦，什么情况？
他一下子停下脚步。
大眼里嘭的一声撞了上来。
“我r-i……”
两人又是嘭的一声摔地上。
齐敢手脚并用把身上那人甩了出去，死沉死沉，“我cao，什么情况？”
大眼里呼吸急促，躺地上大口喘气，打架都没这么累，他仰起头看一眼，又倒下去，没轻没重的一下子嘭一声撞脑袋上。
齐敢都被他这操作惊呆了。
这头铁吧。
以头抢地尔？
“没事了，”大眼里胸膛剧烈起伏，还能听出一丝笑意，“结束了。”
“什……什么？”齐敢半坐起，人没追来他就没爬起来跑了。
“我说，”大眼里撑着手臂直起身，扫他一眼继续喘着说道，“不用跑了，我人来了。”
齐敢想说，这会儿喘这么厉害了，刚刚打架也没见这么喘。
大眼里像是知道他想什么似的，开口喘息道：“打架都没这么累，跑一跑居然喘成这样。”
“……”齐敢没再说话，跟着这人起来往前走。按理来说，他不应该过去，刀口上舔血的亡命之徒还是少惹为妙。但毕竟吃饭的家伙什还在那，他得拿回来。
大眼里也没管他跟没跟上，往前走。
这人，挺高。看年纪，跟他差不多吧。
“萧萧，你没事吧？”一大脸男人正用膝盖压住一人脸偏头朝这边喊一声。
齐敢哆嗦了一下，不知道是这风吹的，还是……呃，小小？笑笑？晓晓？萧萧？骁骁？脑子里一串一串冒出来叠词。
大眼里一个大跨步踩上台阶往烧烤摊前走。
姿势挺帅。齐敢也有样学样，跨了上去。
数了数，九个人，被八个人绝地反杀躺地上，地上明灿灿的，全是刀啊，棍啊……
啧，大场面啊。
血倒是没看见，齐敢仔细瞧了瞧，地上都是些烧烤签，塑料袋，卫生纸什么的垃圾。
看来也就是吓唬吓唬，情绪还没到位，手里都有数。
他也不知道是被镇住了还是缺根弦，总之这个时候都没有反应过来是该跑还是该跑，这场面不是他这种高中生一半都还没读到的人能看的，看多了容易做噩梦，他……
就在他天人交战琢磨的时候，大眼里转过身看着他。
“怎么？”齐敢看了眼他，说是不怵还是挺有威慑力的，毕竟对方人多，他又不能跟他干一场。如果真的，大眼里要是反应过来要弄他，他是不是可以和这九个人一伙反杀回去？
等等……这九个人都趴了，明显不是这八个人的对手，这人还得靠他来，他……
“还能开火吗？”大眼走过去扫了眼烧烤摊，除了刚撒了两钢盘的肉在摊上，其他都还好好的，至于有没有灰尘也就没讲究了。
“啊？”齐敢反应了一下，“能吧。”
他走过去拧开火，火轰隆隆的开始发力。
“吃什么？”他都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能语气如此平和，态度如此不卑不亢。
“都烤了。”大眼里扫了一圈。
“……”行，大气。
不过，会不会……他有那么犹豫半秒。
大眼里往兜里一掏，摸出了钱包，甩了五张红票子在摊上：“不够再说。”
齐敢一愣，抓了过去。
抓了后又跟大眼里对视一眼，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低头烤起来。
额……尴了个大尬。
这不是明摆着以为对方吃白食吗？
淡定淡定，烧烤烧烤。
其他人时不时骂一声，再踹上几脚，至于骂了什么，他都没听进去，无非就是亲切问候一些在世不在世的亲戚……他认真烤，翻面，撒孜然，撒胡椒粉，撒……
他想问问他吃不吃辣，多辣。
刚抬头，就听了一耳朵……dp？
嗯？齐敢震惊狗眼。
刚他听见什么？
dp，是dp没错吧？
他迅速低头烧烤，都没敢抬头。是谁有dp他不想知道，谁要用dp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好好烤烧烤，好好挣点钱……
周围其他的几个小摊儿，老板们早不知去向，大眼里往周围几个摊儿看了眼又站了回来，周围气氛有些诡异的静谧。
大眼里带着八个兄弟吃烧烤的时候，齐敢就站在一边，都想给他竖个大拇指了。不，不是给他，是给这个场景。
这场景真他娘的绝了，猖獗的獗。
见过一溜十几个jc站旁边，这九个货还埋头吃烧烤，其余九个货被拷了手铐准备带走的诡异吗？
吃得旁若无人。
目中无人。
有jc捡了一地的刀棍往j车放，哐啷啷的，挺清脆，卖铁的话估计也能卖个好价钱。
大眼里抽了张纸抹了抹嘴，齐敢想上前把零钱给他，但没来得及也觉得不太合适就没上前，眼睁睁看着jc把一溜的人全带走。
一，二，三，四，五，六，六辆j车，坐得满满当当。
一齐闪着红蓝火光串一串走了，挺那什么……壮观的。
啧。
算数还挺好。
齐敢扫荡一圈，确定没什么遗留的东西，他也不知道会遗留什么，就是扫荡一圈才心安。收了小桌板，小布凳子，拉挡板，清理周边垃圾，等他准备走的时候，那群躲老远的老板们终于回来了。
一个个一边跑一边给他竖拇指。
“小伙子胆子可以啊，就这样都能做一笔生意，还卖空了。”
“……”齐敢叹一口气，发动车调了个头往家开去，低头发了条信息。
“今天卖空了。”
嘀嗒。
“好，回来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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