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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瓦舍故事无结局


第二日一早,沈圭便早早起了床,起身后洗了脸,漱了口,束发后,换了一身偏白的常衣,选了一根青色的束腰,看起来好不精神。

        今日上午,沈圭听父亲的安排学了些礼仪规矩,下午是计划去瓦舍小叙,听听说书人讲些新奇的故事。

        想起那听书,沈圭脸露喜色,想着今日是讲女子闺阁故事?还是乡野鬼怪呢?或是讲些天上神官,再或是讲些阴间忌讳,这可是沈圭最爱听的故事了。

        想着沈圭便唤上无为,准备出发。

        无为顺手拿了些蜜糖,道:“公子,无为去喊上家中的马车,公子在正门稍等片刻。”

        沈圭轻轻点了点头。

        无为俯身,然后转身向倒坐房唤了一个家仆,便叫着他一同从侧门出去,从雇马车的商家拉出自家的马车,在正门等着公子。

        沈圭道:“无为,你同我一同坐在里面罢。”

        无为应道:“是,公子。”

        一路无话,倒是沈圭问道:“这今怎的如此热闹,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为轻声说道:“公子不知,昨天夜里上元佳节,当今圣上的弟弟,卫将军回来了,今日怕是都去将军府上拜见了。”

        沈圭努努嘴道:“卫将军?未曾听过,当今圣上还有弟弟吗?怎的世人竟不知?”

        无为回道:“这位将军之前不曾回汴京,当今圣上登基不久,似是等了许久,才接回这位将军,怕是早前堵不住悠悠众口罢了。”

        “这人的故事听着倒是有趣,你可知他姓甚名何?”

        “回公子,这卫将军的名字无为倒不知,他的事传出来的并不多。”

        沈圭哦了一声,便不在意了,心思远远的飘到了瓦舍的故事上。

        他们话刚过,马车便到了瓦舍门口,无为下了马车,拿出了轿凳放好,不一会儿,沈圭便露出了左手,撩开了马车的帘子,缓步走了下来。

        进了瓦舍大门,门口的小厮边弓腰边笑着道:“公子里面请!公子可要二楼上座?”

        沈圭抬脚便上了二楼入座。

        无为伸手便掏了碎银递给了那小厮。

        这瓦舍勾栏相对,二楼围着栏杆依次摆放了桌子。桌子和桌子之间有透亮屏风隔着,但这屏风分为左右两面,从中间可以打开,打开后便可看到旁边的客人。

        沈圭落座后,无为面向台上,站在沈圭左侧。

        进入时辰,那台上就上来一位约莫40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正中的小桌上摆着一块醒木。

        那男人说了几句话后,便开口道:“话说在五代年间,在河边住着一以砍柴为生的男子,他和旁边住着的农夫相识。那农夫脸上有一道伤疤,不知从何而来。”

        “但是这男子却知,这农夫的真身是一条鲨鱼,且和这位鲨鱼农夫几次来往过,有时会送去一些吃食,有时送些衣裳,日子倒也是平淡安逸。”

        说话间沈圭轻声对无为道:“想吃糖。”

        无为正要伸手去衣袖里拿,旁边却有些声响。

        沈圭和无为转头看,那左侧的屏风缓缓打开了,是一位身穿墨黑色常衣,身形高大,脸上喜愠不形如色的男人,他看着沈圭,开口道:“尝尝这个。”说罢伸出了手,掏出了一颗圆形包装的糖,还用手打开了包装纸,特意让沈圭看到了这糖,竟是彩色的。

        沈圭些许惊讶,心想这平常人家有糖吃就不错了,再说自己都没见过彩色的,真是稀罕的很啊!本来是想让无为去拿的,但是看那男人身边也跟着一位小厮,却是自己送过了糖,想来不能这么没规矩,便微微倾了身子,伸手去拿,塞进了嘴巴里砸吧砸吧味道。

        这位男子道:“如何?”

        沈圭觉得好吃,还有些草莓味,但又不想显得自己没见过世面,便故意不笑,但是自己没有注意到,自己喜欢的连眉毛都抬起来了。抬头道:“挺好吃的。”然后就转身不说话继续听书了。

        那台上的人继续说道:“有一日,这砍柴的男子又送去了粥,看到农夫,便问道:‘这相识了几月,敢问先生贵姓啊?’

        那农夫道:‘没有。’

        这砍柴的男子道:‘我姓赵。我以后叫你义夫可好?’

        只见义夫点了点头。赵生便等他吃完了,收拾了东西回家去了。这样日复一日。一天,这赵生搭上了官船,为官船上提供些炭。本是只想赚些小钱买些肉吃,但天竟不遂人愿,这官船突然受到撞击,一下!接着一下!赵生惊慌,向船边一看,似是有一团黑物重重的撞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这黑物突然冒出水中,仔细一看,竟是一只鲨鱼!”

        台上男人一拍板,大声喝道:“这鲨鱼是谁,和义夫可有关系?欲知后事如何,咱请听、下回分解!”

        “啊,没了?”沈圭脸上露着可惜。

        无为正想开口,旁边那男子道:“你想知道吗?我知道。”

        沈圭莫名,抬眼看了看那男子,心想这画本是第一次讲,怎的就知道了,道:“你是如何得知?”

        那男子道:“之前我们那边,这话本就是我们那边传来的,我知道话本儿的原型。”

        沈圭想了想,道:“虽然我真的很想知道,但还是有着声音和那氛围听着更有意思。”

        那男子也不在意,微微点了点头。沈圭接着道:“你不是汴京的?公子是何处来的?”

        那男子低头一会儿,弯了弯眼睛道:“在宋朝和契丹的边界。”

        沈圭疑惑,道:“那么远?可是那地方怎么会有说书的呢?”说罢沈圭便觉得有些僭越了,这话好似有些不尊重。

        那男子也不在意,轻声道:“那地方没有说书的,这件事,就是从我们那地方传出来的,只不过加了点传说,那赵生就是我嗯府里的人,义夫也是,且他还是我救的。”

        沈圭这顿时又来了性致,于是道:“竟有这种事?这鲨鱼难不成是坏人?可赵生对他那么好,他要是有点良心,就不该这么做,而是应该报恩啊。”

        那男子似乎很是认同沈圭说的话,点头说道:“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们一起。”

        沈圭看了看他,想起那糖果的味道,转头示意了无为,然后道:“嗯这出第二场是何日啊?”

        那男人道:“后日。”

        “也可,那便后日见吧!”说完就准备走了。

        那男子嘴角坏笑,正了正色,道:“在下姓卫,公子贵姓?”

        沈圭道:“在下”忽地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卫?这天下姓卫的,不就只有一家吗?你是刚回来的,卫将军?”

        那男子似是又知道沈圭会如此说,站起身,缓步走到了沈圭坐的茶桌旁边的椅子,道:“是我,我叫卫毅。”

        沈圭怒了怒嘴道:“你骗我。”

        卫毅哈哈了两声道:“哪有,我不是如实告诉你我姓卫了吗?”

        “可你说那是你府上的人,你既是姓卫,又在边界,那你定是在军营了,那人定是你军营的人。”

        卫毅道:“公子好生聪明,就是你想的那样。唐突了公子,莫要见怪。”

        然后见沈圭不说话,卫毅继而道:“你还没说你姓什么呢?”

        沈圭本来有些生气,可见对方把身份交代的明明白白,也不好不吭声,道:“沈圭。”

        卫毅却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沈圭。

        沈圭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便道:“还有什么事吗?”

        卫毅道:“叫你沈圭少些亲切,你可愿告诉我你的字?”

        沈圭站起身,快步走了两步道:“唤我祈安便可。”

        卫毅也跟着站起身,跟在身后道:“祈安,沈祈安,家中可是愿你平安。”

        沈圭点了点头:“可能是名圭,又想让我从政,又想让我经商,字便愿我平安罢。”

        说着沈圭已经走下了楼道,看到无为在门外等着,走了过去。

        “卫公子,那便后日再见罢。”

        卫毅轻轻道:“祈安,路上小心。”

        沈圭上了马车,轻轻敲了车,马车就颤颤巍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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