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话:所凝聚的思念
到底……发生了什么？
醒过来的时候，我花了好几秒去思考这个问题，可惜最终无果。
明明前一刻还身在激烈战场上的自己，现在却躺在一个有些昏暗，看不到边际的陌生空间中。无论是历代火影，还是奋力战斗的联合军忍者，抑或是那面目狰狞的巨大植物……哪里都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坐起身，四望。
说是陌生，其实也不尽然，因为这里还有部分我所熟悉的要素：比如身旁那只猫，比如地面绘着的不大清晰的六芒星图案。可还是能分明地感觉出来，这里并非是以前来过的地方。
此时的小又也是一脸的茫然表情在四处张望着，不过，当它发现我醒来的时候，还是第一时间将关注点转移了回来。
“啊，契约者，你的伤……没事吧？”
伤？
小又这么一提后，就仿佛是为了响应它的话一般，胸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之感。
我低下头，在看到自己胸口的时候，又忍不住吃了一惊。
那被黑色利刃刺穿的伤口处一片血肉模糊，附近的衣服也全部被鲜血所濡湿，看上去颇有些触目惊心。
然而，即便是这种被称为致命伤也不为过的创口，眼下却没有给我造成太大的困扰，因为血已经不再外流了，疼痛也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神志更是堪称异常清醒。
好奇怪……莫非自己已经挂了？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小又也在这里？
“好像没什么大碍……”我有些困惑地回答道，然后又试着活动了几下胳膊，发现没有牵动伤口再次出血，便索性爬了起来，“话说，这是哪儿啊？”
“这明明是我想问你的事情。”见我活动自如，小又也毫不客气地纵身一跃，轻巧地跳落在我的肩上，“……这里不是契约者你的时空间吗？”
那只猫之所以会有此问，大概是因为看到了地面上画着的六芒星图案，毕竟在它的心中，应该不会有其他人去搞这种品位不高的装修了。
另说，在刚才那千钧一发之际，即便我下意识地使用了时空间忍术，也是不足为奇的事。
“不，不是的。”我立刻摇头否定了小又的说法。
如果是自己的术，那绝对不会有这般的陌生感。更何况，这里也丝毫感应不到留在外面的飞雷神术式。即是说，还有一种最糟糕的情况不能忽略——那就是凭借我个人的力量，恐怕无法从这里出去。
外面的战斗还在继续，必须得搞清楚当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一想起战场那边的情形，我不禁感到有几分焦急，而就当自己准备和小又一起先到处转转的时候，远远的彼方，突然浮现出了淡淡的红色光晕。
“那是……？”那只眼尖的猫立刻伸长了脖子望去。
“能看清楚有什么吗？”我问道。
“不行……必须再近一些……”
“好吧，在这儿呆站着也不解决问题。”
稍稍犹豫了一下后，我便向着出现红光的地方快速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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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着红光，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数道被拉得又细又长的影子，但影子的形状很不规则，就好像是一群异形怪兽一般。
而在奔跑的同时，周围似乎更暗了，那一抹不知在何处的红色光团，根本不足以照明，朦胧的光线反而更加深了阴暗处的漆黑。仔细去感觉的话，除了心跳声和呼吸声外，还能听到一点点细微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仿佛会有什么将突如其来地从黑暗中涌出似的。
不知跑了多久，忽然间，光线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不管你们分散到什么地方……你们都是同伴。”）
在清晰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错愕地止住了脚步。
抬头望去，就在前面视线能及的地方，九只数人高的怪兽正围坐在一个六芒星法阵的四周，而法阵的六个顶点处，各绘着一枚散发着柔和红光的勾玉图案——这便是我们之前看到的光源了。
（“而且，终将有一天你们会合为一体。”）
在法阵的正中央，立着一名身着白袍，手持法杖的长者，面容因为离得较远看不大清楚，但他用低沉且和蔼的声音说出的话，却一字不差地传入了我的耳中。
（“你们将会以不同以往的形态……背负着各自的名字出发。”）
越听下去，我越是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这些话语，以及面前这幅场景，自己曾经在某处经历过。
唰——
就在这时，肩上的小又突然一言不发地跳了下去，随之全速地向着法阵那边跑去。
“小又！”我一惊，连忙再次迈开步子，紧紧地跟了上去。
（“不会像在吾之体内时的那样……你们将会被正确地引导。”）
虽说在一刻不停的激斗中，最初来这里的目的已被暂且搁置，但这并不代表将它完全遗忘。
——为了帮助小又找到答案，为了寻求那个梦境的真正意义，我们才来到了这个战场。
而那时梦中模糊不清的画面，正是此时展现于眼前的这幅景象，就仿佛是一部旧电影在清晰地回放一般。
（“然后，究竟何为真正的力量……”）
追到近前的时候，这些怪兽和那名长者的模样再次让我吃了一惊。
尽管体型缩小了很多，看起来也稍显稚嫩，但九只怪兽无疑是自己此前在兜记忆中见过的尾兽们，特别是小八尾和小九尾那非常眼熟的样子，更是让人确信无疑了。
至于那名长者的相貌，便与常人很是不同了，他身材颀长，一缕胡须及腰，额头正中横着一道短短的细缝，两边的额角处则长有微尖的突起。
不过，最最吸引我的目光的，是他的双眼与胸前的挂链——轮回眼，以及六枚勾玉。
（“到那个时候，你们自然会……”）
最后一句话音落下之时，无论是人还是尾兽们的周身都蓦地浮现出了一层微弱的白光，紧接着整个轮廓也渐渐变得发虚，就好像随时都会消散一样。
“等一下啊！”
小又大喊着，然后从围成一圈的尾兽们的空隙中冲入，一头扑向了站在正中的那个人。
可是，它却扑了个空。
没有受到半分阻碍，径直从那个人身体中穿了过去，仿佛只是穿过了一个逼真的立体投影一般。
“怎么会——！”
腾在半空中时，小又露出了非常诧异的表情，随之它不甘地落地转身，立刻又试了一次，但结果却一如之前。
“冷静一下！”
见状，我毫不犹豫地从尾兽们的虚影之中穿行到六芒星法阵中，一把将小又抱了起来。
顺便一提，在穿行的过程中，没有一只尾兽对我们的闯入做出任何反应，似乎它们根本就觉察不到我和小又的存在。
“契约者！”小又情绪依旧颇为激动，它一边在手臂中挣扎了几下，一边急急地说道，“这个人是……”
“我知道。”
我突兀地打断了小又的话，然后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搭上那只猫的小脑袋以作安慰。
就在这时，只见那名长者稍稍将身体转到了正对着我们的方向，同时目光也投了过来——与尾兽们不同，他的双眼中映有我们的身影。
“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舁加。”
我注视着那双神之眼，一字一句地问道——
“您……并非敌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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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听了问话，长者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微笑，接着，他两步走至我的身前，并伸出未持杖的手放到了胸口上方。
刹那之间，白光大盛，彩烟四起，一股浩然威势自其掌心蓬勃而发……诸如此类的异象，丝毫都没有发生。
仅仅是暂留了片刻后，他便收回了手臂，随之我再次看向胸口处，却见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完完全全地愈合了，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就好像打一开始就没存在过似的。
“这个能作为你的问题的答案吗？”长者看着我的眼睛，开口道，“好久不见了……吾之故友哟。”
“故友？”听到这个词后，我不禁愣了愣，“……您认错人了吧？”
见我露出不解的神情，他又笑了笑：“是啊，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的话，的确是第一次见……吾名曰羽衣，世人亦称吾为……六道仙人。”
六道仙人。
即便不用其自我介绍，我和小又也早已清楚地知道了这一事实。
只不过，这位一直以来都仅仅出现在诸多传说中的人物，如今就这样站在我们面前，让人不由得心生几分感慨。
“那个……”
我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想问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喂，六道老爷子！”就在这时，小又再次叫了起来，“难道你还活着吗？”
“不，”六道看了看他那微微发虚的手，“现在处于这里的并非吾之肉身……而是吾遗留在时空缝隙中的思绪、记忆与查克拉能量罢了。”
“时空缝隙？”闻言，我马上问出了一开始就很担心的那件事，“那，我们要如何出去呢？”
“既然能够进来，就自然有可以出去的方法……”他轻捋了几下胡子，转而又看向我的眼睛，“不过，在出去之前，你应该有想问的事情吧？”
“是，有很多的事情想问。”我诚实地回答道，“但是，眼下没有这个时间……如果不早一点儿回归战场的话……”
“如果你一定如此坚持，吾也不会强求……不过别忘了，”说着，六道抬手在半空中横抹了一下，“——你还有可靠的同伴们。”
随着他的动作，一个小小的，半透明的，宛如荧屏般的东西凭空浮现在了我们上方，而那画面之中，映出的竟然是几个令人又惊又喜的身影。
“纲手大人！我爱罗……是五影们！”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原本以为已经牺牲于斑手中的五影，现在正分乘着我爱罗操控的沙团飞速地向着战场方向赶去。
他们平安无事……真的是太好了。
紧接着，屏幕微微一闪，直播中断了。不过，那最让人安心与欣慰的消息，已经确实地传达到了。
“非常感谢……既然如此，就让我利用一下这片刻的余暇吧。”
我说着，转而将小又抱起，送至与面前之人视线相持平的地方——
“首先，请听听我的同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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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何时降临在这个世上的？
我们是如何降临在这个世上的？
我们为什么会降临在这个世上？
我们所存在于世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面对着眼前这个人，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小又开始倾吐所有深藏于内心的疑惑。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但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甚至觉得，以小又为代表的这些小小的忍兽们，并非一定要知晓答案，只是需要一个能够宣泄情绪的机会，来释放这些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内心茫然与沉闷。
不知道诉说了多久，当一切重归安静后，六道缓缓地开口了：“你所要的答案……全部在这里。”
“这里？”小又诧异地环视了一下四周，除了那些尾兽虚像以外，什么都没有。
“吾曾把十尾的查克拉分为九份，也就是这九只尾兽……而这里，便是吾临终前与它们分别的地方。”
“分别……”小又还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这和我……”
“你……你们，”六道手抵心口，露出了只能用怀念一词来形容的神色，“正是众尾兽执著思念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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