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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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儿离开后，赶忙去找了程惮，打算和她分享今日份的爆炸头条。

        翠儿和程惮都算是【孤城】的管家，翠儿主内，程惮主外。这【孤城】里的人是不少，但都是木着脸的黑衣人，能说得上话的除了城主就剩下程惮了、如今加上一个苏公子，只是这苏公子好像也不是太爱说话的美少年。

        “诶，大木头，大消息，惊天大消息！”

        程惮刚回来就瞧见翠儿咋咋呼呼进了门儿，沉着的脸微微松动，很是给面子的开口询问：“什么大消息？”

        “城主今日收留了叶老的养子，还改跟城主姓了，叫苏辰。那苏公子长得可好看了，啧，陌上公子颜如玉。要认真比起来，几年后定是要比殷公子还好看呢，可惜是个天生异瞳。”翠儿倒不是有偏见，只是心疼这样一位少年这一生都要受制于此了。

        “还有还有，城主还说半月后，若苏公子比过了你，就收苏公子为徒。城主还从没收过徒呢，听着就稀罕，到时候放放水哈。”

        翠儿讲的正欢，转头瞧见大木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有些气恼地推了他一把：“喂，有没有听我说话呀，想什么呢？”

        “今日，那边发来请柬，说是邀城主半个月后回族就宴。”程惮的声音有些沉。

        “什么？！他们怎么有脸的？！”翠儿愣了一瞬，回神后气得直跳脚。

        二十年前，神巫族族长以萧国师的性命相要逼着城主去了那场鸿门宴，趁着城主离城，凝结族内长老的术法在【孤城】内设下杀阵，没有城主护持，那一夜【孤城】血流成河，死水都变成了黏稠的红。城主收到求救信号后打算杀出去，而神巫族的那些混蛋竟然向城主射下专门禁锢神巫族的毒箭，那时翠儿还只是城主身边的一个小婢女，城主竟一路护着她一直到了无名山，随后毒性发作，幸好被那时恰巧路过的叶老所救。

        翠儿永远也忘不了她和城主踏进【孤城】的那一幕，满目都是猩红色，遍地都是残缺的四肢、躯干、头颅……

        城主心善，那时的【孤城】收留了好些流民、乞丐，他们在【孤城】种地织布，好似世外桃源。而这一夜，什么都没了，【孤城】成了真正的地狱。

        看到面前的一切，城主什么也没有说，但翠儿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城主红了眼角。

        城主沉默着去冰池殿闭关了，但因为拖欠的时间太久，余毒未清，牵动血咒也越发严重，那以后的每年阴日，城主闭关的时间从五天升至半月。

        ……

        城主闭关后，她和幸存的人一起收拾乱坟岗般的【孤城】，不停不歇地忙了三天，总算是收拾完了，后来发觉城主开了巨石阵，他们明白，这是城主让他们离开的意思，但是没有一个人离城，反而自愿由程惮组织着，轮流守着【孤城】。

        城主出关后，将其余人安排出了城，只留下程惮和翠儿分管【孤城】事务。而那段时间唯有殷公子帮着忙前忙后，萧国师却自始自终都未曾出现。

        自那以后，城主和萧国师的关系由僵持直接恶化为反目。城主面上还和往常一样，只是再没有自城外带回些无家可归的孩子，翠儿能感受到，城主变了，以前的城主再也回不来了。

        自此，【孤城】真真正正成了禁地，有命进无命回，而城主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连夜赶去长安城，只因新看的话剧里头说这长安灯火美哉妙哉。

        “话虽如此，既然请柬送来了，还是要城主亲自过目的。”程惮虽也痛恨神巫族的那些个老鬼，但请柬既然能直接送到他的手上，说明此事不一般。

        “可城主刚闭关。”翠儿冷静下来，自然也知晓其中的利弊。

        “我先去告知殷公子一声。”程惮稍作思考后，做出了决定。毕竟城主闭关，只有殷公子能进，而且殷公子同为神巫，对族内的事情比自己了解的多，此事由他决定，是现下最好的法子了。

        “好，那你快去吧。”事关城主，翠儿紧张地直搓手。

        抬头望，【孤城】的夜空，往日繁星耀眼，现在却是黑沉沉的一片，瞧着倒是有种风雨欲来的阴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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